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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摆了摆手，微笑道：“陈阳，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是绝对会替你保密的。哈哈。”
“让郭老见笑了。”
陈阳知道郭文的为人，谦逊得很：“郭老，我并不是对上级的决定产生质疑，只是这个罗孟才刚刚初中毕业，虽然杀了人，可他对暗黑势力里的事情一切不通，你说，让他卧底北大一事，真的合适吗？”
“合适。”郭文回答得铿锵有力。这不由让还想再说的陈阳把话咽了回去。
“陈阳，想事情不能太片面了。”
郭文脸上怎么是带着笑容，“罗孟年纪虽小，可他却十分精明啊！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你怎么就知道他卧底不了北大呢。依我看，罗孟现在的身份背景最适合完成这项任务了。你想想，罗孟一家三代涉黑，他的骨子里自然也熏陶了激情的血液，这点从他疯狂杀人的举动里能看出来。”
“既然他是通缉犯，而且人也被我们抓到了。以他这个年龄段的心理，也正是我们跟他谈条件的好时机。至于媒体那边，不是还没有发布消息出去吗。”
陈阳听着点了点头。
郭文接着道：“要点，书记已经在电话里跟你说了，我只是下来传送公文的。不过我现在可以跟你分析一下大体状况。”
“近二年，北大与九中这两大黑道势力走南闯北的扩张势力范围，在各大小城市不断地扎根抛叶，已严重影响了我国的城市面貌，甚至有不少的政府高层已经被他们搞得腐败堕落了。今年五月，国家常务会常委公安部总部已下发了条款红条，要求我等下属部门严加压制各省各城市等大型黑道势力。而我省的北大和九中便在此打压范围内。”
“你也知道，北大的魔爪已经伸到你水江市来了，这二个月来，他们的发展速度你应该也是看到了的吧。为什么会这样呢？”
说到这，郭文很有意味的看着陈阳，使他后背不由流出了一身的冷汗。北大扩张势力到水江，陈阳他这个公安局长自然清楚，可这二个月来，他这个领导人不但没有把对方打压下去，而是令对方越来越猖獗起来了。
这无论是从形势上还是从人面上来讲都是说不过去的。所以，郭文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陈阳不排除有被收买的嫌疑。
“郭老。”
陈阳不由急了，“北大在水江市迅速壮大，这确实是我的失职，但还请你相信，我陈阳上可对天下可对地，绝对没有越轨的行为，我可以对党发誓……”
“好了好了。”
郭文连摆手打断他，话锋一转，“我只是随口一提，看你想到哪去了。陈局长廉政屏保，举向光明，这是我们省厅一致公认的，又怎么可能涉黑越轨，你别多想，北大之所以发展如此迅速，我们上层也是心中有底的。”
陈阳这才欣慰点头，心中踏实了不少。
“以免他们继续发展壮大，我们要想办法解决这才是政策方针。这二大势力已经有了很大的规模，旗下产业甚至垄断了一方经济动脉，牵扯过大，不是说单靠抓捕某个首领就能解决问题的，刚治标不治本也不行，我们得深入他们内部，破坏他们的主线。既然不能杜绝，那就要把他们控制在手。你明白吗？”
“我明白。”陈阳老态若然的点头。他当然明白治标治本的道理，可对于这么一个大型势力，又岂是嘴上谈谈那么简单。更何况省厅要让十六岁不到的通缉犯罗孟去执行这项任务，他更是不放心。不过，他是敢想不敢言。
……
两人就这么坐在房间中谈了许久。直到转入闲聊话题，这时，门被急促的敲响了。
打开一看，正是北区分局井观派出所所长禹健诚。
“健诚，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如此冒失。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陈阳把禹健诚让进屋里，随手又把门关了起来。“来，我给你介绍。”
陈阳看向郭文道：“健诚，这是省厅下来的领导郭文，郭老是因通缉犯罗孟的事情特意下来指导我们的。”
“郭老，我是北区分局的禹健诚，您远道而来，辛苦了。”看到一脸庄严的郭文，禹健诚心中不由有些发怵。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与眼前的郭文相比，低上了N个等级。
本来能说会道的他，此刻也变得拘谨了，想拍马屁，又摸不透对方的习性，所以只得恭敬的站在那里。
郭文笑看着他道：“健诚，我不辛苦，辛苦的可是你们啊。听陈阳说，这次是你们井观派出所抓到了罗孟，你这个所长也是功不可没啊。”
禹健诚一阵汗颜，连道：“郭老，局长，人是抓到了，可事情远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啊，那个罗孟有些邪门，很是让人费解，他……”
