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屠奉三淡淡道:“孙恩又如何?他是谢安的死敌,如让他晓得刘裕是谢玄看中的继承者,绝不会任他活着离开边荒集。幸好他老人家法驾正在附近,阴奇你给我去向天师道在这里的线眼放风,孙恩自会查证。当发觉刘裕果然于今晚偷回建康,你道我们的孙天师会怎样做呢?刘裕啊刘裕,屠某谨在此祝你一路顺风。”
就在此时,一名手下满脸古怪神色的进来禀告道:“有位又自称是边荒公子的俊家伙,要来和老大洽谈生意。”
以屠奉三的老练,亦听得为之一呆,说不出话来。
羯帮和匈奴帮的势力均被限制在东门大街和北门大街间有“小建康”之称的区域,有建康城四、五个里坊的大小,位处边荒集的东北隅。
由于小建康既接近码头区,又左靠陆运的主道和设施,故成为货物的集散地,其重要性仅次于四条主街。
为对抗其他大帮,匈奴帮和羯帮组成松散的联盟,共同管治此区,有联营的生意,亦有各自独立的业务。
像羯帮便以经营羊皮和牛皮买卖为主要收入的来源,舆匈奴帮合作的包括胡药和胡人乐器。
南朝盛行仙道之说,又追求延生之术,令胡药大受欢迎,在边荒集的买卖中,胡药仅次于牲口、兵器和粮货之下。南方更流行胡乐胡舞,只是建康一区对胡人乐器便有大量需求,且有很高的利润,亦非小生意。
小建康有三个市集,匈奴帮和羯帮各自经营其中一个市集,余下的一个由两方联手经营。如非两帮联手,其地盘怕早被其他帮会侵占控制。
小建康的主街名建康街,比诸四门大街是次一级的街道,仍可供四车并驰,东通码头区,西接北门大街,匈奴帮和羯帮的总坛,分别位处建康街西束两端。
众人沿颖水旁的官道直趋建康街东端入口,甫进城便感到异样的气氛,大批边民正聚集在羯帮总坛大门外,议论纷纷,人人脸上挂着惶惧的神色。
纪千千的到来立即惹起哄动,稍减拉紧的气氛,各方武士负责驱散民众,让各人可以畅通无阻地抵达总坛大门外。
车廷是掌管此区的两大龙头之一,首先跃下马来,喝道:“发生甚么事?”
燕飞与刘裕交换个眼色,均感事不寻常。
几名混在民众中的匈奴帮武士迎将上来,带头的向车廷报告道:“长哈老大把女儿火化后,率领过百手下领着骨灰离开,说再没有颜面留在边荒集。”
在场各老大或老板人人现出震动的神色,想不到爱女惨遭辱杀竟对长哈力行造成如此严重的打击,致心灰意冷,自动把自己淘汰出局。
慕容战跃落车廷身旁,眉头紧蹙的道:“羯帮有甚么人留下来?”
那匈奴帮头目恭敬的道:“是羯帮的第三把手冬赫显,现在仍有数十名兄弟跟着他,他刚到了我们总坛去,等待我们老大回去与他商议。”
夏侯亭的目光朝燕飞瞧来,现出忧色。燕飞心中明白,长哈力行的离开,最大和即时的得益者便是匈奴帮。羯帮势力转弱是必然的事,没有长哈力行的羯帮再无关重要。匈奴帮则有赫连勃勃亲来主持,彼衰此盛下,匈奴帮的坐大会再不受规范和限制,若成功吞并羯帮,其实力更足以舆其他大帮抗衡,甚至有遇之而无不及。
纪千千失望的道:“如此岂非无法查证是否花妖的暴行?”
燕飞暗叹一口气,先翻下马背,正要侍候纪千千下马,姬别早先他一步扯着纪千千的马头,请她下马。
车廷道:“我们暂借羯帮的大堂继续会议如何?”
卓狂生一声“同意”,有风度的向纪千千道:“请千千小姐移驾。”
刘裕向赫连勃勃瞧去,后者木无表情,丝毫不透露内心的神色,但刘裕可肯定他暗暗高兴。
众人鱼贯进入羯帮主坛。
屠奉三从屏风转出来,一眼瞧去,立从对方长而秀气的眼睛认出眼前的边荒公子与在刺客馆开张时捣蛋的虬髯汉是同一个人。
他虽见惯各方超卓人物,亦不得不暗赞一声如此风流俊俏的人物,是平生仅见。他的名士儒服设计特别,高领口,灰色襦衣,还于颈项扎着红丝巾,说不尽的温文尔雅,男人见了也动心,更不要说爱俏的娘儿。
“边荒公子”宋孟齐见屠奉三出迎,立即起立施礼道:“宋孟齐拜见屠老板。”
屠奉三有点没好气的道:“宋兄不用多礼,请坐!”
