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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岩更是好奇了,他模糊明白,这剑识大概也属于一种传承模式,比之记载于玉简的剑诀,自然更加精准详细。这应该就和青衣传授自己的火龙剑意差不多,都是意识形态的传功授法,纯粹靠自己去体悟了。
不过张岩还是不明白,为何这祭剑塔会有无数道剑识,并且夏兮薇所说的找虐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剑识虽无原来主人的意识,却形成了自己的意识,必须降服它才可以汲取其传承?
“好啦,走吧,我得睡一会呢。”夏兮薇从青石上跳下来,打了个哈欠,便抬脚朝祭剑塔内走去。
张岩不敢多想,见夏兮薇马上要走进门内,连忙追问道:“喂,你还没说晚上怎么跑到雪氏一族了呢。”
夏兮薇扭头,没好气地掰着青葱似的手指头,说道:“第一,我不叫‘喂’,大骗子你在这么叫我,小心我不理你了;第二,之所以跑去雪氏一族,可不是找你这个大骗子玩,我是去找雪柔姐姐呢。”说完,她便一溜烟钻进了门内。
张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让自己叫她‘喂’,她反而还叫自己大骗子,这丫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整顿了一下心情,张岩再次望了一眼高高耸立的祭剑塔,神色肃穆,拾阶而上。
历经沧桑千年,屹立于世,受无数剑修仰慕,这祭剑塔,究竟有何神秘之处呢?张岩竟发现自己有点小小的紧张……
第七十章 对话青衣
一灯如豆。
一室两人。
青衣双手负背,立于向西窗沿。张岩盘膝于地,神色默然。
月色浅浅洒下室内半尺银霜,如水影斑驳,青衣的身子恰在阴暗的边缘,他漆白如霜的脸颊依旧没一丝表情,眼神缥缈悠长,仿似望向了极远极远的深邃夜色之中。
背脊笔直苍弥如松柏,淡立于室,也有无双风采,这便是青衣,一个守护祭剑塔近千年的老人。
张岩心中不起涟漪,更不能从青衣峻拔的身子中看出一丝苍老的气息,所能感受到的,或许只有无尽的锋利。
小屋、案几、床榻和一个破蒲团。
简陋且破旧的一切,仿佛因为伴随青衣走过无尽岁月,尽染森然如剑锋的萧杀。
张岩只感觉如剑抵在喉间,浑身如针刺痛。
一个人不动,就可以让每一寸空气饱含剑气,这就是化神阶的剑修么?
张岩心神宁和,面对侧面而立的青衣,却觉得仿佛面对着一个历经千重血杀之劫而依旧光华毕露的三尺长剑。
无双犀利。
“你体内气机太杂。”
青衣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如秋霜冷月,瞬间惊醒沉思中的张岩。
张岩皱眉,随即震惊。却不知青衣是如何看出,一时怔在那里,想起了体内的佛魔两股真元,想起以魔元祭炼的三把属性不一的飞剑……
青衣所言,是指真元,抑或是炼剑?
这个世界上,知道张岩体内揣着佛魔两种力道的,仅寥寥几人,一双手就数的出来,如今看来,恐怕要多出一个青衣了。
青衣似乎忘了说出的这句话,或者早就料到张岩不会回答,他抬起纤干燥宽厚的手掌轻轻抚着窗沿,以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你从几岁习剑?”
张岩似乎没料到青衣会问到这个问题,明显一怔,随即不假思索道:“半年前。”
青衣哦了一声,随即眸中划过一丝亮光,一闪即逝,“那你之前所习是何物?”
张岩神色不变,轻声道:“之前只顾修习内息之术了,倒不曾接触剑诀。”
“你说谎!”
青衣霍然扭头,漆白的脸颊虽依旧面无表情,但是整个房间的气氛却随着这轻轻一转身,变得沉闷如凝滞了千万斤的铅云,萧杀凛冽之气扑面而来。
张岩脑袋嗡地一声响,差点呼吸不上来,那沉郁的气息竟逼得他不得不全力运转真元,才能平息体内气机的倏然紊乱。
好恐怖的气息!
