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奶奶在罗孟心中,远超过自己死去的父亲,超过那抛弃自己的母亲,以及不孝顺的姑姑和小叔。如果奶奶出事,罗孟真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罗孟的奶奶,一共生了三个子女。那便是罗孟的父亲罗义,姑姑罗玲,还有小叔罗朋。
在罗孟三岁时,父亲罗义就已经死了。可那时的罗孟还不记事,就连父亲是怎么死的。奶奶一直不肯告诉自己。而在他五岁那年,他母亲‘曹可’,抛弃他改嫁了他人,而且还嫁到外省去了。自此再没有回来看望过他。
八岁那年,罗孟已经很懂事了。当时姑姑已经有二十三岁,小叔也有二十岁。姑姑长得相当漂亮,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可她一个也看不上。整天在外跟一些社会青年鬼混,奶奶根本管不了她。
有一天,姑姑行色匆匆的跑回家里,躲在二楼的房中。没过多久,就有三个游里游气的社会青年追上来了,那时,罗孟正好跟奶奶在家中。那三个青年一来到罗孟家就大喊大叫,砸的砸东西,说姑姑欺骗了他们的感情,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
结果正好碰上在外头游玩回来的小叔罗朋。小叔罗朋也在社会上混,是个爆性子,见有人到家中来闹,这还得了,三两句谈崩,直接开火。
刚开始,罗朋还打不过对方三人,后来他跑到柴房拿了把厚背砍柴刀追了三人整整一个村子,又追到一条街,把对方全砍翻了……
那次,姑姑跑去了省城,小叔也被抓进了牢里。而奶奶,也正是因为那年受到沉重打击后,风湿病发作,才造成双脚不灵便的。
奶奶年纪其实只有五十多岁,可这些年为了抚养孙子罗孟,省吃俭用下来,有病得不到治,种种原因,使她看上去比六十岁的老人还要病态。
卫生院,在老街片区的中心‘三村口’上。
三村口,是一条街的代称。由大兴村,小兴村,小福村,三个村子得名。老街片区,也由这三个村子组成。
三村口卫生院。
罗孟奔跑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进了卫生院大门。可他不知道奶奶在哪个病房。
“医生,我奶奶在哪个病房?”
罗孟一副焦急的表情,冲口便对交费室的一名医务人员问道。
那坐在电脑前的女工作员有些不悦的瞄了他一眼,道:“你奶奶是谁,叫什么名字。”
罗孟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连换上一副礼貌的用语:“医生,我奶奶叫‘耿怡’,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上午送进来的。”
那女医生脸色和善了些,没回话,接着便在电脑上查了起来,很快,她抬头说道:“耿怡,53岁,三楼,二号病房。”
“谢谢!”罗孟顾不得其它,直接往三楼奔。
“偷鸡的杂种,最好不要让我奶奶有事,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罗孟心中十分的愤怒。可此刻奶奶的事情最要紧。
气喘喘的跑到三楼,找到二号病室,推门,“奶奶!”
