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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父亲说的没错，端木凌风决非池中之物。所以即使那个男人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强行册封洛婧为贵妃，贺兰子光也决定此次班师回朝就表明自己的态度，帮助那个人夺回原本属于他的政权，让母亲放心，也完成过世父亲的遗愿，让他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可是端木凌风的举动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第六十五章 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在他奏明自己即将班师回朝的时候，端木凌风突然下旨让他直接进宫，连让他回家跟母亲报声平安的时间都不给。这实在是让他生疑。
看来是给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自己再不顺从，他一定会采取强硬的行动，强迫自己交出兵权。这是贺兰子光在接到圣旨时的想法。
而那个时候他打定的主意就是，如果真的被自己猜对了，那这个男人便不是自己认可的帝王，那么他真的会倒戈。他贺兰子光答应会忠君，却也决不会愚忠的。
可是他猜错了，端木凌风并没有强行夺去他的兵权，而是放弃了可以将自己单独留在宫里的机会。这让贺兰子光大为意外，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既然是自己多心，那么一切按照自己最初设定的一样，帮助端木凌风夺回政权就好了。可是今天的一场宴会之后，他倒开始犹豫了。
如果自己帮助皇上，那么最终失败的洛远一家结局可想而知。那么那个女子会怎样呢？作为原本就只是为了限制洛远行动的一枚棋子，她的结局一定不会好！
贺兰子光觉得自己今天太妇人之仁了！原来夺政这种事情就是要有人流血，从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对他这样一个拚死沙场身先士卒的将军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何今日发现自己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因为不想看到她流泪，所以不由自主地走出去为洛轩求情，因为不想看到她勉强的笑容，所以说出“不想笑时，别笑”的感情用事的话语。贺兰子光发现自己再一次遇到那个女子后，对她的感觉变了太多。
他还记得今天那个女子在洛远怀里哭泣时的悲伤，应该是深深爱着自己的家人才会因为他们受伤而深深地悲伤吧？
那么如果有朝一日，她的家人都离开了，她会不会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在贺兰子光看来，上官千雪今日的悲伤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亲人受伤的原因，却不知道她为他们心疼的同时，更加多的是对自己深深地讨厌！
贺兰子光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动摇自己的决定。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曾经千方百计想要退婚的女人。
同样的夜里，纠结着不安的心情无法入睡的还有冷宫的上官千雪。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小莲的问题来来回回在自己的脑子里重复着。“娘娘，您为什么不说那件衣服是皇上的？”还有问这句话时小莲悲伤的表情。
上官千雪知道她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因为洛轩。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在她的面前被打得快没有人形，而她却不能陪在身边。而造成这样的结局的，正是自己。
上官千雪轻轻的下了床，点上灯，来到小莲的床边。伸手擦干她脸上未干的泪水。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转身出去了。
深秋的夜里，风吹到她单薄的衣服上，凉凉的，有点寒意。但是她觉得舒服，这样她才能清醒一点。清醒的问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她更加在意的是，端木凌风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呢？难道真的是和湘妃串通好的？她真的不想去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她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出了冷宫的院子。却发现有人正在门口徘徊着，正是无法入睡的帝王，端木凌风。
上官千雪看着她微微一愣，随即上前道了个万福，“臣妾参见皇上！”
端木凌风伸手欲要扶起她，上官千雪却绕过他缩回了手。端木凌风只得收回伸向她的手，开口道：“免礼！”
“谢皇上！”
端木凌风看着她没有说话。他有点不知所措。整个晚上，他做什么都没心思，这丫头白天的眼神一直在困扰着自己，让他连睡觉都不行。想见她，想跟她说清楚，这个念头一出，端木凌风立刻来到了冷宫。可是真的来了，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见她。所以在门口徘徊着。
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个时候还会出门，正好被撞了个正着。
“皇上没事的话，臣妾先回去了！”等着那个人开口，却什么也没等来，上官千雪赌气的开口道。
原以为再不能在这种地方见到那个人的身影，却不想一出门便见到了。上官千雪无法骗自己，在看到端木凌风出现在冷宫门口的瞬间，她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等等！”见她欲转身离去，端木凌风不由自主地拉住她的胳膊。
“皇上，有事吗？”上官千雪诧异的看着他问。
端木凌风想说事情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自己也根本没有想要利用她，一切只是误会。但是说这些之前，他发现自己更在意另一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朕？”
上官千雪微微一怔，旋即说道：“臣妾与皇上今日才算相识，不陌生才奇怪吧？”
上官千雪说这句话时语气依然是很疏离的，可是端木凌风却从中听到了不一样的感觉。此前那丫头的语气除了陌生和疏离，端木凌风完全听不出她的情绪。现在虽然语气没变，可是说话的内容却让端木凌风感觉到她是在生自己的气。而这样的变化让端木凌风感到欣喜。
“那我现在还是沐凌风好了！”
上官千雪看着眼前的男子，俊美的脸，幽蓝的眼眸，还有温柔的笑意，仿佛自己白天见到的冷情帝王根本就不是他一样。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端木凌风，随即苦笑道：“皇上虽然这样说，可是穿龙袍的沐公子臣妾可不认识呢。”
端木凌风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因为来得匆忙，连衣服都忘了换。所以听到上官千雪这样说，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上官千雪偏过头不再看他，“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是那个身上散发着薄荷香味，温柔的亲吻自己的沐公子，还是别有用心高高在上的冷漠帝王？
