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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道了谢,匆匆走了。
师雨一转头,手就被即墨无白捉住,拖着就走。
师雨抬手抹了一下脖子,血迹已干,但火辣辣的疼。拉着她的即墨无白一言不发,脚步迅速,她跟在后面简直要小跑才能跟上。
“不回驿站吗?”她一眼就看出即墨无白在演独角戏,哪里有安排的人影子。
即墨无白哼了一声:“还回什么驿站,直接回城,我给他们的是随身携带的几张诗稿,待会儿被发现少不得要追来,届时你就真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师雨笑了一声:“没那么严重,喏,你看看那边。”
即墨无白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树上站着道模糊的影子,再细细一看,四周都有,大意些还真注意不到。
师雨摆了摆手,他们就全都退去了。
“你刚到不久他们就追来了,都是一等一的弩兵,那几个人伤不了我。”
“原来我是多此一举,早知如此就不赶过来了。”
即墨无白松开她的手,自顾自朝前走,忽而腰间一紧,师雨自背后搂住了他,闷声道:“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怎会是多此一举呢?我脖子受了伤,有些晕,你就别在这时候与我置气了。”
即墨无白连忙转身,贴近她仔细看了看伤口,轻声道:“好在伤口不深,已经不流血了,不过还是赶紧回去敷药吧。”
“回去又该见不着你了,那些侍卫都防着我呢。”师雨似乎真有些晕,说话也跟醉了一样,轻飘飘的似已脱出意识外了。
树林里只有杨树叶随着夜风唰唰作响,即墨无白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柔得自己都意外:“那也是要回去的,你还真想把小命搭进去啊。”
“搭进去了更好,你就如愿以偿了,也无需费心对付我了。”
“胡说什么,我总不至于害你性命吧?”即墨无白说着轻叹了一声:“若真能不回去倒好了。”
“什么?”
“没什么。”即墨无白随口应了一声,低头触了触她的唇,本是蜻蜓点水,离开时却又流连,反反复复,许久方止。
而后没再说话,牵着她走去林外,驿站就在眼前,他抱着她送上马,跟着翻身而上,果然没有回驿站的打算,径自朝城门奔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羞赧,师雨窝在他怀里一言不发,浑身软若无骨。
到城主府时天气已经冷得叫人发颤,即墨无白脱了外衫披在师雨身上,一面吩咐管事派人去驿站知会随从们回城,一面吩咐去叫大夫,忙里忙外,井井有条。
师雨房中很快挤满了人,伤是不重,但女子留疤可是大忌,大夫们献计献策,开了一堆的方子,致力于还城主一个白皙水嫩的肌肤。
师雨对此毫不在意,她流了些血,有些气虚,连婢女送进来的饭也没吃几口,倚靠在软榻上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睁眼时竟然已经天亮,身上仍旧披着那件即墨无白的外衫,多亏房中生了一盆炭火,才不至于着凉。
这一夜脖子上敷了药,果然有效,已不再疼痛。她起身开门换气,却见即墨无白背对着她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厚厚的织锦长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贤侄一早就来看我么?”她笑着打趣,将他拉进门来,刚关上门就窝进了他怀里。
即墨无白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些了么?”
“嗯。”
“那就好”他言辞温柔却面色凝重,迟疑一瞬,终于道明来意:“我刚收到消息,西域诸国决定会盟了,闫均已经返朝,陛下打算提前册封城主。”
师雨靠在他胸前,手按在他心房上:“那就封吧,只是若你做不了城主,至少还是太常少卿,我若没了墨城,就没有家了。”她的手抚上即墨无白的脸颊,能明显的感觉出他僵硬的神情:“无白,你说我们之间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
即墨无白闭了闭眼,抬手盖在她手背上,蓦地捉紧那只手扣到身侧,低头吻住她,来势汹汹,只有手掌温柔地护在她脖子伤处。唇齿胶着难舍,深深探索,分开始彼此都呼吸不稳。
“霍老将军刚才来找过我,”他抵着师雨的额头,忽然说道:“他让我将那两块假兵符还回去,我知道他是担心墨城官员真以为我手中有兵力,继而支持我。”
师雨低声问:“那你还了吗?”
