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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大姐姐。”
惠儿又福福身,“大姑奶奶好。”倒是个十分机灵的丫头。
童若瑶不留痕迹地看了夏青一眼,想起她和惠儿说的那些话来,“我们进去瞧嫂子,一会子其他人也要过来呢。”
“奴婢这就去预备茶水。”惠儿临走时扯了扯夏青的衣袖,夏青犹豫了一下才跟着去了。
到了厨房,见小玉已经在里面忙碌,惠儿忙过去帮忙。小玉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笑道:“两位姐姐歇歇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夏青只躲在门口不肯进来,惠儿推了她记下她才动了,找了盆子打了水出去洗脸。惠儿叹口气,朝小玉道:“我们已经歇了许久了,再说我们也不累。”
小玉笑了笑,又因与惠儿相熟,便觉亲切。惠儿又才低声帮夏青说好话,“就是这么个性子,过些时候就好了,小玉姐姐别介意。”
小玉摇摇头,一开始从老太太身边过来这边,她也是有些不习惯的,只是现在却已经不想走了。陪嫁丫头都是主子跟前贴身服侍的,这些粗活自然是不经常做,就怕她以后都是这样。
直至暮色时分,热闹了一天的童家大宅渐渐归于平静。新房里点燃了红烛,院子里大红的灯笼也高高挂起,满院子的喜庆。
今儿收下的礼都送了过来,放了一桌子。操劳了一天的周氏,这会子终于能坐下来歇歇。童若瑶倒了热菜送来,陈妈妈手里拿着一只猩红皮薄过来询问,“要不要让姑娘再瞧瞧?”
那是今儿收礼记下的,上面是廖管家的笔记。
周氏摆摆手,“罢了,过后在看吧,今儿都累了.早些歇着。”
一句话,让童若瑶有些沮丧,“我还不累,新房还没闹呢。”
“你一个姑娘家,闹什么新房?也不怕害臊。”
童若瑶撇撇嘴,所以她和小玉想的点子都作废了,最后去看了童若远掀盖头,行最后的礼,就被周氏拖着离开。连新娘子的脸都没看清楚。
张氏酒醒后听说蒋家那边来了的陪嫁丫头闹脾气,只觉大快人心,胸口憋着的气也散了,要丫头细说。童二叔进来瞪了那说话的丫头一眼,朝张氏道:“哪天不能喝酒,今儿偏偏就醉了,你也不会选个时候,外面乱成一团,你却睡到现在才醒来。”
“又不是我儿子成亲,用得着我去操心么?”
童二老爷懒得和她说,脱了鞋子上床。张氏也不理他,下床去净房洗漱更衣,顺便详细地打听了闹脾气的事儿,琢磨着明儿一早就过去瞧瞧,看看周氏还笑不笑得出来。
只是,她也没料到,她兴冲冲过来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彼时天才刚亮,周氏和童老爹端坐在正堂屋首位,底下一对新人并肩而立。童若远穿着玄棕色长衫,腰上系了一根藏青色腰带,眉宇间少了一些清冷,便更觉仪表堂堂,成熟稳重。
他身边的蒋蓉华,上面穿着妖红色对襟褙子,下面配着水红色百褶裙,芙蓉面一团娇羞,从童若瑶的方向看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哥童若远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一切,虽然不是邋遢的人,可毕竟是男人,小细节难免会忽略,今儿瞧着他这一身,定是嫂子花了些心思了。
再瞧嫂子脸上就没散去过的红晕,其他的什么都知道。
小玉将茶水呈上,蒋蓉华端起一杯,走到童老爹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去,将茶杯举过头顶,“请爹爹喝茶。”
童若瑶的目光随着落到童老爹身上,竟老爹端起茶杯一口喝干了,脸上虽没什么,心里那绝对是满意的。
接过童老爹递过来的空茶杯,惠儿扶着蒋蓉华起来,端起另一杯走到周氏跟前,找着刚才的礼,跪在周氏跟前。不等蒋蓉华说话,就端起茶杯,笑容和蔼地道:“地上凉,快起来吧。”
夏青要扶着蒋蓉华起来,蒋蓉华却动也不动,陈妈妈在一旁笑道:“喝了媳妇茶,称心又如意了。”
周氏只得快些将茶喝了,忙叫陈妈妈去将她扶起来。
童若远似是松了口气,童若瑶费了好大得劲儿才没笑出来。才跪了一下,就开始心疼了。
周氏拿出两个红包,拉着蒋蓉华的手交到她手里,“以后若远倘或欺负了你,你就来给我说。”
蒋蓉华飞快地扭头看了童若远一眼,点点下巴。昨儿陪嫁丫头的事儿让周氏辗转反侧,生怕这个儿媳妇心里有什么,现在瞧来,倒好像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按照礼仪完成敬茶的程序,那就是对他们的尊重。
