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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还没完全打开,门外的人就念了起来。“哥,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追回荆小姐你就是大笨蛋,大家根本误会她了,真的有问题的是那些暴民──啊!”
关邵行拉拢浴袍。“有必要叫这么夸张吗?邵桦。”
关邵桦吹了声口哨。“哥,你身材好好喔,哇,嫂嫂好幸福喔!”
关邵行冷瞥了妹妹一眼,转身进屋,关邵桦没忽略哥哥唇边的微笑。
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觉得哥哥沐浴在阳光中?
“哥,你在等谁?看到是我怎么这么失望啊?”
“没有。”
“没有?喔。”关邵桦耸肩,想也知道哥不是这么坦诚的人,她比了比手上的提袋。“早餐,好吃的咧!”
关邵桦将食物放在餐桌上,看到哥哥拿着手机一直在打电话。
“哥,你在找谁啊?一大早的……”
关邵行拉了椅子坐下。“一早来有事?”
关邵桦突然想起一件事,由包包里拿出报纸。“对了,有大事!哥,你看今天早上的报纸,太过分了!原来那些抗议的人有些根本是其他开发公司的员工,他们只是来乱的,希望荆家弃标,那标案就有可能重新再来!你看多扯,现在的人头脑在想什么?真是白费我们这些当老师的,从小就教导学生做人要端正,不能有坏心眼,怎么现在的人都这样啊?”
她还听壮叔说,荆小姐不在,重案组也变成冰天雪地的北极了……她叹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对了,哥,你也要找机会跟荆小姐道歉吧,你这样误会她,如果换作是我,铁定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关邵行没说话,咬着三明治,敞开的浴袍露出结实的胸膛,关邵桦忽然瞪大眼,横过身扯开哥哥的浴袍衣领,发现他肩膀上有好几道像猫抓般细细的抓痕,锁骨旁还有清晰可见的吻痕。
关邵行拍掉妹妹的手。“豆腐是这么吃的?”微微的红跃上他黝黑的脸颊。
关邵桦目瞪口呆。吻痕?她清清喉咙。“哥,呃,我只问一个问题就好,这只猫姓荆吗?”
关邵行噙笑,很不自在地回避妹妹的注目。
“要不然还会姓什么?”
“吼!对啊,你自己也知道喔,你脾气那么差,性情又不好,全世界只有大嫂会爱上你啦!”她已经自动把“荆小姐”进阶到“大嫂”了。
她开心地跳起来,手舞足蹈。“耶!达阵成功!哥,你太棒了!这样做就对了!先上再说,哪管那么多的坚持啊!”
关邵行不想理会笨妹妹,拿着手机继续找人,但荆玫的手机依旧关机。
他打去办公室,荆玫的秘书说她今天没进办公室,也没去饭店。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回家了。
他的思绪很清楚,如果要去荆家,他必须先完成一件事。
“我去洗澡。”
关邵行不理会开心哼歌的妹妹,准备回房洗澡。
突然,他想到自己需要一个帮手,便停住脚步,转头对关邵桦说:“你别走,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到底什么事?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门。不久,关邵行的车子停在一家珠宝店前,他又试着拨打她的手机,还是没回应。
是太累了在睡觉吗?那至少发通简讯──
关邵行勾起唇、笨拙地发了人生第一通求爱的讯息:“起床后打电话给我,急。行”
偷瞄到简讯的关邵桦哇哇大叫。“Oh My God!哥,你这是什么简讯啊?爱咧?思念咧?你什么都没说,那跟发给壮叔、小徐的有什么不同?”
他酷酷地耸肩。“我不会发简讯给他们。”
关邵桦真想替嫂嫂掬一把同情泪。“哥,你太不浪漫了啦!”
他也不在乎,率先下车。关邵桦跟在后头。珠宝店?一早就买珠宝?
她开心地眯起眼,笑得贼兮兮地戳着哥哥的手臂。“求婚喔?”
关邵行没答话,珠宝店的服务小姐还在整理店面,没想到一大早就有客人上门。
“先生,早,需要什么吗?”
不等哥哥开口,关邵桦就急着说:“我哥哥要一个求婚戒指,呵呵呵,他要跟我大嫂求婚啦!”
服务小姐很客气。“那先生有什么想法吗?例如,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型式?钻石?红宝石?蓝宝石?还是要参考以星座为主的幸运石呢?”
