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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事,无论走到哪儿,都能瞬间把周围变成“第一财经频道”的现场直播。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去联想的话,对宫洺来说,无论出现在哪儿,他都能瞬间把周围变成米兰国际时装周的T台现场。对南湘来说,无论出现在哪儿,她都能瞬间把周围变成《黛玉葬花图》的动人画卷。对于唐宛如来说,无论出现在哪儿,她都能瞬间把周围变成“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的演播大厅——当然,有时候也变成2010年的“春晚”现场。过去的一个月里,Neil离开上海回纽约去了。他的父亲之前在曼哈顿西四十四街买下来的送给他的高级公寓,被一个腰缠万贯的人看中了,准备用重金买下。他准备回纽约去办理过户手续,然后携带着万贯美金荣耀归国。当然,其实他在离开纽约回上海之前已经将所有手续委托给中介公司了,他远程操作也是可以的。他之所以要亲力亲为不惜坐着越洋航班回去,是因为听说那个名叫Luc的买主除了腰缠万贯之外,同时年轻美貌,肌肉结实,如同年轻时还没有开始掉头发的裘德洛,同时非常喜欢MariahCarey和Madonna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按照你的恋爱理论,你不是一直都是长线投资、痴情路线的吗?”顾里依然顶着科学怪人的面具,看起来又神秘又喜感,“你应该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啊!这都一个月还不到。”“交易取消了。”Neil撇了撇嘴。“对方没看上你啊?”顾里眼里赤裸裸的放射着嘲笑的光芒。“那倒不是。他确实非常年轻,也非常英俊,而且确实很像裘德洛——很想已经开始掉头发的裘德洛。但是,我回去之后才发现,买下我房子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女朋友。”Neil在阳光系耸了耸肩,喝了口拿铁,而后伸出小舌头把嘴唇上的奶油轻轻的舔进去。我和南湘看着他这个动作,都咽了咽口水。这个该死的尤物无论做出任何动作,感觉都显示电影里的慢镜头。芭比娃娃如果活过来,一定恨死他了,她一定会披头散发的用高跟鞋砸他,同时歇斯底里的冲Neil咆哮,“不要和我抢男人,你这个小骚货!”“Hum…Iamsorry。”顾里的语气非常诚恳,掏心掏肺,但是脸上的表情笑得太灿烂了,如同一个生意兴隆的妈妈桑。“Iamsorrytoo!”Neil把目光转向每一个人,用它在国外从小学会的夸张表情和语气说道,“他女朋友刚刚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亲切的握着她的手,‘您一定是Luc的祖母吧?’‘哦不,我并不是,’对方优雅的回答我,‘交易取消吧,咱们就到这儿。’”“呜……”我们各自放出了一声含义深远的叹息。“你说Luc图个什么啊?俗话说得好,大龄妙女郎,一条丝瓜囊,每天晚上搂着一大根的丝瓜囊睡觉,图什么啊?”唐宛如一脸正义。“算了算了,别说人家了,我们自己也要警惕,高标准要求自己。我之前和你睡的时候,不是也半夜尖叫着惊醒么,我还以为我抱着根金箍棒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得饶人处且饶人,乖,啊!”顾里特别诚恳,亲切地拉着如如结实硬朗的胳膊,抚摸着,一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表情。唐宛如两眼放空,看起来像是原地坐化了,“……”“喝着香浓的咖啡,闻着草地的芳香,和朋友们相聚在一起,沐浴着初夏灿烂的阳光,这才叫生活。”顾里顶着她的防毒面具在抒情,看起来特别有喜感,她说完就伸手接过顾准递给她的咖啡,然后小心翼翼地摘了脸上的电焊工面具,送到唇边深深地喝了一口,然后惊魂未定地赶紧把面具戴上。南湘坐在我的对面,花枝乱颤地听着一群神经病的聊天,同时她也没闲着,继续把从顾里的化妆柜里偷出来的一管阿玛尼防晒乳,一层又一层地涂抹到她白皙娇嫩的脸庞上,优雅而迷人的轻盈手法仿佛在给一个洁白的陶瓷上釉。而坐在南湘身边的唐宛如,此刻也跟着开始涂一罐看不出是什么、但按照逻辑推断应该是防晒霜的东西(……)。她优雅而迷人的轻盈手法仿佛在给一面土坯墙刷水泥。Neil看着不停忙活的我们几个,非常疑惑,“你们女生真的如此怕被晒黑么?我还挺喜欢晒太阳的呢。”“你是洋鬼子,你顶着一身白皮肤和我们比什么比,吓唬谁啊,你怎么不去挑衅日光灯啊!你就是在太阳底下给晒化了,也是化成一摊奶油,而我和南湘就会化成一碗清茶,林萧就会化成一杯拿铁,至于唐宛如,那就是一桶沥青。”顾里从面具后面瓮声瓮气地说。