禹健诚接连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以及刚才何松打电话过来的分析一并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听得郭文和陈阳惊叹不已。
沉默许久。
郭文庄严的目光看向两人，郑重道：“陈阳，郭文，你们听着，我要亲自会会这个罗孟，同时这件事情我要立即汇报省厅，你们想办法把罗孟带来水江市公安局有监控系统的审讯室里，一定要给我严加看守起来，绝不能让他逃了。”
“是。”两人同时应了一声，接着便开始行动起来了。
第9章 卧底‘北大’
井观派出所，地下刑房当中。何松等人离开后，罗孟直接一手刀打晕了平头干警朱义。这个举动是他在电视上学到的。顺便就试了一下自己手力。
没过多久，之前离开的曾明和张腾三人把王涛给带来了。王涛只是被手铐锁住双手，并没有戴脚链，这也是他的罪行比罗孟要轻。
曾明三人把王涛头上的黑罩取了下来，而后架起地上的朱义快速离开了。他们很怕罗孟，罗孟也乐得清闲，于是和王涛肆意的交谈起来。
“涛哥，原来你没事，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打个半死了呢。”罗孟嗤笑着道。之前警方如此逼问自己，他确实也为王涛担心。现在见对方并没有想像中的鼻青脸肿，心中是极为的安逸。
“你小子，就会放冲天炮。”王涛见到罗孟也是开心不已，打趣道：“这里有吃有喝，好酒好菜侍候，多好。再说了，我是有问必答，他们又怎么会打我。”
“呃。”
罗孟一怔，“你把所有事情全部交待了？”
“那当然。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反正我们所做的事情他们已经查出来了，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配合他们的工作，做个良好市民，这样就不会挨打了。”王涛滔滔不绝，在社会上混了三年，这种情况下他是见机形事的。这次捅伤了人，帮助通缉犯逃跑，他很清楚，自己肯定是要被判刑了。所以严明态度，争取轻判点。
不过他不知道罗孟这边的情况，更不知道罗孟为了他不愿交待事实而挨了打。两人的立场不同。
罗孟自然不会怪他。但心中也微微有些不爽。
随后，两人就坐在刑房里无所顾及的交谈着。王涛之前有进过派出所，对这一切倒也很看得开。而罗孟，心中没有追求和向往，所以也想得开。在没抓到之前，他有想过要去省城找姑姑罗玲，有想着和王涛加入北大，可现在，他知道自己想什么都没有用，所以直接就不想了。
无论是坐牢，还是释放，抑或是缓期，枪毙，这对他来说好像已无任何意义，不知他是天生豪放，还是心如死灰，总之，如果还有什么能触动他心弦的东西，那唯一就是他奶奶了。
不过，奶奶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来唤醒他重生的希望呢？
*****
下午三点，罗孟被武警强行转移去了水江市公安局总部。而王涛却是原地留了下来。
在如此多枪的监控下，罗孟没有反抗，他也没想过要去反抗。相反，他是十分的配合，手脚又被手铐和脚镣锁了起来。得知王涛没事，他的心也变得有些坦然了。
水江市公安局的一间审讯室里，上下左右四方都有摄像头在监控着，罗孟就被安放在审讯室中央，他身后以及门口各有着二名持枪的武警在警惕站岗，防止他突然发难。
而在他前头，隔着一张桌子的正前方，并排坐着六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其中有二个年纪较大鬓角泛白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女警，剩下的三人却是比较年轻。他们手中各自拿着一份资料在翻看着。
陡然，那坐在最中央的美貌女警抬头向他看来，声音有些娇柔耐听，“罗孟，这是我们前后三次对你进行提审，你想好要怎样交待自己的罪行了吗？”
“你们这是明知故问。”罗孟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抬眼看去，见提问自己的是一位美女警察，烦闷的心绪不由缓解了许多，微微笑道：“好吧，看在美女的面子上，我也就承认了，没错，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你们想怎么惩罚，看着办好了。我无任何怨言。”
美女警察一愣，便看向一旁坐着的两名中年男人，见他们微微点头，便看向罗孟问道：“哪些事情，你说清楚些，最好一一交待出来。”