两人隔桌坐下,四目交投,眼光立即似刀刃般纠缠交击,各不相让。
宋孟齐笑道:“屠老板真材实学,功力深厚,佩服佩服!”
屠奉三知他是明捧暗讽自己早前向他出手刺探,他城俯阴沉,不会因而动气,淡淡道:“宋兄能抵我一击,当非无名之辈,可是屠某搜遍枯肠,仍想不到从何处忽然冒出宋兄般人物来,宋兄可否指点二了!”
说话时目光不由落在放在桌上的羊皮囊处,重甸甸的一大袋,若不是放满石头便该是边荒集最流通的金元宝。
宋孟齐欣然答道:“我仍是那句老话,英雄莫问出处,对边荒集来说这更是基本法规。事实上我只是刚出来胡混的无名之辈,要说只好从家严家慈说起,却怕屠老板没有听的兴趣。”
屠奉三呵呵笑道:“宋兄怎会是无名之辈,只是贵属下便足以与惊雷平分秋色。若我没有看错,贵属该是在巴蜀大大有名,人称‘夜盗千里’的颜闯,对吗!”
宋孟齐微笑道:“原来屠老板这么爱查根究底,颜伯以前干甚么勾当在下不太清楚,只晓得懂事以来,颜伯便是我的贴身忠仆。说过闲话哩!我们来谈正事如何?”
屠奉三心中暗懔,颜闯是横行巴蜀的响当当人物,若照宋孟齐的说法已当他家仆多年,那宋孟齐的家世在巴蜀应当非常显赫,为何自己却从未听过巴蜀有甚么姓宋的豪强大族呢?
淡淡道:“请宋兄指点。”
宋孟齐谦虚道:“怎敢!怎敢!我今次来,是真心诚意请屠老板代我杀一个人。”
接着拍拍桌上羊皮囊,发出“铿锵”响音,俯前少许神秘兮兮的道:“这里是二百两黄金,事成后便是屠老板的哩!”
屠奉三为之气结,此正是他强买布行的代价,现在对方又以同样价钱来聘他办事,满带着挑惹闹事的意味。
沉着气道:“这是笔大数目,足供普通人挥霍多年。不过刺客馆有刺客馆的规矩,不是有钱便可使我们为公子效力。”
他是老江湖,而直至此刻仍摸不清宋孟齐的底子,所以说话婉转客气。
宋孟齐故作恍然道:“对!首先是此人是否该杀?这方面屠老板不用担心,对屠老板来说此人更是罪该万死,因为他要砸掉屠老板的刺客馆。在边荒集,阻着别人做生意已大大不该,逼人关门更是犯了天条,所以我要杀的人,完全符合刺客馆的条件。除非屠老板尚有别的条件,例如对方太过棘手,屠老板接不下也不敢接诸如此类。哈!我这个人就是太坦率,爹也常因此骂我个狗血淋头。”
以屠奉三的沉着也要有点承受不起,眼前可恶的家伙分明在指桑骂槐,责自己强买布行,逼人关门结业。
屠奉三双目杀机大盛,不过却是针对眼前此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的时间很宝贵,若你再不说出真正的来意,请恕屠某失陪。”
宋孟齐摇手道:“我并没有其他意思,真的是来重金礼聘屠老板给我宰掉一个人。”
屠奉三沉声道:“杀谁!”
宋孟齐双目神光骤盛,轻描淡写的道:“我请屠老板杀的人便是小弟自己!”
屠奉三愕然道:“请我杀你!”
宋孟齐从容笑道:“正是如此,金子我留下,当然不是立即动手,而是等我安然离开贵馆的三天内进行,若三天内干掉我,金子当然是你的,因为我已完蛋,再没有人向你讨回金子。这三天我将不离边荒集半步,还会四处玩乐享受,不过如屠老板莫奈我何,不但要把金子呕出来,还要把刺客馆送给我。坦白说,那时你要干下去亦没有甚么意思,一个像我般的无名之辈也莫奈之何,早声誉扫地,还如何在边荒集混下去呢?”
