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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犀牛一俟出世就四处为祸,所过之处林枯水泪,着实惹出了不少大祸。据说有几批在南疆采药求丹的中土修士,都死在了犀牛的蹄下。
说着,琅琊坐倒了地上,把下巴搭在了膝姜上,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师父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带着心腹高手赶往南疆,除妖解祸去了。”
除妖这种事,也许有修士会去做,但是肯定轮不到邪道的首脑去,梁辛满心糊涂,顺口问了句:“你师父老家是南疆的?”
琅琊嘻的一声就笑了,像轰蚊子似的对着梁辛甩甩手,撩起一片惊艳的白暂:“以我师父的修为,早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什么老家不老家的。这头犀牛是天生地养的精怪,虽然极难对付,可全身都是宝贝,任谁都会眼红!你当那些被犀牛杀掉的修士,都是偶遇之下被踩死的么?还不是他们自不量力,被犀牛身上的宝贝迷花了眼。”
梁辛不知道这头犀牛的价值,所以满脸的无所谓。
琅琊继续说道:“这次去南疆打猎的修士不止我们一家,另外两个。邪道的首领也带人去了,估计五道三俗也会插手,这么多高手去争夺,而那头犀牛自己也厉害的很,这番热闹可大得紧了。”
本来妖女越说越开心,可说到这里,突然又变回了先前那副厌厌的神情,侧头望向梁辛:“这头犀牛身具五行之力,金行蹄,木行身,水行心,火行尾,土行角。”
梁辛无论如何也没法从脑子里勾勒出来这头怪物长得什备样 忍不住笑道:“真的假的,这还能是件东西么?”
琅琊的眸子清亮,瞪着梁辛又用力的重复了一遍:“土行角,土!行!角!”
梁辛愣了愣,猛的明白了琅琊的意思!
妖怪犀牛长着一只土行独角。琅琊的师父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夺这蕴含恶土之力的犀角,用以开解老魔头的洞府,得到“天下人间,的大神通。
要知道他和妖女的交易,就是琅琊帮他救人,他用自己的恶土之力助琅琊通过老魔头的洞府禁制 若是琅琊师父得到了犀牛角,梁辛一下子就不值钱了,琅琊自然不会再去帮他救人。
梁辛立刻就笑不出来了,沉声道:“你也说了,这么多高人去抢,犀牛自己又是顶尖的精怪,你师父未必能碍手。”
琅琊连眸子都黯淡了,摇头道:“以他的手段,嘿,你最好还是别抱这样的侥幸了,如果他要打掉整头犀牛或许不容易,但他只求一角,胜算很大的。这次他几乎把所有的高手全都带去了南疆。”
修真,修的是资源,洞天福地、仙草灵石、秘籍功法、神兵利器等等都是争夺的对象。从大阵营来看,现在所有的资源,都被正道所占。
邪道发展的异常艰难,正道壮大的顺风顺水,此消彼长之下,拖得时间越久,邪道就会被甩得越远,琅琊的师父胸有大志,不肯也不能再等下去,所以这次势在必得,要夺犀角求神通,先统一邪宗,再求与正道抗衡。
这其中的道理梁辛不怎么关心,径自追问:“时间呢?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琅琊坦言:“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一年,他会被犀牛耽搁多久,这个谁也说不准。”
梁辛也坐了下来,和琅琊面对面,盯住她的眼睛:“那现在你怎么想的。”
琅琊坐直了身体,神色中少有的郑重,认真回答:“和以前一样,只不过要变化一下顺序了。你先帮我进入洞府,我再帮你救人!”
梁辛看住琅琊的眼睛,很奇怪的感觉,洗惚间他仿佛不认识琅琊了。
他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如果盯住一个字时间稍长,就会觉得自己不认得这个字了”琅琊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错动,口中仍淡淡的说着:“时间不多,我就这一个机会,不会错过的。我答应事成之后帮你救人,你要信我。”
梁辛做了个轻松些的表情,对琅琊道:“说说吧,我凭什么信你。”
琅琊一笑,飞扬跳脱:“我去“偷神通”这件事没的隐瞒,只要做了就一定会被师父发觉!我已叛出师门,为了自保我也要去镇山千秋阁。你应该明白的!”
