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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或者别人的脊背,飘在空中的人愈来愈多,以至于所有人都不得不开始使用星阵。
超过世界半步的是天才,超过世界一步的是疯子。
当爱因斯坦说,世界上只有三个人懂得自己的相对论的时候,他的语气定然是酸涩的。当诺贝尔奖获得者因为三十年前的理论而享受掌声的时候,他的心态定然是沧桑的。当布鲁诺被绑在教皇的火刑柱上——不畏火刑,坚定不屈的同教会、神学做斗争,为科学而献身的时候,他一定想说:你们课本上说的我说的话,不是我说的。
再天才的科学家,也不能控制自己走到哪一步。他永远不能猜到自己会受到何种程度的欢迎,仰或不欢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说出来,然后等待,等待,等待……
程晋州的幸运在于,他能够选择在适当的时候,发表适当的研究。
牛顿、高斯、帕斯卡、法拉第、霍金都是好运和适合学习的对象,伽利略、布鲁诺、爱因斯坦和袁隆平,都可以作为勇敢而值得钦佩的人——别学他们。
特征三角形,正是姜璜星术士最需要的数学。
简单,清晰,延续性强。
或许有更好的选择,但却没有更容易解释的选择了。
烛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外面已然是暗幕深垂,儿臂粗的蜡烛也稍到了底,姜璜星术士毫不迟疑的弹了下手指,一颗米粒大的光柱缓缓浮上空中,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星术士们是不会轻易使用他们的星阵的,每人每日能够掌握的星点有限,总是极限运作更会让身体承受力变弱,像是姜璜星术士这样的老人,更是有意识的减少星阵的使用,唯有此时此刻,才会想也不想的甘做灯泡。
程晋州觉得自己的思维是如此的活跃。当年读书时的内容仿佛历历在目。
虽然莱布尼茨当年是如何做的,程晋州无法重新复制,可在他知道前提假设,知道结果与思想的情况下,他竟然能毫无阻滞的将特征三角形表达出来,对于程大博士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至少,并不是每个研究生都能不查资料做到这一步。
当房间再也挤不下人的时候,程晋州缓缓的停下了笔。
此时,东方已然发白,而堆积起来的木板,却足有数十块之多,越是后面写的字,也就变的越小。
程晋州摸摸脑袋,然后轻轻的揉着手腕,有种酣畅的痛快,就像是筋疲力尽的完成了一万米,连看三部毛片终于结束一样。
静静地,静静地,享受了三分钟之后,程晋州微微向后推了两步,然后一无所知的站在四五个人让给他的空地上,缓慢的道:“姜璜星术士,这,就是我的工作。”
如雷的掌声顷刻间响起。
真正的掌声。
暴雨般的掌声。
星术士们是一个又松散,又紧密的组织。松散是因为他们的独立和他们的权利,紧密则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世界观,相同的人生观,相同的价值观。
当一个决定性的突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会吝啬向智慧鼓掌。
很久很久。
姜璜星术士停下发痛的手掌,微笑着道:“程先生,请原谅,我尚未看完,也知道您很累,但请允许我邀请您,为大家回答几个问题,我想大家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这也是星术士们的一个传统。”
“当然,不过在回答问题之前,我想单独和您说两句。”程晋州也略微有些激动,但言辞却丝毫不见削弱。
“单独?”
