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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刚才,她诧异的看到了另一个人眼中流露出同样的悲哀。那是心中隐忍到极致才从眼中溢出的痛。
可是……
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再爱的勇气了。
……
紫色长麾传出的温暖像是在隐隐约约的提醒着什么,伊显的手下意识动了动,轻轻抚着紫色的柔滑的毛质。另一张楚楚风致的面容忽然浮现在脑海里,浅栗色的眼眸,高高束起的发,张扬而明确的说:我喜欢他。
其实……那也是个傻瓜,只会在他不在时这样说。当着他面,却是默默地等了上万年。
心中忽然一痛,一转念,便下了某种决心。伊显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眼地上纷乱的酒坛,酒气飘香,惹人欲醉。但醉,只能忘却一时。该面对的,总还要面对。
曜日,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怜取眼前人。
……
悬罗外,侍卫诧异的目送着醉生梦死了一个月之久的伊显大人绝尘而去。
银色的月光像流水一般轻轻流泻下来,天擎宫外,忽的多了一道浅银色身影,像是月光凝结成的精灵,飘逸灵动的踏月而来。浅银色身影停驻在宫外,忽的伸出一指,轻轻一点。仿佛是在平静的水面忽的投下一颗石子,空气立刻像涟漪一般轻轻的波动开去。
“这种结界……”银袍女子眉目精致如画,微微一笑,如月中姑射更清三分,似瑶池仙姬犹艳一成。女子右手一扬,一支银色的法杖已握在手中,法杖顶端缀了一圈水样的宝石,散发出柔和的银辉。
女子嘴唇微启,仿佛低声呢喃。那空气中的涟漪忽然急速振动起来,像是即将沸腾的水面。
……
赵言半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临睡前,花错低低的传了一句:“言哥,你别傻了,我不会再那么自私了。”
梵天也笑了句:“本想再等等看你装伟大能装多久……”
赵言无语,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凭心而论,赵言是喜欢牧离的。从第一次见到那个清高的小仙女起,那双水银般明净清亮的眸子认认真真地看过来,目光一触,就让地府十佳少年忽然间怦然心动。该装酷还是装温柔?赵言思想斗争了半日,最终决定以无敌的内涵征服美女,当下祭出了黑无常老大那段酸溜溜的地府游记,遗憾的是还没发挥完毕,就被超级灯泡花嫁和花错打断。
然而随后花嫁的话点醒了做梦的少年——你不过是地府小仙,拿什么来配西王母家的宠儿?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像传说中那么简单的事情,天庭地府,阎君御用坐骑阿梦还要撒着蹄子跑个三天,用来谈恋爱——玩玩浪漫还可以,真要谈,成本忒高了点。
赵言是个现实的人,因此暗暗下了决心,等俺拿到天庭绿卡,还怕身边没有莺莺燕燕花花草草?赵言同学是抱着当官享乐的远大志向来进修班滴!恋爱,那是后话。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与这群天庭小神仙三番五次同生共死后,友情滋长的同时,暧昧也在悄悄的发芽。偶尔与牧离眼神交错,两人都赶紧转开当作意外,但次数多了,却隐隐约约的传递出某种信息。
然而,花错拍拍赵言的肩膀:“兄弟。”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在地府的时候,鬼差王老六曾经扯着嗓子努力捏出两种声音,皱眉闭目作痛心疾首状,惹来众人嘲笑。
原来,这种选择果然不是不痛的。
赵言选择的是…兄弟。
天庭地府,算是迟了一步吧。
一步之外,便是相望着沉默。
自那以后,赵言便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放弃的是什么,无所谓的笑容是比背转身更彻底的逃避方式。牧离是一个单纯而善良的女孩儿,花错待她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总有一天,牧离会被感动的。
……
右侧,传来轻轻的翻身的声音,是牧离也睡不着吧。
虽然从来没有和牧离单独说过话,赵言却觉得自己一直都清楚的知道牧离的想法。看到一个男孩子那么拼了命要保护自己,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动。然而,眼看牧离快要接受的时候,花错却突然说,我放弃了。当着众人的面,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牧离从来就不是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什么都放在心里。就算是花错这样,她仍然只是笑笑,笑得再勉强,都是微笑。
赵言本以为自己应该是一个英雄,现在却觉得自己真他妈孙子。
正想着,脑中却忽然凛然传出结界破裂的警示。
这段时日众人在魔界征战,虽白日辛苦,夜里休息时却也不敢马虎大意,均以七星合力在外层结了防护结界,寻常的妖力便不得而入。好在这四方妖王都是自视甚高的主,都只恪守领域,并没有乘夜袭扰,这防护结界倒是一次也没用上过。
而此时,结界居然毫无抵御力的粉碎了。
赵言一惊,一个翻身跃出殿外。几乎是同时,右边一个纤细的身影也跃然而出,正是牧离。两人对视一眼,又匆忙分开。原来这两人都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因此结界稍有波动,两人便已惊醒,抢先迎出。
……
殿外银衣女子衣袂翩翩,在月光下更显得眉目楚楚,清丽无伦。赵言看在眼里,却似见了魔鬼一般,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下意识挡在牧离面前,横剑当胸。
九祀微微一笑,俏声道:“亏姐姐等了你三千年,你却这样护着别人。”
第81章
赵言见过九祀的身手,丝毫不敢分神答言,只把一柄守墨握得更紧,眼睛死死盯住九祀的双手。
此时,迦陵梵天等人也都已出来。迦陵一见此情景,情知要糟,双手握了岁刃,面上却是笑嘻嘻的道:“此时夜阑人静,九祀大人何以大驾光临?”