在先前两个人设计的救人之计中,最根本的环节,是要将乾山的惨祸栽赃到邪道头上。成功之后。正道便会倾尽全力去打击琅琊的师父,琅琊的师父猝不及防之下,肯定会收缩防御,暂时顾不上老魔头的道场,琅琊和梁辛则趁着这个机会去破解法阵“偷神通”
可现在,事情的顺序变了,本质却没变,如果琅琊偷了她师父势在必得的“天下人间”要想逃过随之而来的追杀,还是要借着正道的力量去打击师父。
其中所差的,不过是些细节上的操作。
于琅琊而言,救人不过是顺手而为,真正的目的还是要在“三堂会审。中,当着“五大三粗。和一线天的面前,把她老师的底子揭出来!
梁辛点点头,他对琅琊的心性再了解不过,当然不敢就那么信了她。心里琢磨着,在偷神通的时候,要寻个机会要挟住她才好。
不等他再说什么,琅琊又继续道:
肌一、的切我都凡经安排妥当。只要我们能从老魔头的酒册才安归来,曲青石和柳亦就不会被定罪
梁辛突然乐了,毫无道理的岔开话题问道:“上次你在草原上受的伤,还没好吧?”
琅琊大笑,响亮而清脆:“当然没好,还不能施展夺力的手印,否则哪还用低声下气的和你商量,直接夺了你的恶土之力便走了!”
梁辛也跟着一起笑出了声,知道自己在妖女眼里,不过还是三步初阶的修为,有了这道保障,谁知道此行最终的结果,究竟是与虎谋皮还是扮猪吃虎!
曲、柳二人的性命就是梁辛的天,琅琊早就知道梁辛肯定会答应自己,此刻也不愿再等,催促着他就此上路。
梁辛却摇了摇叉,给她留下一句:“去去就回,在此等我!”说完撒腿如风,又向着青衣的队伍跑去,总要回去和那般与他生死与共的战友交代一句。
小汐见过琅琊,见梁辛要和她去办事,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只和他约好,在三堂会审前,于镇山脚下见面。
磨牙和黄瓜和粱辛带来的那几个聋青衣,暂时托付给了程七链子,开始梁辛还怕两个童子会不高兴,没想到兄弟俩手拉着手兴高采烈的就跑到程老头身后去了。
彼此间又嘱托了几句,梁辛也不再耽搁,汇合了琅琊就此离去。待他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之后小汐的眼帘低垂,一个眨眼间,剪断了自己的目光。
程老头笑的好像个刚吃饱晚饭的邻家老爷子,走到小汐身旁,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什么小汐就摇了摇头,盈盈轻笑:“还能再见面的,不用担心。”
程七链子呵呵一笑,伸出大手拍了拍小汐的肩除,,
琅琊有伤在身,实力只剩下平时的两成,别说引动法术凌空虚度,就连跑的时间长了都坚持不住,她早就雇好了大车,只等梁辛回来便就此启程,向着西方而去。
梁辛和她共处一车,鼻端总是萦着一抹清凉的淡香,上路之后,梁辛这才问她老魔头究竟的洞府究竟布下了什么样的阵法。
不料琅琊却摇头笑道:“这些年里我一直在打探,可我那师父小心的很,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探出了两件事,一是那洞府的所在,二是只有依靠恶土之力才有机会破除法阵,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梁辛吓了一跳,苦笑着说:“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耸着我去破阵?这不是赶着去送死么
似乎是怕梁辛不高兴,琅琊伸手从座位下一摸,右手一小坛酒,左手一个油纸包,好像哄娃娃似的,一起递给了梁辛:“来,吃东西!”
打开纸包,油清清的一只脱骨扒鸡,一拎骨头嫩肉便自行脱落,粱辛眉花眼笑。
琅琊看他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也挺开心:“于我而言,“天下人间。绝不容错过,只要有一成的希望,我也会出手;于你而言么”凭你自己,救人就是送死,与其明知必死还要去千秋阁,到不如跟我去拼一拼这一成的机会。”
说着,她也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撕下一条肌肉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做出了个,满是惬意和享受的表情,随即上身前倾,几乎与粱辛四目相对,笑道:“我要运功疗伤。一起?”
梁辛头也不抬:“你先,我吃饱了再说!”
