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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停下来。”察觉她回头的动作,他抓着她继续往峡谷内跑去。
但没有多久,前面的峡谷变得更窄,溪水占满了峡谷的地面。
她和他跑在浅水上,却听到脚步声和咒骂声逐渐靠近。
原本只有脚踝深的溪水,很快的淹到了她的膝盖,宽敞的峡谷,从几公尺宽,变成不到两公尺,前方峡谷的宽度,更是只有一公尺不到,她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湿滑的岩壁,抬头时甚至看不太到天空。
“前面没路了?”她在他停下来时,几近绝望的开口询问。
溪水在这时已经淹到了她的腰。
“嘘。”他把枪掏了出来,将她拉到峡谷弯道的另一边,小声的道:“待在这里,别动。”
咒骂声、水花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贴靠在橘红金黄色的岩壁上,等着。
她站在他身后不敢乱动,甚至屏住了呼吸,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大声得能吵醒死人。
蓦地,他转身出去,开了两枪。
顿时间,枪声大作,哀号声、咒骂声,充斥在空气中,峡谷内,所有的声响都被放大了好几倍,回音让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究竟谁开了几枪。
“妈的!王八蛋!他还有子弹!”
“出去!快出去!”
“尚中弹了!”
“婊子养的——”
他退了回来,朝她一笑。
在阴暗的峡谷中,他肿起来的眼睛和脸看起来更加可怕,但那瞬间,她竟然觉得他很可爱。
这真是太扯!她现在在逃命耶!她到底在想什么?
“妈的,你们这对狗男女,最好快点出来。我们都知道,你们不可能在里面待一辈子的,我劝你们最好快点出来投降。”
他的回答是探手出去再开一枪。
不堪入耳的脏话和数声枪响再次在峡谷内响起,但那些人没再试图靠近。
他回过身来,凑到她耳边。
“他们暂时不敢再靠近,我们得继续前进,OK?”
“没路的话怎么办?”
她问出心里的恐惧,他却扬起受伤的嘴角,说了一句话。
“路,是人走出来的。”
第四章
转过几个弯,她的恐惧就实现了。
这里的峡谷特别窄,就像是一个倒放的漏斗,上面的空间只有几公分宽,而下方原本可以通行的河道,却被一大堆的树枝和冲积物堵住了,它们像长了百年的荆棘一样,又密又紧,从这里甚至看不到对面。
“现在怎么办?”她颤抖的问,一半是因为害怕,一半是因为峡谷里的水意外的冰冷。刚开始她还不觉得,但是当她整个人几乎都泡在水中时,寒气便开始一阵阵上涌。
“水是流动的。”他看着她说:“那代表后面一定有水源,这里的水已经深到胸口了,我要潜下去试试看。”
“潜下去?”
“这些枯树是被夏季大雷雨的水冲过来的,通常只浮在水上,下面或许会有通道。”
“但你不知道这些杂物堆了有多长。”她担心的拧起眉头。
“所以我必须下去看看。”他把手枪递给她,“我想你知道怎么开枪。”
所以昨天晚上他其实是清醒的?
她挑起眉,却仍接过了枪,还有他用外套包起来的矿泉水。
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潜到水里,这里的水底含沙,他们刚才每走一步,都会让水更加混浊,他下去后,一下子就不见踪影。恬恬抱着矿泉水,拿着枪,紧靠在岩壁上。
他没有立刻浮起,她想那表示下面的确有通道。
他离开时带起的水波纹,慢慢的消失,她喘着气,紧张的看着来时的方向,她可以听见那些人活动的声音。
他说得没错,他们没有再试着靠近,没有人想当挡箭牌。这峡谷越往里面越窄的形势,让他们相信他和她无处可逃,他们准备在外头守株待兔。
好冷。
她抬头仰望,天空只是一小块的蓝,外头的骄阳依旧,她在峡谷里却冷得直发抖。
这地方的岩石是乳红色的,溪水长年的冲刷蚀刻,把岩石的角磨成圆弧形,它们看似奶油起司般柔软,实际上却非常坚硬。
有如液态的高耸沙岩壁一路往上,有好几层楼高。
他去了多久?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她闭上眼,试图凝神倾听,却听不到他在水中的动静。
一个人可以潜水多久?两分钟?三分钟?
