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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皇的猎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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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说个话都已经费尽气力,哪还有余力使用吸管。
  就算有,他也不想,因为还有更棒的方法。
  “嗯?”
  他闭上眼,缓和高烧带来的不适,才又接续道:“你喂我。”
  “嗄?!”桑琥珀仿佛听到火星话似的,张著小嘴,满脸困惑。
  真累!跟这女人沟通,得花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
  他已经够缺乏水分了,她还要让他重复第二遍。“你喂我。”他没好气的说。
  这回,她听懂了,却更诧异。“我、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解皇简直快要翻白眼,昏过去。
  “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他大吼,扯动背部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桑琥珀黯下神色,无话反驳。
  “桑、琥、珀。”他一字一字的从齿缝中挤出。“快点!”
  再继续跟她“卢”下去,他会虚脱而亡。
  踌躇了一会,看著他因呼吸而急促起伏的背,她慢慢踱到他身边。
  解皇双眼紧闭、眉心紧锁,俊朗阳刚的睑庞有些苍白。
  “喂?”桑琥珀端著水杯,坐在床沿轻唤。
  “嗯……”他逸出喉音,回应她。
  她伸手碰触他,才惊觉他的体温烫得吓人。“你得去医院。”她的语气里透著紧张与不安,俏脸上有著自责。
  解皇的鼻息浓重,没力气回话。
  桑琥珀喝了一口水,俯身——却不知道该怎么把水送进他口中。
  感觉到她的气息,解皇奋力睁开眼。
  看著她双颊鼓胀的模样,像极了生气的河豚,他蓦地笑了。
  她不明究里的觑著他。
  呼!嘴巴好酸。她把水咽下,重新喝了一口。
  “水……”他怎么那么苦命?连喝杯水都困难重重。
  桑琥珀一鼓作气地堵住他的嘴,但由于技术不佳,水从彼此的唇角流了出来。
  “我还是去要吸管好了。”她羞窘不已。
  他没制止她。
  走到门边,她止住脚步。思忖了下,又踅回床边。
  他的唇依旧毫无血色,却同样炽热的骇人,导致她无法离开他身边。
  她最后还是仔细的把水一口、一口的慢慢喂入他嘴里。
  解皇则贪婪的吸吮著她的芳唇,汲取水分。
  转眼间,水杯已见底。
  “还要吗?”
  桑琥珀俨然喂出心得,也暂时把羞耻心抛在一旁。
  “嗯。”而他,也被喂上瘾了。
  他嗅到从她身上传来隐隐的馨香,神奇的舒缓了他原本滚烫的温度。
  在喝水的过程中,他不禁深深含住她柔软的唇瓣,感受她的美好。
  桑琥珀总共喂了他三大杯水,才满足他的需要。
  “对不起。”她喃喃的向他道歉。
  解皇撑开沉重的眼皮,斜睇她。“还算值得……”
  她听到自己的心似乎已沦陷的声音。别开眼,不让他看见她无声落下的泪。
  如此暧昧的氛围环绕著两人,无奈,被突来的嘈杂破坏了。
  “皇……”
  是昨晚那些年轻女孩,来邀他一起共用早餐的。
  “咦?Sunny也在啊?”女孩们一致露出狐疑的表情。
  “哇!皇,你的背怎么了?好恐怖。”
  “真的耶!怎么受伤了?”
  女孩们大惊小怪的喊著,此起彼落的尖锐嗓音,让解皇头痛欲裂。
  “一定很痛吧?”
  “唔——你身材好好哦!”
  她们一句句的疼惜、赞美与不舍,让桑琥珀心里颇不是滋味。
  “解先生身体不舒服,让他好好休息,我们……”
  “那我留下来照顾他好了。”
  “啊!你好奸诈。我也要留下来。”
  “再半小时就要出发了。”桑琥珀出言提醒,但没人把她当一回事。
  “反正今晚还是住这里,我们不去了。”女团员们任性的妄自决定。
  “随便你们。”
  桑琥珀也动了气,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忙离去。
  “她是不是想独占皇啊?真不要脸。”一位自认很美的女孩不屑的批评。
  该死的!她居然弃他于不顾、一走了之?