“没有。”即墨无白贴在她耳边:“对不住师雨,你没家我给你家,你没亲人我就是你的亲人,但我绝不会放弃墨城。”
师雨沉默许久,退出他怀抱,轻轻笑了:“也好,因为我也不会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妖孽,法海在此!持续不断的地雷,感谢小黑豆、66、依扔、说故事的猫、张敛宜的地雷,感谢四十的火箭炮,感谢白富美墨竹竹墨的狂轰滥炸!各位菇凉火力太猛,我阵地要失守啦哈哈哈哈~~~
周六了,终于可以唠嗑了,可惜热感冒了,鼻涕横流,眼泪汪汪的,也不造该说些啥好了,就想着赶紧睡觉去_(:з」∠)_
最近仍然坚守老抽品牌,回复留言有时候还会抽掉,心情好了再抽回来,这么会使小性子,我也是醉了~~
所以想想周六要因为什么出水呢?因为青奥会吗?因为今天放假心情好吗?
好像都可以哎~我造你们都不需要喊就会主动出来了,对吧对吧?
嗯,小妖精们尽管说想说的,等我睡醒了再来跟你们在文下唠,我先去跟周公约个会~0。0
第三十二章
霍擎负手站在厅中;眼前满堂宾客;俱是墨城官员。
“老夫方才所言;诸位想必都听清楚了;当初当众分出兵符给太常少卿,不过是对付若羌的权宜之计;并不是城主与老夫的本意;如今大事当前;诸位还得擦亮眼睛才是;切莫做错决定。”
许多官员抱拳称是;有一些却是游移不定,刺史也是一言不发。
霍擎头一偏,直接点名道:“刺史如何说啊?”
刺史这次没能装病成功;面对霍老将军半点气势也无,讪讪道:“这个本官自然是遵照城主之命行事。”
霍擎点点头:“那就好。”
既然刺史表了态,别人也该有数了,霍擎很满意,拱了拱手,宣布聚会结束。
官员们起身回礼,先后出了门,一到霍府大门外,刺史身边立即围了好几个人。
“大人,霍老将军的话能信?若说之前分兵符是权宜之计,如今忽然说是假的就不是了?”
“就是,何况城主对少卿大人有多器重谁都看得出来,不像作假呢。”
刺史望天:“你们有什么主意自己做决定,本官可看不明白。”
大家本想听听他意见,也好选择站队,哪知道他要做甩手掌柜,实在无奈,只好作罢,纷纷散了。
霍府高高的阁楼上,阿瞻从院门外收回目光,这些人聚在府门口商议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对师雨不利。
他转头看看,身后跟着的是一批全不认识的仆从,一定是师雨的安排,如今行动越发没有自由了,想要去看她一眼也难如登天。
默不作声地下了阁楼,不觉有些疲倦,立即有一个婢女过来搀扶他,阿瞻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张陌生的脸。他不禁想起之前伺候自己的仆从来,刚用顺手就没了,心情自然不好,当即用力甩开。
婢女吓得跪在地上:“公子恕罪,奴婢该死。”
阿瞻本也不是有心发脾气,看她这样又不免心软,叫她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心不在焉。
那婢女起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阿瞻失笑:“是啊,我想去城主府,说了你们也办不到。”
“那有何难?奴婢帮您。”婢女语气轻快。
阿瞻不禁好笑:“你叫什么?”
婢女恭恭敬敬:“奴婢叫娟惠。”
阿瞻只道她是安慰自己,心想这姑娘真是够天真的。
回到住处小睡片刻,娟惠来伺候他喝药,之后午饭只吃了一小碗细米粥,再无食欲。
娟惠见他精神不错,提议道:“公子不是说想去城主府么?这时候城主想必在休息,去见她正好。”
阿瞻愣了愣:“你还真能带我去啊,不怕城主怪罪?”
