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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栅栏的爱情 青春伦理小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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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童童,为什么要说死人呢?”
  她说:“还有走夜路的女人,在这里被陷害。”
  这时候,我们刚好走出桥洞,来到铁西的一区,灯光泼在我的身上,我感觉温暖正在将我体内适才聚集的寒凉润化掉。我又看了一眼童童,她在流眼泪。
  她一下扑到我的怀抱里,对我喃喃地说:“为什么一切都是这么乱?看起来这么多头绪,无可收拾。”
  我说:“没有什么的,你不要总提死好吗?这样子我放心不下。”
  在童童的宿舍楼下,我再一次拥抱她,她不肯离开我,要我亲她,我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额头,仅此而已,我现在似乎什么也做不来,浑身乏力,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决定明天去蘅城,在那逗留一天,之后回学校,这意味着我和童童要分别两天的时间。
  我说:“我不在的日子,你会好好的,是不是?”
  童童说:“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把我们隔开,把我们的活生生的爱情拦腰斩断,我有点害怕。”
  我安慰她:“没事的,很快我就会回来。”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说:“记得,岛,我爱你,非常爱。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要不,你跟我回我那儿去住吧?”
  她在想,似乎有所犹豫,眼睛低下去,又抬起来,看见光亮从那儿闪出来。
  我探过手去,正要拉童童的手,她却忽然转身,向楼里跑去,身影一晃,消失在略微带有颤抖的日光灯的后面,不见了踪影。
  我怅然所失,觉得自己似乎还有几句话要说,可都是什么呢?一时又想不起来。涌上头脑里来的事情许多许多,像向日葵上的果实,一粒一粒紧密地排列着,比如来到澹川这个城市的第一年的那场大雪,很大很大的雪,地上是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如同老鼠的声音,我们一大帮子人满澹川飞,回忆起这些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天总是阴阴的。去年的冬天,我想了想,好像只有几场稀薄的雪——我的肩膀又被一只手所搭住——我下意识地说:“伊诺?”
  ——童童大约是不想见到这个人吧,才迫不及待地消失在我眼前。
  他说:“我想你陪我去喝点酒。”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不行,我明天要去蘅城。”
  他又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想你陪我出去喝点酒。”
  我看了看表,晚上九点种。我说:“好吧。” 
  我们从学校东侧一个墙洞子穿过去,走进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子,很是蜿蜒曲折,偶尔有一两点灯光,散落出来,珍珠一样,终于走出这条巷子,来到海丰大路的街面上,横穿街道,出租车飞一样从我们面前驶过,尾灯红盈盈的。
  伊诺说:“我们赤塔这个时候还在下雪呢!”
  “就是说还是冬天?”
  “对啊,可澹川已经是春天了,明天就是四月了。”
  我们就这样说着话,进了一家酒吧。坐下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了。分别要了一杯扎啤,安安静静地坐着,彼此看对方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一片氤氲模糊,仅此而已。我说:“伊诺,我一直觉得,你是有话要对我讲的。”
  伊诺说:“是啊,可是我现在不能讲。”
  我说:“那什么时候讲呢?”
  他笑了笑说:“等你从蘅城回来的吧,我再想想,我是不是要讲给你听。我想,有些话,还是晚一点说好,现在说了,我们也许会成为仇人!”
  我说:“至于吗?”