张岩不禁有些骇然,但却抿嘴不发一语。他没有说谎,在荒古大陆的时候,他所习功法的确和剑道没有一丝的关系。
青衣冷冷地盯着张岩,沉默了半响,嘴中轻轻道:“我青衣六岁修习剑道,十五岁便仗剑行走天下。近千年来,这万剑界五大洲,没有无青衣没去过的地方,亦未曾有我青衣不知道的功法。”
说到此,青衣语气变得极冷极冷,冷得像隆冬呼啸而至的如刀寒风,“我敢肯定,你体内的真元绝对不属于万剑界。”
张岩嘴角一扯,看着霸道之极的青衣,心中的执拗狠辣劲儿突然上涌,他反问:“您就凭这些肯定的?”
青衣冷冷盯着他,并不开口,但其态度已经表明,他的确就是如此断定。
张岩突然轻声叹息起来,许久才说道:“这些似乎和您没有关系吧?”
他的确很无奈,青衣把他叫进这个房间,竟关心起他的真元和修炼了。出乎意料,但对他来说,真的很多余,不无猫捉老鼠狗拿耗子的嫌疑。
青衣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的无尽黑夜之中,轻声道:“有关系,和我有关系,也和一个叫雪冷山的有关系。”
张岩一愣,问道:“您也识得雪冷山?”
说这话的时候,张岩瞧瞧拿眼瞥了一下青衣,见青衣依旧神色如故,不见悲喜哀怒,禁不住在心中嘀咕,难道化神阶的剑修都和他一样,像个不近人情的冰疙瘩?
青衣的确神色没变,他似乎早已习惯了漠视四周的一切,以致让他的气质像一块历经海浪冲刷近千年的顽强碣石。
他没有回答张岩,却等于回答了:“雪冷山不是此界之人,既然你识得他,那你也不是此界之人。”
张岩头皮一阵发麻,这家伙霸道得简直邪门了,硬是被他蛮横不讲理地推出了事情的真相,如何不剽悍?
青衣的话已说道如此地步,张岩不得不沉默了半响之后,苦涩承认,“不错,您说的极准。我和雪冷山一样,不是这万剑界之人。”
说完,他有些好奇地望着青衣,这家伙莫非就是为了考证自己的身份而来?
青衣轻轻笑了。
不错,这个如碣石一般无喜无悲的老人笑了,嘴角轻轻弯起一丝弧线。他似乎很久都没笑过,以致这个笑容变得很僵硬,甚至比不笑还寒人……
“雪冷山把森罗剑狱的地图交给你了。”青衣以其独有的专断语气,轻轻说道。
张岩点头,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青衣似乎看破了张岩所想,冷冷道:“放心,我不会强抢一张破地图。”
张岩舒了口气时,耳中却传来青衣颇具转折色彩的话语,“不过,只要你去森罗剑狱,我可以跟着去。”
“您也要去森罗剑狱?”张岩再忍不住惊呼起来。
“不错。此生唯此一心愿罢了。”青衣点头承认。
张岩沉默了,青衣绕了一大圈子,竟然是为了自己这个拥有地图之人,带他去森罗剑狱,可是他去森罗剑狱做什么?莫非想跑到荒古大陆瞧一瞧?
张岩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可就是再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我不会无缘无故让你带路的。祭剑塔内的上千道剑识,随你去降服,甚至我可以亲自为你讲解剑之一道。”
青衣说完,轻轻拍打了一下窗沿,他的人像凭空消失一般,眨眼不见了。
张岩脑海极速旋转,努力地思考今晚发生的一切,最后却不得不苦笑承认,他想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让他颇觉得意外且惊喜的是,青衣竟然答应他可以降服那些具有传承之力的剑识,还会为自己亲自解惑剑道!
想起马冲听闻剑识后狂热到极致的眼神,张岩不禁有些期待,自己的剑道修为,终究该迎来一个突飞猛进的狂飙速度了!
第七十一章 无赖
“喂,大骗子,外边有人找你。”
夏兮薇双手交叉一起放在背后,一蹦一跳地钻进来,也不顾张岩正自畅想剑道宏图,脆生开口。
张岩对这个神出鬼没的疯丫头颇为无语,但此地是祭剑塔,是人家的地盘,他倒真不敢计较去。
不过听到有人找自己,张岩还是忍不住好奇道:“我在这万渊城谁都不识得,会有谁找我?”