“我不是洋鬼子,我也挺爱晒太阳的啊。”顾准在边上,笑着帮Neil。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总让我觉得别扭,尽管他的微笑精致而淡然,透着一股子严格的家教产生的修养,但是他的笑容总是浅浅地停留在脸上,笑不进眼睛里。他的瞳孔看起来始终是两颗被冰碴包裹着的黑钻石。融化不开的寒冷。老实说,我一直有点儿怕他。“但我劝你也别晒太多,”顾里看着顾准唇红齿白的精致面容,在面具后面继续喷射着她的毒液,“我怕等会儿我们正聊得高兴呢,你就在我们边上‘吱吱’几声之后默默地化成几股白烟了。”“怪不得姐姐你戴着面具呢,也是怕变成几股白烟吧?我懂了。”顾准喝着咖啡,眼睛望着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反正没看顾里,讥诮地回她,顿了顿,把他精心修剪的浓眉毛一挑,补了一刀,“我说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厨房的抽油烟机呢。”我听到顾里在面具后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爪子在顾准胸口用力一掐,“要死啊你!”说到防晒这档子事儿,我们几个,连唐宛如在内都如此小心翼翼,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几个歇斯底里的防晒态度,来源于曾经顾里在高中时给我们留下的阴影。高中有段时间,顾里鬼迷心窍地想要追求什么劳什子的“小麦色肌肤”,变成什么劳什子的“巧克力美人”,于是她在暑假包办主义地帮我们订好了机票和酒店,用种种诱惑把我们集体吆喝到了三亚的沙滩上,之后我们四个仿佛尸体一般直挺挺地躺在沙滩上暴晒了七天,用顾里的话说,这是一个关于“两条美人鱼(她和南湘)和一个采蚌女(我)以及一根大型海参(唐宛如)”的美丽传说——至于别人是否这样理解,那就是个谜了,期间还因为我们躺得太过直挺的关系,把一个路过的大妈吓得差点儿尖叫着报了警。那会儿,少不更事的我们哪儿懂得劳什子的防晒霜这种东西,而且没人性的顾里竟然只记得自己涂抹了全身,而忘记提醒我们三个。结局就是我和南湘两个人回到学校之后,瞬间多了两个外号,虽然两个外号都是针对我们变黑了的皮肤,但是南湘因为她美丽的脸多少缓冲了一下,她的外号叫“黑雪公主”,至于我,因为比南湘稍微逊色一点点,所以得到了一个类似的外号,“乌骨鸡”。最不要脸的就是顾里,她在层层叠叠涂抹了各种防晒霜的保护之下,一点儿都没有变黑,她在学校里看见晒黑之后的我和南湘,弯下腰,旁若无人地笑了三分钟,胸罩扣子都笑松了。笑累了,她撑起腰,用善解人意而又委屈的表情说:“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最想晒黑的人是我,结果我什么变化都没有,反倒是你们两个捡了便宜,黑得跟两条老茄子似的。”那个时候,全世界都沐浴在这样百年难遇的寒流里。北京和上海的新闻里,每隔几天,就会预报新的寒流来袭。哥本哈根会议上,那些表情苦大仇深的气象学家们,纷纷发言论,说“温室效应”消失了,地球又进入了小冰川时代——一切听起来都像一场闹剧,特别是当那个意大利专家突然面红耳赤的蹿到了桌子上的时候。而现在呢,被高高的工地外墙围起来与世隔绝了两年多的外滩,终于露出了它崭新的样子,奢靡的、妩媚的、盛气凌人的新颜。仿佛一个穿着华贵衣裙的贵族少女,沿着黄浦江岸轻轻地躺了下来,她曼妙的身姿弯曲成外滩的天际线,她雪白的大腿撩动着无数金融家的梦幻,她的身体皮肤乃至灵魂都在待价而沽。不过,无论如何翻新,无论如何改造,无论外滩的源头是否新耸立起了恨不得用黄金贴墙的半岛酒店,无论香奈儿和阿玛尼旗舰店里崭新的橱窗有多么勾人魂魄,无论外滩源是否拔地而起了崭新的米兰国际中心,这一切闪耀着崭新光芒的奢华,都不曾,也没有,并将永远不会,带走那种属于外滩的苍凉、冷漠、和无法抵挡的末日气息。那是被江风狂暴地吹拂了几百年,又被雨水侵蚀了几百年后,才会拥有的颓败美感。仿佛断壁颓垣的古堡里,那枚生锈的没落家族的徽章,记录着荣耀,也记录着时间无情的飞逝。现在的我们,看起来似乎有重新回到了大学时代。唐宛如也回到了我们的身边。说起如如重新融入我们集体的过程,那真是特别火树银花。每一个我们身边的人问起,南湘和我都乐此不疲地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那个经过。
