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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妙儿敛了敛眉,希望力桥别轻言许诺。
“我当然愿意。”他压抑满腔的翻涌情绪,坚定不移的说。
“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成功的机率只有五成。”自幼提携的徒儿,丘妙儿实不愿他遭到不测,然情字难了,谁又逃得过呢?
“有一半了,这已算是上天厚待我,我怎能错过。”他的表情平静无澜,看来,任谁也说不动他了。
“力桥……”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序廷及石韦终于忍不住唤道。
“好兄弟,别劝我,你们该支持我才是。”他发出莞尔的笑声,自然的神情仿佛他才是局外人。
“好吧!我们祝福你。”力桥的肩胛挨了他俩各一词拳。
“谢了。师父,我该怎么做呢?”时间紧迫,他不愿耗费在犹豫不决中。
“明天咱们先将彩衣的身躯和纱纱送回她俩的落水处,怎么来就怎么去,就是这个道理。至于接下来的步骤,我再慢慢告诉你。”丘妙儿摸了摸末长须的下巴,缓缓说道。
“那我们明天晌午出发,可以吗?”
“晚一点儿吧!傍晚时气候较宜人,对彩衣的身躯较有利。”刚脱离雪沁窑,不宜在太炎热的时候行动。
“师父考虑的对,那就这么决定,咱们回去准备一下,顺便让纱纱有个心理准备。”此刻的力桥一心想回去告诉纱纱这个仔消息。
丘妙儿点点头,“难为你了,孩子。”
“看这种情形,我都不怎么敢谈感情了。”石韦搓搓鼻翼,顿感爱情这玩意儿实在是人伟大了,并不是他所能触及的。
“算了,我看哪家姑娘被你看上,才是她的悲哀哩!”
闷声不响的字廷还真是一鸣惊人,活活惹来石韦的一记大白眼。
“序廷,我可没惹你呀!你少损我。”他气呼呼的碎了声。
“够了,你们两个,回去吧!力桥可是急死了。”丘妙儿各给了他们一个大爆栗,然后率先走出了洞口。
“走吧!别发呆了。”
力桥却趁机将他俩的身躯一堆,三人连袂圭在师父身后。
夜阑人静,月色氰氨。
力桥悄悄地推开纱纱的房门,站在床头静静凝望着她白习的睡颜,隐约中更加深那抹刻骨镂心约五属感,他绝不容她离开他的世界。
方才他在师父房里商议良久,也让他明白要救彩衣是万般艰难,但他绝不会因此而退缩,只要有一分的机会可救回她,即使真要了他的命,他也在所不借。
倏然,纱纱微微睁开了柔情满载的杏眸,深遂的瞳光揉和着浓郁深情望进他眼中,“那么晚了,怎么来了?”
“想来看看你,否则我睡不着。抱歉,吵醒你了。”他投给纱纱一个几乎可醉死人的眼神。
“贫嘴!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讲一些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了?”她拉高被缘,微微遮住自己已泛红的颊光。
“纱纱……”他欲言又止。
“嗯?”力桥极少有这种反应出现,于是纱纱心中的疑虑悄悄扩大了。
“我们明天回丰村。”他的鹰眸闪烁了下,似乎已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丰村并没有人认识我。”纱纱暗抚胸口,近乡情怯!她光想就举足不前了,因为那儿有爹娘,有熟悉的朋友,偏偏又无从相认,那种失落感是难以言喻的。
“但你认得他们,难道你不想见见他们?”
“再过两天我就得消失了,你是要我去与他们道别吗?”她做不到!就让她静静地走吧!
“不,我要你能勇敢地面对人生,你忘了我师父吗?后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他要我与你一块儿奋斗,你不能先气馁。”
他的声音突地变得高亢,企图以无往不利的口才说动她,他都可以孤注一掷了,绝不容许她输在心理上。
“你和我?”纱纱似乎尚未听懂他话中含意。
“不错,是我和你,我拿我今生的剩余岁月下注,赌你的死活。”他的语调固若窘石,不带一丝犹豫。
纱纱瞪大杏眸,单手抚着胸口,不敢再想像下去,但她依旧忍不住的想问:“我不懂你的意思,说明白点儿。”
“后天我师父会以灵魂脱壳之术,让我暂时脱离身躯,带领着你进占你原有的躯壳,我会帮助你,你一定要忍住闯入肉体那刹那间的疼痛。”他抱紧她,在她耳畔幽幽道出。
她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细微,全身发颤的间:“如果失败呢?”