第六十六章 冰释前嫌
端木凌风看着上官千雪的侧脸，透过月光，他看到了她的悲伤。他发现自己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究竟哪一个是真的自己呢？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也想不出答案。
“朕知道你在生气！”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不是在生气了。”其实心里悲伤的感觉大于一切。上官千雪忽然回转脸，直直的看进端木凌风幽蓝的眼睛里，正色道：“其实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最初就计划好的？”
“朕说没有，你信吗？”端木凌风毫无底气询问道。今天的一切任谁看来都觉得是一场由预谋的计划，连东方旭都认定了是自己设计好的圈套。
可是即使这样，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是这样，他还是侥幸的希望上官千雪只是因为自己的家人受罚才那样悲伤，才那样愤怒的看向自己的。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是真的低估这丫头了。
“信！”
上官千雪的回答让端木凌风意外，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原以为如今要解释清楚便要更加费上一番周折才行了。谁料想，她竟回答的那么干脆。只是为何她在说相信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悲伤的神色？
“信！如果不相信，我又为何拼命帮你隐瞒？即使实事摆在我面前，我也拼命在说服自己。实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误会，是误会对不对？”上官千雪拉着端木凌风胸前的衣服，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今天这么喜欢哭。可是眼泪就是不受控的往外溢。
特别是在端木凌风说出他不曾利用自己之后，仿佛所有压抑在心里的不满全部都要在这一刻宣泄。自己好像就是在等着个答案一样。不需要解释，只要他说没有，自己就会无条件的相信！
端木凌风紧紧地抱住哭泣的人儿，这是这一天中他最想做的事情。轻拂着上官千雪背后的长发，端木凌风温柔的开口：“对不起，都是朕不好。”
“就是你不好！”上官千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端木凌风的怀里传了出来，惹的端木凌风一阵暖意。他抱着上官千雪的手又紧了紧。他发现自己太在乎怀里这个丫头了，自私的只希望她在自己的怀里哭，在自己的怀里笑。他想把她藏起来，舍不得她受伤，也舍不得让别人看。
哭了很久才停了下来，这中间端木凌风完全没有打扰她，任她把自己当成抱枕外加面巾纸。
上官千雪哭完了把一直埋在端木凌风怀里的小脸抬了起来，发现端木凌风的胸口被自己的眼泪呀，鼻涕，外加口水浸湿了一大片。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端木凌风道：“衣服湿了，要赔不？”
“要！”端木凌风一本正经的回答。
唉？自己只是不好意思随便问一下，他不是应该说没事，别放在心上的吗？怎么还真叫赔呀？上官千雪相当纳闷，没好气地回道：“龙袍我哪赔得起呀？”
“那就答应朕一件事吧？不要再生气了！”端木凌风说罢伸手擦去上官千雪脸上还没干的泪水。
上官千雪拍掉他的手，自己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抹道：“我哪敢？你可是皇上，我一个被打入冷宫的贵妃还敢生你的气？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端木凌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你真有把朕当成皇上吗？
上官千雪见他不说话，自己也开始装深沉的赏月。月光的照射下，原本平淡无奇的景物也变得别有味道，而且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如月光一样柔和。两个人静静的，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但是气氛却一点也不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千雪因为身上的衣服太单薄，不由自主地抱起了手臂。随后整个身体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端木凌风从后面抱住了她。
上官千雪不自在的开始挣扎，刚才是自己情绪失控才会任由他抱着自己，现在自己可是好好的，这个动作未免有点过分亲昵了。
“别动！”端木凌风把脸埋在她的颈项边，用力呼吸着混着她的体香的空气，声音变得沙哑低沉。“让朕抱抱你！”
端木凌风那样沙哑低沉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上官千雪下意识的停下了挣扎，任凭他紧紧地抱着自己。
“雪儿！”
“嗯！”上官千雪很自然的应声，可是答应了之后她才意外，意外端木凌风怎么会突然如此称呼自己，也意外自己为什么答应的那么自然，就仿佛他长久以来一直就是这样叫自己的。
端木凌风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想叫她的名字，叫出这个曾经在口中千回百转过的名字。他想像过叫这个名字的情景，也许是在很久以后，自己会给这丫头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的时候。也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喊出来。只是他却从没想像过会是今天。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又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朕的身分的？”
“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端木凌风不相信的反问。
“当然了。这里是皇宫，还是后宫。除了皇上，还有哪个男人敢大摇大摆的进出呀？你不是当我白痴吧？”上官千雪没好气地回道。
端木凌风了然一笑。原来是这样，自己还一直以为隐藏的很好呢。谁想她只是配合自己在演戏。真是个冰雪聪明的精灵。端木凌风对怀里的精灵真的是又爱又恨。
“皇上！”
“嗯！”
“我爹，我是说洛首府他”
“你想知道什么？”
“因为要牵制他，所以才娶我的对吗？”
“是的！”
“把我打入冷宫其实也是你的本意对吗？”
“是的！”
“这场战争一定会有输家对吗？”
“是的！”
“那么输了的一方结局是什么？”
端木凌风放开上官千雪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与她面对面站着。“雪儿，聪明如你应该看得出朕与他水火难容。但是他是朕的老师，也是你的父亲。所以朕答应你，如果最后的赢家是朕，朕一定会善待他们的！”
上官千雪听到这个答案笑的很甜，可是听了端木凌风的下句话，笑容僵在了脸上。
第六十七章 长夜漫漫
“如果朕是输家，结局就不在朕的掌控之中了。”
上官千雪沉默了，不过旋即又笑了起来，语气坚定地说：“不会的，我相信你！”
端木凌风一愣，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过这个答案真的让他兴奋。这些天，从他发现自己对这丫头的感情后，他就一直在担心，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跟洛远斗的你死我活，这个丫头还会不会理他。现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