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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苏璇玑的心中,隐隐的有些看不上那朱富贵!
尤其是当朱富贵露出一脸憨厚的表情时,苏璇玑更是不以为然,好似是看着一个乞丐一般的厌恶
朱富贵站在身前,眯起眼睛,抬起头。手负在身后。一身宽大的长袍,袖口处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补丁。人群之中,站姿虽然挺拔如松,可多多少少却缺少了那七大宗门弟子应有的骄傲。
“同为真传弟子,但是有的真传注定一生庸碌无为。朱富贵,今日我上山是要挑战你的二师兄白桥,与你何干?松溪师弟已经输了,你们泥犁宗多少算是挽回了一些面子,难道你要出手,把这些面子全部折出去?”苏璇玑言语攻击。
朱十一却仍然一脸憨厚,表情平淡,不以为然。
“苏璇玑,有些话适可而止便是!再往下说,那边是撕破脸了!”江楠走上前来,站在朱富贵的身边。
同为女人,江楠打架可能差点火候,但是骂人却丝毫不输别人。
“十一是个老实人,但不代表他就是一个软柿子。离山宗的真传弟子又如何?天下之大,死个别的真传弟子,当真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江楠言语说完,转而看向那些离山宗的弟子,冷笑不止。
她又说道:“既然你们是客,来到我十方山,对待我泥犁宗却连最起码的尊敬都没有,就不怕将来连十方山的山门都下不去吗?十一是一个老实人,和人交恶的时候很少。但你们应该知道,天下之大,唯小人与女人难养,我不懂什么江湖大义,只觉得看你们离山的这几个人不顺眼,在你们的饭菜之中下一些汤药,废掉你们的一身修为,怕也不是难事。”
江楠一人之词,却是让满堂哗然。
谁都知道她是炼丹锻造的高手,各种药材运用娴熟,换句话说,她也是那用毒的高手!
行走江湖讲的是规矩,可如果不管不顾这些规矩,自然让人无话可说。
江楠打架不行,但是不动声色的下毒的本事。在泥犁宗内,她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此言说罢,不由得让那离山宗的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脚底下一股凉气直钻心窝而去。
他们都知道江楠是在威胁他们,可谁人也不敢轻视这样的威胁。
苏璇玑冷笑一声,道:“江楠师妹,你可当真是丢了蜀国贵族的脸面了。”
听闻此话,江楠大笑道:“脸皮是自己挣的,若是论不要脸,七宗之内谁敢和你苏璇玑比?谁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对待老十一的?百子宴上,青梅竹马,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事后却出尔反尔,甚至险些要了十一的命,苏璇玑,你说你要脸不要?”
“师姐”朱富贵听到此话,终于难奈不住,那张憨厚的老脸突然憋得通红,出言阻止江楠继续说下去。
“十一,你到现在了还在为这个biao子开脱?若不是当年苏璇玑假假意从小青梅竹马,与你山盟海誓。最终还是骗走了你的苞莲金环丸,远遁离山,寻了那方天道人的庇护,闭关三年。若不是当年的事情,你现如今怕是修为,早就凌驾于这女人之上了!”
江楠的话就像是溃了堤的洪水一样,再也无法止住。三言两语,却是让整个白顶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或者说是死静当中!
无数人的目光落在了朱富贵的身上!