在路上,琅琊丝毫不避讳梁辛,就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闭目入定,运功疗伤。
梁辛却不敢练功,生怕妖女警觉,发现了自己的七星阵法之力,四步修为是他保住性命的关键,实在要小心的隐藏。
好在琅琊的心底邪佞,可长得实在好看,梁辛这一路看着个漂亮姑娘,倒也挺高兴。
一路驰骋,直到五天之后,马车驶进了一座不算巍峨,但有些险峭的山里。两人下车,琅琊轻车熟路,带着梁辛一路蹦蹦跳跳,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山神庙门前,放开声音喊道:“脸婆婆,琅琊来了!”
跟着又小声对梁辛道:“脸婆婆是不出世的散修,性子古怪的很,待会你莫出声,只看着便好了
梁辛这才明白,他们现在还没到老魔头的洞府,正想询问,突然一阵浑浊的咳嗽声响起,一个老太婆,佝偻着身子,低着头,从山神庙里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时值深秋,山神庙早已破败了不知多尖年,两座原本威武的朱漆大门爬满裂纹,歪歪斜斜勉强挂在框上,门庭前更是疏于打扫,铺满了厚厚的枯叶。
可这个脸婆婆一走出来,地上的枯叶仿佛突然活了似的,就像遇到天敌的虫子一般,悉悉索索,争先恐后的向着四下里退去,不多时地面上只剩下一大片斑驳的青砖。
脸婆婆弯腰低头,走的无比辛苦,偏偏两只手还背在腰后,看着好像随时会一头栽在地上。粱辛除非躺在地上,否则根本瞧不见她的模样,只能看到在她的头顶上,稀疏的挂着些枯草似的长发,却根本不足以遮掩她光秃秃的头皮。
气氛诡异,琅琊却笑的无比乖巧,抢上两步搀扶着老太婆。
脸婆婆一路都在咳嗽,终于清空了喉咙,笑着说了声:“乖囡!”跟着,啪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到了梁辛脚边。
琅琊赶忙笑道:“这是我的同伴,一直对我很好呢!”一边说,一边对梁辛使了个眼色。粱辛依着晚辈见长辈的规矩,长身施礼:“晚辈,苦乃山梁磨刀,拜见婆婆。”
老太婆沙哑的笑了起来,一副殷殷嘱托的语调:“要真的对琅琊好,那你也是乖的。”说着,脸婆婆费力的抬起头,望向了梁辛。
一看之下,粱辛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个脸婆婆的”根本没有脸!
一座蜡像,突然遇到了高温。脸正被融化到一半的时候,又得以冷却、定型,脸婆婆的脸,就是如此了。
这样的脸,却明显的笑着,脸婆婆似乎在努力的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
脸婆婆转过身,在琅琊的搀扶下,又向着山神庙走去,一边费力的喘息着,一边时琅琊说:“你要的东西,我准备的差不多了,进来看看吧,哎,时间还是有些紧迫,养得不算太好,不过应该还能将就着用”
琅琊轻笑着答应、道谢,梁辛跟在她们身后,一起走进了山神庙。
第九十三章 东北口音
朵酸涩**的味道扑面而来。破庙兰中蛛网横陈。洒地出共与肮脏的污清,金上的几位神君早已金身不在,各自手执兵刃依旧摆着威猛的势子,可它们的脸,也都被抹平了。
刚走了两乒,脚下吱的一声响,一个圆咕隆冬的小兽,笨拙的跑过,梁辛地头一看,终于再也没能忍住,啊的一声怪叫了出来。
正跑过他脚边的,是一头灰老鼠,并没什么稀奇,可这只老鼠却顶着一张真人般大小的脸,有五官有胡须,还有表情,这个。“中年大汉,正哭丧着脸,对着梁辛咧了一下嘴巴!
身体人脸大,老鼠只能尽量仰着头才能移动。
走在前面的脸婆婆嘿嘿嘿的笑了,笑声里尽是得意,带着他们绕过神金,穿过跨院,一直来到了内堂,短短的几十步路,走的梁辛头皮发麻,长着人脸的老鼠随处可见,它们见到梁辛之后,有的皱眉烦躁,有的面露恐惧,也有的会停下来和外来者微笑着打个招呼”
噗通一声,羊角脆终于被吓晕了,一个跟头摔进了梁辛的怀里。
到了内堂之中,脸婆婆招呼着他们稍等,又转身离开了,梁辛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瞪着琅琊:“怎么这么邪门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香风扑面,一只柔软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琅琊的脸上都是惶急,低声道:“不可胡言乱语!”
见梁辛点头,琅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轻声给他解释道:“脸婆婆是真正的高人,极少与外人接触,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