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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象挺闲的?”
“我……是的,爹,我是很闲。”
就算立时要他往湖里跳,只要是老爷的话,他没有不允的。霍水宓瞧了瞧他僵直的身子,再看看老爷不太自然的脸庞。还是不要插手吧!她眼带淘气地站在那儿,某些时刻,有了第三者,可就不好沟通了。
“你几岁了!”
“快十五了!”徐向阳战战兢兢地回答。
“十五?不小了。改从明儿个起,就跟着我学做些生意吧!”
徐向阳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时之间说不出成形的句子来。他是不是在作梦?!
“怎么?”徐苍离的眉拱了起来。“不愿意吗?”
“不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终于找回声音,徐向阳喘息地叫道:“我愿意、愿意!”天啊!如果不是在爹面前,他一定跳到半空中去!这是梦吗?!是梦吗?!如果是梦,那就教他继续做下去吧!
“咯,老爷,你还有话要说吗?如果说完了,我可要带向阳去放风筝了。”
徐苍离瞪了她一眼,沉声道:“去吧。”
霍水宓掩嘴笑着,拉着向阳往山丘方向走去。
“向阳,这下你可好,可以成天黏着老爷了。”
“黏?”他边走边叫道:“我怎会同你一样,动不动就黏上爹?这是跟着爹学作生意,可不是没事有事就缠着爹……”
显然他是把她当作同辈看待,一点也不生疏,徐苍离唇畔绽出一抹笑意。瞧来他的娘子在这徐宅是愈混愈得人心了……
“……爹到底知不知道啊?”远远飘来徐向阳的叫声:“爹不可能答允你招左邻右舍那些多嘴家伙过门用宴的啦,你私底下做,万一教爹知道了……”
徐苍离怔了怔,吸收这番话的言下之意,他的黑眼立即玻Я似鹄矗脖贾撩偶髑啊
“水宓!”他吼道。莫怪她先前说什么先斩后奏的!
霍水宓回首,看徐苍离的表情分明是听见徐向阳说话了。她扮了个笑脸,朝徐苍离吐了吐舌,拉起徐向阳的手先行逃命去了。
徐苍离啼笑皆非的。
他的娘子当真是愈来愈胆大包天了!
一早,徐苍离带着王莫离匆匆南下。
“听老爷说,有人在乡下的别业纵火,一发不可收拾,连着好几户良民也跟着遭殃,老爷下去是瞧瞧灾情如何……啊,红红,不能再吃了。”霍水宓含笑地拍掉红红拿包子的手。
“娘娘,红红不要吃米饭,要吃那个啦!”正午,除了徐苍离不在座之外,徐家一伙人全坐在芙蓉楼内。
“不成。你已经吃了两个,不能再吃了。来,这是娘娘做的菜,吃这个好吗?”霍水宓一口一口喂着她。红红虽扁着小嘴,却也乖乖地吞了下去。
徐向阳贼笑。当着红红的面,一口气塞了好几个包子入腹。“好可怜哟,这包子真好吃,可惜你太胖,吃多了将来就走不动了,我替你吃……你这样瞧我干嘛?以为我吃的是砒霜啊?”他莫名其妙地瞧着霍水宓。
“不……你吃的当然不是砒霜……”霍水宓皱起眉。“你把我的份吃了,这是新来的大厨做的,我还没机会吃呢!”星眸却散发闪闪可怜的光。
徐向阳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小后娘的眼神好象不是在骂他抢了她的包子哩,这眼神好象在跟他说“你好可怜,我好同情你哟”。
“喂喂……”这小后娘是不是有病啊?
“娘娘,红红有点困困了。”坐在高凳上的红红揉了揉眼睛。“红红怎么会想睡睡,坏人爹爹早上才抱红红又去睡一下觉觉的。”
“红红想睡了吗?这么快?那娘娘抱你去睡,好吗?”
“叫珠丫头抱去就行了。”徐月玺说道,不能老叫红红罢着小后娘不放。
“不,还是我抱好了……”迟疑了会,道:“我想,还是你们跟我一块送红红回去好了。”
“谁有闲工夫陪你,吃完饭,我要到爹的书楼。”
“那好吧!红红,娘娘来抱你好了。”霍水宓勉强抱起红红胖胖的身躯,才站起来便东摇西晃的。
“哼!”徐向阳忙站起来,接过红红。“我来。”她也太夸张了吧,以往见她抱这小丫头也没快像折断手臂的样子。
“啊,月玺,你也跟着来吧。老爷的迷宫我老弄不清楚往哪个方向走。”
“去爹的迷宫干嘛?这丫头住的地方在红阁。”
“反正你下午在老爷的书楼,不如我带个小棉被过去。让红红睡在那儿。”
徐向阳停下脚步。他愈来愈觉得不对劲了。“你呢?你想把这烫手山芋交给我?”
