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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着泪的眼默默地和他略带笑意的眸光交缠;毋需言语,她清楚地知道他真的没那意思。
“走吧!我的小女人。”他揉揉她的脑袋,亲密的称谓及温馨的小动作都触动了她的心,她立刻溺在蜜汁里,甜到骨髓里去了。
雪儿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容易满足,难道恋爱中的人心比较脆弱吗?其实她也不得而知,因为这是她的初恋啊!
◇ ◇ ◇
司徒野亲自驾车沿路兜着海风,心情闲适的护送雪儿回到豪宅,车停在主屋门前,但他并没有下车。
“进屋里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要走出这屋子。”他叮嘱,醇厚的嗓音令她倍感温情。
“你呢?”雪儿问,多情的紫眸紧瞅着他。
“上班。”司徒野回答得很简洁。
“小心安全。”
“嗯。”司徒野点了头。
“再见了。”雪儿正要开车门,手臂却被他扣住了。
“你忘了什么?”司徒野提醒她,深幽的眸光令她心悸,她害羞地瞧瞧四下,见无人,倾过身去轻吻了他唇一下;但他可不满意,大手扣在她颈后,俯下唇深深将她甜蜜的小嘴掳掠,摄住她的心魂,方才罢休。
“等我回来。”他殷切的低语,热烘烘的在她耳畔吹拂。
“嗯。”雪儿温驯地点头,一脸晕红地下了车。
风中她目送司徒野的车驶离院子,驶出大门,才转身进主屋里去。
然而,没有人留心到豪宅外,靠海岸线的道路上,从上午就停着一辆轮胎抛锚的厢型车,车主和换轮胎的工人已忙了一整个上午,直到午后轮胎却始终还没修补好。
其实他们都是福尔摩斯侦探社的员工,也只有这样的“障眼法”可以逃过司徒野豪宅里森严的警卫,放胆地观察雪儿的行踪。
车厢里正执着望远镜往豪宅院子查探的人,正是社长福斯本人,而他难以相信方才眼前的一幕,他揉揉眼睛,难道是老眼昏花了?雪儿小姐竟和司徒野如此亲密,出双入对,恍若情人般,更令他不解的是,她竟大方地走进那幢豪宅里!
如果是雪儿小姐受了恶魔的箝制,那她的举止不可能那么自在,而且一整个上午他并没有见到他们的座车离开豪宅,他们何时一同出游,又从何处归来?
他放下望远镜沈思了起来,眼前的情况看来不单纯,棘手极了!还是先收工,回侦探社向布莱克公爵报备吧,在这里久了,难保警卫不起疑!
福斯重重地敲击车身,车外的员工收到讯号,很快修好轮胎,将车驶离。
◇ ◇ ◇
伦敦上午七点──
正起床的布莱克公爵,在房里接听了福斯侦探的越洋电话后,咆哮地甩了电话,愤然坐在床沿。
“福斯怎么说?”公爵夫人樱田门楚儿着上晨褛,温柔地握住他的手问道。
“那家伙的说词不足为信。”布莱克公爵一脸凝重。
“怎么会,他可是名侦探。”楚儿不知因由。
“他竟说雪儿和司徒野同进同出,看来像一对情侣。”布莱克公爵重斥。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是任他们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答案,难怪布莱克会如此大发雷霆。
“跟福斯解聘,我必须亲自到台湾一趟。”这是最后的决定。
“我跟你去。”楚儿也深觉有必要这么做。
“不,你怀着身孕呢!给我安分地待在家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布莱克拉起珍爱的妻子,令她坐到自己腿上。
“我也才刚怀孕,又不是大肚婆,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何况我没去过台湾呢!和雪儿小妹也从未谋面,而且……人家不想离开你嘛!”楚儿撒娇地说。
“这……”布莱克迟疑着。
“别这那了,此事刻不容缓,我立刻就订机票,叫仆人整理行李。”楚儿抚着老公颇多顾忌的俊容。
不可一世的布莱克公爵,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真是一点辙也没有,只好默许了。
◇ ◇ ◇
雪儿轻快地走进司徒野的大宅,一点也不知道远在他方的大哥已为她伤透脑筋,只知今早保镖头儿杰斯似乎不在。
雪儿眼睛转啊转,探看四下左右,问了正在擦拭客厅的女仆。“那个……杰斯呢?”