罗孟哽咽的喊了一声。进门,他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输着液的奶奶。只见奶奶头上裹着一块白色纱布,微闭着双眼。奶奶睡着了。她那皱纹深锁,斑白鬓角的容颜,罗孟见了揪心的疼痛,心酸,悔悟,怜爱,各样的心情都涌了上来。
“小孟,你来了。”
“桂大妈,艳阿姨,谢谢你们送我奶奶来医院,不知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罗孟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感激的对病房中的两名同村妇女说着。这两名妇女,一个叫李芸云,一个叫罗艳。跟罗孟是同村人,也是邻居。
李芸云是外村人嫁进小兴村的,四十多岁了。而罗艳是同村人嫁给同村人。不到三十岁,当初跟自己的姑姑也玩得很好,所以罗孟直接叫他阿姨,而不是叔妈。
李芸云痛惜的说道:“小孟,你今天是去领通知书了吧。”
罗孟点了点头。
“哎,今天你不在家,小福村那边有五六个‘雷打的’的杂碎,怕比你大不了多少,不知为何,盯上了你家的那些老母鸡,他们开始是准备偷的,后来被你奶奶发现,他们就明目张胆的抢,鸡全部被他们用一个袋子抢走了。耿大妈拉住了其中一人,被那人一甩手推倒,撞在你家水井的盖板上。撞了好大的一个口子。”
桂大妈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纯然没看到罗孟冒起黑线的表情,夸夸其谈道:“当时我们都不在,耿大妈流了好多的血,后来还是昌大嫂发现的及时,不然……”
说到这,罗艳连拉住了李芸云,同时对她使了使眼色。
罗艳连安慰道:“小孟,你别担心,你奶奶会没事的,医生已经给输了血,说晚上有可能醒来。”
“嗯,多谢艳阿姨桂大妈了,等奶奶醒来,我会尽快把医药费送还给你们的。”罗孟诚恳的说着。尽管没钱,可方便话还是要说的。以往奶奶和自己生病打针,没钱时都是跟同村人借,借了又慢慢还。
这次奶奶住院,肯定是一笔不少的费用了。不用说,肯定是眼前两人先为罗孟垫付的。
李芸云与罗艳暂时先回家了。罗孟一个人守在了卫生院。临走时,罗艳又塞给罗孟三百元钱,说是支付奶奶输液的后期费用。
罗孟十分感激。
中饭没吃。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
罗孟守在床前,连一口水也没有喝。
奶奶不醒,他哪也不想去。
“奶奶,奶奶,你快醒醒,孟儿回来了。阿孟回来看你了。”罗孟双手捧着奶奶的手,重重的说着。希望能唤醒奶奶的意识。他急,真的急。他怕奶奶突然死掉,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罗孟呼唤了很久。说得嘴唇干了,喉咙嘶了,可奶奶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还是安祥的睡在床上。其中一瓶液输完了,罗孟又叫来医生新装了一判瓶。肚子饿了,可罗孟不敢离开,生怕奶奶醒来见不到自己。
不知不觉中,罗孟睡着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下午三点时分。前来换药的医生见罗孟那苍白的脸色,有些看不过去,劝他去吃饭,可怎么功都都说不动他。
得知罗孟是一番孝心,最后,医生只得打通了罗艳之前登记在医院的手机——
罗艳送饭送水过来……罗孟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傍晚时分。罗孟刚刚爬在病床上睡着。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人在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有些虚弱的声音在叫喊着自己。
“阿孟……阿孟……”
“奶奶,你终于醒了。”罗孟摸着奶奶的手一阵激动。可紧接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只见奶奶脸色苍白,左手那针管扎着的地方更是在大出血。
“奶奶!”
罗孟大叫一声,完全慌了,“医生,医生,快来啊!医生……”
罗孟急得眼泪直接掉了出来,心中满是内疚,他还以为,是自己睡觉没守好奶奶,才导致输液针出来的。可这时奶奶笑了笑拉着他,力竭的道:“阿孟,不要喊了,奶奶没救了,不需要再治了。”
“不,不,不要,奶奶,不要……”罗孟跪在地上吼了起来。
“阿孟,不要伤心。”奶奶慈爱摸着罗孟的头,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他,“奶奶年纪大了,迟早是要死的。”
“奶奶的病很重,不能拖累你,不能死后给你留下一身的债。”
“你听我说,奶奶的头已经疼了好几年了,医生说是长了肿瘤,这次就是治好,也是活不长了的。”
“奶奶!不要,你不要离开了我。啊啊……”罗孟泣不成声,只得连连按住奶奶出血的手,等待医生的到来。看到奶奶越来越虚弱的样子,罗孟伤心欲绝。
“阿孟,你今天的成绩单奶奶还没看,你考上高中了吗?”
“嗯,嗯。”罗孟连连点头,好似抓到了救命草似的,连道:“考上了,考上了,奶奶,您还要送阿孟读高中读大学的,你不能死。不可以死。”
“好,好孩子。”奶奶耿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皮越来越低垂下去,只得凭着最后一口气拉着自己孙子的手,“阿孟,奶奶没机会看到你上高中上大学了,你是我罗家的子孙,是奶奶的骄傲……,奶奶死后,你,你去……去省城找……找……你姑姑!”
花非花,梦非梦。世事薄,欢亲痛。悲歌清曲暗凋零,莫问人生谁与共。霜非花,雾非梦。月儿出,哭声动。红尘离散两匆匆,往事遥遥魂寄送!
