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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婆婆。”如茵听话坐下,不解地看着一脸皱纹的老人。
“还问我什么事?我才想问你这丫头最近是怎么了,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像个游魂似的。”
“游魂?”如茵一听,打了个冷颤。“听起来好可怕。”
“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这副德性吗?空有一副躯壳,心都不晓得哪儿去了。”
“心?”如茵抚着胸喃喃道:“还在啊!在跳着哪!”
“那是骗人的,你的心跟着那年轻人走了对吧?”
“哪个年轻人?”如茵皱着眉问,她完全听不懂婆婆在说些什么。
“就是长得挺俊、很少说话、也很少笑的那个啊!你老是爷啊爷地喊他。”
“婆婆说的是应爷吗?”如茵说,霎时觉得胸口一阵疼。“他走了,已经不在百花阁了。”
“我知道,我不是说了吗?他把你的心也带走了。”婆婆拍拍如茵的手:“你很喜欢他是不是?丫头。”
“喜欢啊!”如茵点头。“虽然我娘和姐姐们都有点怕他,而他有时候确实也会欺负我,但我还是喜欢他,他离开以后,我想……我想我有点想念他耶,婆婆。”
“我看不是『有点』,你是『非常』想念他吧?瞧你,眼泪都掉下来了。”婆婆呵呵笑道,如茵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为什么?婆婆,为什么我会掉眼泪呢?”如茵擦着泪水问。
“刚刚你自个儿不是说了吗?你喜欢他、想他,所以觉得寂寞。”
“咦?”如茵还是不懂。婆婆不禁摇头了。
“唉!你这丫头怎么一点慧根也没有?我实在很难相信你是打杏花肚子里蹦出来的。”
“我知道我笨,那婆婆您教我嘛!”
“这种事对婆婆来说已经是四、五十年以前的玩意儿了,我能教你什么?你何不去问问你娘呢?”
“我娘啊?她懂吗?”
“她当然——”婆婆忽然想起杏花对男人虽然挺有办法,但要说情啊爱的好象也没有什么经验,于是挥了挥手道:“哎呀,最好的法子就是去问他,你朝思暮想的那位爷。”
“可他已经走了……”
“也许他会再回来啊!你总不能成天这么傻呼呼地过嘛,现在咱们这儿总算有几个客人了,他们多半是冲着你那一手厨艺而来,你再不回膳房,迟早大伙儿又要没饭吃了。”
“是娘要我暂时别进膳房的啊。”
那是因为她不想再吃到自个儿的袜子。
这话婆婆没说出口,只是站起来拍拍如茵的背,然后拄着拐杖朝自己房间走去。
真的,这么大的太阳真的会把她这老太婆给晒昏,问题是如果再继续吃那几个女人煮的东西,过不了几天她就要被毒死了,这么两相比较,被晒昏过去可要幸福多了不是吗?
夜深人静,杏花独自坐在大厅里喝着茶,心想着究竟该把百花阁定位在什么样的位置。
最近百花阁的客源稳定,每天总有十几二十位大爷上门,这原本是好事,也用不着她在这儿操心,但只要一想起这些爷们的年龄和来此的目的,实在是要她不担心也难。
不知道为什么,百花阁愈来愈像老人聚集所了,来的都是些五、六十岁的男人,甚至七十岁以上的也有几个。
这些老太爷多半不是为了女人来的,应该说他们并不是为那档子事而来,他们喝酒、吃菜、找女人在一旁陪着,如此而已。
唉!几位姐妹成天陪着一些老头子闲聊,听他们夸耀年轻时的丰功伟业,然后适时地赞美奉承几句,这样就能哄得那些人乐哈哈的。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打从如茵扮演桃花,替每个姐妹分配客人,不知不觉,她们已经好一阵子不卖身了。
这样并非不好,事实上她和姐妹们都很满足于这种自给自足又能保有基本尊严的生活,但这种日子能持续多久呢?那些老太爷还能活个几年都不知道呢!