“他不在。”女仆回道。
呼!太好了,没有那两只紧迫盯人的眼睛,她可自在了。
雪儿没有回闷死人的卧房,反正司徒野说她可自由活动,索性就待在客厅里打开超大型萤幕的电视机看节目。
“小姐,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女仆热心的问她。
“有没有草莓酱?”雪儿嘴馋的说。
“有,我去拿,昨天一早先生吩咐厨子特地为你做了新鲜的,正冰在冰箱里呢!这季节台湾没有草莓,听说是买进口的,好贵呢!”女仆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向后方的厨房。
雪儿心底甜甜的,没想到司徒野会这么“以客为尊”,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影像,好像曾有个优雅的中国妇女对她说过──“雪儿甜心,厨子布莉今天又做了新鲜的草莓酱喽!”
是谁在对她说?
她用力地想,但影像如电光一闪即逝,教她无法捕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索命般的头疼……老天!好疼,她难道是快要恢复记忆了吗?可是还没晚上十一点啊!
“小姐,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取来草莓酱的女仆发现雪儿抱着头,面色苍白。
“不,我可能是太想念草莓酱了!”雪儿苦笑,随口胡诌。
女仆赶紧帮她打开罐子,草莓的香气飘了出来,雪儿嗅到那气味,头疼居然好了大半。
“我的宝贝别哭,来尝一口草莓酱,好香呢!”
那个中国妇女又出现了,这次雪儿清楚地忆起她是……妈妈,但这是十岁以前的记忆啊!
“小姐,你好点了吗?”女仆瞧她神思恍惚,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
“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女仆吁了口气将汤匙交到她手上,忙着干活去了。
雪儿挖了一口草莓酱吃进嘴里,好甜,忍不住再尝一口……
“笨笨雪儿,笔记本写得这么简陋,上课时老师不是说了吗?嗅了迷魂香的人在七十二小时内都不能吃甜食,否则一定会丧失之前的一部分记忆,就像把电脑里的资料丢到资源回收筒,吃得愈多,被清空的记忆愈多,尤其是要恢复记忆前的十个钟头内最重要……”
这呱噪的声音是来自何方神圣?雪儿苦思,突然灵光乍现!是唐泽茵茵,她的室友!
雪儿望向壁上那座直立式的骨董大钟,时间正好指在下午两点,离晚上十一点只剩九个钟头了,而手上的草莓酱……
“啊!”雪儿尖叫!老天啊,只剩半瓶了,她不想忘了司徒野啊!
手上甜美的草莓酱突然变成杀虫剂似的,她惊骇地放到桌上。
难道没有补救的方法了吗?如此重要的资料她会没有写下来吗?
她得快回房去翻出笔记看个仔细,她起身飞也似的奔上楼。
女仆被雪儿的尖叫声给吓着,心想这小姐行径真是古怪,但她可是“大哥的女人”,她不敢多事,噤若寒蝉赶紧退开了去,以免被“煞”到。
卧房里,雪儿从衣柜里取出行李箱,坐在地毯上翻找,双手颤抖地取出笔记来看──
真是“糟”了好几百个“糕”啊!她真的没写,这下惨了。
虽说人要向前看,忘了以前没什么大不了,但她真的不能忘了司徒野啊!
“该怎么办呢?”雪儿朝天花板问,当然,她是得不到回应的!
噢!时间突然变得好难熬。
“雪儿我的好宝贝,妈妈哄你睡吧!”妈妈在深层的记忆里对她说过这句话。
“妈,我睡不着。”雪儿头昏脑胀的抱着笔记本,靠在衣柜上,不知所措了起来。
◇ ◇ ◇
正当雪儿沈陷在苦恼中时,司徒野也没有闲着,他才将车驶入公司的停车场,就看见杰斯和怒气冲冲的兄弟们聚集在角落,正围剿着一个男子,男子抱头鼠窜,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诸位小哥饶了我、饶了我!”
是邢辉的声音!
“敢来天狼航运撒野,没有宰了你算是便宜你了!”杰斯左勾拳、右勾拳一记记的揍在邢辉脸上,直到他蹶倒不起。
“等我们大哥来,你恐怕老命不保。”兄弟们忍不住又各踹他一脚。
“不如把他带来的炸弹绑在他身上,然后……”有人这么提议,还作势取出打火机。
邢辉几近崩溃,发出垂死前的嘶喊。“不要!不要!”
