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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姐姐,你怎么如此生疏呀?我记得出国前,你还常常往我家跑,陪我做伴,陪著我哥哥。”
萧翎翎娇美的身子颤抖得厉害,畏惧陈静怡提及往事。
“当年的事就别提了,事过境迁、事过境迁。”萧大雄适时的打圆场,将陈静怡拉回自己的身边。遇见女儿是意外中的事,无法避免,只好安排两人会面。
“这倒也是,哥哥都过去四年了,往事不堪回首。对不起,萧姐姐,我不该提的。”嘴唤不该,她仍忍不住拿话多刺萧翎翎几下。“说不提,我还提,我这张嘴真笨呀!萧姐姐,你不会怪我吧?”黑白分明的眼无辜的眨著。
“没关系。”萧翎翎头儿微侧,苦笑著吞下那口黄连汤。
“萧姐姐近来在忙些什么?怎么我几次上萧家都见不到你?”陈静怡明知故问,想听听萧家父女的说词。
“我……”萧翎翎无助的瞥向父亲,不知父亲如何说明她的行踪。
“翎翎她……”萧大雄有些楞住,盘算著如何回答。若陈静怡得知他黑白两道通吃,单纯的她必定会胡思乱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目前住在我家!”低沉醇厚的男声在陈静怡的身后响起。
萧翎翎和萧大雄乍见站立在陈静怡身后的男人,倏地一楞,脸上有著惊讶,父女俩错愕的交换视线,结论一致,这两人不该有交集,否则后患无穷。
“住你家?”陈静怡闻声,徐缓的转过身来,娇俏的脸庞挂著盈盈的笑意,急切的想要回头看身后的人,不料他身躯太贴近她,当她转身之际,娇小的身子撞进他宽厚的怀中,撞疼她小巧的鼻子,疼得她双眸泛起泪意。
鹰般锐利的眸子闪过一抹快意,一手按住她的腰间,目光捉弄的看著她的头顶,大手亲匿地抚著如云的发丝,大掌滑动间感受丝般的触感。
陈静怡倏然停止移动,不解此人唐突的表现,怒意充斥著她的心房。
他以为他是谁?怎么可以……
萧家父女目瞪口呆的望著他们,嘴巴失去控制的微微张著;韩烈勇身后的两男一女,神色怪异的盯著韩烈勇的手;热闹异常的宴会,因韩烈勇的现身而寂静,原本想要找机会靠近他的人们,全被这一幕吓得站住了脚。
偌大的宴会安静得连针落下地,都显得吵人。
再也忍不住,陈静怡挣扎的退后一步,仍挣不开他的双手,昂首望向那唐突的粗鲁男子时,她再次楞住。
他该是……这身形、这轮廓,好似刚才如影随形瞅著她不放的人!
双目轻轻一眨,不悦再次敛尽于清澄的眸子中,不该将挑衅和反叛的气质显露于此地,她隐藏的速度飞快,让人捉不到半点失常。
果然没错!他没有看错!韩烈勇近距离的探测出她的情绪,虽只是飞快的刹那,那抹愤恨之情已烙印在他的眼底。证明他先前的推测,绝无看走眼,她绝非外表显现的娇弱清纯。
有意思,果真有意思!
“你是?”陈静怡收敛不该有的情绪,娇柔的询问,任由他的大手在她如云的发中把玩著,压抑住心中不悦的情绪,不去挥开他的手,同时猜测他的身分。
“韩烈勇。”他轻敢唇上子字有力的道,嗓音低沉得宛如醇厚的烈酒,能魅惑人的心魂。
清澄的眸中再次闪过一道光芒,她往后退开一步,离开他双手控制的范围。
“不要这样,难看!”纤纤小手抚弄著自己的发际,将被他玩乱的秀发抚顺。终于见到传奇黑道人物的真面目,今儿个的收获丰富呀!
她的撤退让手中如丝的触感消逝,他心中一空,却无意将她拉回,定定的瞅著她的身影。
闻声,萧大雄立刻回神,把小绵羊纳入自己安全的后方,嘿嘿的笑个不停,“韩爷,好久不见了。咱们来喝两杯,聊聊。”
“嗯。”韩烈勇莫测高深的目光再度瞥向被萧大雄拉到后方的女孩,眸光闪动著诡谲,瞧见她唇瓣漾出笑意,心情不由得大好,不介意随著萧大雄话家常,探知她的身分。
萧翎翎急忙拉著陈静怡往旁边退去,慌乱的低声道:“静怡,今天爸爸有事,没有办法陪你,不如你先回去。”
“哦!”陈静怡瞧出萧家父女的慌乱失措,故作不解问道:“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来呢?”当然是怕她坏事呀!她在心中轻笑著。
目光不著痕迹的瞥向韩烈勇,他伟岸的身形如同一方霸主,难怪可以称霸黑道,扬名四海。
咦!有趣!瞧他不著痕迹的对身后的女子示意,女子领命后悄悄的靠近她们,陈静恰红唇漾出甜蜜的笑意。
“宴会里人多,怕招呼不周,要是出个意外岂不……你听话,先回去。我们找机会再聊。”萧翎翎牵著她往外移动,随口扯出借口要她先离开。
陈静怡看起来像个不解俗事的小女娃,为何问的问题如此难回答,差点让她招架不住!她……真的如外表般单纯吗?