夏兮薇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自己去看啊,嘁,我来通知你就够给你面子了,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啊。”
张岩头疼地揉了揉跳得厉害的眉毛,噌地一下立起身子,大步走至夏兮薇身前,狠狠骂了声:“疯丫头,不可理喻!”说完,嗖地一下消失在房间中。
夏兮薇恼恨地跺了跺脚,随即挥着小拳头哇呀呀叫着,也跟着跑了出去,“大骗子,你敢骂我疯丫头,看我不揍死你啊……”
祭剑塔高有七层,古朴苍桑,一砖一瓦皆弥漫着一股浑厚沉寂的味道,走至其中,仿佛走进了远古时候的祭祀庙宇,给人心灵以圣洁肃穆的味道。
祭剑塔的一二层乃是接客所用,说是接客,其实很长时间里都不会有人来,无他,世上大多数人几乎都没有资格踏入这个门槛。
第三层是青衣和夏兮薇生活居处,拥有十余处空荡荡的阁间,张岩四人便被青衣安置在其中的四间。很简陋的房间,大抵如张岩和青衣对话时所在的房间一模一样。一床一几一蒲团,其他再无他物。
而第四层和第五层则是青衣的藏剑之地和禁锢剑识之地。
万渊城百万剑修皆知青衣之名,除了他化神阶剑修的莫测神通之外,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便是这祭剑塔第四层的藏剑之地。
藏剑,藏的自然是剑器,而拿祭剑塔整个四层空间来藏剑,却并非说青衣所拥有的剑器有很多,多的不得不用整个四层空间来放置。而在于四层所藏剑器,大抵是青衣修行剑道以来,各个时期所用。
一个化神阶剑修,自初学剑技、磨练剑术、钻研剑法到感悟剑意,自开光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到化身境界,其间千年时间,他拥有多少件剑器呢?每件剑器又伴随他走过了多长时间,才因力量的不相匹配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
这就是整个万渊城剑修皆好奇的。
在万渊城有这样一个传闻,想要了解青衣大人的一生,从祭剑塔藏剑之地中,就可略窥端倪。若能亲自去体味藏剑之地的每把剑器,甚至能推敲出当年的青衣大人剑道水准又有多深。
可惜,千年至今,世人皆缘悭一面,无人曾窥其丝毫。
而第五层的禁锢剑识之地,其名声之大,几乎无人不知。确切说,祭剑塔有一大半的名头是靠此地得来。
在炎州有六大剑府,有炎火剑崖,这些地方毫无例外都有一座祭剑塔,其中以炎火剑崖为最。但是对于整个炎州剑修来说,炎火剑崖太过缥缈,也太高不可攀,仿若神仙之地,不是凡夫俗子能够触摸到的。
虽说六大剑府所在之地的祭剑塔同样条件苛刻,但毕竟每年都有人曾进去过,也曾有人自祭剑塔得到了一丝剑识传承,这些人现如今无不是名声震天之辈。
这样的事情就像一朵充满诱惑的花朵,散发出的诱惑之力足够让每名剑修对祭剑塔以狂热的崇拜。
谁不渴望进得祭剑塔,拿得剑识归,继而扬名天下呢?
至于祭剑塔第六层,却几乎无人知晓其神秘,或许只有青衣这样的剑塔守护者才知道。
来人是雪怀北,这个身受重伤的雪氏一族大少爷。此时他正立在祭剑塔一层,神情恭敬且带着一丝的狂热。
他绝对没料到自己竟然可以进入祭剑塔,更没料到为他开启祭剑塔大门的,会是同父异母的弟弟雪楼。
原本,他是怀揣忐忑复杂之极的心情来的,可一进入古朴庄肃的祭剑塔,他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怔怔地立在那里,望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大殿,却仿佛看着世上最漂亮的风景,又像看到一个绝世妖娆的女人,目光痴迷而狂热。
对于一个剑修而言,能进入祭剑塔,这是何许的荣耀?
雪怀北怔怔出神,以致在张岩走下楼来时,他竟一丝察觉都没有。
张岩很好奇,按道理,此时的雪怀北应该在家疗伤养身的,可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却来找自己,为了何事?
莫非是为昨日夜里的宴席风波道歉来了?
他看着神情明显疲惫不堪,脸颊上却透着一股近乎癫狂色彩的雪怀北,开口问道:“雪兄怎么来了这里?”
雪怀北一愣,随即清醒,想起昨日夜里无意间听到的一切,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寒冷,他望着张岩,眼神复杂到极致,长长叹了口气之后,苦涩说道:“我是来……求助的。”
张岩大奇。
雪怀北接着说道:“昨日夜里,雪恒杀了雪峰。”
张岩哦了一声,神色有一丝诧异,他知道雪峰,昨日夜里的宴席,就是这个雪峰一手酿出风波,若非如此,他们四人根本不可能大半夜地投奔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