  后来,伊诺开始给我讲起他家里的一些事情,他父亲是个农场主,父亲从小对他很严厉等等。说着说着,我开始睡着了,伏在桌面上,也许我睡了很长时间,也许只是一会儿,等我醒来的时候,伊诺正定定地看着我,他说:“岛屿,你困了,你该休息了。”
  说着,他起身结账。
  我尾随着他,走了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他站在原地,冲我挥手告别。
  我想,在伊诺的国度里,一定蕴藏着一个庞大的无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去碰触它,冥冥中,我觉得它是那么棘手、难缠,而且会让我无所适从。
  我回到苏的大房子。
  整个房子灯火辉煌,远远看去,像个橘黄色的大灯笼悬在天桥的一侧——苏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她在家的时候,一般只会开一个房间的灯,不大喜欢金碧辉煌的效果,总是喋喋不休地对我们说:“耶稣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在流血,在受苦,还有许多上帝之子,在用头颅在暗夜里撞击着墙壁,想重新获得光明,我们应当在夜晚的时候,安静地聆听受难和战斗着的声音,正在从遥远的地平线上隐隐传来……”
  每当这时候,曼娜就会迅速地跑掉,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对我大呼小叫:“传道士又来了!”曼娜听不了苏的那些东西,太艰涩、玄秘,我却对她比较认同,因为苏对基督教义的理解比较个性化,我想这和她的个人命运之间大概有很大关联。
  我和曼娜在一起的日子,有过不计其数次的猜测,关于苏的命运。
  曼娜说:“她是一个老处女!”
  曼娜说这些的时候正在我的床上,无耻地笑着。
  那时候我也比较认同,后来我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的,苏的身上女人味十足,她的一颦一笑之间都传达出性的暗示。我把这些说给曼娜听的时候,她横眉冷对,对我大发脾气:“你流氓!”
  现在我知道了,苏这个女人,似乎渐渐同童童讲述给我的故事中的女人重叠起来,我站在天桥的上面看我所居住的那所大房子,忽然觉得是海市蜃楼,即便是真实的,也已经濒临雾失楼台的境况。我在那儿抽了一根烟,远远地看着,想到今天晚上还要爬一万字的稿子,不禁有点心烦意乱。
  就是那天晚上,苏消失了。
  她留下了一张字条,简单地交代了她会暂时消失一段时间,至于这一段时间会持续多久,她则一字未留,留下的,是一个神秘的红色的十字架的叉叉。对着那张纸,我和曼娜迷惑不解。而乖张的曼娜更倾向于,苏这个老女人得了神经病,走失掉了。
  三月的尾巴里,春天的夜晚,走失掉的一个老修女,这些话说起来,神秘兮兮的。
  我又忘记了童童,恬不知耻地抱住曼娜浑圆的肉体,在苏的房间里做爱。但我对天发誓,是曼娜在勾引我。
  她说我是她的小王子。
  她说我脸色苍白,像个忧郁少年。
  她说如果我们不做爱,就浪费我们这短暂的青春和美好的夜晚。
  于是,我们就做爱,于是,我的Word文档上一片空空如也,在我们的嘴巴终于粘到一起去的时候,屏保的画面跑出来,一个猩红的十字不断扩大、扩大……最终爆炸。
  我想,我们是在犯罪。
  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来泅渡我们。
  “岛屿,你和曼娜在做爱。我说得对不对?”伊诺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当时我还埋在曼娜的身体里,没有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的一切,伊诺竟了如指掌。我怔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哦,你错了,我们刚刚做完。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三次了。现在累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对不起,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我一下掐住了曼娜的脖子,恶声恶气地说:“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告诉童童我们已经做过这事的!你说!你不说我就掐死你!”
  曼娜因为窒息而满脸通红,眼泪呛出来,说不成话,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仿佛断了捻的水龙头。
  当我终于松开她时,她凶神恶煞地扑来,撕咬着我,很快,我的身上就有了血迹,她说:“你想我死啊!”
  我缩在那儿,又重复了一下,喃喃地:“告诉我,我们做了,这事到底是不是你说的?”
  她斩钉截铁:“我早就说过不是我。我贱啊,我勾引别人男朋友还要找人家去讲,我那不是贱吗?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大傻!”
  她把门一摔,走掉了。
  我自言自语:“伊诺。伊诺?难道是他?” 
