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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远处的树林里看了一阵,沈昆发现,凡是入门的宾客手里都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柬,不过这请柬上并没有写宾客的名字,就是一些客气话,拿着请柬就能进入山庄。
想来也是,韩天动人脉广泛,来给他贺喜的宾客不计其数,要是每个人都发一张专属的请柬,韩家弟子是要忙不过来的。
嗯,只要弄到一张请柬就能进去……
沈昆摸着下巴嘿嘿一笑,目光在附近的小路上寻摸了起来。
很快,他就看到南面的小路上走来一个东倒西歪的醉汉,这人衣服邋遢,头发蓬乱,一大半的面容都被乱发遮住了。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隔着十几米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
最重要的是,这人腰间系着一根麻绳,上边还别着一柄破破烂烂的古剑,一只酒葫芦,一封大红色的请柬。
“老兄!”
沈昆笑嘻嘻地来到这人背后,看了看左右无人,突然一拍这人的肩膀,随之一拳打了出来。
他的算计是:先吓唬这人一下,只要这人转过头来,自己就一拳打爆他的鼻梁骨,趁机抢了他的请柬。
而且沈昆已经观察过了,这人虽说佩戴兵器,可是脚步虚浮,酒气弥漫,一看就是个穷装好手的醉汉。
可是沈昆这一拳刚刚打出,咕咚一声,这醉汉抢先趴在了地上,然后他醉眼朦胧,手指着韩家高耸的铸剑山,放声狂笑起来。
“一日大江会凌云,金灯代月,何等悠闲……哈哈哈哈,好酒!”
说着抓起腰带上的酒葫芦,这人‘咕噜噜’地豪饮一大口,而后斜醉眼,倒了倒一滴酒水也流不出的葫芦,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佳客,无美酒,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紧跟着鼾声如雷,竟然睡在了地上。
这人的声音很年轻,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洒脱。
而沈昆蒙了!
什么玩意,自己刚要打人,这人突然抽风似地嚎了几句,还躺在大马路上睡着了?
醉鬼!
自嘲地笑了笑,沈昆觉得自己胆子变小了,竟然被这样一个醉鬼吓到,他拍了拍醉鬼的脑袋,又在他心口踹了一脚,醉鬼毫无反应。
“干,哪来的醉鬼!”沈昆抄起一块路边的大石块,照着醉鬼的后脑勺就是‘扑,扑,扑’第三下,估计醉鬼没有一天两天是醒不过来了,他拿走了醉鬼的请柬。
走了几步,沈昆又想起醉鬼突然趴下躲过自己一拳的样子,有点不放心,走回来照着醉鬼的面门又是三脚……
“唔,臭脚美酒,美酒臭脚……”醉鬼呢喃地哼了几声。
这下子沈昆彻底放心了,被自己打了三板砖,踹了三脚后还没有反应,这人肯定就是一个寻常的醉汉了。
在醉鬼身上丢下一张银票,算是医药费,沈昆转身走了。
而醉鬼躺在路上鼾声不绝,睡的昏天暗地……
大概几分钟后,一队黑色的快马从南方飞快地奔驰而来,领头的骑士非常古怪,他全身笼罩在黑袍和黑铠之中,双手戴着沉重的黑色金属手套,扫了一眼躺在路边的醉汉,这骑士发出了凄厉沙哑的怪笑。
“挨揍了?”
“唔,被一个小朋友抢劫了。”
醉汉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也不管骑士同意不同意,在骑士的战马上取下一只装满烈酒的水囊,先给自己的酒葫芦装满,然后咕噜噜地灌下了一大口。
“论美酒,最烈女儿红,尤其是这藏了十八年,出自你们宋月帝国的女儿红,哈哈,好酒,好酒!”醉汉哈哈狂笑。
“你这疯子!”
嗤笑地瞥了一眼醉汉的癫狂之态,骑士笑骂道:“你继续在这里发疯吧,我先走一步,在出云海城等你!”
“这就要走吗?”醉汉抓住了战马的缰绳,歪歪斜斜地笑道:“老毒物,你不想知道是谁抢了我?”
“还能是谁?你这老酒鬼,一世欠下了多少风流情债,多少姑娘被你偷了心?就算有朝一日你横死街头,那也是老天爷给你的报应!”
骑士大笑一声,催马而去,“弟兄们,不用理会这老酒鬼,继续赶路!”