  这笔帐他会记下,留待往后再结算。
  美丽、雄伟的天鹅堡矗立在眼前,宜人的景色相明信片上无异,桑琥珀却无心欣赏。
  微寒的风刮著她细致的脸庞,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独自坐在城堡外青翠的草皮上,仰望著漫无边际的蔚蓝天空。
  她的心是复杂的、脑子是紊乱的——想起解皇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的罪恶感就越深重。
  她有男友、而他有女友,两人理应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但,状况却出乎意料,失控的持续发生著。
  糟!她来德国两天了,却一直忘了拨电话给男友。
  一思及此,她连忙翻出手机,按下拨号键。
  “喂?牧礼,我是琥珀。”
  “玩得忘了打电话了?”戚牧礼在电话另一端轻笑,语气中并没有丝毫不悦。
  “牧礼。”她的情绪低落,没心情同他开玩笑。
  “嗯?”她严肃的口气,令他有了警觉心。“发生什么事了?”
  桑琥珀沉吟半晌,才把近来发生的遭遇,以及自己脑海中常出现模糊人影的事告诉他。
  “你说那个人是皇宇集团总裁解皇?!”戚牧礼提高音量,非常激动的问道。
  “嗯。”她以为他是因为听到商场的竞争对手,反应才这么大。
  “琥珀,离他越远越好。”戚牧礼交代著。“我会另外派人接你的工作,你马上回台湾。”
  他不容置疑的口吻,把她吓呆了。
  “琥珀?”迟迟得不到她的允诺,戚牧礼著急地唤她的名。
  万万没想到,回应他的竟是挂断通讯的声音。
  是的!她把电话挂断了。
  她讨厌他用那么独裁、专制的口气命令她。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原因,她不敢细究。
  团员们参观完天鹅堡后,陆续出来拍照留念,表示她规定集合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Sunny,一起照张相吧!”对她有好感的一名男团员,乘机提出邀请。
  桑琥珀拍拍沾黏在身上的草层,和大伙一同入镜。
  “一  、二、三,笑  ”卡嚓!用掉了一张底片。“再来一张……”
  卡嚓、卡嚓,将巍峨的雄伟建筑与大家开心的模样摄入底片。
  而桑琥珀此刻却感受不到一丁点愉悦,一颗心沉甸甸的。
  她心里惦念著负伤在床的解皇,认为那是她的责任。可是,她也不能抛下工作不管。
  就这样悬著心,直到结束今日既定的行程。
  一回饭店,桑琥珀便到解皇的房间,见门扉紧闭著。
  她按著门铃许久,却始终没人为她开门。
  那些小女生应该不会抛下他不管才是。
  桑琥珀纳闷不已。
  她到柜台以英文表明身分,打算取得备分钥匙,却得到教她意外的答案。
  “B613的客人已经退房了。”
  怎么会?桑琥珀不敢置信。
  依他的身体状况,连起身都有困难了,怎么可能离开饭店?!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真的不见了。
  她一抬头,刚好看到早上自告奋勇留下来照顾解皇的女孩们。“请问,解先生呢?”
  她焦急的抓著其中一个人盘问。
  “有人把他带走了。”
  “谁?”一连串的事情,让桑琥珀有些招架不住。
  “不晓得,大概是朋友吧!”
  其实,在她走后,她们就被饭店的工作人员“请”出房间了。
  不死心的她们徘徊在房外,没多久就有几个男人,小心翼翼的将他“移出”房间。
  “你们怎么没问清楚?”
  桑琥珀气急败坏的语气里,有几分责难意味。
  “奇怪了,你干嘛那么紧张?又不关我们的事,你凶什么凶!”
  女孩被吼得莫名其妙,也不客气的反击,然后结伴离开。
  桑琥珀哑然。
  她干嘛那么紧张?抑或失落?
  他走了——
  奇怪的感受侵袭著她纠结的心,这种复杂的情绪,她居然不觉陌生。
  她好痛苦。
  究竟,有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抱著头,头一次痛恨起一年前车祸后,所带来的后遗症。
  “小姐,你还好吧?”
