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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家伙!敢伤我们老大,纳命来!”三把亮晃晃的大刀朝岩钜砍去。
只见岩钜右手一挥,三人手中的大刀立即被震落在地上。气愤的他正凝聚内力欲给这些家伙一点颜色瞧瞧时,冰颜轻唤了声:“留下他们的命。”
本欲置三人于死地的岩钜,听了冰颜的话后,便只改断三人手掌筋脉,使其无法再拿刀横行。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此隔空断脉之高强武功使众人皆吓得面如死灰,更遑论那四个吓得跪在地上的人了。
“岩钜。”冰颜示意停手,走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掌柜问道:“我们要用什么代价才能跟你换得茶水和乾粮?”
“银……银子……”
“银子?”她不甚明白,但惊惶的掌柜立即改口道:“不……不给……也没关系……”
冰颜微一思忖,转向那四个跪趴在地惊魂未定的家伙。“你们可有银子?”
“有……有的!”他们赶紧将身上所有银子尽献了出来,只求苟留一命!
冰颜从袖袋里拿出一只黑柚瓶递给他们其中一人。“瓶子里的药可医治你们的伤,这就作为交换这些银子的代价。”
岩钜将那些银子收进包袱里,在付了掌柜十两银子之后,带着乾粮和主子离开了客栈。
冰颜在学到可以用银子易物后,便派岩钜用银子换了马匹,继续朝东行往中原而去。
根据师父的临终遗言,她儿时身穿的娃衣是中原的汉人服饰,她的身世当真出自中原?坐在马鞍上冰颜望向遥远天地茫茫的黄沙——“出发吧。”她轻道。
主仆两人再次没入滚滚黄尘中,向东方寻找答案……
过了长城后来到中原,气候不再那么炎酷,沿着河边往东南而下,食物变得易取,可休憩的地方也多了。
冰颜主仆穿越林子,循着水声来到一处池湖旁,湖水清澈乾净,可看见悠游其中的鱼儿。马儿见了水发出高兴的嘶声,走到水边迳自饮了起来。
冰颜让岩钜扶下马背,蹲在湖边抑水轻拍着脸,清爽舒适的感觉,让她有了洗浴的念头。
“这儿回安全?”她问向岩钜。
明白主子想要沐浴净身的想法,一路走来岩钜早察看过方圆百里之内,并无人畜的迹象,即使有,他也绝不会让人有靠近的机会。
“主子放心,有岩钜守着。”回避到岩石后头,岩钜静坐闭目养神,凝听四周的动静,即使是地下山鼠的呼吸声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确定四下无人,冰颜经经卸下纱帽、披风、衣衫……直到所有衣物解下一丝不挂,然后慢慢松开发髻任其披垂在雪白无瑕的胴体上,步下湖水,像个鱼儿般潜入水中自在地悠游,让清凉的湖水洗涤全身。
这湖面积虽不大,却也不小,湖水一直延到对岸,隐约见到几条鱼儿跃出水面飞跳,冰颜看了开心,便潜往对岸想与鱼儿嬉戏一番。
有人靠近!
躺卧在隐蔽的树干上享受清梦的莫天炽,警戒地睁开眼,扫了下四周,远远瞧见湖水对面的褐色斑点——是一匹马,这代表有人在附近。
就在他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正全神贯注警戒动静之际,水光平静的湖面霎时波澜耀动,闪烁的水花中间浮起一幕撩人的景致,一具完美赤裸的胴体跃出水面。
她那黑溜的长发有如缎子般柔软,适巧地垂落在胸前,遮住了浑圆的胸部而增添神秘之美,邻邻的水珠流泻下珍珠光泽般的曲线,勾勒着纤细的腰肢。
是个……姑娘……
他呆愣住了!是仙女下凡戏水?还是湖神的化身?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莫天炽冷静敏锐的脑子居然为此而震撼,所谓出水芙蓉……就是这个意思吗?虽然非礼勿视,但他已为她婀娜的体态摄去了魂魄而不能自已。