“啊……”
“啊……”
随着两声嘶心裂肺的仰天长吼,罗孟的整个大脑处在了极度的悲痛当中。整个人也随之昏倒过去……
第6章 姑姑罗玲
三日后。
南华县人民医院六楼,607加护病房外的走廊上。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留着光头,穿着普通服饰,双手被手铐锁住,他身边有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在携挟着他手臂,在警察身后,还有着四名持枪武警。
被手铐铐住的青年男子正与他前方的一名看上去年龄与自己相仿的美貌少妇对视着。两人的眼神中都有着一股温情,同时有着不啥。
“阿朋,这次回去,你在里头一定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狱。”美貌少妇郑重的对青年男子嘱咐道,“如今妈不在了,小孟又一直昏迷不醒,这是大哥留下的唯一骨肉,这跟我们的孩子没什么两样,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姐。”青年男子眼眶里有泪水打转,哽咽着道:“妈走了,我没有好好的孝敬过她老人家,哪怕一天也没有,我是个不孝子,我是天下最最混帐的东西,我最该死。”
美貌少妇也是泪花闪现的看着青年男子,心中有着十分的内疚。当年,弟弟就是为了她出头而被抓去坐牢的。
青年男子哭声道:“七年了,这七年来,我一直很想念妈,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想好好的孝敬她,想替大哥照顾好小孟,让妈享点清福。可我万万没想到……妈走了,她等不到我回来……啊哈哈……我该死啊!”
“好了,好了。”美貌少女连拥住青年男子,拍着他的双肩,安慰着:“阿朋,别这样,妈知道你如此悔改,九泉之下一定会很高兴的,别这样,进去后好好改造,姐等着你出来。”
一时间,两兄妹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声。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旁边挟着青年男子的两名警察见此,心中也是发酸的感动。只是他的话语却生硬得很。
见时间差不多了,其中一人喊道:“罗朋,时间差不多了。走吧,知道悔改,只要好好改造,减刑也快的,过不了二年,你们一家人也能团聚了。”
被手铐铐住的青年男子与美貌少妇,正是罗孟的二姑和小叔——罗铃,罗朋。
母亲死了,他们是回来送终的。丧事办完,罗朋又要被送回监狱去了。
警察把两兄妹强行分开,挟着罗朋就走。此刻的警察在旁观人的眼里,是那么的绝情。
“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孟,小孟是妈最大的希望……”即将下楼梯时,罗朋强扭着身躯反过来对自己的姐姐叫喊着。
罗朋服刑十五年,现在才是坐了七年,他最终被两名狱警给无情的拉着走了。看到弟弟被强行带走,正处在亲情萌动中的罗铃,心中一阵空虚,差点摔倒在地。她身边的罗艳连扶住了她。
在罗艳的安慰下,罗玲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跟罗玲一同回来的四名西装革领的剽悍青年男子,站在一旁提醒道:“嫂子,丧礼已办,今晚我们可以动身回省城了,时间耽搁太长,我怕‘南哥’会生气。”
“闭嘴。”罗玲瞪着两人怒道:“南哥,南哥,你们就知道南哥,什么时候又把我这个做嫂子的放在眼里了。我跟了他三年,为他付了这么多,这三年来,她连一次让我回家探亲的机会也不给,现在我妈死了,连回来奔丧也要受限制,你们TMD都不是人。”
“嫂子,大妈死了,我们也很难过。可南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交待下来的事情我们是不敢违背的。还请嫂子别让我们为难!”四名西装打扮的青年男子脸色发苦,恳切的说着好话。
罗玲是他们老大的女人,是他们的嫂子。可他们都知道,南哥不知为何对嫂子限制了人身自由。就是这次回来,罗玲也是以死相腰挟才争取了五天的期限,且硬是派他们四人跟着,不能让罗玲单独行动。
‘听到这话,罗玲看向四人的脸色平和了许多,道:“火鸡,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弟弟还在坐牢,我侄子又昏迷不醒,这个时候,你们说,我能离开吗?”
四人都不作声。
罗玲又道:“南哥的命令我知道你们不敢违背,可情况就是如此,不管如何,我要等侄子醒来,待他身子没什么问题后我才好安心回去,在这期间,你们最好不要逼我。”
“嫂子。”其中那名叫火鸡的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