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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大贱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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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长腿,不断的前进再前进,就算是在崎岖的岩石上,也如履平地。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她的脚有多痛、手有多脏,身上湿了又干,又再度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又有多让人不适,只是努力的把脑袋放空,跟着他抬脚前进。
  这一路上,他不断回头确认她有没有跟上,但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那么几次,她真的很想拿石头丢他,叫他停下来,让她躺下来休息,或干跪倒地不起,但深埋在骨子里的自尊,却总是让她咬牙撑了下去。
  岩石在天地间蔓延,仿佛毫无止境。
  就在她走得晕头转向,觉得自己快要昏倒时,那像鬼差一样不断赶路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
  “喝口水。”
  他在两人到了稍微平缓的地方时,找了块足足有一座篮球场那么大的岩石旁的阴影处停了下来,把矿泉水递给她。
  她抖颤着手接过水,畅饮那甜美的甘泉。
  “别喝得太急,水喝太快反而会吐出来。”他回身捡了两颗小石头,朝阴影深处丢了进去,然后又等了一下,才再丢一次,跟着才回头和她说:“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到太阳没那么大再继续前进。”
  她点点头,在他身边坐倒在地。
  巨岩下没有阳光的地方十分阴凉,虽然偶尔吹过来的风是热的,但总比在大太阳底下走要好。
  原本烧灼般干燥的喉咙,因为甜美的水而变得湿润,她靠坐在冰凉的岩石上,遥望着远处蓝天上的一丝白云。
  她很想再多喝几口水,却不敢贪恋,怕喝完了两人仅存的这三瓶矿泉水,就没有得喝了。她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到文明地,也不敢问他,怕问了之后,她会无法再撑下去。
  在岩石下的阴凉,就像小小的绿洲,她忍不住舒了口气。
  隔壁的男人散发着热气,她瞥了他一眼,看见他把手臂交握在脑袋后方,伸长了腿,一副在度假饭店的模样,那家伙甚至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若非他的衬衫也因汗水而湿透,她会怀疑这男人根本不曾和她一起走过刚刚那段路。
  “刚刚你为什么这么做?”恬恬把水递给他。
  “嗯?”他接过手,对嘴喝了一口。
  “朝里面丢石头。”
  她可以看得出来,那一口矿泉水纾解了他的干渴,但他也没有多喝,只是浅尝一口,但一抹水痕仍残留在他唇瓣的伤口上。
  他伸舌舔去那水痕,顺便舔了舔干燥的唇。
  她忍不住着迷的看着他的舌在唇瓣上移动,却不知道自己渴望的是水,还是他性感的——
  性感?
  老天,她在想什么鬼?
  发现自己正在对着旁边的男人流口水,恬恬猛然惊醒过来,慌张的将视线从他性感火热的嘴上拉回。
  喔,拜托,不要再想什么性感的嘴,或火热的肌肤,强壮的臂肌,有力的大手,还有这个男人身上任何火烫坚硬的部位了。
  她一定是被太阳晒昏了头。
  “那是为了确定没有其他昆虫或动物和我们一起在这里纳凉,我可不想在休息时,被响尾蛇或蝎子咬上一口。”
  “什么?”恬恬听到他把矿泉水的盖子盖上,开口说话,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的忘了自己的问题,跟着才猛然记起。“喔,所以丢石头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其他动物。”
  “对,你还好吧?”
  “嗯?”她慌张的回头看他。
  “你好像有点恍神。”
  她僵了一下,扯了下嘴角说:“我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那些人可能会追过来。”
  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不过没有追问,“就算会,也不太可能从我们刚刚走的路线。”
  “但还是有那个可能,对吧?”她站了起来,拍掉屁股上的尘沙,“我休息够了,我们走吧。”
  “你确定?”
  “嗯。”她点头,视线却没看着他,只是不安的看着四周。
  见她如此坚持,阿南不再多说,能尽量离那些人远一点,当然是最好的,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紧张了起来,但那不是现在最要紧的问题。
  他站起身,把矿泉水再递给她,“再喝一口水,然后把第二口含住,别吞下去,那会让你的喉咙保持湿润,不会干得那么痛苦。”
  她楞了一下,回过头瞪着他,脱口就问:“你刚刚一直含着水吗?我是说我们离开峡谷之后。”
  “对。”他奇怪的问:“怎么了吗?”