娟惠笑道:“公子又不是去做坏事,奴婢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瞻寻思片刻,点了点头:“也好,早去早回,切记隐秘行事。”
走到路上,阿瞻才知道娟惠以前就是从城主府里拨来的,不过自入了霍府就没再出去过,路线却是熟悉得很,他只不过在车中稍稍打了个盹,清醒时已经到了后门。
若非实在担心师雨眼下情形,他也不会过来,可是真的到了又不禁担心师雨生他的气。他将斗篷披好,对娟惠道:“顶多半个时辰我就出来,你就在这儿守着。”
与其说这话是说给娟惠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霍府马车上下来的人谁敢拦?何况这被厚厚斗篷遮着的人也不止一次出现在后门了,侍卫们只能多留一个心眼,派了一个人跟着他,却不敢多嘴。
阿瞻进了府中,本要去书房,但猜想如今非常时期,师雨办公之处必然有不少进出之人,便转了个方向去了她的住处。
住处只有夙鸢在,正在整理收拾,忽然见到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进门,吓了一跳,看到他腰间的霍字玉佩才记起这是当初救她家城主脱险的那位公子。
“霍公子怎么来这里了?”夙鸢一边行礼一边朝他瞄啊瞄,可惜他太瘦了,斗篷宽大,脸藏在帽檐下后,只露出一小片光洁的下巴来。
她好奇的要命,至今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真是心痒难耐。
“小城主不在么?”
“是,城主在处理公务,应当很快就会回来,每日她都要午憩的。”
阿瞻点点头,在桌边坐下:“那我在此等候吧。”
夙鸢称了声是,奉了杯热茶退出门去,叫了个小厮去报信,自己在门口守着。
阿瞻在房中坐了一会儿,昏昏欲睡,干脆起身走了走,转着转着就进了内室。
师雨与即墨无白那番谈话早已结束,此时已在书房里待了一上午。
赶过来时,夙鸢正从回廊另一头走过来,见到她立即迎了上来:“城主来晚了,霍公子已经走了。”
师雨哼了一声:“还好他走得快,否则我少不得又得骂他一顿,总是不听话。”
夙鸢见他们如此要好,不禁掩口笑了笑。
师雨一面朝房间走一面问:“没人见到他吧?”
夙鸢事先得到过吩咐,忙道:“没有,奴婢一直将他送出门才回来的。”
师雨点点头,知道阿瞻是担心自己应付不了即墨无白,原本要责怪的心也软了一些。
用罢午饭,照旧要小憩片刻,只是想起即墨无白的话,翻来覆去也无法合眼。良久,她终于坐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
抽屉里放着方杭当初给她的折子,当初只提了一句就已经踩痛了即墨无白,这大概是唯一能让他无法爬起来的把柄了。
只要公诸于众,他父亲当初私藏军械却被皇帝包庇的事就会天下皆知,他就会身败名裂。
她的手指搭上抽屉,轻轻打开,忽而一愣,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即墨无白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维持这姿势已经有几个时辰。
杜泉好几次借着添茶送水的理由进来查看,之前他在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一道厚厚的折子,可之后忽然就没了其他动静,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折子发呆。
“公子,要不要帮您把折子送出去啊?”夜都深了,杜泉实在忍不住了。
即墨无白终于动了,拿起自己印章盖了上去,却也没说要把折子递出去。
这本是一道要参师雨的折子。
嘉熙帝已经亲自发来密诏,师雨最近在墨城风头正盛,正需要他在朝中遏制一下。
尚未做好决定,门忽然被大力地敲了几下。
杜泉去开门,进来的是个官兵,但身上穿的不是城主府内侍卫的服饰,而是和闫均留下的禁军侍卫一样,进门后没说话先亮了一下腰牌。
“我这里还是头一回有密探来。”即墨无白笑了笑,不知师雨知道了会做何所想。
“少卿大人,属下来此是因为收到了对您不利的消息。”来人大步走到跟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即墨无白脸色忽变。
第二日,师雨早早地起了身,用完早饭也没去书房,而是烧水煮茶,仿佛在等着客来。
即墨无白不知何时已倚在门边,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早晨的风很大,他的衣角时不时掀动,那一角蓍草纹样舒舒展展。
“姑姑好谋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