“他是谁呀?为什么萧伯伯为他……他还说,跟你住在一起呢?”无邪的眨著大眼,瞥见隐身在暗处的女人,韩烈勇派她是跟著萧翎翎,还是跟著她?是监视?还是保护?看样子,无趣的复仇记将掀起巨大的变数!
萧翎翎的脸色一阵青白交错,若不是陈静怡秀丽脸庞上的无邪,她绝对认定陈静怡非平常人。
她冷汗涔涔的搪塞著,“别问了。”
“好奇怪喔!他到底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呀?”她又像白痴问,连串的问题,因为她著实喜欢萧翎翎的无措。
“他……当然是好人。”能说是坏人吗?她可不能吓坏父亲的肥羊。
“那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来?”
“因为……因为……”
“因为他会乱摸我的头发吗?”她随口扯出白痴的答案,注意到暗处的女人,强忍狂笑的抖动身形,唇边无邪的笑意更浓。
“对!对!对!”萧翎翎闻言安下心来,她高估她了。
“喔!我知道了。”
“那乖乖的回去休息。”
“可是我都没有跟萧姐姐好好的叙叙旧。”陈静怡小嘴微嘟,拉著她的小手,不依的抱怨著。
“过两天萧姐姐再去陪你。”萧翎翎拉著她走往大门口的计程车。
“好吧!萧姐姐要跟萧伯伯说,我先回去休息啰!萧姐姐再见了。”陈静怡有礼的告别,坐上计程车离去,眼尾一扫,注意到车后尾随著另外一辆车子,笑意更为深沉。
韩烈勇,她细细的玩味著这三个字。
本来没有管道接近他,未料今夜相见,却有料想不及的效果。
他为何而来,值得深思呀!
第三章
陈静怡返回饭店途中,脸上样著淡淡的笑意,似有似无的瞥向前座的后视镜,不著痕迹的打量著。她暗自盘算著今日的状况,是好或坏呢?是得或失呢?是福抑或祸呢?眼儿轻转流动间,饱含著慧黠的灵光。
夜风徐徐的吹拂,吹散炎炎夏日的闷热气息,带来夜间清凉的风,她付完计程车钱,踩著轻快的脚步,踏入饭店的大门,行至偌大的玻璃门前,发觉玻璃门随著夜色转变,如镜展现后方的景致。
她脚步停住,状似畏冷的拉紧身上的薄外套。这只是伪装,真正的用意是确认尾随而来的车子。
玻璃门清楚的显示来者的身分,是那个女人,韩烈勇身旁的女人。
有趣是不?她的唇勾出淡淡的笑痕。值得玩味呀!
陈静怡从容的返回自己的房间,路上并无人跟随,可是她知道如果韩烈勇想得知她的房间号码,并非难事,只是令人纳闷的是为什么呢?
步入套房,她将随身的小包包搁在梳妆台上,明媚的眼儿对上晶亮的明镜,凝视著轻盈身影,秀雅的眉微微的扬起,她著魔般以手轻抚著自己的发丝。
韩烈勇为何抚弄她的发丝?为什么呢?
他是黑道的大哥大,台湾黑道的一则传奇。传闻他窜起时并无任何黑道背景,却有如神助般,从一名默默无间的小人物,变为雄霸黑道的传奇人物,仅花十年的工夫。
靠的是什么?凭的是什么?陈静怡秀眉轻拢,烦躁涌上心头,步向偌大的落地玻璃门,开锁后两手一扳开,外面凉爽的夜风吹入房中,步入小阳台,她静静的凝视著夜空中的点点星光、万家灯火。
待紊乱的心绪平缓后,她步回室内拣选几件贴身衣物,缓步踏进浴室,在浴池中注入温水,除去身上的衣衫,洗净脸上的彩妆。
她轻移莲步进入冲浴间,以温热的水洗去身上的疲惫,连连刷洗三次秀发,想洗去他残留的气息,绝不容韩烈勇轻易毁去她的冷静自持。
陈静怡慵懒的泡在温热的香精池水中,水面上飘浮著片片鲜红欲滴的玫瑰花瓣,淡淡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烟雾飘浮,笼罩满室。
纤纤小手将手中的玫瑰花,一片片丢入池中,让平静的水面漾起一波波水痕。
玫瑰花是萧建兴派人送来的,每天一束红玫瑰是追求或是讨好?萧建兴认为想拐骗她这个娇娇女,以几束花,几句赞美,就足以让她晕头转向,分不清自己的身分吗?
