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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滋味-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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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醋杂膳裼卸喔撸夯褂校愦鹩σ镂易鲆豢闷刑崾鳎退透'的那棵一模一样。”冠耘说。
  “我可以送你十张画、一百棵菩提,也可以说给你一百个故事,可是我……”
  冠耘接下她的话,这些天,他放弃吃醋,放弃赢过她心中的自己,人人都说爱情盲目,这点他在小书身上得到证实。
  “你没有办法送给我你的爱情?我了解,这些话我听到耳朵快长茧。放心,我不是那种非逼女人以身相许的男人,如果你见到我,发现我比你的‘他'丑陋太多,给我一个不及格分数,我马上掉头走人。”
  “不管你长得好不好,你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你这句话说偏了,既然我是美人最爱的英雄,你没有道理推开我。”
  “我们……当朋友不好吗?”小书迟疑。
  “我能说不好吗?不要想太多,我答应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如此而已。”冠耘不想再替她制造压力。
  “我感激你为我做那么多,也很抱歉……”
  “好了别哭,知不知道就算美女哭起来,也会替自己的容貌扣分,不要哭,我喜欢你的笑容。”
  凑上前,他为她拭去颊边泪水。
  他的动作极其温柔,暖暖的体温、暖暖的心,他把温情一吋吋注入她身体。
  真能不爱他吗?
  她动摇了、模糊了,对他的感觉迅速增生。可是……怎么可以?摇头、再摇头,她只爱冠耘啊!
  “等你手术拆线后,我安排一趟美国之旅,到时我们带纪耕一起去。”
  安排又安排,他要安排她的下半生岁月,教她对人生再无缺憾。
  “为什么去美国?”
  “第一,这是你答应纪耕的,大人说话要有诚信;第二,有了视力,你要努力看、拚命看,把那些生命中的记忆找回来,还要为你的下半生增加无数新记忆。”
  “万一,手术不成功呢?”
  “那么更要出去走走,解放郁闷。不过,你放心,一定会成功的,明天我会握住你的手,陪你进手术房。”
  冠耘的保证很有效,迅速安抚了小书的不安。
  “你总是那么乐观吗?”
  “我对医生有信心,他不是普通权威。”
  “我很难相信,如果他是享誉国际的脑神经权威,为什么肯到台湾来替我动手术?他非常非常喜欢你的书吗?”
  “对啊,而且他是享誉国际的脑科权威,我也不是简单人物。”
  “是哦,一个缴不出房租,被扫地出门的享誉国际、知名大作家。”
  “你看不起我哦!”
  “你这种人哪里需要人家看重,你已经很看重你自己了。”
  即便看不见,小书也知道他是个自信自重的男人。妈妈曾说过,冠耘是个有肩膀、有担当的男人,她相信眼前这一位不会逊色于他。
  “没错,我看重自己,一如我看重你。”
  握起她的手,冠耘期待起她的反应,当她知道故事先生和姜冠耘是同一个人时,她会有什么反应?他密切期待中。
  远处,“傅太太”、“博先生”带着两个小朋友跑过来,满手的向日葵迎风招展。
  “喂,你们客气一点,不要把花弄烂,拿回台北可以卖钱ㄋㄟˋ。”
  小题对两个顽童喊话,她的喊话惹得小书笑开怀。
  她笑弯腰,对冠耘说:“傅太太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也是满脑子钱,三句话不离孙中山。”
  “她像谁?”
  “‘他'的妹妹,小题。”
  她回答得无心机,冠耘却心中一凛,对于女人的直觉,不能小觑。
  手术很成功,一个星期后,拆线的日期来临。
  满满一屋子人,冠耘和纪耕、亚丰和渟渟、季扬和幼幼、小题和傅恒全围在小书身边。
  那么多人的呼吸声,让小书紧张到极点。
  整个医院的医生都到场了吗?大家都来观摩权威医师的“作品”?要是绷带拆开,她的世界仍是一片黑暗呢?手抖得厉害,她并没有自认为的勇敢。
  感受到她的恐惧,冠耘握住她的手,紧紧。
  “不要怕,我在这里。”
  冠耘判若二人的温柔让幼幼、小题和渟渟不敢置信。那是他吗?一个会对女人温情的男人?