二十几匹黑色的战马,从醉鬼身边飞驰而过,不过仔细一看,这些黑马的头顶都长着一根锋利的尖角,牙齿也是类似老虎的獠牙,而骑士们虽然黑甲护体,长枪在握的威武样子,可他们大多是残疾人。
或者少了一只手,或者脸上一条巨大的疤痕,或者瞎了一只眼睛……
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这些人,绝对是身经百战,浩劫余生的最强勇士,这样的一支残兵,立下多么恐怖的战绩都不值得奇怪!
在醉汉身边路过的时候,每一个残兵都长枪斜指,表示对醉汉的最高尊重。
“也对,我欠下了数不清的情债,被人殴打,被人抢劫,也算是老天给我的报应了……”
不理会这些残兵,醉汉倒在路上继续大睡,嘴里喃喃道:“不过我本就是一介狂人,管他世人笑我,骂我,辱我,与我何干?老毒物……出云海城见!”
另一面,沈昆已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老和尚,凭请柬混入了铸剑山庄。
像其他客人一样,一来到山顶的迎宾大厅,沈昆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撼了一下。
只见大厅前的庭院里架起了一口大锅,两米多高,四五米宽,锅底已经生起了柴薪,熊熊烈焰把锅里的清油煮得沸沸扬扬,隔着十好几米就能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这算什么?”
宾客们顿时怒气上涌,“我们是来给韩天动拜寿的,结果韩家在门口摆了一口大锅,这是要油炸了我们吗?”
“韩老爷子,在大门口设鼎而待,这可是古代君主烹杀佞臣的手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是空口白话的说客,还是不要脸的奸佞?”
八九百个宾客围在庭院里怒骂,更有人咽不下这口恶气,当场拂袖而去。不过韩家的家丁立刻拦住了他们,一脸严肃地表示,韩家等下会有重要决定,请宾客们给个面子,留下来做个见证……
沈昆笑眯眯地蹲在人群中看起了热闹,他已经大概猜到韩家要做什么了。
果然,午夜时分的时候,大厅门前闪出两队韩家护卫,一个银发的壮硕老人走了出来,往宾客面前一站,他黑着脸挥了挥手。
三个蒙着白布的担架被侍卫们抬了出来,上面是阿罗杀掉的两个红元武宗,以及沈昆杀掉的韩枫。另外有两个担架,上面躺着重伤不醒的韩德和公输雅。
“诸位,这几天是我韩天动六十岁大寿的日子,韩家本该给大家一个面子,热热闹闹地招待大家,请大家聚在一起喝杯酒,聊聊天……”
银发老人冷着脸道:“可是有人不给我韩天动面子,竟然在我过寿的日子里,让我们韩家见了血,死了人!”
说着,他撩开担架上的白布,指着三具尸体道:“诸位都是我韩天动的朋友,想必也都认识这三个人……我二弟韩枫,侄儿韩林,还有我唯一的儿子,韩定远!”厉声大吼,“没错在我的六十岁大寿,有人杀了我弟弟,我侄子,还有我唯一的儿子,让我韩家断子绝孙,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二百三十四战蓝元
宾客们一下子就安静了,在看门口的油锅,他们忽然觉得韩家并不是那么可恶。
“诸位!”韩天动又指着担架上的两个伤员,“这两个人你们也都认识,是我侄儿韩德,儿媳公输雅……他们都是从外地赶回来给我拜寿的,可就在昨天,他们一个被人废了武魂,成了终生不能动武的废人,另一个被人一剑刺穿手臂,挑断了三条经脉,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拿起工具,制造机关兽了!”
韩德和公输雅都昏迷着,他们的伤势都很明显,一个被沈鹰吞噬了武魂,另一个让阿罗刺穿右肩,废了一条手臂。
“看到这些人,诸位知道我为什么设下这口油锅了么?”
韩天动老泪纵横,“杀弟灭子之仇,不共戴天,不把仇人扒皮烹杀,我韩天动愧为韩家领袖,愧为九州的第一铸造师啊!”
“韩老爷子,我们错怪您了……”宾客们纷纷点头。
“唉,列位能理解我的丧亲之痛,我就没白交下你们这些朋友!”
韩天动拱了拱手,继续道:“家人都死光了,我这六十大寿也没有必要过下去了,列位,我请你们留在这里,一是求求诸位,帮我抓捕仇人,而另一个原因……”他阴沉一笑,“我已经抓到了仇人之一,就在列位面前,我要把它扒皮炖肉,与列位共享一杯肉羹!”
