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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增加的,才一个多星期,试飞班次,大概要确定之后,才会通知居委会。”
叶斗说这些话反正不要打草稿。
项大妈疑惑地点点头,就在叶斗得意的时候,项大妈突然睁大眼睛,“你小子把飞机票给我看看,水电费就由我居委会给你交了。”
水电费能有居委会帮着交,当然是好事情,可惜叶斗拿不出飞机票,纯属于瞎刮划。
“你小子耍猴耍到项大妈身上来了,你知道我项大妈的身份是什么吗?”
“知道。居委会主任,一级政府。”叶斗赶紧换了另外一副嘴脸。
“知道就好,居然还敢欺骗政府。”项大妈冷冷地说,“缺钱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要说实话。”
“项大妈,以后打死我也不敢欺骗政府了。”
“那你前几天扛着个摄像机追着12号楼的小媳妇干什么?居心不良。”
项大妈这一问,叶斗又抖起来了,“那叫采访。”
“采访?我们这么多老头老太太你不采访,专挑长得水灵的小媳妇是什么用心?
今天就你要说清楚,不然我要把你当作严打对象上报派出所。“
“项大妈,这是电视台给我的任务,我是记者,这一点我没有欺骗政府。”叶斗说话的口气硬了起来,他来这里租赁房屋,确实是拿着省电视台开出的介绍信,介绍信上是说“我台工作人员叶斗同志”,介绍信项大妈是看到的。
叶斗这一吓唬还真管用,项大妈软了下来,好心地劝叶斗,“人家的老公,那是厦门市有名的大夫,你少惹麻烦,要团结。你看你这样子像个什么,装了一副艺术家的模样。”
叶斗总算把项大妈打发走了,让身体重新回到床上。
又有人敲门了。
是青春的妮娜。
叶斗睡觉的那点意思全部没了,一边应着一边出来,叶斗先把卧室的门锁上,妮娜不是项大妈,来了之后,随心所欲地会到处翻,而叶斗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秘密。
妮娜给叶斗送礼物来了,是一个制作好的牛头,白的面孔,叉着两支黑得发亮的犄角。妮娜说自己出差去了,看到这个,就给叶斗买回来,觉得叶斗的屋子里面应该挂这个东西,才符合一个艺术家的身分。
叶斗摸摸牛的犄角,“不错,还是妮娜想着我,这犄角尖得像剑,有一天艺术家自杀了,用得着。”
“上次拍的照呢?”妮娜问。
叶斗把摄影包拎过来,拿出一叠洗印好的照片,像洗扑克牌似的铺在桌子上,妮娜看着照片,连口称赞,“不错,不错。”
“那得看谁拍的。”叶斗得意地跷着二郎腿,抖动着。
“看把你美的。”妮娜的手朝叶斗一伸,“拿来。”
“什么拿来。”叶斗不解地看着妮娜摊在自己面前的手心。
“给你买牛头的钱。”
“小姐,那还要钱吗?”叶斗的二郎腿拿了下来。
“我是帮你带的,又没说送给你。”
“苍天啊,世间人情薄如纸啊!”叶斗站起身来。
“感叹结束了没有?付帐。”
“小姐,我给你拍照片洗照片怎么算?”
“我是干什么的?”妮娜用手指着叶斗的鼻子,“本小姐是模特儿,知道吗?
给我拍照还得付我的形象费。“
叶斗哭笑不得,把两只空口袋翻出来,“小姐,我连付水电费的钱都花了给你印照片了,肚皮还叫唤着呢。”
“我不管,今天不付,先写欠条,有钱再还。”
“我要你这个破牛头干什么啊!”叶斗拿起牛头要摔。
“哎哎哎,摔坏了还是要给钱的。”妮娜从叶斗手里接过牛头,放在桌子上,“你不是说犄角可以用来自杀吗!”
“我算怕你了。”
“不写欠条也行,君子协定,只要记住还就是了。”
“小姐,以后出去,不管看到什么好的东西,千万不要帮我买了。”叶斗抱着双拳向妮娜鞠躬。
“叶斗,你把卧室门锁上干吗?”叶斗鞠躬时,妮娜已经跑过去推叶斗的门了,没推开。
叶斗坐在椅子上,头也不回,“卧室重地,谢绝参观。”
“藏娇了吧?”