“是的,关于我的实验。”
“当然。”姜璜星术士疑惑归疑惑,仍然打开门与程晋州走了出来。
整个过道里,塞满的星术士学徒们慌忙后退。
看到这一幕,姜璜星术士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面对一群星术士学徒,不客气的大声道:“虽然我能够预想到,在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之后,好运的情况下,你们中的一个人,甚至两个人能够成为真正的星术士,但要理解今天的命题,我认为就太没有必要了。不要相信那些鼓励你们的话,星术的世界是异常残酷的,尝试去弄懂你们不可能弄懂的东西只是浪费时间,安心去读一些你们能读懂的东西,假如有一天你们能研究出一点不那么丢脸的东西,会感谢我今天所说的。好了,现在都回去吧。程晋州星术士,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一群星术士学徒低着头自走道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不是每个星术士都是乖宝宝,只是他们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姜璜星术士,不过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程晋州忙碌了一天,准备好的话脱口而出,他直来直去的道:“姜璜星术士,不管您是否知道,我都应该告诉您,一名属于皇家星术士协会的星术士,在关于我的试验田的问题上干扰了我,实际上,我希望这不是出于您的授意,但不管怎么样,一名自称是户部巡官,叫做侯文吾的文官来到了属于我的土地上,绑走了我的手下,而他们原本是准备按照我的要求,进行实验性耕种的人员,这种行为使得我的工作无法进行。而您属下的星术士,段明先生尽管态度很好,可是他显然保护了这名文官,使其不至于被我击杀,从而成功的完成了绑架,进而在事实上阻止了我的实验,我希望您能够进行处理。”
“哦,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会去了解的。对此我很抱歉。”假如是两天以前,姜璜星术士只会说到“我会去了解”。
程晋州扁扁嘴道:“如您所见,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处理一些工作以外的事情,假如当我回到自己的土地上,事情仍然未能解决的话,我会前往星术士协会夏京分会,发布必要的任务,希望您能够理解。”
他的态度极其坚决。自从曹丰星术士告诉他能这样的时候,他就有些心动了。
姜璜星术士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抛去自己关于“了解”的说辞,确定的道:“您的工作非常重要,我绝对不允许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干扰您的工作,我会亲自处理此事的。大夏朝的文官,绝对不能去干扰您这样的星术士们。”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户部
清晨。
户部衙署。
侯文吾的绿呢大轿总是推迟一个时辰来到衙署。不守时是户部巡官的一项特权,在整个大夏朝官场上,有此特权的官衔屈指可数,年轻的政治明星很善于利用特权,且让自己因为特权而瞩目。
作为一个聪明人,侯文吾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年龄。
年轻让他获得了许多机会的同时,也丢失了许多的机会。他其实比很大多数官员都有资历,金榜题名再加进士及第,每三年也只有六个人,更别说14岁的一甲进士。4年翰林,4年给事中,3年御史,总计12年的文官经历一次比一次显赫,相较那些40多岁才中第的同进士们来说,现在的他比将要致仕的官员们还要有经验。
然而,大家仍然会说,25岁的侯文吾,是个官场新丁,是个年轻人。
侯文吾不想安静的等待20年,然后在人们的恍然大悟中缓慢崛起。他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年龄,他的瞩目。
他毫不怯懦的攻击高官,他毫不掩饰的利用特权,都是为了让自己瞩目,永远处于皇帝陛下的视野中,是侯文吾成功的不二法门。
现在,侯文吾选择了程晋州,作为稳固地位的绝佳手段——二星星术士,有星阵但不是等级星术士;贵族嫡子,世家出身但不是豪门王族;有功名,有名声但既不是进士又很年轻。如果再加上确定无疑的得罪了南陵赵家,侯文吾可是精挑细选了好些天。
他从来都是个擅长选择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一名更年轻,更有潜力的星术士,抢走自己的风头。
……
轿夫轻轻的落轿,随从束手于前,方道:“巡官大人,我们到衙署了。”
侯文吾“嗯”的一声,穿着翘起的官靴走下轿子,左右看了看,皱眉道:“今天很多人来吗?”