“娘娘,我要跟你睡。哥哥讨厌。”红红躺在他怀里,咕哝哝的。
“下午我要教月玺女红。”一走进迷宫,便东张西望地。
徐月玺见状,悄悄地牵起霍水宓的手,有些忸怩脸红地说道:“你若怕迷了路,我牵着你走,就不会迷路了。”
“月玺!”霍水宓感动地猛眨回眼泪。徐家的孩子愈来愈容易表露情感了,往往一句话就很容易牵动她易感的心。她一直渴盼有一日,她能亲耳听见他们真心地唤她声娘,尤其是向阳,嘴巴虽然恶毒无比,但心总是软的,如果他肯开口唤声娘,那么她是不是能真的成为他们的娘亲?
啊,她太贪心了。能拥有他们目前对她的一丁点感情,她就该心满意足了,真的。
徐月玺的手心在发汗,脸蛋也红了。“打从你来之后,宅子里就一点一滴地在改变,尤其是爹,现下他甚至会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这全是你的功劳。虽然你没爹广学的知识,但,你就像是一个娘,我……除了爹之外。我也喜欢你。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叫你一声娘,不过,我是很勉为其难的哟。”徐月玺的脸如火烧,已经分不清手心的汗是她的还是霍水宓的。
她不太清楚别人的娘该是怎么的德性,但小后娘做的比她的亲生娘还多;小后娘虽然不像日阳热烘烘地照着她,可却像油灯,不论春夏秋冬、不论日夜,只要需要她,便随时随地出现,暖暖的,就这样恰到好处,虽然有时侯觉得她多事了点,但她就是喜欢上她了。
可就一点不好,动不动就哭得唏哩哗啦的!瞧,就像现在!
“你……娘,你别哭了好不好?万一教爹回来看见你红肿着眼,岂不要找我算账了吗?”
“蠢女人。”走在前头的徐向阳摇首低语。
“我……我感动嘛!老爷不会生气的!他要气了,今晚我搬棉被过去同你一块睡。”
霍水宓拭去眼泪。“向阳,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她期待地望着他的背影。
“书楼到了。”徐向阳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脚踹开门。“今儿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半路上没一个佣人……是谁?”话才出口,不及细想,只手抱着红红,另一只先抓霍水宓的领子往后扯,再来是徐月玺,两人双双仆倒在地。
“向阳!”好痛!霍水宓揉着快散掉的身子,尤其徐月玺又跌在她的身上,差点成了名符其实的肉饼了。
“是谁在外头?”可恶,怎么到这儿才发现有人跟踪?他的耳是长到哪去了……忽地,双手一软,睡得跟头猪的红红差点落下去。
他甩甩头。
“该死……”怎么他的头沉甸甸的,四肢开始无力起来?
“向阳,你怎么啦?”徐月玺忙跑上前,接过红红。“你瞧起来像是要睡了。”
“进去!”他咆吼道,尤其一见拱门后的男子,大惊失色。“你……没死?”
“我怎会这么容易就死呢?”尹可鹰轻笑。“我若死了,我的亲生儿可会为我哭墓?”
徐向阳死命地张大眼睛。“是你在饭里下了迷药?”啊,是那新来的大厨?该死!
是包子有问题,莫怪红红吃了就昏睡不醒,那他……在不久也会昏迷不醒了?
不成!他若昏迷,谁来保护身后那两个弱女子?尤其是小后娘,那日山神庙里的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姓尹的想毁了小后娘的清白,好教爹戴上绿帽子!
“把门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开门!”他怒吼,想推徐月玺进门,偏偏他的手无力,眼皮沉重地几乎要合起来。
忽地,他瞧见那姓尹的上前。他咬牙,沉重的手臂拿不起靴里备有的匕首。就算同归于尽,他也不能教这男人玷辱了小后娘的清白,可他使不上力……啊,倏地他的腰际环上一双纤纤细臂,往后一扯。“咚”的一声,成“大”字形地躺在地上。
“月玺,快把门关上!”霍水宓叫道。
“你……你想干嘛?”被这么一摔,勉强摔回一点神志。他听见那姓尹的在撞门。
“这里是爹的地盘,闲人向来勿进,我若不出去跟他打,谁会来救咱们……喂喂,你又在胡搞些什么?那是爹的书柜,别乱动……”他瞠目,亲眼见到不起眼的书柜让出一条密道来。
“快!”霍水宓吃力地扶起徐向阳。“进了密道,往左边走,可以通到我和老爷的主房!”