叶斗故意暧昧地笑笑,“知道还问。”
“那我告辞了。”妮娜背着包,说走就走。
叶斗正要关门,妮娜又伸进头来,“记住付帐啊。”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得实在快。”叶斗吼了句崔健的歌,倒在了破沙发里面,感叹道,“被小丫头片子耍了一把。”
感叹还没有消失,又有人敲门了,叶斗原以为妮娜又返回来了,一听敲门声,就知道是今天需要接待的第三个人,妮娜从来不是这样敲门,是擂门。
打开门,叶斗这次接待的人是他最想接待的杜先生。
“久旱逢甘霖啊,杜先生。”叶斗双手握住杜先生的手直晃荡。
“拍了什么片子啊?”杜先生一口港腔。
“杜先生,我这次拍的是真正的纪录片,‘摄影机自来水笔’,没有一个镜头是人为安排的,完全是夫拉哈迪和伊文斯的艺术思路,用大陆的观点来说,就是艺术性和现实性,我这个片子把这两点发挥到了极致,一路探索。”叶斗站在杜先生的身边,指手划脚。
“你说得很好听,可我要看片子啊。”杜先生没有把戴着的墨镜取下来。
“不行,在片子没有完成之前,谁都不能看,这是原则。”
“那你要我来谈什么啊!”
“杜先生,你若是要买我的片子,就该先预付定金。”叶斗抓抓头,“在杜先生面前不说假话,我已经身无分文了。”
“那你能告诉我是拍的什么片子吗?”
叶斗神秘地举起手,一字一顿地说,“家一庭一暴一力。”
“什么是家庭暴力?私藏军火啊?”杜先生没听明白。
“嘿。”叶斗觉得自己遇到一个“羊毛”,“什么私藏军火啊,家庭暴力,简单地说,就是打老婆。无知的文化人啊。”
“哈哈哈哈,打老婆?我也打老婆,有意思。”
“有意思?”
杜先生站起身来,“有什么意思?打老婆,没意思,再见。”
叶斗看着走到门口的杜先生,说,‘你会后悔的。“
“你缺钱花就说缺钱花,为什么要骗我?”社先生回过头来,“我已经上过你一次当了。”
“这次肯定不让你上当。”叶斗发誓。
“那就等你片子做好后,看了付钱,一分都不会少你。”
社先生走了。
等到楼梯上再也听不到杜先生的脚步声了,叶斗才冲着开着的门,说了声,“您慢走。”还做了个请的动作。
看来一天过得都不顺利,也就是说,一天有两人是来问叶斗要钱的,有一个人是叶斗向他要钱的,谁都没有要到钱。妈的,真让人沮丧。
沮丧归沮丧,工作还是要做的。
叶斗把摄像带放进放像机里面,电视机的荧屏上出现了那天叶斗采访梅湘南的画面。叶斗认真地看着,然后再结合画面写着文案:“她是个文静和善的女人,受过良好的教育,已经好几天没有上班了,在这之前,她在某个学校里做教师。虽然不再正常上班,可她每天早晨七点钟准时起床,通过观察,她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可是,她的丈夫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她?昨天,我去了法院,看了许多丈夫殴打妻子的案例,一看吓一跳,那么多妻子长年忍受着丈夫的殴打,难道她们晚上睡在丈夫身边不做恶梦?生活中永远不会有无法解开的谜,有谜面就证明了必定有谜底,即使谜底藏得再深。“
写完这些文字之后,叶斗读了一遍,自鸣得意,忽然又觉得缺点什么,又加上几句,“我恨不能,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拨云见日,舍我其谁。‘卅斗加上了表达自己主观情绪的话,才觉得满意。继续看了一会儿画面,关闭了电视机,把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安嘉和家客厅的窗户,正好看见安嘉和从卧室出来,喊梅湘南进卧室。梅湘南大概在说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可安嘉和不管这些,过来抱着梅湘南,往卧室里拽,一边拽,一边脱着梅湘南身上的衣服,随即就是客厅的大灯关闭了,只有一盏台灯慌乱地亮着。
“强奸。”
叶斗气愤地把镜头对准自己,即兴发挥。
叶斗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观众朋友们,今天我要和大家共同讨论一个极其严肃的话题,一个在中国从古到今都缺乏人去思考的话题婚内强奸。”
“暴力进入家庭,它的危害不仅仅是人的肉体和精神。这个人类生命上游的雪山,同样也受到暴力的重创。现在都市的花铺多了,买花的人多,这是精神之需要;同样,防盗门也多了,这是精神的……不对,跑题了……婚内强奸是一种监守自盗行为……”
妈的。叶斗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在骂谁,把话筒扔在一边,关闭了摄像机,拿起电话,可是打给谁呢?叶斗听着电话里嘟嘟嘟嘟的占线声音,有了一个极好的主意,但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睡觉,休息好,才能工作好。
翌日一早,叶斗就来到市电视台的库房里面,到处找。同事小张进来,看到自己刚整理好的地方,又给叶斗翻乱了,生气地说,“你怎么能这么折腾?”