  亚丰、季扬和傅恒则不觉得奇怪,他们相视一笑,爱情将刚强男子化为绕指柔的奇迹,不单单发生在冠耘身上,这种经验,他们都曾经历。
  医生将绷带拆下,几道光线刺进小书眼里,模模糊糊地,幢幢人影在眼前闪动,这算是……看见?
  “你看到任何东西吗?”
  小书缓缓点头,眨眨眼,想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见。
  “告诉我,你看到什么?”
  “很模糊,很多人影在我面前晃。”
  “好,闭眼睛休息一下,再睁眼看一次。”
  她按照医生指示,这回再睁眼,更清晰了,可是她居然看见……天,是他们!而“他”,就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严肃地观察她的表情。
  笑容僵在嘴边,小书无法理解眼前景况。
  “对不起,我在作梦……”她喃喃自语。
  “没有作梦,你的确看到我们。”
  冠耘的声音响起,她分辨出来,他和“故事先生”有着相同声音,却有不同的语调表情。
  “为什么?”缩回手,小书想把自己缩回被窝,可是,冠耘怀里的小男孩,他们长得好象……
  “妈咪,你看见我吗?我是纪耕,妈咪,你有没有看见我?”纪耕扑上来,抱住小书。
  他是纪耕?她的心肝宝贝?想了五年、爱了五年的心肝宝贝呵!颤巍巍的手,圈住身前的柔软。
  “看见了、看见了,我看见你了,你长得真好,比妈咪想象中的更好。”
  “妈咪,太棒了。”
  是喜悦、是幸福,是无数感恩交织出来的兴奋。
  “没问题了,大家可以放心了吧!走,我们带小朋友去吃披萨,把这里留给大哥和小书。”
  那是傅太太的声音啊……小书有些些紊乱。
  小题从冠耘手中接过纪耕,牵着小予,一左一右牵出门,她一定,傅恒跟在她身后离开。
  幼幼和渟渟走到病床前,轻拍她的肩膀。
  “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希望经过这次,你们之间能够平平顺顺,不再波澜连连。”幼幼说。
  “对啊,心平气和地说话,不要吵架,大哥脾气比亚丰好,你的命已经比我好很多……”
  渟渟话没说完,就让亚丰的怒吼声制止。“要不要给你换个丈夫?”
  “不要、不要,有你我很满足了。”渟渟忙奔到丈夫身边,对小书挥挥手,要她自己保重。
  房间空了,独独留下两人,小书张眼四望,她在找人。
  “你在找谁?”冷冷的,是他旧时语调。
  可以说吗?说在找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她怎会用这种荒谬的说词?
  “没有。”她摇摇头,现况让她模糊难辨,她不晓得自己是庄生还是蝴蝶。
  “你在找故事先生?”
  小书执意不问他的名字,以为这样就能拉远两人的距离,却没想到,勉强她、加入她的生活,他向来随心所欲。
  “你知道他,或者……”小书问。
  “你没猜错,我就是他。”冠耘亲口承认。
  他为什么那么做?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切断,不复续了呀!
  他有事业、有婚姻,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冒充成失意的小说家,侵入她的生活中……
  突然,纪耕坐在他怀中的情景跃上脑海,他是……他要纪耕?
  所以他出现、他匿名、他以一种教人无法防备的方式闯入她的生活,让纪耕自然而然接受他、爱他,等到一切水到渠成,带走纪耕变得理所当然。
  那他为什么要帮她医治眼睛?对了,是补偿!他要她欠下一笔,他给她视力,她理当还他亲情。
  怎么办?她要纪耕啊!那是她的命,她用尽全力留下来的呀!失去冠耘,她已心灰、心死;失去纪耕,她更是怎么怎么都活不下去了呀!
  小书的表情瞬息万变,冠耘皱眉,不晓得她在心中翻的是哪条思绪。
  “你为什么出现?”