  恬恬看着他,眨了眨眼,下一瞬间,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嘿,有什么这么好笑?”他不解的看着她。
  “不,我只是……”她试图收起笑容,却还是忍俊不住的边笑边说:“我还在想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安静,结果原来只是因为你嘴里含着水。”
  虽然被笑让他有些尴尬,但至少这让她放松下来了。
  “很高兴这娱乐了你。”他莞尔的把水递给她,“不过你还是要把水含着,和我一样。”
  她接过水,笑着道:“这真是让人闭嘴的好方法。”
  “没错。”他扬起嘴角。
  她仰头灌了一口水,然后含住另一口水,才把矿泉水交还给他。
  他笑笑的接过,同样喝了一口,再含住一口水,这才把水绑回腰上,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炙热的太阳,依然在天上熊熊燃烧着。
  但那短暂的休息,让她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力量。口中含着水走路,并没有那么容易,她常会不自觉吞下去,但慢慢的,她可以含着一口水好一阵子。
  在这之前,行走时那可怕的沉默,让两人每走一步路,都像无声的铁锤,重重敲打在她心中,不断的加深她的恐惧,怕他其实也和她一样累,怕他嫌她累赘,甚至怕他那没来由的自信,只是佯装出来的。她担心他和她一样,害怕走不出这座沙漠,所以才不自觉的沉默。
  所以她越来越烦躁、焦虑、恐惧。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因为她知道那只是因为他不得不沉默。
  那让两人之间在行进中的沉默,有了另一种意义。
  他只是不得不闭嘴!
  刚才那男人无奈又好笑的模样,让她不自觉又想笑。
  再次瞧着走在前方的他,恬恬忽然觉得,也许她应该庆幸,至少她是和这家伙在一起。
  不管怎样,这男人从来不曾试图抛下她。
  若是换成别人,也许早在峡谷那边,在她不肯爬上去时,就自己跑了,但他没有,他努力说服了她,让她跟着他一起爬上来。
  老实说,他自己一个人穿越沙漠,比带着她要简单,如果少了她,他背负着的水,可以让他走上两倍以上的距离。他其实大可以不用管她的,或是要她等在某个地方,等他去求援之类的。
  把她留在某个有水源的地方,或许才是最好的方法,但她真的很不想自己一个人单独留在沙漠中。
  所以她不断的交替双脚,努力跟在他身后,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累。
  阳光在蓝天上缓缓移动,白云偶尔会飘过一朵。
  这里的风景其实非常壮丽,宽广的丝缎蓝天,层次分明的岩石,她完全不认得的仙人掌。
  如果换做其他时间,她会好好欣赏,但现在她只想活着走出这里。
  她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继续走下去的,也许是因为之前逃命时的肾上腺素还没退,也或许是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扑到他身上的念头。
  到了最后,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童话故事里那头笨驴子,死命的要吃到主人吊在她前面的那根甜美的胡萝卜,所以努力的往前跑。
  那是个可怕的诱惑,恐怖的笨念头,但该死的有效,因为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有效的让她忘记现实的痛苦。
  他是个萝卜的比喻,甚至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原来她还能笑呢,看来她若不是已经崩溃,就是快要崩溃了。
  话说回来,不是有人说,疯子是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的,怀疑自己是疯子的人,就不是疯子?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她机械式的移动着手脚,脑海里却停不下来的冒出一个又一个荒谬的幻想和谬论,直到她一头撞到停下来的淫荡萝卜身上。
  “嘿,你还好吧?”