杏花不禁又叹了口气,正想替自己再倒杯茶,转头却见大门口站了个黑色人影,吓得她惊呼一声,杯子也掉在地上应声而破。
“是我。”应无涯说着走进大厅,对杏花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颇不以为然。
“你——你回来了?”打从知道这人不是单纯的客人,杏花对应无涯就少以“您”来尊称了。“回来了就进来,干嘛站在那儿吓人?”
“应某怕打扰了姑娘沉思。”应无涯回答,拉了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杏花重新找来两个杯子,替他和自己各倒了杯茶:
“距离你离开不过七天,你回来的倒挺快的嘛!”她说,先喝了口茶压压惊。
“难道姑娘不希望早些知道应某此行的结果?”
“说起这个——”杏花停了停后叹息:“我是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那么我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呢?”
“当然要说,反正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
“姑娘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事可多着了,但最让我在意的就是如茵会不会离开我,你也知道,我们母女俩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团聚的。”
“小厨娘肯定是会离开你的”
“咦?这……这算什么嘛?你不是跟我保证过,绝对不让那人把如茵带走的。”
“要带走她的是我。”应无涯蹙眉说:“她要嫁给我,你忘了吗?”
杏花一听,松了口气:
“出嫁的话自然是另当别论了,不过你老说要娶如茵为妻,究竟这事你跟如茵提过没有?我看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还没说。”
“什么?还没说?那有没有稍微暗示她一下呢?”
“用暗示的她听得懂吗?”
“这——大概不懂吧!”杏花干笑了两声。“但你总得问问她的意思,我话可说在前头,如茵不肯的话,我是不会硬逼她的。”
“她为何会不肯?”应无涯挑高了眉。
“我不知道她究竟肯不肯,问题是你好象经常欺负她——”
“算了!”应无涯不耐打断杏花的话:“她那里我自会处理,先说说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打……打算?当然是继续经营百花阁了,除了这里,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皇——呃,我跟你那个旧情人谈过了,他答应不来找你,也不跟你们母女见面,唯一的条件就是不准你们继续经营妓院。”
“不准?”杏花一听,嚷了起来。“谁管他准不准了?我们母女俩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要靠什么营生是我们的事,还轮不到那个家伙来告诉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用不着这么激动,难不成你真想一辈子干这一行?”
杏花瞪他,半晌后叹息道:
“如果有别的路子可走,哪个女人愿意过这种出卖灵肉的生活?不过百花阁已经不同于以往,或许你也知道,这里愈来愈不像家妓院了,来的都是些年迈体衰的客人,光会吃喝说话,所以我也在考虑,是不是该将这里改为客栈,或茶楼什么的——”
“就这么办吧!皇——你那个旧情人也是这么『建议』的。”
“我才不管他有什么建议,一家妓院要转型谈何容易?得改建,得请佣人、厨师的,这得花多少钱哪?我们哪有这等能耐?”
“这个你用不着担心,你那个旧情人会负担所有的费用——”
“你能不能别老用『旧情人』这个称呼?听起来怪——咦?”杏花忽然眨了眨眼:“你说什么?那家伙说要负责所有的费用?”
“是的。”
杏花冷哼了声:
“这算什么?施舍吗?我不接受。”她说。
“是补偿,不拿的是傻子。”应无涯说着,喝了口茶。
“这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有我的自尊啊!”
“以他对你们母女的亏欠,又岂是这么一点钱所能弥补的?这么想不就行了?”
杏花听了不免有些心动,毕竟这么一来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不仅姐妹和阿忠他们可以安享晚年,她也可以摆脱到老都是个鸨母的宿命。
但是她和那人情缘已了,如今甚至连见对方一面的意念都没有了,如果这时候拿了他的钱——
“你那个旧情人富可敌国,这点钱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这么说你心里的挣扎可少了些?”应无涯说。
“少多了,事实上我根本就忘了有没有挣扎过。”杏花马上说,一脸笑容又喝起茶来了。
“至于厨师,你那个旧情人说会透过关系找两个御膳房的厨师过来——”
“御膳房?”杏花一口茶喷了出来,应无涯又不慌不忙挥手挡开。
“没错,就是替皇上烧菜的人。”他说着,搁下杯子站起来。“事情就这么说定,我找小厨娘去了。”
尾声
如茵倏地坐起,睡在她身旁的小调皮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跳下床去。
咦?她为什么在这时候醒来?明明睡得很熟的,也没有作什么梦——
忽然她张大了嘴,猛地转过头,一个黑色的人影静静立于窗旁,这或许就是——这肯定就是她会在半夜里无故醒来的原因了。
“爷!”如茵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这么扑进应无涯怀里。“我好想您,我好想您啊!”