冰颜吁出一声舒适的叹息,漫漫长路的旅程,总算可以洗去一身风尘,轻轻梳顺着发丝,明亮的日光映得湖水波光点点,就着水中的倒影整理面容,放松的她,想在上岸之前再掬把清凉敷在脸上,条然——她倒抽了口气,水面赫然映出了树上陌生男人的影子,她惊恐地抬头瞪向莫天炽,同时惊呼出口。
“对不起,姑娘我——”他狼狈地想要解释。但更快的,一股强劲的杀气扑向他来。
几乎是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那人的夺命攻势。莫天炽根本来不及解释,两人即打了起来。
冰颜回到岸上快速穿回衣衫,她知道对方的武功深不可测,否则,岩钜不会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此时瞧着打斗激烈的两人,以她读遍天下武学秘岌的认知,此人幻化的招式及轻松的身形,显现出他的功夫可能和岩钜不相上下,不,也许……比岩钜略胜一筹。
就在此时,一名路过的男子,在见到冰颜的美色之后,竟起了邪念,打算把她掳回家。
冰颜担心岩钜的安危,并未发现有人靠近,採花贼悄悄伸出淫欲的双手,欲以迷药从背后迷昏她。
莫天炽眼角一瞥,恰巧看见贼人的动作,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打出一个利器,越过冰颜侧面穿透了採花贼的右手掌心,却也因此挡不及岩钜劈来的一掌,结结实实地重创在胸膛而倒下。
採花贼痛苦的哀号声惊动了岩钜和冰颜,冰颜为这突来的狰狞面孔而惊怯,採花贼仍不死心地想将她掳走,却连衣角都没沾到便被岩钜以内力震到十尺之外,撞断了树干掉落地面。
“我没事。”冰颜说道。阻止还要再赶尽杀绝的岩钜。抚定心魂,她走向採花贼近身察看,此人已无气息,没得救了。再看看他右手,贯穿的利器居然只是一根叶茎,她惊异地回首看向那位躺在岸边的陌生男子。
“带我过去。”她向岩钜命令道。
岩钜以轻功带着主子来到湖的对岸,莫天炽紧闭着双眸躺在地上,嘴边噙着血,面色苍白。
她欲上前把脉,但被岩钜阻止。
“此人危险,不宜靠近。”
“你也看到了,他刚才救了我,不能弃他不顾。”冰颜坚持道。在危急之际选择救她,从这点可以判断此人应非大恶之人。
她细细为莫天炽把脉,却震惊于他深厚的功力,在承受岩钜一掌后,居然只是受了点内伤昏过去,和那暴毙的採花贼差之甚远。
“带他走,我们找个地方疗伤。”站起身,她决定医好他来偿还这个恩情。
下了山之后,在这偏僻的山脚入口处恰巧有一家野店,眼看天色已暗,冰颜决定暂住一宿。
店小二见到冰颜的第一眼,有着不可置信的惊艳,于是迫不及待地殷切招呼,前呼后应地为她打理上房,至于岩钜的房间则随意应付而已。
岩钜将莫天炽扛入房间丢在床上,粗手粗脚地将他躯体四肢归位躺好。冰颜转向从刚才就一直呆站在一旁、目不转睛注视她的店小二,轻问道:“有没有热水、白布和热油?我还要一壶酒。”
“有的!有的!小的这就去准备!”惊回神智的店小二,连忙躬身退出房外张罗去。
冰颜坐在床沿端详着莫天炽,他为何甘冒生命之危救她?从天山一路行来,他们所遇江湖人皆是好勇斗狠的豺狼恶霸,遇上如此不顾自己性命的人倒是头一回。
他的长怕并不凶恶,五官也很端正,是目前她所见过的男子之中最不具威胁也最好看的一个。这样的人武功竟然强过岩钜,她一直以为师父和岩钜才是最强的。师父曾说过江湖中处处是卧虎藏龙的高手,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现在才真正见识到。
轻按他右手腕把脉,并无紊乱之象,只要帮他针灸几个穴位,再服些伤药好好休养即可。冰颜把完脉正欲离手之际,却不意被那只手掌有力地握住。她惊慌抬头,立即看到莫天炽那一双异常炯亮的眸子。
“啊——”他竟然醒着!
“你想做什么?!”岩钜飞快地箝制耶只逾越的手掌,将主子护在身后。
“别这么紧张,在下只是想……告诉你们这家是黑店。”莫天炽因他强大的手劲而痛得变脸。
神色稍缓的冰颜,抚着适才被他握住的手,戒慎地望着眼前陌生男子。基于医者仁心,她示意岩钜停手,免得他过于大力而使得伤者血脉逆流。
莫天炽吁了口气。这大猩猩的手劲可真不是普通的大,痛得他要命!