“你说呢?”九祀笑容不变,秀眉轻挑,看向枭鸢,“哦?多了一个……不过,都是一样。”
不知何时,天际已染上一层淡淡的银灰色,若不注意,几乎发觉不了。迦陵看在眼中,心中更是叫苦。这是九祀在天擎宫四周加诸的幻蚀术,眼下,这天擎宫已然成了一个封闭的能量区间。迦陵曾想过无数种与九祀对决的可能,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九祀会以魔界第二宫之尊,乘夜偷袭天擎宫,并且一上手就是封锁空间的幻蚀术,完全不留退路。
迦陵暗暗叹口气,既然已经避无可避,那么也只能迎战。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众人超常发挥,在九祀的绝招“大悲梵音”出来之前,侥幸制服九祀。
“护住心神,布北斗七星阵。”迦陵沉声道。这天罡北斗阵本是留着最后对付曜日的时候用的,但现在的情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解决了眼前的困境为重。
众小仙更不迟疑,人影迅速交错间,已按七星方位站定。花错本要加入,枭鸢却抢先一步在开阳星位站好。花错提了口气,知道自己目前情况还不适宜马上战斗,好在紫纹龙音枪已由枭鸢拿回,便持枪让在一旁。
众人心意相通,都知道此时只能强攻不宜固守。当下赵言身秉天权位,带动魁柄相接,直接铺开北斗七星阵九式中的乾式“曦晖朗曜”。七剑一弓光芒交合暴涨,霎那时犹如烈日光焰,映得夜空一片雪银亮泽,凌厉至极的剑气从七个方位同时攻向九祀,就像铺下一张巨大的剑网,完全笼罩住了对面含笑的银衣女子。
就在剑光疾掠的一刹那,九祀落星杖划出一个微小弧度,一手持杖,另一手在银色杖柄上迅速按出几个手势,一圈银色的藤蔓忽然从落星杖处飞速滋长出来,将九祀罩在其间。众人的剑箭刚触到那些妖异的藤蔓,便像是触电一般,猛的反震回来,连武器带人被强劲的气浪反弹出去,重重地撞在地上。
赵言只觉得腰背涩痛,却丝毫不敢停顿,一跃而起后身影顿转,从乾位到坤位,带动着其余六人方位陡转,形成七星阵九式中的坤式“晦魄环照”。
九祀淡淡一笑,银色藤蔓像是一群昂首的毒蛇般阴阴吐信,微微颤动的藤枝几乎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道白色身影忽然从七星阵中扑击而出,手中夺光剑挽起一片幽蓝色光华,像是海潮般倾泄而下。九祀口唇微动,银色藤蔓忽然铺展成一道完整的银光屏障。海潮遇到屏障,努力想要席卷漫过,但潮面越高,那屏障便越长,始终是超过潮头三尺,不过片刻时间,海潮已是后力无继。九祀眼中光芒一亮,笔直的银色屏障忽然像纸卷一般卷曲而下,转眼便吞没了海潮,眼看便要卷走璟因。
突然又是一个纤细身影从阵中掠出,手腕抖动处,碧光撒出万点青花,将那银色纸卷迅猛之势轻轻压住,幽蓝海潮阻力一轻,顿时重新汹涌而出,合着那青花点点,瞬间便漫延过银色纸卷。
花嫁和璟因一招得手,更不松懈,两人身姿都是轻灵至极,脚尖在银色屏障上微微一点,一左一右,夺光与流澈同时向九祀激刺而去。
九祀面色渐寒,手中落星杖微动,两点银光倏的激射而出,带着两股强烈的劲风,直逼向二人。
两人却意不在此,见银光射来,绝不恋战,长剑虚晃一下,同时向两旁避开。