屠奉三双目杀机剧增,精芒电闪,手往剑柄握去。
第三章 除妖大计
钟楼议会可说是把羯帮的总坛暂时占领,各帮武士扼守出入口,又在附近的屋顶放哨,留守在主堂的几名羯帮武士已被“请”出堂外。
羯帮的此座大堂两边墙壁挂满各式战甲头盔,伴以少量兵器弓矢,显示羯帮除大做皮革生意外,还是制作盔甲的生产商。不过长哈力行的离去,将使羯帮沦为微不足道的小帮会,手上的生意更会被别的势力瓜分侵占。
众人团团围在置于堂心的大圆桌坐下,纪千千坐在燕飞和慕容战之间,黛眉含愁,显为眼前的事态发展忧心仲仲,不过她的绝代风华总能使人纵然在逆境中,仍充满希望和斗志。
卓狂生道:“奇怪!长哈老大一向言出必行,既答应我出席钟楼议会,怎会忽然离开?”
慕容战叹道:“既已把女儿火化,来与不来已没有分别。”
纪千千美目投向方鸿图,柔声道:“方总是最有资格和经验搜捕花妖的人,现在边荒集的老大们全体在座,只要是切实可行的计划,大家定会全力支持你。”
费正昌道:“费某提议钟楼议会的八席,每席所代表的一方各挑三位够份量的高手,分成三组,轮番每天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方总,且每晚留宿于不同的地方,教花妖无机可乘。”
众人纷纷点头,如此的做法既可安方鸿图的心和保证他的安全,亦可令各方势力清楚在对付花妖一事上的发展。
红子春道:“最好是我们另外选出一队除妖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出击,一旦发现花妖踪影,立即全力出手,以最强的实力把他搏杀。”
在座者均是经验丰富的江湖道,不用思索便想出各种可行的有效办法。
夏侯亭接口道:“我同意燕飞先前提出的意见,蛇无头不行,在对付公敌花妖一事上,我们须选出领导的人,由他组织和灵活运用各方的力量。”
又往燕飞瞧去,道:“燕飞心中该有适当人选,何不说出来让大家参详。”
众人的目光不由投往纪千千,因为只有她是唯一各方面均乐意接受的人选,至少在燕飞建议时,情况如此。
燕飞则心中苦笑,他提出这个想法时,想到的人原是刘裕,因为他是北府兵最优越的斥堠,精通搜索,打探、追踪之道,又是谋略遇人,兵法了得,实优于边荒集一众笼头老大。
可是刘裕今晚便要动身返回广陵,再不可担当这个重任。
纪千千微嗔道:“为何剩看着奴家呢?最适当的人选坐在那里嘛!”
从香袖内伸出玉手,春葱般的玉指点向方鸿图。
方鸿图立即变回早前诚惶诚恐的样子,一震道:“我怎么成?”
祝老大欣然道:“千千小姐法眼无差,除方总外,再没有更适合的人选。”
姬别点头道:“方总应是当仁不让,既为己也为人。我们会以最强大的阵容配合你,若如此仍不能铲妖除魔,天下恐怕没有人能奈何他。”
卓狂生喜道:“难得各位团结一致,这在边荒集是从未试过的事。”
红子春苦笑道:“谁敢不合作呢?花妖连犯两案,已弄得边荒集人心惶惶,若让他继续放肆下去,边荒集的人会纷纷离开,想来的人则更不敢来。不要小觑花妖的破坏力,他可以把兴旺的边荒集变成死市,届时大家只可以吃西北风。”
姬别叹道:“我有个很不祥的感觉,假若花妖在我们的领地夜窝子犯案,会造成怎样子的影响呢?”
众人均默然无语,若发生此事,不单是对边荒集的最大挑战,还是一种亵渎,令夜窝子留下永不能磨灭的污点,而作为边荒集象征的神圣区域再非安乐之窝。
“砰!”
慕容战一掌拍在桌上,双目凶光大盛,道:“方总是坐实除妖队老大的位子,请告诉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目光全集中在方鸿图身上。
方鸿图知道推辞不掉,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信心的光芒又似重现他眼内,扫视众人,道:“首先是保密,任何计划和行动,只限于我们在座的人知晓,因为我们之外的任何人,均可能是花妖。”
各人再次感受到他作为七省总巡捕的能耐,他说得对,因为花妖犯第二起案之时,与座的人皆在钟楼内参与会议,当然没有嫌疑。
方鸿图续道:“除妖队的成员,就是坐在这张桌子的人。因照花妖以往的惯饲,是很少在短时间内连续作案的,若是如此他总会暂时收敛一段日子,但假设他在三天内一再犯案,或可以间接证实杀长哈老大女儿者是另有其人,可是马车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