“等等,你怎么不进来?快……”沉甸甸的手臂想拉她进密道来,偏偏举不起,该死,他怎能罔顾小后娘独自逃生?就算事后爹没宰了他,他也无颜再面对爹啊!
“是啊,娘,跟我们一块走吧!万一,万一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进来了……”徐月玺心惊肉跳的,每听一次撞门声,一颗心就跃在喉间。
“不,我是你们的娘,理当作饵引开他!他不是笨人,见到咱们忽然都不见了,一定知道书楼里有暗道,红红已经昏迷不醒了,万一向阳支持不了,倒在暗道里,那么迟早会被他发现的,不如我来引开他,你们快点走吧!”霍水宓用力扳下瓷器花瓶后的拉环,两排书柜渐渐合拢。
“不!该死的!”徐向阳拚着最后清醒的神志,想要及时走出暗道,偏偏双腿不争气,就绵绵地跪下地,连他眼里的小后娘都开始模糊起来。他喘息,张大着眼瞪她,生怕暗门一拢,就再也瞧不见她了。
才五个月幸福的日子啊!好不容易开始觉得自己如同常人一般,有爹、有娘、有一家亲密的人,是报应吗?报应他弒了亲母?那罪也不该由她来偿还啊!
“如果,如果!”他瞧不清她了,白茫茫的雾盖住了他的眼,他强迫自个儿从喉间发出声音,“如果你敢死,我会去挖坟!会鞭尸!我告诉你,我会教你连死了也不得安宁,听见了没有?”他以为他在嘶吼,实则他的声音牵强入耳。
霍水宓的眼眶热热地。
“我知道。”她低语。这是向阳式的关心,有些凶狠,但至少他是把她当亲人看待。
已经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她瞧了他们最后一眼,专心在徐苍离的书桌上找防身之物。
“你……该死的……娘!”
她的脚步忽地煞住,迟疑地回过身子。
她傻傻呆呆地望着徐向阳,蒙蒙泷泷的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向阳,是……是你在叫我娘吗?”
“该死的!你要想我再叫你一声‘娘’,你就给我乖乖活下去,不论发生甚么事,你都得给我活下去,听见了没……”想再说些什么,已是不及,他奋力向前扑去。却只是撞上已紧紧合住的暗门。
霍水宓直用袖口拭泪,嘴里嘀嘀咕咕地:“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的……啊啊!”
她惊跳起来。书楼的门扳子教那姓尹的震飞了起来,她连忙低头,“咻”地一声,震破的门飞过她的头顶,撞向书墙。
尹可鹰玻鹧凵ㄊ勇ツ凇!澳惆涯羌父龊⒆硬卦谀娜チ耍俊币荒苛巳唬芏愕侥娜チ耍克难弁A粼谒⒍兜纳碜由希靶Γ骸懊涣怂且参薹粒灰心憔妥愎涣恕!彼α恕
“你……你……”霍水宓勉强鼓起勇气站了起来。“我与你并无仇恨,为何专找我麻烦?”
“我岂止要找你麻烦?”他笑得连眼都玻Я似鹄矗拥阶篮螅吡缴蚜送庖隆!澳隳芴拥侥娜ィ课铱伤倒志凸帜闶悄切招斓钠拮樱裟悴皇艹枰簿桶眨疃嘁愫煨映銮剑谒付ヂ堂弊樱墒悄悴皇牵绕淠阍谖倚乜诖恋哪且坏叮梦彝戳舜蟀肽辏∥移裼胁槐ㄖ恚磕腔舳锼的闶悄切招斓男耐啡猓阆胂耄羰墙阆燃楹笊保俳戆谠谒媲埃嵩趺吹兀俊彼旖巧涎锛负蹙攀龋阌谧愿龆幕孟肓恕G扑共凰佬牡厝谱抛雷犹樱吡艘簧滞蚜松弦拢剐芈妒椎模乜诘鼻坝幸坏栏砂獭
恶心死了!霍水宓只不小心瞧了一眼,就想吐他一身!她虽不是待字闺中的未嫁女,也喜欢在夜晚窝在老爷赤裸的胸膛前昏睡。可她就不会觉得老爷恶心啊!恶,她都快吐了……见他忽然越过桌面,扑了上前,她惊叫一声。
“老爷!”她往后缩去,时届冬日,身上层层衣衫,他才揪住她的衣袖,“砰”的一声,桌面忽然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