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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姬婴摇摇头,“我今晚还是第一次来这儿。”
“真的吗,”千若青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有缘,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
姬婴点点头不说话,仰头默默喝酒。漫天的繁星洒满除夕的夜空,姬婴躺在地上,右手抱着酒坛,静静听着山脚下传来的隐约人声。
“这儿可真宁静。”千若青也跟着躺下来,右手伸向空中。山顶很高,高得仿佛月亮和繁星就在眼前。千若青的手指沿着月亮圆圆的弧度缓慢的画着。
“你的生活很不平静吗?”姬婴又喝了一口酒问道。
千若青沉默一会儿,喝下口酒笑道,“不能简单地说是否平静,只是不能像其他女孩那样绣花吟诗,安安静静罢了。”
“所以才会这样打扮?”
“不,我很喜欢这样。说实话,如果真让我每天呆在房里赏赏花作作对,我肯定不会比现在开心。虽然身为女儿,但是能像男子一样谈笑喝酒,习武骑射我很高兴。”千若青突然坐起来,“不如我和你过过招吧,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文弱书生,想必武功不会差。”
姬婴看着千若青,思忖后道,“既如此,我可不会让你。”姬婴站起来,“不过先说好,我们点到即止。”
“好。”千若青拍拍衣服上的土,利落的抽出腰间长鞭倒退到几步开外。鞭子划过空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力道掌控得很好,姬婴暗自称赞,然后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右手拿着垂在身侧,摆开招式。
☆、倚剑长歌笑痴狂
“想不到千小姐武功这么好。”过招之后姬婴坐在地上转头对身旁的千若青说道。
“我自幼跟着师父学武,本来我以为师父已经算是一顶一的高手了,今晚一见,姬公子的武功更甚我师父。”千若青笑道,“回去后我便告诉师父,看他还每天得意不得意。”
现在已过了子时,山脚下放起了各式烟火。千若青拿起酒坛,“来,让我们把它喝完,痛痛快快的迎接新的一年。”
“好,千小姐爽快,”姬婴拿起酒坛,“我先干为敬。”姬婴仰头饮下坛中之酒,千若青也仰头喝起来。烟花升上夜空,瞬间亮如白昼,清晰照见应惠山山顶两个席地而坐畅快喝酒的人。
三日后,川御安和川画知便走了。送行回去的路上,羡鱼和秦澈坐在马车内。
“看什么呢?”秦澈问道掀起车帘看向外面的羡鱼。官道上,姬莘骑着马和沈歌鸢并肩行着。“没什么,”羡鱼放下车帘,笑笑,“澈哥哥,你教我骑马吧。”
“怎么突然想学了,”秦澈笑道,“以前每次让你学你都偷懒躲过。”
“这儿人人都会骑马,我也想自己试试自由驰骋的感觉。”
“要学可以,不过我们事先说好,不许再偷懒。”秦澈拍拍羡鱼的头,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比谁都认真。”羡鱼笑道。
天元五年三月,众大臣联名上书请求立四王爷姬莘为太子。皇上在御书房看着联名信,上面都是现在朝中各方得势势力。
“张德申···”皇上放下折子,端起桌上的燕窝粥,那是皇后刚刚派人送来的。
“皇上有何吩咐?”张德申从外间进来,躬身道。
“去椒房殿。”皇上起身,张德申替他整理好衣服,起驾向皇后宫中去。
“皇上···”张德申站在皇上身侧躬身小声道,“淑妃娘娘已经在殿外等了您一个时辰了,您见还是不见···”
“等了一个时辰了?”皇上微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朕?”
“这···奴才怕打扰皇上处理国事。”张德申手心有些冒汗,皇上的心思可真不好琢磨。本以为皇上这么久不去淑妃宫中想必是不想见到她,谁知道现在会这样。
“胡说八道!”皇上怒道,“这样冷的天儿你让淑妃等在外面,简直混账!”