她睁开眼,紧握着枪,咬住开始颤抖的唇。
怎么那么久?
如果他在那些枯枝下面溺死了怎么办?她是不是应该也下去看看?还是干脆走出去投降算了?
不!她摇了摇头,这个男人的脑袋很清楚,昨天晚上他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装作昏了过去,所以他才知道她拿着枪跑下来,他看到了。刚才他在车上时,就已经把矿泉水包好,他一开始就计画好要往沙漠里跑,所以才带着水。
路,是人走出来的。
他说。
她深吸口气,镇定下来,那男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他到底去了多久?
恬恬看着来时的方向,再看看那些被枯枝堵住的通道,一咬牙,深吸口气,就要跟着潜进水里,却在这时感觉到水流的波动。
她一惊,握紧了枪,猛地回头看向入口,生怕是有人跑了进来,但那里并没有人。
跟着,她才确定那波动是从他消失的方向传来。
没有多久,他便破水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还好吗?”
他点点头,抹去一脸的水,边喘边道:“我没有游到底,那些枯木堆了大概快十公尺,但后面有光,我必须先折回来,但单趟过去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我们一起游过去,你可以吗?”
十公尺?
标准泳道是二十五公尺,她当学生时常去游泳,十公尺不到二分之一,她想她没问题,所以点了点头。
“可以。”
他从口袋里翻出塑胶袋,把枪丢进去绑好,再把装了矿泉水的外套绑在腰上,然后警告她。
“你走前面,别回头,有些地方很窄,用爬的会比游泳快。别紧张,放轻松,氧气会消耗得比较慢。”
他说得简单,她再次点头,心跳却飞快。
眼前的女人不自觉在发抖,她脸色苍白,全身僵硬,但没有退却。
“放心,没事的。”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朝她眨了下眼道:“就算他们追了进来,先挨子弹的也是我的大屁股。”
她几乎笑了出来,他可以看见她的嘴角扬了一扬。
“来,多做几次深呼吸,放轻松点,必要时你可以踩我的俊脸,想想那会有多诱人。”
这一次,她笑了出来。
“那的确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她说。
他可以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些,也试着开始呼吸。
“不会吧,你真的忍心踩我这张俊美的脸?”
她挑眉,“既然你提了,我不踩怎么对得起你?”
“啊,亲爱的。”阿南捂住心口,假装受伤的道:“你真是个残忍的女人。”
她再次笑了出来。她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用这夸张的表情和玩笑,让她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稳定下来。
心跳,渐渐变得平缓。
“准备好了吗?”他问。
她重新睁开眼,世界似乎变得亮了一些。
“嗯。”
“下面很黑,而且有弯道,先左边,再右边,然后左左右右,最后再朝左弯。所以是左右左左右右,左。记得起来吗?”
“左右,左左右右,左。”她重复。
他微笑,“不是很难,对吧?”
她忍不住回以微笑。
“来吧,我会跟在你后面。”
她咽了下口水,然后深吸一大口气,跟着便潜到水里。一开始,她的眼睛有些刺痛,但很快就适应了水中的状况。
水里的光线比她想象中亮,阳光穿透水波,她可以清楚看见那堆积着杂木下的通道。她朝那边游去,下方的通道像个黑暗的洞穴,但比上方宽多了,她慢慢的往前游去,从那些杂木的下方穿越,她很快就到了底,然后往左转。
在这漫长的水道中,她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小心而缓慢的游着,唯一让人比较安心的,是他跟在身后。
他说得没错,有些地方比较窄,用手脚爬比用游的快。
虽然中间一度搞错了方向,但这比她想象中简单,她只要摸着岩壁就能找到出口,但她快没气了,速度不自觉加快。
幸好,她在转过第七个弯时,看见了前方出口的光线,她放松了些,谁知道最后那笔直的水道,却漫长得仿佛毫无止境,似乎不管她怎么游,都游不到出口,她越来越紧张,心肺也因为缺氧而越来越难受。
出口还没到,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烧灼的胸口,让她越来越慌张。
不,她不能停下来,这水道只能让一个人通过,她若是停了下来,他就会被她卡在半途。
她不可以停在这里!