靠着砖墙两边,的确停了很多轿子。越靠近石狮子的轿子就越多。
随从细看着道:“似乎都是部里大人的轿子。”
“你们去等远一点的地方。”侯文吾扬扬下巴,他自己善用特权,却很少让仆役做不恰当的事情。
就像是大多数贵族世家那样,侯家的规矩也很严格。轿夫和随从行礼后小心离开,果然是选了远远的地方等待。
侯文吾趁人不注意,使劲的揉揉脸蛋,然后拾级而上。
“李大人早……”
“王大人早……”
“封陆兄早……”
虽然才来到户部几个月,侯文吾却已能准确无误的叫出大多数文官的姓名。这一点,就是许多户部老油条,都难以做到。过目不忘的天才,可不是仅仅能用在读书上。
只不过,今天的文官们,表现让侯文吾有些奇怪。
几位平日里会腆着脸笑的家伙,竟然远远的走进岔路口——先前,他们就算是急的拉裤子,也会装作饿肚子一般跑过来笑,并把脸夹的如屁股一般。
就连他现在问好的几位,都抖抖索索的说不出个利落话。侯文吾摇摇头,心想难道春耕真能将户部的人忙疯不成——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户部的人。
穿过很大的厅堂与天井,就来到两排厢房所在。每间房子都是敞开着门,大的五六十平米,小的二三十平米,里面坐三五名小吏忙碌着。
每间厢房的门前则会挂上诸如“田籍曹”的牌子。户部真正工作的官吏们,基本就集中在厢房及其之后了。
至于剩下的官员,主要是负责管理:管理工作的,以及管理管理工作的,以及管理管理管理工作的。
侯文吾甩了两下袖子,昂首走进写着“京曹”的小门。
如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官衙,户部施行的也是交叉重叠管理,例如全国数十个道就会有数十个相应的横向户曹来负责,而负责疆土、田亩和丁口的曹仍然会纵向管理,理论上说,他们都有相同的管辖权,但经过多年约定俗成的争夺妥协,自有暗地里的规则。
例如夏京附近的事务,就基本上被“京曹”夺了过来,在使其他部门无力插手的同时,自己也无奈的扩张成了将近500人的官僚团体——当然,在户部的衙署所在,永远只有5个人。
另有数十人在稍远些的房间内工作,更多的则是没有编制的小吏,夏京的先生们称之为白吏,其实就是临时工,以及所谓的借调了。
侯文吾来到户部的第一件事,就是收编了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京曹”,掌握了它,也就掌握了向皇帝陛下开屏的渠道。
“老王,还有忙不完的事?”侯文吾笑呵呵的拍拍伏案工作的小吏。
京曹的长官虽然权力不小,却仍然是个20级的小官,不经过科举,再过20年也升不上去,不过以他的年龄,也没20年去挥霍了。
“候大人。”老王仿若惊喜的笑着,谦卑的抬起头,双手一撑就要行大礼。
侯文吾一把拉住笑道:“不用不用,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没有?”
老王向左右看看,皱着脸道:“侯大人不问,我也想说说,今早很奇怪啊。”
“怎么?”侯文吾找了个位置安坐了下来。
不用老王示意,房间里的吏员纷纷找理由离开。
“早晨我去刘大人的房间送交文书,却没找到他,然后去吴大人的房间送文书,也没找到,于是我问了门房的朱有贵,却听说几位大人早就到了。”
侯文吾知道老王是做了多年的老吏,脑袋顿时转了起来,问道:“以前有过吗?”
老王小心翼翼的道:“都是大事。”
“什么样的大事。”侯文吾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老王咽了唾沫道:“上一次,就是河西转运使刘斌大人,要求在辖内试行‘遗产平均制’”
侯文吾瞳孔都紧缩起来:“他们在哪里?”
“我不该知道的,但,通常,会在李大人那里。”
侯文吾拔腿就走。
李大人就是户部尚书,他同时拜参知政事,故而大多数时候都会呆在政事堂,也不管理户部的日常事务,更像是向皇上负责的户部代表。不过,当他出现在户部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敢轻视它。侯文吾在其面前,亦会噤若寒蝉。
户部尚书加参知政事,如果再有一个馆阁职位的话,其权利不弱于首辅。事实上,大夏近百年来已经很少任命首辅了,故而李绍林在政事堂中的话语权很重,就算是侯文吾,也不敢说自己日后有机会能到这个位置上。
侯文吾一只手微提长袍,明显加快了脚步。君子闲庭漫步,早被他抛掷脑后。作为户部巡官,他理应是仅次于尚书、侍郎之后的高级文官,如果一个包含了几乎所有主事在内的会议,没有了自己的参加,那么有理由怀疑,事情在向着非常糟的方向发展。
在尚书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