惠儿呈上两双鞋子,一双白底青面是给童老爹做的,一双白底酱紫暗花寿字纹是给周氏做的。两双鞋子阵脚整齐细致,非常不错的手艺。周氏又拿出一对流苏步摇,指着童若瑶道:“她是四妹,家中还有老太太、二叔、婶子、五妹和承哥儿,一会儿过去就能见到了。”
蒋蓉华朝童若瑶福福身,童若瑶还了一礼。
张氏冷哼一声,屋里众人都关注一对新人去了,压根就没瞧见门口有人,听到声音都回头看过来。倒弄得张氏有些尴尬,勉强笑道:“就是我心急,想早点儿听到侄儿媳妇那声二婶子,所以就过来了。”
此番便也不必介绍,再说蒋蓉华又不是不认识她,笑盈盈走过来,大大方方地福福身,“二婶子安好。”
张氏点了点头,才想起新婚第一次见面要给见面礼的,她只一心来看热闹,就忘了预备,现下人家二婶子都叫了,她也不能不给,心一恨咬着牙将手腕上一对红白玉石手镯褪下来。
“侄儿媳妇如果不嫌弃就收下吧。”
“谢谢二婶子。”这礼自然是不能不收的,蒋蓉华将手镯递给惠儿,小玉眼疾手快已经将茶送来。蒋蓉华端着茶杯送到张氏手里。
张氏端着茶杯喝茶,不免想起刚才蒋蓉华跪在地上给童老爹和周氏敬茶的景象,心里顿时就像打翻了五味杂瓶,多不是滋味。
还有另一伴童若瑶也没想到的事儿,早饭竟然是大嫂子一早起来亲手做得!张氏再也坐不住了,找了借口气急败坏地离开。
“厨房里有陈妈妈,你大清早的起来什么?”周氏心疼地携了蒋蓉华的手,“以后再别起来了。”
陈妈妈也道:“少奶奶如此,可就是叫老奴没脸。”心中却不觉点头,这位少奶奶实在难得,虽然从上京嫁到上京,却也遵照了徐州那边的礼。
童若瑶也才明白,难怪童若远那么心疼。可见,这位大嫂子也不想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柔顺,至少有法子让大哥顺从她。
用过精美可口的早餐,童老爹去部里当值。周氏领着一对新人去拜见老太太,童若瑶自然也去了,周氏的意思太过明显,童若瑶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就是大嫂子知书达理,要她好好学着点儿。不过,童若瑶还真羡慕蒋蓉华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总之瞧着特别舒服。
蒋蓉华先给老太太敬了茶,老太太给了好几件一看就是好东西的见面礼,周氏才又介绍童若晨、童若涵、童若淳给蒋蓉华认识,大家彼此见了礼,都在坐下。
“你二叔今儿外出有事儿,改日再见吧。还有两个已经出阁的姊妹,二丫头和三丫头。二丫头昨儿来了,三丫头身体抱恙,日后也有相见的时候。”
蒋蓉华站起身称是,老太太点点头,丫头们呈上茶水。却独独不见张氏,只怕是躲在屋里发火去了,她给蒋蓉华的那一对手镯,童若瑶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在她手腕上戴着,从来没有褪下来过。
062:初露芥蒂
童若远大婚,这几日便不用去先生哪里,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后,他便去了书房。
周氏听陈妈妈如此一说,顿时宽慰下来,陈妈妈笑道:“大爷稳重,如今成家便更明白立业的道理。”
那个做母亲的不愿听别人表扬自己的孩子,和童若晨、孙博文比起来,自己的儿子明显比他们强些。周氏心满意足,眼下就只操心瑶儿的婚事了。
“对了,你去找蓉华身边跟来的丫头打听打听,亲家府上各位哥儿、小姐、夫人、少奶奶都有什么喜好?”周氏想起这事儿来,礼物不在于贵重,只要心意到了就足够了。
陈妈妈点点头下去,却又很快又回来了。“好像少奶奶正在和丫头们说话。”
周氏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今儿过去的时候,还有丫头看着他们指指点点,只怕是儿媳妇“希望这孩子别是个多心的。”
陈妈妈微笑:“夫人这般性情,少奶奶又那般知书达理。”
哪一对婆媳从一开始就能毫无芥蒂?何况,昨儿大婚出了那样的事儿,幸而廖妈妈察觉的及时,怕伤了府上的声誉压下来,可到底也让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否则今儿一早,张氏也不会巴巴地跑过来看热闹。那些丫头,就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们。
“我们是跟着小姐来了,我们的一言一行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小姐的一言一行。小姐都没怎样,你却如此,倘或不是今儿早上咱们小姐执意完成敬茶认亲的礼,夫人脸上会如何?换做是你呢?让小姐和夫人如何相处?”