“奴才该死,”张德申跪在地上,“奴才也想着天冷让淑妃先回去或者进偏殿等皇上,可是淑妃娘娘执意要站在殿外,奴才没法便让小德子拿了暖炉给淑妃娘娘。”
“眉儿她···”皇上叹了口气。
“那奴才这就去请淑妃娘娘进来?”张德申跪在地上等着皇上的旨意。
“不用了,让她先回去吧。”皇上沉默良久终于说道,“就跟她说朕过几日便去瞧她。”
“是,奴才这就去回话。”张德申站起来向殿外走去。心下更加疑惑,皇上究竟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个淑妃娘娘,皇上还是在意的。
椒房殿内,皇后正拿剪子修着盆里的花枝。容嫔坐在榻上看着皇后一点点剪去横生的枝叶,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自己未出世便被人害死的孩子。
“容嫔···”皇后走到榻上坐下,伸手拍拍容嫔放在小案上的手,“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容嫔回过神笑道,“没有,就是看皇后修枝看得入了神。这花这样一修果然好看许多。”
皇后转头看着盆里的花说道,“这花本来生得好,可是边上枝叶却挡住了它的美。这就好像人一样,有些人太过招摇,必然会被别人翦去锋芒。”皇后笑着对容嫔道,“所以我们得时常注意,既不可锋芒太露,又不可让别人抢去了锋芒。”
“皇后说得是。”容嫔说道。
“来,尝尝我做的燕窝粥,”皇后接过胭脂端进来的燕窝粥递给容嫔,“皇上说我的手艺精进了,你尝尝。”
容嫔接过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半晌方笑道,“皇后的手艺果然不错。我听说皇上刚刚还夸皇后呢。”
“哪个多嘴的宫女说的,”皇后佯斥道,“这般爱嚼舌根。”
“不是一个人,后宫皆知皇上对皇后的情意。”容嫔淡笑道,“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看重四王爷,让四王爷随侍御书房,学着治理国事。想必太子之位非四王爷莫属了。”
皇后听了只点点头,微微一笑。
天元五年四月,皇上下诏让四王爷姬莘随侍御书房。三月以来,除了众臣的联名信,朝中拥护姬莘的声音也越来越高。皇上此诏一出,朝中便安静不少。众臣都揣度着皇上的心思,究竟对四王爷是个什么态度。不过目前为止,随侍御书房已经是个很好的前兆了。
“皇上,喝茶。”淑妃把刚沏好的茶递给皇上,坐到皇上身边。
“眉儿,朕许久不见你,你好像瘦了不少。”
“是皇上记错了,臣妾一直是这个样子,只不过皇上太久未见臣妾,忘了而已。”
“你是在怨朕吗?”皇上把茶杯放在小案上,看着仅一案之隔的和那人有着极其相似容颜的女子。
“臣妾岂敢怨皇上,您乃九五至尊,人人称颂还来不及,我又怎会那么不知趣,如此小家子气。”淑妃低着眉说道。
皇上低低叹了口气,握住淑妃的手,“眉儿,你怨朕原是你应该,这些日子我确实冷落了你。不过你记住,朕的心里是有你的。”
淑妃抬起头看过来,眼里又是委屈又是诧异又是感动和欢喜,嘴唇翕合好几次终于说道,“皇上说的是真的吗?”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皇上笑道,“这下可放心了。”
“皇上···”淑妃起身坐到皇上身边,头靠在他肩上。
皇上摸着淑妃的头发,说道,“有一件事,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有什么事皇上就说吧。”淑妃微微闭了眼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皇后几日前跟朕说想把宫里的守卫加强,特别是你和容嫔宫中都出过事,要多加防守。你意下如何?”
“臣妾倒没觉得长倾殿有什么不安全的,我看就不用了吧。”
“你的安危不可大意,再说加强守卫朕也会更放心。”
“既如此···那就一切听从皇上安排吧。只是不要太过兴师动众就好。”淑妃说着,从皇上怀中坐起,“臣妾去给皇上换杯热茶。”
淑妃端着茶盘走出房,心下冷笑,加强守卫?皇后的主意都打到这儿来了,谁不知道光禄寺卿陈琰是皇后的人,到时安排的侍卫可个个都是她的人了。皇上竟由着皇后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难道铁了心不让姬婴回来了?
姬婴站在练武场的高台上看着场下选拔而出的两百武士,对萧城点点头。萧城走到台边栏杆站定,大声说道,“各位,从今天起你们便是长武县戍守军中的一员。以后每日你们都必须来这儿练武,我会亲自教大家骑射。到时王爷会从你们当中选出五十个武艺精湛的作为精兵骑,希望你们好好练习,听到了吗?”