当然,这种传奇的事情,只能发生在顾里的生日会上。是的,这些年里面,仿佛每一年,上帝都会在顾里生日会的那天,为我们的生命打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让我们铭记住一年又过去了。仿佛一连串打在我们大脑海绵体里的等距离木桩。似乎每一次顾里的生日,都标志着我们的人生进入了崭新的阶段,2008年顾里生日的那天,顾里的父亲以他沉甸甸的僵硬尸体,用死亡的方式,将顾里从衣食无忧的大学伊甸园生活里拉扯出来,丢到毒蝎横行的热带丛林里摸爬滚打,连带着,我、南湘、唐宛如,我们三个从小就和她同呼吸共命运的三棵温室里的花朵,也被一起从伊甸园温暖湿润的土里连根拔起,丢到柏油路面上被残酷的阳光暴晒。从那一天起,我们都超乎想象地变得成熟了起来。顾里生日会上发生了各种各样值得被津津乐道的事情,并且这些段子都成为了一时间上海滩坊间流传不息的八卦。比如那个以瓜子脸著称的被大众成为狐狸精的明星,也出现在了顾里的生日会上,当然,她不认识顾里,她只是顺道过来看望一下宫洺的,她的出场让全场的闪光灯失控一般地闪烁不停。比如Neil大大方方地换上了白色的三角紧身低腰游泳裤,躺进了空中露台中央的按摩游泳池里,表情极其淫荡并充满了诱惑力,把现场出席的雌性动物都看傻了,如果不是我们拼死拉住唐宛如,她一定会穿着礼服就扑腾进池子里和Neil共饮一江水。比如那个现在在上海名噪一时的模特陆烧出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曾经名动全国的作家周崇光,除了我。我胸膛里仿佛装着一个怪兽,随时都呼之欲出的紧张感从头到尾笼罩着我。他望向我的目光,依然带着剧烈的来路不明的血腥气,却又那么滚烫而热烈,仿佛一汪灼热的泉。看得人胸口发痛。当然,顾里的表现最是可圈可点。在整整一个星期滴米未进,只靠光合作用活着之后,她终于无比自豪地把自己塞进了公司借来的那件由贝克汉姆那个举世闻名的老婆维多利亚设计的小黑裙子里。当然,整个生日会,她全程苟不言笑,她甚至在一开场就威胁我们,“我现在开始,不能笑,不能哭,不能深呼吸,也不能大幅摆动,因为我的裙子非常紧绷,时刻都会炸开来。如果你们敢逗我发笑,或者敢准备什么惊喜让我情绪激动的话,我一定会把你们脱光了然后倒吊到环球金融中心顶上那个风洞上去!”她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清新淡雅,目光空茫幽远,整个身体纹丝不动,仿佛一个陷入了深沉回忆的尼姑——我相信她可以保持这个静如止水的状态一直到结束这个生日party。并且,并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已经喝醉了。同时喝醉了的还有唐宛如。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仿佛一尊佛一样,“哗啦”一声从胸口掏了两个NuBra出来,“啪啪”两声脆响,甩在顾里面前的香槟托盘上,看起来就像一道菜。顾里一哆嗦,吓坏了,两颗瞳孔触电般地颤抖着。不过,几秒种之后,顾里镇定下来,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转身从背后拿过一大张拆礼物之后剩下的包装纸,小心谨慎、镇定自若的将两颗NuBra包起来。在这个包装的过程里,无数路过的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纷纷询问:“这是个礼物?”当然,顾里每一次都应对自如并且花样翻新。当穿着白色泳裤的Neil水淋淋地路过的时候,困惑地问:“Isthatagift?”顾里回答:“Yes,foryourgrandma!”当花枝招展的南湘喝的面红耳赤地路过的时候,娇羞地问:“这是个礼物?”顾里回答:“哦不,这是个赃物。”
当依然清醒无比的蓝诀过来企图帮忙的时候,他有点儿尴尬地问:“这是个礼物?”顾里回答:“哦不,这是个器官。”当仿佛一座移动的冰山般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