惠儿一席话已经说得夏青面色通红,垂着头也不敢抬头去看蒋蓉华的脸色。她只是不平罢了,从小服侍小姐,虽不是蒋夫人亲生的,在府里哪里受过半点儿委屈。何况,她说的那些并非没有一点儿道理。
蒋蓉华的目光离开手中的针线,看了惠儿和夏青,“以后别再这样了,你们跟着我过来,是我委屈了你们。”即便没有发生这事儿,她还是会将那一套礼行完,婆婆性子温和,不能因此就省了什么。第一次来童家,她就知道,两边虽然住在一起,却是分开的。二婶子看起来爽利,却时常摆出看笑话的模样,她既然已经是童若远的妻子、婆婆的儿媳妇,理应和婆婆站在一起。一家子亲近,那才是大宅里没有的温暖。
夏青抬头看了蒋蓉华一眼,见她明亮的眸子中带着一股子坚持,心中不觉一动,低声道:“我以后会格外注意的。”
惠儿微微一笑,“夏青还在怨小姐没时刻带着她呢。”
夏青心里一急,辩驳道:“那是小姐心疼我病着,才没有叫我跟着,否则哪里轮得到你。”
“是啊,小姐就是偏疼你些。”
两个丫头有说有笑,蒋蓉华放了心,夏青稳重有余,就是心里搁不住事儿,还往往是因为自己才如此。心里对她早没了怪意,看着她们笑起来,脸上也添了笑容,“屋子里没事儿,你们去外面瞧瞧有没有要帮忙的。”
婆婆周氏说厨房都是陈妈妈一人张罗,以前人少还张罗的过来,如今毕竟多添了人。惠儿忙点头,“陈妈妈做的酱菜持别可口,我也正想跟着学学呢!”
夏青笑道:“姑爷去了书房,大半天都没出来,我去做些点心送去。”
两个丫头前后出了门,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蒋蓉华复又拿起针线。手中的料子是蓝灰色,正要给童若远做一件长袍。想起早上整理衣柜,发现他的衣裳少之又少,虽然都旧了,却洗得非常干净,那些针脚又细又密,这会子再看自己的针脚,却怎么也及不上。
叹口气,索性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窗根子外的天空,现下已经十月,吹过来风已经有些刺骨似地寒意。
童若淳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三妹到底怎么了?”
昨儿过来寻童若瑶,因为后来都看热闹去了,也没说上话,今儿下午就要离开上京。柳姨娘闭门不见客,母亲张氏待她还和往常一样,可老太太却突然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叫她好好儿养身子。
三妹出阁她没来得及回来,故而没有见着三妹,也没和她说上话。这次回来,却是初九就到了,特地寻到了郑家去见了三妹一面,三妹的意思却是自己去看她的笑话。
昨儿大哥大婚同样都出阁的二妹都回来了,却独独不见三妹,再听到底下丫头的议论,她心里七上八下就没安定过。老太太突然给她银子,母亲张氏乃至所有人都没有刻意去提三妹,只有今儿早上大嫂子认亲时才略略提了提。
童若瑶见她脸上尽是担忧,却也不知童若绾的事儿到底该从何处说起。“大姐如今有了身孕,一切都该以孩子为重。”
童若淳恹恹的,道:“昨儿去看了她,她许是怪我吧,她出阁的时候,家里正闹得厉害,婆婆又病了,我委实走不开。”其实,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童若绾已经出阁了。
母亲张氏再不济,还有老太太,倘或不是三妹真的将老太太得罪了,怎么也不会这样三妹夫竟然是那样的人,她去的时候,郑夫人还在说她没有好好照顾三妹夫,让三妹夫打翻了茶水弄湿了衣裳。
童若淳回想着,心里就是一阵酸楚。童若瑶能理解她的感受,童若绾和她都是柳姨娘所生,姊妹间自有一母同胞的亲近在里面。只是,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