“是。”场下爆发出冲天的喊声,萧城对姬婴点点头。
“王爷,”张庭武来到练武场,“我选的人都还满意吗?王爷如果让他们加入戍守军,他们的待遇和原本的戍守军···”
“这个张大人无需费心,我自有安排。”姬婴说道,“这段日子有劳张大人了。”
“王爷说哪里话,”张大人笑道,“加强戍守军实力本来就是下官的职责,王爷不怪我疏忽,我就感激不尽了。”
“张大人不要误会,本王选拔这些人并不是觉得戍守军实力不好。他们都非常善战,每日训练也丝毫没有懈怠。只不过我选这两百人是为了增加一点新鲜血液,让军营更有朝气,同时也能激发老兵的竞争意识,这样戍守军才会长盛不衰。”
“王爷不愧是战神。”张庭武的崇拜之情充溢胸怀,“也只有王爷才能想到这样绝妙的办法。”
“张大人谬赞了。”姬婴淡淡笑道,“不知大人的文人选拔进展得如何?”
“已经选出了一百多人,只是有一些没选上的有些不服气,每日在衙门前闹,不然就写了言辞激烈的文章贴在墙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哦,竟然还有这等事?”张庭武没想到传闻中冷傲孤僻的三王爷听后不仅不气反倒颇有兴致的说道,“我倒很想见见那些人。”
“王爷若相见,下官这就去安排。”
“有劳张大人。”
姬婴和萧城回到府中,管家老田便上前打个千说道,“王爷,晚饭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这个老田是张庭武花了重价从城中最好的酒楼忘川楼请过来的,年轻时就已经是名满南疆的大厨了,后来自己开了酒楼,现在老了便把酒楼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做起了闲散掌柜。若不是听说是给三王爷姬婴做管家,老田是不愿意出山的。
“还是照旧吧。”姬婴说道。
“王爷,您都吃清炒藕片,红烧豆腐吃了整整一月了,再怎么喜欢也该换换口味吧。”老田苦苦劝道,像劝挑食的孩子一般。
萧城看了眼姬婴,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老田。老田不知道,清炒藕片和红烧豆腐是穹月生前最爱吃的两道菜。
“王爷要是想不出来,就让我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保管对王爷的胃口。”老田不等姬婴说话便抢先道,“若是不对胃口,到时王爷就是把我赶出府我也毫无怨言。”
姬婴看着老田真挚的眼神,心下忽然一暖,老田是真的关心他。于是姬婴笑着点点头,“就按你的意思办。”
老田听了高兴地跑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姬婴向书房走去,萧城跟在身后,有些欣慰的笑了,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倚剑长歌笑痴狂
姬婴来到县衙大厅,那儿早已等着十来个文人。张庭武前日在衙门口贴出告示,凡是不服者今日可到府门大厅亲自面见王爷,若有真本事便堂堂正正的来了,若不来,下次再造些谣言,贴发文章,一律按扰乱治安处。
大厅的十来人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也有两三个三四十的,不过最抢眼的还是坐在最末的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姬婴在他们对面坐了,不由多看了那老人几眼。只见他穿着一身青葛布长衫,已然有些破旧,脚上踏着一双草鞋,晒得黝黑的苍老的脚背上青筋清晰可见。他的手,此时正端着刚沏好的茶,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拿着茶盖,旁若无人的悠然的喝着茶。一口饮毕,老人咂着嘴闭上眼摇摇头,似在回味。他的花白长胡子随着头轻轻摆动,好像秋天芦苇荡中的芦苇。他的脸上已经皱纹密布,脸皮干枯得如老树根,头发并没有像别人般用冠拢住束在头顶,而是任由它披下来,搭在肩上背上,白发中却还透出一些青丝。姬婴不觉皱了皱眉,在十来个衣着鲜亮的青年人中,老人就像一个落魄的鳏者,风餐露宿的生活的艰辛把他折磨成了这个模样。老人仿佛感觉到姬婴的注视般突然睁开双眼看着姬婴,这一看,姬婴心里突然一动。他的眼睛如此明亮,没有一点老人的浑浊与疲惫,锐利得如同一把刚出鞘的绝世好剑。看到姬婴的目光老人竟也毫不躲闪,而是淡笑着点点头,而后继续喝茶。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