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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摸着下巴,姚启泰翘着二郎腿,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警察的味道,整个一个流氓气质。
如果不是相信他的能力,宗政贤很可能一脚给他卷到另一边去。
“你继续。”
出口的是叶安袭,握紧了宗政贤的手,一起镇静,只不过同样命令的口吻让姚启泰翻了白眼儿。
这两口子一个国王,一个皇后,还真是合作愉快
“我们先来逐一分析一下这些涉案的人”
姚启泰的思维转的很快,几句话就把这案子串了起来。
“安安的死亡时间如果是在10—12点之间,那这段时间只有战祁有不在场的证明,因为他当时在前厅忙这接待吊唁的宾客,有很多人可以为他作证。
再来就是田笑甜,她的口供是在车里做了一会儿,又出去兜了一圈风,可这里就出现个bug,据停车场看车位的大爷说,那辆minicooper从来没有动过,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田小姐。
再说叶安琪母女,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据就是彼此在房间谈心,互相做对方的目击证人,当然,基于关系,这并不可信,但又没有目击证人反驳。
而再说作案动机,其实所有人都有,也所有人都没有,因为安安毕竟才3岁,实在没有可能结下什么个人恩怨,除非凶手又极严重的心里变态。
而在分析一下作案之后的藏尸,尸检报告表明,尸体已经在那个冰箱里冷冻超过8个小时,也就是说在12点左右,也就是你们三人去烧纸这段时间,凶手把尸体偷偷放进去。
暂时就这些线索,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么?”
姚启泰一说完叶安袭就一直发呆,甜甜的口供有bug?
为什么?
10—12点之间,她究竟在干什么?
叶安袭想起来她们烧完纸之后,她遇见的田笑甜,那个时候她有哭过,眼睛红红的,因为当下情绪的关系,她也没来得及问。
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田笑甜12点前后确实出现在爷爷的灵房,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哪里?
叶安袭不愿意去相信自己一步一步的假设。
不不
叶安袭连连摇头,她想的问题,宗政贤都想过,可两个人都否定了心里的想法。
而叶安袭是因为相信田笑甜,宗政贤是因为找不到杀人动机。
姚启泰看出两个人有什么隐瞒,眉头一皱。
“有什么说出来,不相信我是自己人么?对我的专业有点信心好么?”
两口子相互对视,心有灵犀彼此所想,既然相信甜甜,就没必要隐瞒,所以的bug不过是表面的。
接下来,宗政贤就把昨天在停尸间遇见哭过的田笑甜的事儿跟姚启泰讲了。
却没想到,说完这个事儿,姚启泰半天没有说话。
愣了许久,咬了一分钟的手指甲,最后冒出一句话。
“就是她杀的。”
140 惊,凶手另有其人
明黄色的粗糙的纸,用火点燃一个边缘,蹭蹭蹭的就着了,颤抖着手把带着火的纸扔进小盆儿里,再一张张的往里面填加,这样的仪式源自古时,这个世界的纸,那个世界的钱。
今天天色有些阴沉,风有些大,纤瘦的女孩儿学着别人的摸样拿着一根小棍儿在小盆外面画了一个圈,留了一个小口,老人家都说,这个小口留的是通往鬼门关的路,如果不这样,下面的亲人就会收不到钱。
烧纸钱最忌讳的就是大风天,老人家说那些飞出圈儿外的纸钱都是一些小鬼来抢你的钱,虽说是大白天,可那些随着风转圈的燃着的纸钱,还真像是一群孩子拿着在你旁边嬉戏玩耍。
女孩儿选的位置也是很偏僻,在这逝苑骨灰塔的尽头处,那边的烟囱还在不停的冒着滚滚浓烟,那不是取暖的烟,而是烧尸体的烟,也许今天是风天,那些浓烟看上去就像是恶魔一般狰狞,呜呜的风声像是再说着,他们被火烧的好疼。
几次三番的频频回头,鬼鬼祟祟,女孩儿像是生怕是被别人看见,再确定空无一人之后,整个身子才稍稍的放松。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在火盆里零星的低落,很快就被火燃烬烘干。
风越来越劲,火势也越来越大,女孩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包装的棒棒糖,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熊公仔。
“宝贝,这些是姨姨给你的,姨姨对不起你,是姨姨的错,呜呜”
抽抽噎噎的声音风中凌乱,女孩的声音几度哽咽到无法言喻,那毛绒公仔很快就被火点燃,那不大不小的就像是个小孩子被火烧了一般,更是刺痛了女孩儿的眼睛,越看越像小孩子。
伤心,后悔,悔恨难当
田笑甜,你做错事了
“宝贝,你走好,姨姨欠你一条命”
那烧纸盆儿里的东西被火光吞噬,像是那些死人一样,就只剩下一把灰烬。
背阴处可以隐藏人的行踪,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清楚的看到影子,就在田笑甜还没有擦干眼泪的时候,透过那零零星星燃烬的火星儿,三个人的影子就贴在她眼前的地皮上,两长一短,一个纤瘦夹在两个结实的人影之间。
蓦然回首,惊在原地。
“小叶子”
——
一个小时后,逝苑租订的会客室。
一身陆军军装的战祁却毫无军人的镇定和气势,火爆的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近乎咆哮的声音震得室内的几个人都是一颤。
“怎么回事!为什么甜甜被带走了!”