全城封闭
  ——安去世之后,蘅城全城封闭。更加郁闷的是,他家的那个小区里有两个人死于SARS,进入特殊隔离状态。我就这么走霉运地被囚禁在这里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无法表达我的绝望,真的,没法表达,因为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都快疯了。别说见,连童童的声音我都未曾听到。她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后来我把电话挂到她的系里去,一个老男人沙哑的声音,“她啊,她早就被隔离了!”“你说什么?童童……你是说……她感染了SARS?”那人嘿嘿地笑着,啊呀呀地说着一些学校的情况,可我一点也不想听,我只想见到我的童童,立刻,马上,就是此时,刻不容缓。
  就算是被隔离,她也应该会给我打电话吧——难道她怕我为她担心?若是这样,童童就太伟大了!不过这伟大来得也太过矫情了吧。那些在蘅城没日没夜的隔离时光里,我握着手机,如同握住一把火炬,时刻等待着它铃声的响起。常常是看了一部电影之后,我就一个字一个字编辑短信,键入屏幕,发给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人永远等着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
  我知道在边界的对面还有一个牧场,那里有青山、绿草和溪流,另外还有间修葺了一半的小木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可以在那儿安家落户,你愿意去吗?
  爱情让我们找到归宿,你所需要的就是爱情。
  我只爱你一个人,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
  在我童年或者年轻的时候,一定做过好事,因为此刻,你就站在那里爱着我——童童,等我回到澹川的时候,我就这样对你表白,你不是总问我,我到底喜欢你有多深吗?我喜欢你就像《卧虎藏龙》里的电影念词说的那样:我愿意游荡在你身边,做七天的野鬼,跟随你。就算落进最黑暗的地方……我的爱,也不会让我成为永久的孤魂。
  童童,我想你,我想抱着你,我只想抱着你。
  童童,我都哭了。 
第四部分 … 朋克之城
  勉强通过体温检测,买到了回澹川的火车票。车站里空了好几排的位子,仍旧有人在四处走动,面目可疑。我无意识地咳了一声,尾随在我身旁的几个人都用恐惧、警戒以及避之不及的目光看着我——这就是现世。人人自危,人人都在竭力伪装。只要你肯深入,勇于面对,就能穿透浮华的表层看到溃烂的本质。
  接到曼娜的电话,是在火车上。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的光景,火车在急速行驶,天气在转暖,人们忧心忡忡于气温的升高会导致SARS更大范围的传播。我躲藏在一个更大的阴影背后,妄图揣测操纵和控制我们生活的那只强大而肮脏的手。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沉闷使我觉得这电话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拨过来的。
  “我在家等你。”
  我环顾了四下,空荡荡的车厢内,零散坐着几个莫名的乘客:“在家吗?曼娜,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在车上。”
  那头停顿了一会儿,只有电流贴在耳朵上从这头传到那头,再从那头传回来。
  她说:“我给你接风,今天晚上给你做拍黄瓜。”
  “我晕!你就给我做拍黄瓜啊!”
  我听到了电话那头有音乐,渺茫地传了过来,若隐若现,曼娜告诉我她正在电台录制节目,又匆匆问了我什么时候到澹川。我告诉她半个小时之后。
  她甜甜地说:“半个小时之后,我在车站等你。”
  放下电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颗悬置的心落了下来,安宁了,不管怎样,我终于回到了一个安全并且温暖的地方,我迫不及待地张望着火车刺向的南方,向往着我破旧得一塌糊涂的城市,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城市的入口处会有一个女子等候着我,尽管她不是童童,而是曼娜——我这是怎么了?我喜欢曼娜了吗?
  我凝视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脸庞,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爱曼娜,于我而言,她更像我的姐姐。我爱的、喜欢的人是那个像节子的小女孩,她叫童童。想好了这些,我很开心,像吃了蜜一样,裹紧微微发烫的身体,靠着窗子小睡了一会儿。
  见了童童,我一定要对她说,说一万遍:“我爱你。”
  先来一个拥抱,接着是kiss,旁若无人,没完没了,如胶似漆,再加上四个字就是恬不知耻了。因为车站胳膊肘上绑着红袖标的男人已经向我们走来了。曼娜拉起我的手就跑,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跑,只有呼吸的声音,扑哧扑哧,像是两条发不出任何声音的鱼。书包在我屁股的后面飞起来,自由自在。
  上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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