司徒野遥观一切,大略明了情况,面色冷凝地下了车;众人听见车门砰地一响,才发现“大人驾到”。
“大哥来了,大哥来了。”他们自动分成两列恭迎司徒野。
杰斯严肃地拎着一只大袋子走向司徒野,向他说明:“这家伙胆敢假造我们的停车证,在中午休息时间混进来装炸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我们早在监视器里发现他了,不只在第一时间逮到他,还作了‘适当’的处置。”
袋子一打开,只见露出数不清的定时炸弹,火力之强大足以炸毁整栋天狼航运大厦。
司徒野黑眸深处掀起怒涛,森冷地瞪向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邢辉;在众多弟兄的拳脚下,他蜷在地上求饶,一张严重变形的脸,看上去像极了“猪头”,认不出是他。
“把他‘请’进我的办公室。”司徒野额上青筋暴跳,显示他正在盛怒中。
“是!”杰斯领命,众兄弟相信这下邢辉必死无疑。
杰斯架着双腿瘫软的邢辉,鄙夷地将他甩进庄严且宽敞的总裁办公室里。
邢辉以为传说中的冷血恶魔司徒野,即将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狗,浑身战栗,差点尿裤子;却没想到司徒野端坐在深黑色的宝座上,对他的下属令道:“赐座。”
邢辉吓了一跳,杰斯更是意外极了,大哥干么要让这该死的家伙坐,让他进办公室已经算是严重污染天狼帮的圣地了!
但大哥有令他也不得不为之!杰斯很不情愿的拿了把椅子,“蹬”地一声,放到邢辉屁股后,邢辉抬起肿得像肉包的眼睛惴栗的看向司徒野,根本不敢坐。
“坐。”司徒野清冷的道,气势万钧,教人生畏。
“你这蹩脚东西,真不识好歹,大哥要你坐,你还不坐?”杰斯不耐烦地按下邢辉的双肩,邢辉跌坐下来,就像坐电椅似的胆战心惊。
司徒野面无表情的从案上的烟盒取了一根烟,问他:“抽吗?”
邢辉惊惧地摇头。
“你该知道一个人没几年青春,难道你想再坐几年牢吗?”司徒野问他。
邢辉惨澹地垂下头,不知司徒野究竟要拿他如何!
“大哥在问你话,你耳聋了?”杰斯朝他大吼,拳头就要无法克制地挥了过去。
“当然不想。”邢辉十分懊丧地说。“要杀要剐随你,别跟我说这些!”
“我不杀你,只想和你谈一笔买卖,贺子辛给你多少钱,我付双倍的价钱给你。”司徒野的话震慑了邢辉。
“你……怎么知道贺子辛?”邢辉肿胀的“猪头”惊愕万分。
司徒野寒气迫人的盯着他,不想回答,只说:“开个价钱。”
邢辉愈想愈不对劲,司徒野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他钱。“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没错,我是有条件的,三天内你得带着你的妹妹及老母离开台湾,并且好好照顾她们,永远不得出现在天狼帮的地盘上,或做出不利天狼帮的事,若你不答应,我立刻可以送你进牢房。”
邢辉在心底盘算了下,这种交易简直不可思议。“我不相信你会就这么放了我。”
司徒野不想多说,直接取出支票本亮在他面前。“说个数字。”
邢辉不相信司徒野真会这么做,闭着眼睛胡乱说:“两千万。”
只见司徒野眼睛眨也不眨,很快在支票上写上金额,盖章,撕下来,亲自送到他面前。
“这……”邢辉怔愕地盯着那支票,歪斜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拿去吧!”司徒野把支票放到他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邢辉完全不明白。
“我说过了,这是椿买卖。”司徒野淡漠地说,双目直视邢辉。
邢辉眼巴巴的望着司徒野,发现他的眸光犀利却正直,比起贺子辛那个尖锐阴冷的家伙,司徒野显得很有器量;在道上行走多年,他辨视得出正邪的分野。
“老子认栽了,既然你这么有义气,我又有什么好说的!”邢辉无异议地接受了司徒野的“买卖”。
“我会派人盯着你直到你在国外生活安定下来,杰斯,送客。”司徒野威严地说道,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落坐。
杰斯架起邢辉把他甩出门去,交代两个兄弟跟着他;真令他百思不解,大哥为何要用这方式摆平他?
杰斯回到司徒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