冰颜在岩钜身后轻声问道:“这位大侠,黑店……是什么意思?”
“黑店就是专门劫财勃色的人所开的客栈,不安全的。我叫莫天炽,四海一家毋需见外,不知姑娘芳名——哎——”
“少说废话!”岩钜又再次用力抓住莫天炽的手。
“喂!大猩猩,你乘人之危喔!要不是我此刻受伤无法运气,铁定也让你嚐嚐什么叫痛不欲生!”就像他现在这样,该死的!
“还在废话!”更加了手劲。
“岩钜——”抓住他的手,冰颜对他摇头。“气血逆行就不好了。”岩钜这才松手。
“莫公子,多谢你救了我,岩钜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才出手重了点,请原谅。”
“哪里,是在下先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他指的是湖中窥见净浴之事。
一股温热的红潮浮上她的脸庞,冰颜再次被那炯亮的目光逼得别开了眼。不应该会这样的!她在心中自问,多少男子用着惊艳色欲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她皆毫无畏惧,可她竟被眼前的男子盯得有些失了定力。他虽然受伤躺着,却仍散发着不可轻忽的气势。
背过身掩饰自己的红晕,冰颜用一惯冰冷的语气说道:“公子内功深厚,伤势已无大碍,服过药休养几日即可恢复。”
“你会医术?”她会把脉又懂得穴位,看起来又不像练武之人,想必是知晓医术的。
“略知一二。”她回答。
这时店小二开门进来,张罗来热水和她交代的东西,热切地回应她,直想攀近些闻着美人的芳香。
“没你的事了,退下!”岩钜将店小二隔开,凌厉的眼警告他保持距离。
“是!是!客棺,有事随时吩咐,小的告退。”
等店小二走后,冰颜将一个木盒摊开,拿出一根一吋长的紫针,命岩钜将针沾了酒后在烛火上烧烤。
拿着烧烤过的针,冰颜转过身欲替莫天炽医治,可她的手一碰到他的衣襟便立即被他快手地挡住。冰颜不解地抬眼看他。
“男女授受不亲,为莫某医治恐怕会坏了姑娘的清誉。”莫天炽解释道。
“授受不亲?”她眼中有着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男女要保持距离就是了。”这下子他对她的来历更加好奇,他们似乎不懂得中原人的习俗,看来是从外疆来的。
“保持距离?是你们的习俗吗?我不懂,我只知道若不尽快为你疗伤,伤势很快会恶化的。”
“姑娘向来都是这么为男子医治的?”他有些在意。
“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以往她救治的都是飞禽走兽,当然也救过岩钜,不过当时她以为岩钜是山熊,所以莫天炽算是她第一个救治的“人”。
“你当真要为我疗伤?”
“是的。”
他的黑眸转深,浮起浅浅的微笑。“那么,莫某只有负责了。”
她为他认真的眼神忡然心动,虽然不懂他话中的涵义,却觉得心口有些热,这股感觉扰乱了她向来冰冷的情绪。
为什么这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撩拨她的心绪?她真的不明白,也觉得不寻常,这下子地也渐渐同意他刚才的话,与他保持距离是必要的。一旦为他疗完伤,她和岩钜必定明个儿一早离开。
为他医治后,冰颜嘱咐岩钜:“好好照顾莫公子,我回房去了。”
“主子放心,我会好好”看守“他的,请早点安歇。”岩钜故意说道。莫天炽则挑高着剑眉,他听闻得出大猩猩语气中的警戒。
冰颜看了两人一眼,心想应该没事的,便关上门离去。
“我另外租一间房,这间让给你吧。”
“不客气,主子已有交代,我必须服从。”
莫天炽玩味地瞧着那张严肃得吓人的表情,忠心不贰的护主态度,坚持和自己同房是害怕他有跃矩的行为?
嘿!他莫天炽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採花贼看待,念在他对主人如此忠心的分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与其监视我,不如去守在你家主子门口还来得安全。”
“不用,守在这里就够了。”
“这么不信任我?”
他不语。只是用戒慎的眼与他对峙,深知此人武功高强,虽然有伤在身,但仍是目前唯一可以威胁得了他的人,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所有和自己交手过的人之中最强的一个。
“你称她为主子,那你是她的仆人?瞧你们的穿着,并不像中原人。”
不论莫天炽如何套他的话,岩钜始终沈默不语,只是双目炯亮地盯住他。
这可有趣了!莫天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