恬恬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死命的踢着水,胸肺痛苦不已,却仍试图往那明亮的出口游去。
但在游出水道的那瞬间,她喝到了一口水,忍不住开始呛咳,但嘴一张,大量的水就灌到了胸肺里,她挥舞着手脚,试图镇定下来,或者往上游去,但她没有办法,她分不清楚上下左右,世界似乎在旋转着,浑沌成一片。
好难受。
她又吞了好大一口水,泪水因为疼痛而涌出,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这不知名的峡谷里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抓住了她。
他抓着她,破水而出。
“别昏过去!”他在她耳边咆哮。
阳光从未如此炫目刺眼,她浮出了水面却仍无法呼吸,他抱着她浮在水面上,强壮的身躯贴靠在她身后,粗壮的手臂有如铁铸的一般坚硬,紧紧的从身后钳着她的胸腹,他将双手交握,毫不客气的用力压迫她的心脏、胸口,和胃。
一次。
“吸气!”他的声音如雷贯耳。
又一次。
“吸气!”
那是不容质疑的命令。
她在他双手的压迫下吐出了水,开始呛咳,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泪水和溪水满布她的脸,她咳着、喘气着,灼烧般的肺部用力的收缩着,那很痛,但她仍贪婪的吸着甜美的空气。
她全身瘫软无力,但他依然抱着她,仰躺漂浮在水中。
眼前的一切,是大自然最美的作品之一。
几丈高的岩壁滑顺的向上延伸,阳光从上方的峡谷开口洒落,白色的水光反射在橘红色的岩石上,就像万花筒一般变化不停。
“我的……肋骨……一定被你弄断了……”她往后靠在他肩头上,边咳边说。
“抱歉。”他笑了出来,那带笑的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而且他松开了一只手,触摸她的肋骨,就在她的胸部下方。
她应该要抗议,但她完全没那个力气。
“我想它们都没断。”他笑笑的说,“顶多有些淤青而已。”
她翻了个白眼,但仍是在回过气时,开口道谢。
“谢谢你。”
“我只是回报你昨晚的见义勇为。”他笑笑的说。
“我并没有帮到你什么。”她闭上眼,点出事实,“我应该先打电话报警的。”
他再次笑了出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唇擦过了她的肩颈。
她怀疑那是她的错觉,也可能是他不小心碰到的,她想着,却还是开始意识到他强壮的存在,即使在冰冷的水里,他感觉起来依然是温热的。
她睁开眼,开口道:“我可以自己游了。”
“你确定?”
他的语气里,是不是有一丝遗憾?
原本疲软的心跳,用力的跳了两下,那该死的还是有些痛。
虽然如此,她还是点了点头。
他松开了手,恬恬强迫自己离开他强壮安全的怀抱,他的手指抚过她因为冰冷的溪水而挺立的乳尖。
她无法控制的红了脸。
好吧,也许不是那么安全。
她深吸了两口气,抹去脸上的水,这才转过身,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观察着四周和上方的岩层,教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环顾周遭,边好奇的问。
“这里有出口吗?”她触目所及之处,并未有任何像出口的地方。
“有。”
“哪里?”
她猛地回首,却见他微笑伸出手,指着峡谷上方的蓝天。
“那里。”
恬恬拧着眉,没好气的看着他,“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出去的出口。”
“阿南。”他露出洁白的牙齿,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我叫曾剑南,你可以叫我阿南。我想在经过这一切之后,你和我真的不用太过客气。”
“好吧,曾剑南先生,你所说的出口至少有五、六层楼那么高,这些岩壁沾了水之后,就像浴缸一样又湿又滑,完全没有着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