“钻石。”关邵行很坚持。他注意到荆玫没有配戴戒指的习惯,但她的手白皙纤细,衬上钻石一定很漂亮。
服务小姐拿出几只戒指给他们参考,有圆形、水滴形、花形的,也有爱心形,有主钻加配钻,也有单颗主钻型式的,更有不同的等级和克拉,看到关邵行眼花缭乱。关邵桦这时候就好用了,她考量荆玫利落却又温柔的气质,挑选了一枚主钻搭配两颗小钻的戒指,并非炫耀华丽的型式,却有温婉柔和的感觉。
戒指买到了,再来呢?
关邵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接起电话。“老壮──”
壮叔上气不接下气。“头不好了!荆小姐出事了!她──
关邵行手里的戒指滑落在玻璃柜台上,发出铿锵响声。他脸上的血色倏地尽失,只觉自己的世界里最美好的部分在瞬间消失了……
第9章(1)
荆玫在湿地保护区意外遭到抗议人士的攻击。较激烈的抗议民众开着挖土机一早来到湿地,他们要用挖土机和湖泊绿意的强烈对比,唤醒民众对这件事的认同,只是一遇到独自来到湿地的荆玫,情势一发不可收拾,情绪激动的代表直接和荆玫呛声抗议;但她太冷静了,加上新闻报导有人假借抗议之名作乱,目的只是为了自身利益,抗议民众无法忍受这样的毁谤,更认为这是荆玫一手主导,企图模糊民众的焦点。愤怒加上失控的情绪,有人在混乱中竟然开着挖土机冲撞她……
关邵行突破荆家的防护,急匆匆地赶到急诊室。医院外聚焦了新闻台的SNO车,荆玫被攻击的事件就像一枚震撼弹。
他在急诊室外听着荆靖的说明,脸上的绝望和严厉让荆靖愿意透露更多。
“出事之后,抗议人士全跑光了,还是去湿地钓鱼的钓客帮忙报警。”
也是因为这样,壮叔才会由联网收到荆玫遇袭的消息。
关邵行紧握双拳,一股由天堂坠落地狱的痛让他连呼吸也觉得困难。他无法相信不久前才在他怀中的人,为什么现在是在急诊室急救……
“小玫昨天和你在一起?”荆堂怒气冲冲地质问。
“对。”
“那你为什么会让她离开你身边,跑去湿地?”
对,他为什么让她离开?
荆玫二哥的愤怒让关邵行绝望地自责。他根本不该让她离开,以她目前的状况,没有保镖的护卫,他怎么可以让她独自一人?老天,他做了什么……
关邵行没说话,脸上的悲愤清清楚楚。荆靖拍拍荆堂的肩膀。他虽气,但也不忍再苛责。
急诊室前全是荆玫的家人、保镖和两个兄长,荆家长辈正由日本赶回台北的途中。气氛沉默得可怕,关邵行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扇紧闭的门。在那扇门后,有他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但他无法守护她,只能让她孤独地和生命战斗,她纤细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庞大挖土机的撞击?
他无助拢着头发,紧绷的身体因恐慌而颤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面临失去的痛苦,他才能了解她对自己的重要?他手中紧紧握着粉色的锦盒,盒中的戒指是他要与她相守一世的约定──
急诊室的门这时开启,一名护士急忙冲出来,关邵行首当其冲拦住她。“她的状况──”
护士说:“我现在急着去血库拿血,病人很危急,请让我过去!”
危急?关邵行无助地后退,他想冲进急诊室,荆靖、荆堂赶紧拦住他。他大吼着:“荆玫!”那是一种最深沉最痛苦的呼唤。
“放开我!”
“小玫正在急救,你不能进去!”
关邵行完全失去控制,两兄弟得尽全力才能挡住他。
“荆玫──”
关邵桦看着冷静理智的哥哥陷入悲痛的模样,泪流满面,她抱住自己的哥哥。
“哥,冷静一点,你不能进去的,嫂嫂会没事的,你不要这样……”
“冷静……”关邵行的黑眸空洞。
他低着头,紧闭双眼,像失去羽翼的雄鹰,颓然悲伤的泪水滴落在地板上。
如果失去她,他该怎么办?她总是开开心心地来到他身旁,轻轻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勾着他的手臂摇晃着讨他开心。他人生最精彩、最美好的部分是从和她相遇时开始,如果失去她……
他闭上眼,她俏皮的笑容立刻浮现──
“天啊,这是什么?呃……喂,过度欢爱会引发过敏吗?”
