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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琦扔掉了满是鲜血的刀子,后退了数步。站在原地,已经呆傻。
黄昭走上前去,鄙夷的看了一眼范琦,冷冷的道:“你真的是一个草包,将军府的耻辱。”
说完,手起刀落,又补了一剑。不但斩断了小郡主最后一丝奄奄一息,也将她的脖颈砍开了一条巨大无比,极为惨烈的血口子。
看着眼前的一幕,聂秋几乎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不知为何动弹不得。一直到周围的房屋,门窗,一切的风景发生了变化。
鲜血渗入了泥土之中,墙角盛开了青藤。极为气派的侯府成了一处废园。
房玄龄再次走出虚空,出现在了聂秋的眼前。
“虚妄之城,十六万三千七百零六个人,你漫无目的的随意乱走,却偏偏来到了淮阴侯复,是不是巧合我真的说不清楚。”
一番话说完,不等那房玄龄继续说下去。聂秋便道:”那你是这十六万人中的其中一个?”
房玄龄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十万阴魂化繁城,但我并非是一缕阴魂。而是十五年前进入这里之后,再也没有出去过。”
“那大阵幻境外面,如今官拜当朝宰辅的是?”
“那个还是我!”房玄龄笑着道:“换句话说,我进入这大阵幻境就是等待着这一刻。等着你进来,然后告诉你,这座城市里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聂秋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了心头。
“你猜到了?嗯,你应该猜到了。你是很聪明的。你猜到了,这个被满门抄斩的人家就是你,那个撞到你怀里的孩童是你的哥哥,被天策府的神将和范尧的表弟奸淫的是你的姐姐。”
顿时之间,聂秋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地面的水流瞬间侵湿他的双膝。一股子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便是眼眶之中藏了很久的泪水。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总觉得他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更加终于明白,那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就是自己!
“聂青崖的确并非你的生母,你无须怪她。她和贼公本是西山城的一对浪迹天涯的江洋大盗。受人之托,来长安城便是为了救你们兄妹三人,只是可惜,天策府的人早来了一步。你哥哥和姐姐没能活下来。”
“为什么?”
安静了很久之后,聂秋眼里噙着泪水,再次开口,却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我不知道。”房玄龄摇了摇头。
“我是顺着剑痕一路找到了这里,留了下来。但也只是其中一部分留了下来,另外一部分离开了这里。而在我来到这里之后的五年,淮阴侯一家上下才被满门抄斩。你被聂青崖隐姓埋名带走这几年,长安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我,另外一部分记忆,则早被带离了这里。你要是想知道,只能出去问别人。”
“谁会告诉我?”聂秋挑眉,脸上是那隐藏不住的滔天怒意。
房玄龄抬头看了看星空,道:“如果外面的那个我知道你的身份,他或许会告诉你。同样,如果你的身份让别人知道了,我不敢保证,天底下还有谁哟能闹保护的了你。”
聂秋叹了一口气,他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机缘!
自己被南雨柔困在了北落师门当中,误打误撞的进入了首相白塔。而这首相白塔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这阵中的幻境。都是阵眼的所在,所以在这里他遇到了不知为何,一半被困在这里,另外一半离开了幻境的房玄龄。知道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屠杀,也同时知道了自己不堪回首的真实身份!
而这正是这场机缘的目的所在。
他并非是要聂秋困在这里,业并非是想让聂秋错过了百子宴!
而是让聂秋知道,十六年前关于自己身世的真相!
气运!?
巧合?
聂秋不知道该如何的解释,只是抬起头来,看着房玄龄道:“你能送我出去吗?”
“可以,不过他不行。”房玄龄指向沙长青。
“他要留在这里,别问为什么,这也是机缘。”
聂秋看向沙长青,后者苍白的脸上满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留下就留下呗。”
“送我出去!”