应无涯下意识搂住她扑过来的身子,有那么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丫头该不会睡糊涂了吧?他蹙眉想,一双手却不忘紧紧拥着她。
“喂!小厨娘。”他以难得的不确定口吻问:“你刚刚说了想我,是真的,还是梦话?”
如茵在他怀里猛点头:
“当然是真的,我又没睡着,怎么会说梦话呢?”
“哦?”应无涯在黑暗中扬起嘴角。“至少你还懂得想念,不坏嘛!”
“是婆婆教我的。”
“那么我得去谢谢婆婆了?”应无涯抱着她走向床铺。
“等天亮吧!这会儿婆婆已经睡了。”
“那就等天亮再去。”应无涯让她躺回床上,弯下腰在她的额头、鼻尖印上轻吻。
“婆婆她……”如茵有些呼吸困难。“婆婆人很好的,您……您还没见过她吧?”
“没有。”
“那么我介绍你们认识。”
“嗯。我现在要处罚你。”
“处罚?为什么?”
“为何不告诉我你背上有胎记的事?”
“胎记在背上,我自己也没见过,怎么告诉你呢?”
“这倒也是,不过还是要处罚你,没有原因,所以别问为什么。”应无涯的唇移向她的唇,在双唇正要相接的那一刻,门碰地一声,很理所当然地被由外往内推了开来。
应无涯闭了闭眼睛,青着脸咬着牙吼道:
“我要杀了——”
“啊!你还在这里啊?”站在门外的杏花已经俨然一副丈母娘的模样,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毫无歉意。“这么晚了,你还待在我女儿房里不合礼数吧?对了,你刚刚说要杀了谁?这——该不会是我吧?”
应无涯抬起身子冷眼看着杏花,这女人还以为他不敢杀她呢!
他想着,感觉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应无涯低头,望进如茵满是乞求的一双眼睛。
应无涯挑起眉,继而轻叹了声。
“别担心,你娘绝对能活着送你上花轿。”他说完,冷笑着看了杏花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间。
杏花接连打了几个冷颤,脸都白了。
那家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可以活着送如茵上花轿?那之后呢?把如茵送上了花轿之后呢?他就要把她——
杏花光是想就快昏倒了,忙按着额头走向女儿的床,示意如茵往里头移过去,自己则躺下来不断呻吟: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哪?以他那种个性肯定会火速娶你过门,那么我岂不是命在旦夕了?哎呀!我这张嘴真是犯贱,明知道他那种人是开不起玩笑的,还故意——啊!我惨了,这下子真的惨了……”
“娘,您没事吧?娘?”
如茵忧心地看着母亲,搞不懂她何以忽然变得这么疯疯癫癫的。
《全书完》
后记
〈附〉崔印与崔母之作者调皮版
炎炎夏日,崔印摇着扇子搭上电梯,来到位于市郊的一栋大楼。
一进大门就被大楼管理员拦了下来,要他在访客登记簿上登记一下,还要他拿出身分证来。
“身分证?我没有那种东西。”崔印不悦道。他可是国师耶,来找个人还得登记,有没有搞错?
“什么?没带身分证喔?”管理员操着台湾国语说:“这样不行,我们这边规定——”
这时候对讲机响了,管理员于是拿起话筒跟住户说话:
“陈小姐啊?是啊,这边有个怪人说要找你,很怪,说话怪、打扮更怪——什么?要让他上去?真的没关系吗?这年头疯子多,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管理员边对着话筒说话边以怪异的眼光打量崔印,惹得心情已经不佳的他脸色更加难看。
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