“你还真是罗嗦。”罗孟盯着对方的脸蛋，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初恋女友贺珊，还别说，这女警和贺珊长得有七分神似。只是年龄上要略微大些。生理特征上也要比贺珊发育齐全。
“你们听好了，南华县南水路夜狼夜总会里的七名小混混都是我杀的，还有那九名想要殴打我的社会青年也是我打残废的，他们害死我的奶奶，都应该死，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照样会这么做。”
罗孟的声音铿锵有力，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对面的六人，没有丝毫畏惧。不过，当他看到那鬓角发白的中年男警脸上带着微笑时，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这种神情，他看不透。
的确，郭文自从来到这审讯室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端详着罗孟，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和一举一动，想要推磨他的心理，看透他的心思。直到罗孟开口说话，他心中总算是明确了。
“很好，罗孟，你好样的。”郭文不由竖起了大拇指，他突然的举动不止是让罗孟发呆，就连审讯室中的那几名年轻提审员也是大脑短路了。
众人都是不解的看向他。
郭文对他们抬了抬手，“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跟罗孟谈谈。”
“你们也出去。”郭文又看向站在罗孟身后的二名武警。
“郭老。”陈阳不由急了，自己的手下不知道郭文的用意，可他是很清楚的。但要是连武警也退出去，那这样就太冒险了。厅级干部的人身安全，那可不是闹得玩的。
“没事。陈阳你带着他们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郭文话语和善，神情却是十分的坚定。这不由让罗孟对他多了一丝好感，同时心中也是更加的疑惑起来。
“这个老家伙，想跟我说什么。刚才他还向我竖大拇指，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罗孟猜疑之即，被陈阳那警告的声音给打断了。
“罗孟，郭老是省厅来解救你的，你要是敢胡来，我保你……”
“陈阳。”郭文不耐烦的喊了一声。陈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带着人出去了。
转眼间，整个审讯室只剩下罗孟和郭文两人。
郭文伸手在桌底下的红色钉钉上一按，顿时，监控设备电源切断，审讯室里的情景和声音也就和监控室中断了视频。
“好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俩人，监控设备也被我关了，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或听到我们的谈话，罗孟，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郭文和善的看着罗孟说道。
“没有。”罗孟可不相信他的鬼话。直接断绝了对方与自己亲近下去的念头。在这里，他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
郭文好似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也不急着交谈，不动声色间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盒高档香烟放在桌上，轻缓的推到了罗孟身前。连打火机也一并推了过去。
“我不会抽烟。”罗孟有些迷糊了。
“不会就学吧。以后你总是要学会的。”郭文笑着道。他就是想这样带着对方进入话题。果真，罗孟一时疏忽，上当了。
“我为什么要学着抽，我奶奶从小就告诫我不能抽烟，在学校，我那些同学天天诱惑我抽烟，我都坚持下来了，现在凭什么让我听你的。你又是谁？”罗孟真的有些恼怒了。
而郭文要的就是这结果，心中很是满意，表面上却是古井无波，“你别管我是谁，不过从现在起你必须要听我的，因为我能使你不受牢狱之苦，也能使你不用受二年后的缓期枪决，如果你能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说具体细节。”
罗孟心中一动，沉默了。想到刚才陈阳离开时的话。“这个老警察是省厅来的，官很大，或许他说的是真的，我先听听他想说什么。”
“你说吧。”罗孟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