聂秋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相信这个只留有房玄龄半点神魂的幻境中的房玄龄,应该不会对待沙长青太差。
便立刻也不多说什么,便让房玄龄将自己送出了北落师门的白塔大阵。
。。。。。。
此时晌午已过,夕阳西垂,落日的余晖洒遍长安城的每个角落。
太极殿的百子宴已至中段。
太极殿殿内有很多大人物,比如离山唐皇陛下,执掌后宫的夏后、首相白塔之中的房玄龄,还有那位天策府的实际掌管者,大将军范尧,在这场百子宴当中,他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各自的心中怀着不一样的心思,落座在太极殿中。
殿上曼妙的乐舞刚刚结束,醇酒佳肴尚未冷,没有人举箸进食,人们带着微笑注视着场间。
鸿胪寺的尚书亲自开始赞礼,鱼朝思代表皇室表示感谢,表示大唐王朝非常乐意看到如此盛事,并且希望人类能够借由每年一度的百子宴,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以更好地对抗暗地里始终蠢蠢欲动魔族。
鱼朝思站在殿前,看着殿内的数百人,微笑问道:“时辰已过去,却还不见聂秋。既然如此,可还有人挑战黄昭将军??”
殿内鸦雀无声,但气氛并不压抑,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在这样美好的时刻,人们只想着祝福,只想着等鱼朝思问完之后,便起身向婚事双方敬酒以为庆贺。
角落里国泥犁宗的座位上,二师兄白桥没有笑容,环顾四周。他匆匆赶来,自然知道,师弟被困在北落师门当中出不来。他坐在这里也只是干着急。
鱼朝思温和而笑,再次问道:“有没有人反对黄昭将军提亲徐王府?”
殿内依然安静,人们的脸上满是祝福的微笑,世界无比美好。虽然有人看向徐晚,见不到她脸上有多少的微笑,但这又有如何呢?贵族之间的婚姻,本身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决定的。
贵族间的同盟,也绝对不是只有一两个人的反对能够撼动的!
有人羡慕黄昭娶到了天下第一的绝美女子,自然也有人嫉妒。嫉妒归嫉妒,却也只能埋在心里罢了。
鱼朝思看了徐王爷和大将军范尧一眼,微笑以示祝贺。
徐王爷满面油光的笑着,大将军范尧则轻捋短须,点头致意。心思却并不算特别的美好,毕竟自己的小儿子刚败给聂秋。而黄昭若是真的取了小郡主徐晚,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失策。
鱼朝思又望向高坐在范尧身边的黄昭,笑着点了点头。
黄昭微笑不语,明显极为喜悦。
鱼朝思望向殿内,最后一次问道:“真的没有谁反对吗?”
对于这门婚事,整个中土都没有人敢反对。
于是,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很美好,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等待着大太监说出那句,胜出者为黄昭的话来。
角落里,白桥忽然站起身来,有些气愤难平的准备甩手而去
此时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这对即将迎娶小主的黄昭身上,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他白桥。
便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反对。”
一名少年从殿门处走了进来。
他双脚湿漉漉的,靴子里面已经灌了水,黑发散乱,闯入北落师门让他的脸上写着憔悴,看上去极为狼狈。
他看着大殿内的人们,眼神明亮,神情坚定。
第二百七十七章 资格
殿内骤然安静。..
没有刻意地提高声量,没有故意情绪激昂,那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寻常小事,显得特别清楚。“我反对”那三个字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殿内的人们想说服自己是听错了,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于是,那三个字直接让整座太极殿都安静下来。
与先前带着美好期盼的安静不同,这时候的安静是真正的鸦雀无声,气氛异常诡异。
下一刻安静便被打破,场间一片哗然。
无数声音快要把大殿的穹顶震破!
有人反对?
居然还有人反对这门婚事!
更有人言道,这个聂秋,太不懂事。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么做已经是冒犯了天威,更是让他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甚至隐隐的有一种于天下为敌的意思?