“如果失败,大不了这世上多了一个孤魂野鬼。”他一点儿也不以为然。
纱纱倏地仰高脸,轻抚着他刚毅宽阔的胸膛,明眸深处闪动着前所未有的挣扎,“不──不要,我不要你也变成……”
“嘘──所以为了我,更为了你自己,你不能再消极了。”
他以食指抵住她的唇,肌理分明的手臂狠狠的圈住她,将她禁铜在自己的怀中,隅隅低语着。
“可是我不要……嗯──”
他收起惯有的冷静锐利,猛然埋首而下,炽热胶着的嘴唇滚烫了她的,更将她娜早已冰冷的心燃得炙热无比。是的,随着时间的潜移默化,她早已爱上了这个爱她胜于自己的男人,他的好与真也早已烙印进她原以为已臻麻木的心,他坚定不移的表现吏便她不安游离的心找到了一处避风港。
“我爱你……”一阵男性的浓厚穷香气味混在空气中飘进她鼻间,纱纱更没忽略掉他的深情耳语。
“我……我也是。”她羞怯低喃,但每个字均未逃过力桥的耳朵。
“天!”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粉颊,这亲密的动作勾起纱纱一阵轻颤,力桥着火似的双唇更是不留间隙地覆上她的唇,在纱纱难得失控的脑中已找不到对与错,理智似乎已悄悄离开了她。
“纱纱……”
这两个字突然唤醒她脑中已沉睡的思维,她霍地想起,此时此刻的她只是“纱纱”,而非“彩衣”。
“不!”她猛然推开他粗扩的身躯,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明显想控制住自己那氾滥溃散的情绪。
力桥非常尊重她而停下手中动作,然其紧腿的细埤中却透着强烈的不解,与压抑的情潮。
纱纱见状,即羞赫的低首道:“难道你忘了,你抱着、搂的、亲吻的是纱纱而非彩衣,我不愿意……”
力桥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小腹翻腾的火焰,“不怪你,我懂。”
“对不起。”见他如此的不好受,她真不知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自私了!
“是我太莽撞,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你上次已经提醒过我了,是我又犯了。”
他轻笑着,云淡风轻的脸上仿佛已找回平静。
“可是……”
“别说了,我都能理解,若是我,一样会如此要求你,千万则放在心上。瞧你的脸色愈来愈差了,我本不该太激烈。”他抬起她一络秀发,汲取发间清香,说也奇怪,那竟有着彩衣所爱的薰衣草的香味。
“明天当真要回丰村吗?”纱纱倚在他胸前,慢慢吐露着芬芳。
“别顾虑太多,记得有我在。还有到达丰村后,我打算向伯父伯母以及辰云他们坦诚这一切,信不信就在于他们了。”
因为师父曾说,后天的引魂法最好有亲人在现场,如此一来有情之所系,成功的机率会大些。
“也好,无论成功失败,我都该向爹娘坦白了,我真的好想再唤他们一声,将我对他们的爱告诉他们。”即使失败,她也没什么好牵挂了。
“不是一声,是千千万万声,我们不允许失败的。”他坚定如铁地道。
“力桥,其实你不用陪我,那太危险了。”倘若时不我予,岂不是多害了一个无辜者。
“不涉及危险,哪知真情获得的可贵。”
“你的情义,我几时能报?”他眼中一览无遗的关怀令纱纱更为傍徨,她何德何能可拥有此番真情挚爱!
“嫁给我,就是我最大的福报。”他双眸闪闪发光,妆点着幸福温暖的笑意,是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就是这样吗?
“但愿……”
紧紧倚在他中,纱纱明白此生已足够。
一行五人,连带着板车上的彩衣,一共六位,连夜欲赶至丰村镇,途经洛阳,于是决定于聂府借住一宿。
在迈进聂府大门的刹那,纱纱始终不敢踏进一步,那种怯生生的感觉紧紧攫住她的心,里面的人全是她所熟悉的,这也是让她举足不前的原因。
“进去吧!他们都是关心你的。”力桥在一旁不忘鼓励她。
“优优和融儿不知会怎么想。”她依旧十分踌躇。
“她们是你的挚友,除了会帮你之外,不会怎么想。”他握紧她的柔美,款款浓情中有着对她的激励。
她对他嫣然一笑,“好,我应该面对她们才是,毕竟明天有一场仗要打。”
“你想开了就好。”
“表哥,听门房说你来了?”融儿率先冲了出来,当她的笑脸看见纱纱时突然征忡了下,好熟悉的神情!