“你来得正好,你还记得咱们去年跟省电视台一起拍春节晚会,省台撕给咱们的空白介绍信,哪里去了!”
“早说啊,翻什么呢!”小张从橱顶上把几张省电视台的空白介绍信给他。
叶斗拿着空白介绍信,手舞足蹈。
“又要去哪里骗吃骗喝?”
“地道的以小人度君子。”叶斗停止了自己庆贺找到空白介绍信的动作,白了小张一眼,“典型的狗眼看人低,纯粹的由羡慕生嫉妒,好了,不批评你了,我走了。”
“大尾巴狼。”小张冲着叶斗离去的背影喊了声。
叶斗的兴趣不在与小张斗嘴上,他得为实施自己今天的计划,周密地作安排。
一会儿,叶斗来到了城郊结合部的非法劳动力交易市场,看到一群群从外地来寻找工作的人蹲在那里。叶斗一个个看过去,看到一个脸皮稍微白净,身材瘦弱的小伙子。
“你。”叶斗指着小伙子。
“什么事?”小伙子见有人喊他,朝叶斗走了过去,周围的人也跟了上前,围在叶斗的身边,七嘴八舌地问是不是还有别人。叶斗说就要一个,其他人只好作鸟兽散,或羡慕,或嫉妒地看着那位被叶斗喊去的小伙子。
“把这个穿上,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允许说话。”叶斗递给小伙子一件有电视台标记的摄影背心。
“多少钱。”小伙子拎着摄影背心,问。
“一天一百。”
小伙子没有再说什么,穿上摄影背心,跟在叶斗的身后走了。
叶斗带着小伙子打车来到华侨医院,直奔院长办公室。
院长听到敲门声音,招呼进来。叶斗推门走进了院长室,身后跟着一位扛摄像机的小伙子。
“请问你有什么事?”院长从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站起身来。
叶斗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介绍信,递给院长,说,“我是省电视台《东海时空》栏目组的。”
院长眼睛瞥了一下介绍信,对叶斗说,“知道,我看过《东海时空》,是个很不错的栏目。请坐,请坐。”
“每一期,都有一个小板块,叫做《东海之子》,浓缩精彩人生,这次选定在华侨医院拍摄。”叶斗满屁股坐下来,打了个响指,那位扛摄像机的小伙子赶快递上一份名单。叶斗看了看名单,用笔在名单上划了个圈,递给了院长。
“是安医生。”院长当然愿意自己医院的医生上电视,那比医院拿钱做广告还要有效果,如今医院在市场上的竞争趋于白热化;不过现在要采访安嘉和,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手术安排,“安医生是心脏外科的专家医生,很忙,是不是另约时间采访?”
“院长,这事情本来要先打招呼的。”叶斗站起来,说,“但这次采访就是搞的突然性,这样的形式,能尽可能地反映被采访对象的真实心态,请院长理解。当然,院长对这次采访有什么要求,我们会考虑的,尽量把华侨医院的全貌和关键性设备,还有一些对华侨医院有利的解说词,都放在画面里。”
叶斗这么一说,院长心里当然高兴,随即打电话给安嘉和。放下电话后,又给医院办公室打电话,关照中午安排一下,省电视台的记者来医院了。
安嘉和来到院长办公室,再由医院办公室主任,带着他们去医院病区花园。
叶斗在花园里面架设好了摄像机,让安嘉和坐在摄像机前,叶斗低头看看安嘉和在镜头中的位置,朝身后的小伙子晃了一下脑袋,小伙子跑上前去,把话筒伸到安嘉和的面前。
“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