而一旁的聂秋也终于恍然大悟,想到了一个流传于泥犁宗内,一个并不算特别被人津津乐道的过往之事。
传说那三年前,时间也是这初春的日头。
百子宴上,第一次踏足长安的朱富贵,已是那泥犁宗内名头最盛的真传。跟随唐渡厄追杀一名妖王至遗忘冰川,却在激战中,遭到暗算,中了蛇妖剧毒。
于是唐渡厄带他参加百子宴,便是想请全真的无道散人,为他炼化一颗苞莲金环丸吞服。然而却在那百子宴的前夕,那渭水河畔的醉仙楼,遇上了从小与朱富贵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苏璇玑。
相谈甚欢,初涉人世的朱富贵,想起来了童年稚趣,二人再次见面相见甚欢。原来那苏璇玑三年之前已经拜入离山宗,可惜修为尚浅,并没有得到宗门的青睐,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外弟子。
然而朱富贵哪里能够想得到,苏璇玑与他山盟海誓之后,却趁机盗走了苞莲金环丸,自己服用真元大增。而朱富贵,却险些险些毒发身亡。
虽然最后,全真道士看在唐渡厄的面子上,全力拯救朱富贵,又炼出来了一颗苞莲金环丸,这才救了朱富贵一命。但却仍然至今无法完全遏制朱富贵身体中的剧毒。也让朱富贵这些年,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而那苏璇玑,却吞服了苞莲金环丸,从此修为一日千里,成就了如今离山宗门下第一女修的盛名,也成就今日的修为造化!并且和那离山大长老的长子,离山之中号称君子剑的庞青云,成了那离山宗内一对神仙眷侣。
俗话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怕是也不过如此。
那苏璇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朱富贵,但却单凭那一颗药丸,便巧取豪夺,险些让朱富贵丢了性命。也让朱富贵至今修为停滞不前,靠着每日背负那刻有英才榜的悬空石碑,汲取二十六名真传弟子的本源,强行的弹压身体中的蛇妖之毒。
江楠今日一番话便将这一段过往当众说了出来,当真是字字诛心一般。
苏璇玑冷笑不止,却始终保持着那一股子宗师一般的气定神闲。
她转而看向朱富贵,嘴角上扬,清冷一笑道:“这个世道,聪慧和愚笨之人,死的最快,你已是如今这番模样,中了毒,何须再浪费那如此上等的丹药?”
言罢,苏璇玑冷笑不止,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滔天杀意!
“十一。”此时唐渡厄突然站了起来,抬起手来,示意朱富贵退下。
“璇玑姑娘今日的对手是你的二师兄。”唐渡厄言罢,看向自己的二徒弟白桥,道。
白桥点了点头,手里抓了一颗酿蜜饯的枣子放进嘴里,白皙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表情,拍了拍手:“十一,小师弟出手为泥犁宗赢回了面子,我当师哥的也不能落了下乘。”
朱富贵眯起眼睛,憨厚的脸上神情复杂,眉头微皱。
“我有些困了,江楠你同我一道回千岁寒峰。”唐渡厄说着,便要将那口无遮拦的江楠带走。
聂秋看得出来,小师姐仍然的一脸不情缘,但却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太多,有些过了头。只好低着头,跟着唐渡厄一道回山。
然而当师傅临走之时,却还是回过头来,对着他极为器重的白桥道:“白桥,你不是常说你大师兄的办事你最为欣赏吗?”
白桥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朱富贵却挑着眉毛,不知道师傅接下来心里想着的是什么。聂秋则完全把自己当做小透明一般,一脸期待的想着,大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办的事情又怎么让二师兄欣赏了。
“既然如此,今日的事情你就想着自己是苍南。他会怎么处理?”唐渡厄话里话外,藏着许多意思,旁人听不懂。但是泥犁宗的不少老一辈的长老执事,真传弟子,却是立刻挑起眉毛,顿时闻到了空气里弥漫这一股子火药味。
谁都知道唐渡厄看似不温不火,但实际上绝非泥犁宗内的善茬,睚眦必报,嫉恶如仇便是他的性格,否则不会是千岁寒刑堂的长老!
泥犁宗的弟子们知道唐渡厄的大徒弟林苍南,属于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同时也知道在泥犁宗内,千岁寒上,那号称小阎罗的大师兄是怎么样的一个手段。
白桥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随即露出了一抹慵懒的笑容。他后背略驼,歇着肩膀,好似一个吊儿郎当的痞子一般。一甩袖子,胳膊轻微颤抖,两把银白细剑便像是变戏法一般从他袖子之中掉落在了掌心中。
大师兄的风格?很简单,不张扬,不嚣张,但总是那么漂亮
苏璇玑在听到千岁寒大师兄的名字时,脸上已无了那自信甚至是有些自负的表情。
他看着白桥,目光之中,再无任何的柔弱,只剩了凛然的敌意!
而在座的除了聂秋都见识过千岁寒大师兄林苍南的手段,那个人称小阎罗的林苍南,平日里确不张扬,更不嚣张,甚至有些时候比朱富贵还要低调。
但做事情总是这么漂亮!
他能斩未战言败,怯战不进的大唐监军,从而夜袭魔窟,独自一人,以一敌百对抗万万千妖魔直捣黄龙,取妖王首级,悬挂城楼三天三夜!