大殿深处,黄昭霍然起身,看着殿门处的聂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鱼朝思微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南雨柔也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眉宇间霜色渐现。
将军府的兵将的反应更大。大将军范尧盯着殿门处的少年,不知对方是谁,强自深呼吸数次,才将怒意压了下去,周围那些天策府的兵将,却没有他这般深的城府,怒意难遏,尤其是天策府的鹰卫统领,黄昭的亲信,更是神情冷漠到了极点,看着聂秋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天策府是他们最敬爱的大师兄,最敬爱的统领,他们知道黄昭对这门婚事看重到什么程度,知道黄昭对徐晚爱慕到什么程度,然而眼看着佳侣将成眷属,黄昭心愿即将达成的重要时刻,居然有人敢来捣乱!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如果换作别的地方,这些天策府的兵将只怕早已经剑光微寒而起,便要把聂秋当场格杀,但这里毕竟是大唐皇宫,他们身为军人,只能暂时隐忍,等着唐皇先行处理。
处理来的极快,徐王爷脸色阴沉,盯着殿门口的聂秋,寒声喝道:“哪里来的混帐东西!居然敢在宫内喧哗!来人啊,把此人给我押出去!”
听得他这声喝,十余名侍卫便向聂秋围了过去。
徐王爷盯着聂秋,眼神极为不善,满是警告与毫不遮掩的杀意——他不会给聂秋任何说话的机会,如果真逼到了那一步,他会命令那些侍卫,直接把聂秋杀死。
殿内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的杀意,但没有联想到别的地方,因为他是徐晚的亲生父亲,换作自己,如果有人敢在自己百子宴,同时也是女儿的订婚宴上闹事,大概一样也会有杀了那人的冲动。
那些侍卫没能制服聂秋,因为有人站在了聂秋的身前——白桥不知何时离开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手执宽细两把双剑,看都没有看那些侍卫一眼,视线直接落在大殿深处南雨柔的身上。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站到了聂秋的身前。
范琦!
他知道自己叫了些日子的嫂嫂为什么突然对于聂秋青眼有加,但他知道,徐晚这等女子,绝对不会是心血来潮,或者说是故意为了反对这桩婚事而让聂秋当挡箭牌。正如他当年第一次见到聂秋所说,十六年前,他欠聂秋的。是他亲手杀了聂秋的亲生姐姐,虽然罪不在范琦。但是他仍然此时此刻选择站在了聂秋的身前。
他此时看着一群侍卫,不通武艺的他冷笑不止:“你们谁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有人要对付聂秋,他当然要站出来。
徐王爷神情愈发愤怒,看着拦在聂秋身前的白桥和范琦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有什么背景,什么来历,但今夜本将要捉拿钦犯,如果有人敢拦,休怪我下手无情。”
“钦犯?”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范琦身边响起,有些茫然的感觉。
说话的人是丞相房玄龄。
老人家刚刚睁开眼睛,确实很茫然,似乎刚刚醒睡。
他向四周望了望,然后问徐王爷:“你说谁是钦犯?”
这句明知故问的话,让王爷脸色很难看,
房玄龄顺着所有人的目光望向殿门,看到聂秋,仿佛才明白过来,说道:“此学生乃我七宗之中泥犁千岁寒的弟子,我早些年见过唐渡厄一面,也见过此子的名册和天策府的通关文牒,肯定不会错,现在即便迟来了些光景,也不能算是钦犯吧?”
殿门处的侍卫们望向徐王爷。
徐王爷脸色更加难看,他终于确定了大唐文臣之首的房玄龄的立场。
房玄龄看着殿内的人们,微笑说道:“百子宴本就是百家争鸣,有人反对,我们便杀了他?如果这等规矩都可以不用尊重,想杀人便杀人,那何必还要这百子宴呢?”
“阁老此言甚是!”
唐皇睁开了眼睛,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笑容。好像一种阴谋得逞的感觉。
连皇帝陛下都这么说了,于是天策府的兵将们更加愤怒,本来房玄龄主内,将军府和天策府主外。其实实际上,很多神将鹰卫早就看着房玄龄不顺,此时更是对他怒目相向,但老人家却再次闭上眼睛,仿佛要继续睡觉,根本不在意地些锋利如剑、或是寒冷如冰的目光。
然而唐皇说的话却为这件事情定了调子,至少从表面上看来,这代表着皇室的态度。
南雨柔缓缓坐回席间,她的气息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