  小书垂眉问,未战已输。和他交战,她从未尝过胜利滋味。
  她居然不要他出现?是她说:“爱他,是我的本能,我没办法阻止自己爱他,就像你无法阻止熊冬眠;而恨他,这个学问太艰难,不在我的学习能力里面。”
  他将她每句话认了真,现在她又反对他出现,谁说女人心不是海底针?脸色难看,故事先生的温柔被拋诸九霄云外。
  “我来拿回我的东西。”冠耘直觉回答。
  果然,她没猜错,他要带回纪耕,心在瞬间沉入谷底,心脏一分分冷却。她要输了,输过一次又一次,现在她将输掉人生中最后一份筹码,从此翻身无望,人未死,心入狱。
  “你有自己的婚姻、妻子、孩子,为什么一定要纪耕?”怔怔地,她问。
  他要走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的心,他向她要东西总是要得气壮理直,他们分手,她离开他的生命,再出现时,他又伸手向她索取。
  “除了纪耕,我没有别的孩子。”冠耘说。
  他不只要纪耕,还要她这个连泪水化成苦涩咖啡,都会感觉幸福的女人。
  他没有其它孩子?是他有问题,还是苏小姐生病?这是他出现的主因?
  “你们再努力几年,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请你不要带走纪耕好吗?”
  她没向他要过任何东西,为了纪耕,她愿意低声下气,开口央求。
  “我和苏真婵之间没有努力空间。”他一口气否决掉她的话。
  话到此,冠耘理解了她的伤心,原来,她始终介意苏真婵。
  微微一笑,她的心结握在手中,他很恶劣地不立刻替她解开。
  坏吧!没办法,从古时候起,他就以欺负她为乐。
  “那么严重吗?现代医学发达,也许……”
  “没有也许。”他强势欺人。
  小书深吸气,在心底告诉自己,为了留住纪耕,不能害怕妥协,她可以失去自己,不能失去儿子。
  “冠耘先生,对不起,纪耕不能给你。”
  “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你一句给不给,就可以决定他的未来。”
  笑容更形扩大,只要她肯抬头,就会发觉他的正确态度,可惜她不敢,她没学习过正眼看他。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书,我独立自主,我可以养活自己和儿子。”双手扭绞被单,她力图镇静。
  “你连你自己都养不好。”
  “这些年,我没让纪耕饿过。”
  “却也没让他满足过。”
  很好,懂得反抗,五年的社会教育的确让她成长茁壮。
  “他的精神是富足的。”
  “是吗?他想要一个父亲,你满足他了?”
  “那是在你出现之后,之前我们从没有这种困扰。”话激动,她拾眉,却撞上他带笑双眸。
  他在笑?那是她遥远的记忆中才有的表情,那时,她躲在衣柜里,看着他对母亲描绘未来时,就是这个笑容,教她疯狂地崇拜他、教她爱上他,不悔不改……
  “问题是我出现,纪耕离不开我了。”
  “所以,你就要他离开我?”
  冠耘的笑容缓和她的激动,心碎贴在脸上,她的人生无数分离。
  “为什么要他离开你?”口气软化,心疼她伤心的“故事先生”登场。
  “你不是要带他回牧场,和苏小姐……”
  “我和苏真婵离婚了。”
  “离婚?为什么?”这个消息让她震惊。怎么可能?他那么喜欢她。
  “我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无法容忍她当我的妻子。”
  “这种话很过分,明明是你要娶人家。”
  “我承认自己的决定很荒谬,我不应该为了反对谁,投向另一方。”
  “我不懂你的意思。”小书摇头,疑惑写在刚复明的眼睛上。
  “你被抢劫那夜,我在牧场门口等你,我焦虑地来回踱步,害怕你离我而去;你回来时,满身的狼狈,我认定你和其它男人,做了龌龊事情。于是我嫉妒愤懑,我把你和你母亲联想成一体,忽地惊觉自己又掉进同样的陷阱。
  “我爱上你了,爱上一个充满谎言的淫秽女子,这个认知让我愤怒,于是我用最残酷的方式逼你离开我。”
  这番话……是“故事先生”才会出口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恍若梦中。
  他说爱她呵……她怎能相信、怎敢相信?会否一转身,他又用嘲讽面容对她,冷冷讥评她——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后悔了,在你离开后的隔天清晨,推开你房间,五彩缤纷的菩提树耻笑我的肤浅,我始终以为你想自我身上获得什么,就像你母亲一样,可是你一语不发,走出我的生命,不带走任何东西,还留给我一棵记忆菩提。”
  “你说后悔,为什么不找我?”
  “是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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