也能和当朝太子一道将那夏皇后家的族弟打成重伤,至今瘫痪在床,从此名扬盛京长安。
原因其实很简单,不管是在离山宗,还是在长安城。大师兄林苍南从来不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第一百九十章 剑影飘摇
唐渡厄离开之后,白顶大殿之中的众多修士,很自觉的让开了一个五十步左右的空地。仍有许多修士把目光投向祭酒大长老。
可是却发现那泥犁宗的祭酒大长老,仍然好似小憩一般,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好似睡着了一般。若不是他人在这里,又加上那在七大宗内本就超然的地位,怕是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个一脸褶子,老态龙钟,形同枯朽老木一般的老人。
“大师姐。”
苏璇玑的二师弟上前,想要说话,却又欲言又止。离山宗门内的弟子都知道苏璇玑的脾性。事已至此,对方把话已经放在了他们离山的面前,苏璇玑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方才江楠的一番羞辱怕是已经让他记在了心头,此番断然是没有让她回头的可能了。和白桥的一战也已无可避免。
“白师兄。”苏璇玑上前一步,抱拳拱手。虽说此时已是剑拔弩张,可苏璇玑仍然将那表面的功夫,做的极好,七大宗内的恭敬礼数,她一点也没有丢掉。
她说完,一旁离山的一位师弟,便将一把细长的白色小剑交予她的手中。
嘤
只见那苏璇玑将手中的细剑从那剑鞘之中缓缓抽出,紧握着剑柄,却仍然无法阻止那剑身碰撞剑鞘所产生的颤抖。而伴随着那剑身的颤抖,阵阵水滴一般的金属玲珑的脆响悄然的传遍白顶大殿之上。
“细雨剑!”
有那识货的泥犁宗的弟子,一眼看出来了苏璇玑手中的这把剑。
剑是好剑,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好剑!
取的是那北荒折剑山中的寒铁熔炼打造,早些年的时候便是那离山宗内,用剑的第一高手庞细雨的兵刃。也正因为庞细雨的威名,赋予了这把剑得天独厚,独一无二的气质。
吹毛短发,削铁如泥的宝剑!
庞细雨本就是三百年前离山宗内的第一用剑高手,却是一个寒门出身,本事那北荒一个铁匠世家的孩子。十五岁之前不懂剑法,却机缘巧合之下,锻造出来了这一把细雨。十五岁之后无师自通,领悟剑道,成就了北荒第一剑客的名声。拜入离山,一直到七十岁羽化,留下了这一把细雨,无人传承。
众多离山的弟子见到周围那些泥犁宗的修士,脸上复杂的表情,却也是难掩心中的骄傲神色。那苏璇玑的二师弟,微微一笑,道:“庞细雨先师,羽化之前便将细雨藏于山中某处。只等有缘弟子取走。苏师姐闭关三年,三个月前出关,山中突生一道直冲九霄的剑气。离山宗的正道仙松下的一块飞来巨石,突然崩开,这把剑得以重现天日!”
这苏璇玑的二师弟声色并茂,说的极为得意骄傲。
实际上他的确有这么骄傲的本事,这一把细雨,的确算得上是那传奇品的神兵。
那三百年前的中土世界,用剑的第一高手绝非是蜀山剑宗的那位剑圣大人。那时候大陆之上,公认的第一用剑高手,正是离山宗内,锤炼了百年镔铁,锻造了数十把神兵利刃的庞细雨。
他的剑,一如他的人一样,本就是一段传奇!
只是如今却被那苏璇玑得去,当真那离山宗的弟子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嫉妒之人。而如今,细雨重新现世,周围的泥犁宗弟子眼见这把传说中的神兵利刃,当真也是眼珠子直勾勾的看向那宝剑,心中也是难掩激动和嫉妒的神情。
“白师兄,你的剑呢?”苏璇玑手握细雨,走到了人群前的空旷处。
春日阳光之下,日头渐升。本已接近晌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让人昏昏欲睡的慵懒之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晌午的春困还是别的原因,白桥打了一个哈欠。扬了扬手中的两把藏在宽大袖子之中的短剑,示意他的兵刃便是手中的这两把普通的小剑。
“白师兄真是好魄力,用这等普通的匕首一般的短剑,对抗细雨?到时候输了可不要给自己找借口。”苏璇玑的二师弟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扫了一眼那白桥手中的两把短刃。
说是短剑,倒不如称作匕首。
剑锋不过二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