对了,她好像是年前在开封冉府所遇见的女子?
“融儿,辰云他们呢?”力桥亦寒暄道。
“在里面,快进去吧!这位是?”细心的融儿见力桥始终温柔守护着眼前这位陌生女子,不禁问出。难道这女子已代替了彩衣在表哥心中的地位?
“融儿,你不记得我了吗?在丰村咱们感情一向很好,就像亲姐妹一般。”纱纱做出一记彩衣惯有的眨眼表情,这动作让融儿惊惧地倒退一步。
“你……彩衣?”融儿指着她,略颤动的手指写出她的傍徨与不解。
“我的确是彩衣,你相信吗?”纱纱手指圈住融儿指着她鼻尖的手,眼里隐藏着淡淡忧心,她信吗?
“我……我信,虽然外表差距那么多,但那份神情眼色是模仿不来的,彩衣,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融儿的话是那么真切,倒让纱纱宽心不少,她强忍着夺眶欲出的泪珠儿,“我现在叫纱纱,彩衣还在外面。”
“什么?”融儿闻言走出门外,外面站了两个高挺俊逸的男子,和一个打扮奇特的男孩儿,躺在中央木板车上的正是彩衣的躯体。
“他们是我师父和师兄弟,明天是彩衣回到自己身上的重要日子,我需要你们的帮忙。”力桥亦趋向前解释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快傻了,先进去再说吧!辰云和大哥正在开会,就快好了。”融儿快快招呼着他们进厅内,更忙不迭地进入内室唤两位主子现身。
“师父!序廷、阿韦、力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刚才在内室并不知晓,所以未远迎,请别见怪呀!”
辰云快步走了出来,在见到来人时,一脸惊愕与喜悦的表情。
“辰云,几年不见,成亲后更成熟啰!”丘妙儿捏了捏他的臂膀,满意的点点头。
“我怎么不知道成亲还可以练肌力呀!可能是嫂子调教有功吧!”石韦暧昧不明地调侃道,还好融儿走得慢,尚未来到大厅,否则准会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石韦,好些时日没听你说话了,怎么还是那么难听呢?看来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听辰云的语气,开玩笑的意味居多,似乎并不介意石韦开这种玩笑。
“难听!会吗?勾栏院的姑娘们还说我的嗓音充满磁性呢!”石韦摸摸头,做出滑稽逗趣的表情。
“是啊!你赏的银子愈多,就愈有磁性。”序廷的一句话,让一群人捧腹大笑了起来。
“序廷你……”
“彩衣,彩衣,听说你来了!”优优乍听融儿所言,由原本的不信转为讶异,按着两只脚不经思考的就冲了出来,也因此打断了石韦的牢骚。
优优的话更惹来辰云及寒云的侧目,心想她是不是想念彩衣已久,快疯了!
“优优,我在这儿。聂大哥、聂小哥,你们都想像不到吧?”纱纱收起笑留,转而以认真无比的神情看向他们。
“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和彩衣同时落水却被力桥救起的那位姑娘!”看来辰云的记性不错,虽只有一面之绿,他仍印象深刻。不为别的,只为当时他目睹力侨紧抱着她的担忧溢于满胸,他就揣测到事情并不单纯。
“我是,但事实不仅如此。”纱纱含笑说,眼神看向力桥,希望他能代她发言。
“我也是事后才得知,她就是彩衣。”力桥接受到它的讯息,于是神情严肃地开口道。
“你是彩衣?”寒云走近她,仔仔细细端详着。
“聂大哥,我的灵魂附身在这个不知姓名的女子身上,所以找容貌变了,但我对以前的记忆却丝毫未减,这反而痛苦。我倒羡慕你当年落人幽谷中忘了一切,不必受事实的煎熬。”
“你错了,那种不明所以的恐惧并不亚于现在的你。我相信你是彩衣了。”寒云斜唇一笑,轻轻拍着它的肩,以一抹兄长的口吻说:“我们可以帮你什么,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