“这个……”宾客们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扒皮炖肉,这韩天动是要我们一起陪他吃人肉么?
留意到宾客的脸色,韩天动大笑道:“列位不要担心,我这仇人不是人,而是一只妖兽,一只味美肉肥,吃了能大补身体的龙熊!”
随着他的声音,几个护卫把大狗熊龙青山给抬了出来,他被捆成了一根大柱子上,衣服都已经被扒光了,身上的毛皮也被洗净,背部,屁股,肚皮,等等肉肥的地方还割开了小口子,撒上了调味用的咸盐胡椒。
“好大一只龙熊,不是么?”
韩天动大声道:“这样一只龙熊,烹成肉羹,足够在场每个人喝上一口,我韩天动不求别的,是我朋友的,就跟我一起吃了仇人,给我韩家报仇!”
他竟然要活吃了青山?
沈昆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还好自己来的及时,不然就没脸去祭拜好友青龙了。
“开烹!”
韩天动一声令下,侍卫们把龙青山举了起来,另有一些仆人给宾客们逐一发放餐具,看样子就要在大厅前的露天广场分食大狗熊。
“阿弥陀佛!”
沈昆心说不能再等下去了,走到大锅旁,按住了龙青山身上的大柱子。
“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看沈昆是一个老和尚打扮的僧人,韩天动冷冷道:“韩家正在报仇,大师是韩家的朋友,就请让在一旁,不是,也请离开这铸剑山庄,不要耽搁我们报仇!”
“阿弥陀佛,贫僧无意与韩家争执!”
沈昆在冒充老和尚的时候,不经意地带出了扫地僧的风范,正色道:“不过贫僧想问施主一句,这妖兽,是如何与韩家结仇的?”
“这与你无关!”韩天动脸色一变。
“是与贫僧无关,还是施主不敢说出来?”沈昆谓然道:“方才施主大义凛然,搬出尸体,激昂陈词,在场诸位施主也都被你说的心生悲痛,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列位施主,这仇恨因果是如何结下的?”
“你不说,贫僧来说!”
沈昆遥指担架上昏迷的韩德,“贫僧亲眼所见,昨日江边,这位施主当街行凶,误伤了许多路人。而且他抓捕的是淬火沈家的最后一个男丁,你们韩家不顾同门之谊,屠戮沈家,就算被人打伤了,也是天理所在!”
韩天动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还有这几位施主!”沈昆又指向了担架上的三具尸体,“据贫僧所知,他们被杀之前曾经心生贪念,为了一块铸造原料,劫杀外来的几个普通客商似这等心思恶毒,手段狠辣之人,被人杀了,也是因果报应不爽,何来仇恨之说?”
“还有你,韩施主!”沈昆淡淡地望着韩天动,“家人铸成大错之后,施主不但没有及时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派战舰封锁大江,更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烹杀无辜之人……韩施主,你认为你做的对么,公道自在人心啊!”
“你这老僧,胆敢污蔑我韩家!”韩天动缓步走了过来。
“施主恼羞成怒,是承认贫僧所说的都是实情了?”沈昆微微一笑。
韩天动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宾客们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脸上都有了一些鄙夷的神色。
“韩施主,你无话可说了?”沈昆逼问了一句。
从油锅出现的那一刻起,沈昆就看明白了,这是看韩家的红元高手全军覆没,韩天动无兵可派,想煽动宾客们帮他报仇!
他采取的手段也很直接,就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惨遭横祸的可怜老人,有冤屈,有仇恨,更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只要他成功树立起这个形象,宾客们势必义愤填膺,或出自侠义心肠,或贪心韩家的兵器,都将帮助韩家寻仇……到时候,沈昆可就要面对整个嘉陵城的追杀了。
所以沈昆戳破了韩天动的形象,他不求宾客们帮自己,只求宾客们在帮助韩家之前都想一想,自己帮助韩家,是不是助纣为虐,是不是会被人指着脊梁骨,暗骂一声是非不分呢?
就在沈昆慷慨陈词之后,宾客们中有几人讪讪地笑了起来,“呵呵,韩老爷子,你家遭此大难,我是非常同情的,只是……我自己家里还有些要事……”
在这几个人的带东西,又有百多个宾客起身告辞,就如沈昆所料的那样,他们没兴趣拿自己的名誉去给韩家报仇。
“老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