  柜台小姐见她不太对劲,趋前关切道。
  她只是频频摇头,晃出晶莹的泪珠。
  “你的房间号码多少?我请人送你回房间休息。”
  桑琥珀仍旧抱住头,无助的啜泣。
  柜台小姐记得她自称是“厉风旅行社”领队,查到她的资料后,赶紧差人送她回房。
  是夜,戚牧礼果然派人接替她的工作。
  隔天中午,他风尘仆仆的赶到饭店,将精神不稳定的桑琥珀带走。
  第六章
  宽敞的豪华病房、加大尺码的病床上,趴著一名身材健美的男子。
  修长的手指正一边敲打著键盘,还一边分神的和访客闲聊。
  “真是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
  解皇打开特助传来的E…mail,里头是一些企划和公文,等著他做最后的确认和批准。
  “你未免也太拼命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被打成这副德性。”
  访客正是接获妹妹樊御妃通报的“虐君”樊御丞。
  这几天,他和女友骆凡仙在法国游山玩水,得知消息后便起身飞往德国,为的就是——取笑他。
  “哼!”解皇不以为然的嗤哼。
  “亏你还是自由搏击高手。”樊御丞继续挖苦。如此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错过可能还要再等一百年。“啧啧啧。”
  “人生总会有些意外。”
  真是没良心,他都已经身负重伤了,还用言语加害他。
  “你到底来做什么?如果是来看我笑话,那你已经达成目的,可以滚了。”
  解皇没好气的下逐客令。
  “我来提醒你,你猎物的时间所剩不多,要好好把握。”樊御丞幸灾乐祸的笑著。
  两兄妹都一个样!净在别人伤口上洒盐。
  解皇撇了撇唇,没有答腔,专注于电脑萤幕上。
  “医生怎么说?”樊御丞话锋一转,终于问到重点。
  “死不了。”他敷衍的回答。
  “我想也是。”樊御丞笑出声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
  “那你肯定活得比我久。”解皇反讽回去,话语里有浓浓的笑意。
  樊御丞啐了声,踱到床边,不怀好意的盯著他已结痂的背部。
  然后,很豪气干云的往他身上一拍——
  解皇当场痛得五官皱成一堆。
  “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樊御丞溜之大吉。
  “该死的。”他低咒:“下次绝对把你踢下飞机。”
  他把气都发泄在键盘上,敲得喀喀作响。
  看完冗长的企划书,他吐了一口长气,开了另一个视窗浏览新闻。
  其中一则头条新闻,令他忍不住皱眉。
  厉风集团亚洲区总裁成牧礼,将于月底订婚。
  文中仅是简单带过这项消息,并没有著墨太多,显然是经过指示与警告的。
  否则,媒体岂会放过大爆八卦、恋爱史的机会?!
  想必,是戚牧礼本人下令发放的。
  从之前的保护甚密,到今天突然大方公开承认恋情,不难猜测他必定知道了什么,才会做出反制动作。
  真是卑鄙,乘人之危。
  解皇不屑的暗忖,忘了自己和桑琥珀搭上线的动机,更加不良。
  他关掉电脑,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活动一下筋骨。
  虽然伤口还有点疼,但行动已经无碍,除了“剧烈运动”不宜外。
  他得加紧脚步,把猎物追捕到手。
  套上衣服,拎起手提电脑,离开住了三天的病房。
  桑琥珀从不知道,原来没事做是这么痛苦。
  即便是阅读再多书籍,也不能填充她空虚的心灵。
  就算到公司去,也没有人敢派工作给她,她只能像个大小姐似的,被人服侍。
  自从她被男友从德国带回来后,他就再也不让她带团出国。
  他安排她住在他的别墅里,甚至还请了人“保护”她。
  美其名是保护,根本就是变相的囚禁跟监视。
  她现在,像只被豢养的金丝雀。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今天,她谎称身体不舒服,要到医院看病。实际上,她想问清楚一些关于失忆的事。
  医生说她是“选择性失忆”,即会对某一段时间内的事情遗忘……当人在遭遇极大的打击时,会逃避性的藏起一些记忆。
  而她因见到某人、或物品时,脑海中所产生的模糊影像,很有可能便是她当初想逃避、或者特别想遗忘的。
  因大脑受到刺激,所以会发生头痛、耳鸣等症状。
  若照医生的说法,她所失去的记忆和解皇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在遇见他之前,她从不曾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桑琥珀失神的走在街上,凌乱的思绪理不清一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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