  萝卜问。
  不,是他问。
  他抓住了她,没让她跌倒,她趴在他又湿又热的胸膛上,忍不住想笑,但脑袋里想的是一回事,她的五官和身体想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他闻起来该死的诱人。
  惨了,她竟然会觉得汗臭味诱人,但那却是真的,她甚至忍不住想舔他敞开衬衫领口间,那湿淋淋、汗涔涔,因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胸膛一口。
  她不知道自己哪根脑筋错乱了。
  或许舔一下就好了。
  一下下而已。
  她张开了嘴,伸出了舌——
  突然间,天地旋转了起来。
  “嘿!”恬恬吓了一跳,紧抓着他的衬衫,跟着才发现,就在她脑海里的理智即将断线的那瞬间,他突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抱歉,是我没注意你的状况,你没听到我说的话,我想你刚刚有点晕过去了。”
  晕过去?
  她一阵傻眼,小脸爆红,却不敢多说什么,总不能要她承认,她刚是真的因为太累而有些腿软,但让她沉默的靠在他身上的,却不是因为晕眩,而是太哈他的原故吧?
  他将她抱到一旁的岩石旁的遮蔽处,让她躺平,一边把水瓶凑到她嘴边,“来,喝点水。我想你只是太累,加上有些脱水,所以才晕了过去。”
  因为太过羞愧,她只能乖乖的喝水。
  “喔。”她心虚的应了一声,他却在这时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汗水,害她心跳又再次加快。
  “快黄昏了,我们必须要在太阳下山以前找到食物,准备好过夜的地方,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恬恬抱着矿泉水,紧张的点点头。
  食物,OK,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进食。
  嘿,也许她只是饿了。
  没错,她应该是饿昏了,所以才会觉得眼前这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很诱人,只要等一下填饱肚子,她就会恢复原状了。
  “好好休息一下。”他抚去她脸上的泥沙,“还有,别把手伸到看不见的地方,那里或许会有蝎子或蛇。”
  她乖巧的再次点头。
  他扬起嘴角,然后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快速的低头吻了她一下,跟着才转身离开。
  那应该只是礼貌性的吻。
  他说他和艾玛是青梅竹马的邻居,那代表他是在这个作风开放的国家长大的,亲吻对这些外国人来说,就像打招呼问好一样。
  噢,但那是吻脸颊,可不是嘴对嘴。
  不过他没有把舌头伸进来。
  那是因为她并没有把嘴张开,那个吻也没有长到足以让她把嘴张开。
  老天,郝恬恬,你是西岸知名的室内设计师,你可别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喔?像是偷舔他的胸膛性骚扰未遂吗?
  脑海里的嘲讽,让她羞愧的抬手把脸遮住。可就算闭上眼,躺在地上,她却依然觉得晕眩耳鸣。
  天啊,也许她疯了,其实这一切只是她的梦,包括艾玛的死、他被殴打、她被绑架,那场飞车追逐、在峡谷中差点溺死、攀岩、沙漠竞走,这些疯狂的事情,全都是她一场梦。
  其实真正的她,还躺在她新买的席梦思大床上,睡在一千两百支纱的高级寝具里,她只是在作恶梦而已。
  一场疯狂被追杀的恶梦。
  她应该要努力让自己醒过来,但她睁开眼,却看不见天花板,只有红色的流纹岩,和逐渐西沉的夕阳。
  她全身的肌肉都又酸又痛,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痛得她想掉泪,摆明了它们想要罢工,所以她继续躺着,看着远处的风将天边的云彩卷成不同的形状。她不晓得自己在那里躺了多久,云彩不断流动,颜色也不断改变,岩石构成的大地也是,随着夕阳晚霞的光彩,变幻着绚丽的色彩。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它是活的、有生命的。
  快速的跃动的心跳,不知何时已经减缓。
  她舔舔干涩的唇,却又想到那个吻。
  他的唇很软。
  那个吻很短。
  如果那是她死前的最后一吻,她一定会哭出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很努力工作,因为她不想再次穷得连吃饭钱都付不出来,所以她发狂似的工作;因为怕得到性病,所以她不和人做爱;因为怕再次失去,所以她也不付出感情;因为怕遇到烂桃花,被烂男人拖累,从此负债累累,所以她也不交男朋友。
  约会,可以。吃饭,可以。上床,抱歉。结婚,免谈。
  八年来,她让自己忙到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虽然偶尔,在少之又少的失眠夜里,她还是会寂寞,但老电影和巧克力、冰淇淋就可以安慰她。
  她一直这样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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