九祀略一诧异间,一片凄清霜华已凌然而至,素银长剑挽出寒雪翻飞,似实似虚,却夹带着风声萧萧,一点银光似素梅吐蕊,在飞雪中隐现。
九祀一声冷笑,双手一合,银色屏障忽然变成万缕银丝,直取雪中梅蕊。
梵天不敢大意,履霜剑封出寒雪纷纷。众人只见漫天搓棉扯絮般霜华片片,几乎看不清人影。
九祀抿唇,手势一动,漫射的银丝渐渐聚拢,只追着东侧的白影不放。梵天只觉手中履霜渐重,知道银丝已识破幻影纠缠而上,当机立断振臂横挥,“刷”的一声撕破银丝封锁,再欺向九祀面门。
九祀此时心中暗惊,难怪紫殊北冕都败在这群少年之手,看来并非只是狂妄骄傲而已,这群小仙果然还是有些本事。这般想着,九祀面色更凝重了三分,手中落星杖扬起,杖端直指履霜,眼看便要两两相接,梵天却忽然力道顿收,在半空中一个腾云后翻,堪堪滑开。
九祀一愣,猛然低头,果然便见两道金虹如灵蛇一般,从脚下欺身而上,好在有银丝阻隔,将那金虹的来势消减大半,饶是如此,那金虹仍然从银丝中撕开缝隙,眼见得便到了眼前。九祀一惊,左手落星杖向下一指,一缕锐气破空而出,只听极轻微的“叮叮”两声,迦陵只觉手腕一麻,岁刃几乎要脱手而出。
这当口,一排密集劲风疾穿而至,带着撕裂空气的啸叫,直扑九祀。
光翼之矢。
刚才左右上下原来都是虚招,只有这一排寒羽才是实实在在的进攻。所谓“晦魄环照”,便是藏实于虚,虚虚实实,环环相扣,诱敌大意,而后绝杀之。
九祀叹口气,果然还是低估了这群小神仙。当下无可奈何,脚下向后疾速飘移出一丈开外,减缓了箭矢对冲速度,方横臂扬手,夺下数支羽箭,脸色却渐沉如冰。
以辞罗宫主之尊,夜袭天擎宫,九祀是打算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却没料到,这群小仙竟然还有这些奇招,差点便坏了大计。
众小仙见一击得手,都多了几分信心。赵言迅速变动阵形,坤移震,震占艮,斗魁摆后,斗柄冲强,正是北斗九式中的艮式——游鹍凌霄。
九祀眼色一寒,双手十指交扣在落星杖上,口唇微动。
迦陵惊道:“当心!”话音未落,斗柄三人梵天、牧离、枭鸢已破阵而出。
梵天占摇光位,履霜领先划出一道白华,枭鸢占开阳位紧随而上,手中用的却是天恒的白曦剑,与履霜相映,两道白芒一合,剑光暴涨。牧离占玉衡位,见两人随剑光跃出,心中默数三声,方咬唇引弓,三蓬羽箭依次激射而出,恰恰为梵天枭鸢搭了三重平台。两人足尖在箭矢上踏行,最后一簇箭矢过处,两人同时借力一跃而起,白芒直指九祀。
说时迟那时快,耀眼白芒像流星般划落,越到九祀面前,光芒越亮。
九祀依然伫立,就在那一团耀光即将刺到面前时,忽然平舒两臂,腕部相靠,纤纤十指优雅展开,恰如一朵白荷,正正的迎住了两柄剑尖。
履霜白曦都是剑中极品,加上梵天枭鸢二人本是秉雷霆之势疾速而来,九祀竟然不仅不惧,反倒以双手接剑,梵天和枭鸢都是讶然,但剑势已至,也顾不得许多,两人握剑运力一催,便向着那白荷般的双手直刺过去。
迦陵本在后方天枢位,此时却忽然心头狂跳,也来不及思索,下意识便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九祀忽的启唇一笑,一团银光毫无预兆的从掌心中飞出,迎着剑光倏的飞向二人之间。
枭鸢瞥见那东西就在自己左侧,当下运掌吐力,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