“那叫吻痕。”罪魁祸首的男人眼神很坦荡。
“吻痕?你怎么可以在我脖子上、胸口上种这堆草莓?我明天怎么上班啦?”
被欺负的人哇哇大叫,仰着小巧的下巴,对抱着她的男人抗议。
男人很得意,精壮赤裸的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搂着娇美纤细的她,这一刻,他就像拥有一切的王。
“我为什么不可以?”他抬起手,手指懒洋洋地刷过她白皙柔软的乳房,着迷地看着她豆大的蓓蕾神奇地挺立。“喔,对了,正好告诉你,那种低胸的衣服全部拿来我烧掉,我很小气,我的女人不许别人乱瞄。”
因为他占有欲十足的宣告,她羞红了脸。呵,虽然有一点小小的开心,但她还是不忘报复。“那,既然我变成草莓园了,哼,我也要让你变成草莓园!”
她扑到他身上,以柔弱的力量伏制他结实的手臂,低下头,生涩地吸吮他的脖子,闷闷地笑着,没想到却让怕痒的他急忙撤退。
“原来你怕痒?”她嘿嘿嘿笑,太开心了。“关大队长,祈祷吧,你惨了……”
她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回荡在耳边,爱笑的眼,他闭上眼就能看见。他从不曾这么开心过,她的存在代表他的幸福,他不能失去她,他还没和她说他爱她,他还没为自己的对她的误解道歉……
急诊室的铁门依然紧闭着,他闭上眼,痛苦地感受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
荆玫伤势严重,肋骨骨折,有内出血,小腿也骨折,更不用说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但这些伤势都会痊愈,让医疗小组焦头烂额的是,荆玫在受伤后的半个月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说这是因为她脑部受到撞击,轻微脑震荡引起的昏迷。
荆家急了,由日本找了脑神经专家和他的医疗团队,跨海来台为荆玫诊断昏迷的原因,仍是束手无策。但所有人都不愿意放弃,他们相信以荆玫强烈的求生意志,既然她能走出鬼门关,就能清醒过来。
走进病房,荆玫的母亲不忍地叹了口气。“吃了吗?”
关邵行抬起头,轻扯嘴角。他坐在病床边陪着荆玫。“我不饿。”
女儿脱离危险之后,邵行只离开几个小时,当天晚上又带着行李回到女儿的病房,直接住了下来。离开的那几个小时,他回到重案组交代工作并请长假,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以这个方式陪伴女儿。
荆靖很理智地跟他说:“就算小玫一辈子不醒来,这也是她的人生,但你的未来拥有许多人的期待,不用为了她而放弃。”
他明白的告诉大家。“我会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因为荆玫就是我的人生。”
这是多么震撼的誓约,他早已打定主意,这一辈子眼里只有荆玫,他的人生也只有荆玫。
关家慌了,却也只能暗自忧心并尊重儿子的决定。
荆家也慌了,因为荆玫的病情教他们心里满是愁云惨雾不说,面对邵行的坚持,除了欣慰之外,也有不想拖累他人的烦忧。
“已经中午了,不吃点东西吗?”
关邵行摇头。“早餐吃得比较晚,再吃中餐就过量了,我不想荆玫醒来后认不出我。”他掬起荆玫的手,在她的中指印上一吻,中指上的婚戒闪闪发亮。
那晚,他回到病房后,虔敬的替荆玫戴上这只婚戒。
荆夫人双眼潮湿。邵行所受的痛苦不会比荆家人少,却是最快走出荆玫昏迷不醒的震惊,接受事实,并且安排一切能为荆玫做的事,陪伴她、照顾她,包括许多贴身的照顾、按摩、净身,全不假手他人。
“说的也是,小玫是外貌协会的,你可千万别变胖变丑,要不然她不要你了,你找我要人也没用。”
如果可以,她倒宁愿邵行一走了之,耽误了人家的青春和前途,绝非她所愿。
荆夫人靠近病床。女儿让邵行照顾得很好,他还帮她洗头发呢……她抚着女儿清丽的脸庞,瘦了……
孩子啊,你何时才要起床?她在心中暗暗伤心着。
邵行也瘦了,这两个让人不舍的孩子,老天爷要折腾他们到何时?
“老大、嫂子!啊,荆妈妈,新年快乐!”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