她唇畔扬起淡淡的笑意,偶尔身子移动,花瓣便随著水波的激荡舞动著。
她早盘算过该如何对付萧翎翎,多次胎死腹中的原因是她的捍卫者──韩烈勇。首次正面交锋,教她不得不承认他非一般人,若不小心行事,则将前功尽弃。
不!她绝不容许复仇计画函以在韩烈勇的手中,绝不!她白牙咬紧,眸中迸出冰冻的寒气。
该评估韩烈勇是否真的爱萧翎翎?不爱便罢!若韩烈勇爱她,她就要毁掉这段感情,让萧翎翎痛失后山,品尝当年种下的苦果。
最好韩烈勇懂得放手,懂得让道,否则她复仇的计画中,就会加上韩烈勇这号人物,就算必须先毁掉韩烈勇,才能毁掉萧翎翎,她也在所不惜,绝不迟疑!
萧翎翎不该拥有幸福的人生,不配!
陈静怡激动的握手成拳,眼睛紧紧的合住,深深的吸气吐气,试图藉著简单的动作中,寻回平静,泪珠缓缓从眼中泛出,流过脸颊,落入香精池中,形成深深的涟漪。
韩烈勇是她复仇计画最大的变数!
良久,眸子再启脆弱已失,冷酷的光芒久久不散……
陈静怡优雅的踏出浴室,层层白雾像被释放消失在空中,沐浴后的她穿著贴身衣物,披上雪白的长浴袍,泡澡过后的她全然的放松,脚踩著雪白的拖鞋,慵懒的在松软的床上坐下。
此时的她星眸半合,螓首轻垂,双手拿著白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著湿润的发丝。
突然,一种被紧紧瞅住的感觉袭上心坎,她不动声色的轻吁一口气,短暂的数秒间,明显的神志化为清明。
这眸光似曾相识,好似在宴会中,韩烈勇紧揪著她的火热目光!可是……可能吗?
不对!绝非精神过于紧绷而产生的幻觉,凉爽的夜风似乎已被隔绝在外,她记得她不曾关上落地玻璃门,那么是谁关上的?清爽的空气中有浓浓的香烟气息……有人闯入?她的眼睛微微的眯起。
是他吗?
小手状似无意的摸向床头,她想找出防身的物体,玉手触及尽是空的,心中不禁暗自诅咒:为何不在房中放置防身的物品,失误呀!
应该是韩烈勇!他派人尾随她到饭店,闯进房间就不意外,只是他到此有何意图?
不再故作掩饰,她的目光蓦地瞥向原本开启的落地玻璃门,果然已关起,目光再次转向客厅的椅子上,阴暗的角落中坐著一名男子,灯光幽暗更增加他的霸气和邪肆的气势。
韩烈勇如一只危险至极、狂傲无礼的猛狮,双脚舒适的横放在茶凡上,空气中的烟味来自他手中点燃的香烟,他的气势给人一股强大的压力,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四目相对,沉默片刻。一是不悦,一是有趣。不悦是她,有趣是他。
“不欢迎我?”韩烈勇低沉的声音打破僵局,目光饶有兴味的挑勾著她。神态自在有如在自家的地盘中,闲适的吸烟,再吐出浓郁的烟雾,弥漫在幽暗的空问中,增添诡异。
先确定是敌是友,再做权衡处置。陈静怡将万般不悦敛于眼底,以平淡的口吻道:“非请勿入,没有先被震惊吓死,就该万幸,哪有闲余的精神表示欣喜。”
“喔!这句话挺冲的。”深邃的目光锁住她,浓眉轻扬,低醇的男音含著嘲讽,深幽的黑瞳闪著异样的光泽。
她深呼吸著克制升起怒焰,眼眸扫向他,回视他挑衅的目光,“为什么来?来做什么?”明眼人不说瞎话,初次见面后,他直闯她的地盘,必定有计量在心头,短短的两个小时,他究竟知道什么?
天地帮是台湾第一大黑帮,她从未看轻或是低估他的本事和能耐,能在短短的十年内,爬至今日的地位,只凭神助没有本事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