身为这一区的刑侦队长,战祁当然认识哪个是负责案子的姚启泰,眼睛都不瞄向别的地方,三两步就直奔姚启泰,双手揪住他的脖领子,全身肌肉紧绷,竟轻松的就让姚启泰的双脚离了地。
“你是怎么办事的!”
战祁的脸憋的通红,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没有人怀疑,他此时此刻有杀人的冲动!
“长官,我知道你级别高,但貌似我跟你没有上下级的附属关系,你可以放手么?”
像一头愤怒的野兽,战祁整个人在癫狂的状态,室内还有两个小警察在,有下属在被这么欺负,姚启泰的脸也有点挂不住。
“说!怎么回事!”
战祁完全暴怒了,在知道田笑甜被带走的一刻他就暴怒了!
刚刚他还在处理老首长的事儿,这边就有这种消息!
他不能接受!
“长官,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战祁越怒,姚启泰说的越起劲儿,态度越轻浮,那一举一动就像是在活生生的找打。
战祁本就是个暴脾气,田笑甜他一出事,他完全按耐不住了,直接抡起拳头就砸向姚启泰。
不过可惜的是,没打到,不是姚启泰躲了,而是宗政贤的手在半空中拦住了战祁的拳头。
虽然战祁是个经年锻炼的军官,可宗政贤的手劲儿就像是天生神力,只是一掰,战祁的拳头就全然无用武之地。
“战,我也不愿意相信是甜甜杀的安安,可这是事实,是她亲口承认的。”
说话的是叶安袭,语气淡然,却明显夹杂着痛苦。
谁愿意相信自己的好朋友是杀人凶手呢?
“不可能!不可能!她为什么要杀安安,杀人动机呢!”
姚启泰的身子此时已经从战祁的拳头下滑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猛摇着头,甜甜是那么善良,怎么会去杀一个孩子!
“我也想知道,可是她亲口承认是她杀的。”
叶安袭烦躁的抓着头,那种骨子里的淡定不在,紧皱的眉头写满了烦躁,是的,就算再伟大的人,一连接受了这么些的打击都不会在站的这么直,这么稳。
“长官,别被女人的表面骗了,你以为你了解她,可她未必是你了解的那个人!”
像是故意激怒这头野兽一般,姚启泰一副漫不经意的挑衅的样子,句句戳伤他,似是在报那一抓之仇。
这些话战祁已经听不进去了,而是眼神有些痛苦的看着叶安袭。
“安袭,连你都不信她么?她拿你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她是那么善良,那么用力的在爱每一个人,你连信任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么?”
叶安袭没有看战祁,而是看着窗外那鬼见愁的诡异树叶,谁会在这种植这种植物,真是凄厉,呵呵。
“我信证据。”
疲倦的支撑着脑袋,一只手按向腹部,叶安袭累了,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那些年的爱慕,一瞬间全都化作云烟,战祁觉得他忽然间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她的人性呢?
“呵呵,叶安袭,算我看错你了,你只是想给连璇颖个交代,逃避责任吧,牺牲朋友,你还真是连眼睛都不眨,呵呵”
战祁的话说的难听极了,让叶安袭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认识战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对自己这样子过,可有些事也是好事
“战,你冷静一下。”
叶安袭的话,既苍白,又无力,她很累,如果不是战祁身后的宗政贤那支持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就要倒下去了。
“呵呵,我没你叶安袭冷静,甜甜是我的女人,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信她。”牛脾气,雷打不动,叶安袭不想再跟战祁继续辩论下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而宗政贤是疼老婆的,一个手刀砸下去,凌厉,稳、准、狠。
叶安袭是他的女人,轮不到任何人来说,如果太激动,就睡一觉比较好。
昏迷前的一刻,战祁感觉到了来自手腕的不规则敲击
随即倒了下去
“学弟,你真棒。”
姚启泰还忿忿的作势踢了两下战祁,可这第三脚还没下去呢,那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战祁剖心剖肺表白的叶安琪就冲了上来,一把扯过姚启泰,给他弄的一个踉跄,差点就坐到了地上。
“妹子,我跟你有仇咋地?”
眉一挑,看着这突然愤慨的女人,刚刚说杀人偿命的事儿,都没见她有多激动。
“他是我老公,轮不到你这疯狗来欺负!”
呃疯狗,貌似疯狗的是这个躺着的男人吧。
“ok”
好男不和女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姚启泰痞子似的频频点头,没有还口。
而宗政贤早就撤了身影,移到叶安袭的旁边,扶她到沙发坐下,这一切都像是跟这两夫妻没有关系似的。
最后,还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李淑兰站出来说话。
“安琪,不许没有礼貌。”
她的女儿是大家闺秀,是不可以这么说话的,叶李淑兰一直这么教育女儿,可至于女儿具体在外面什么样子,她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完全不知道。
“还是这位有气质的阿姨懂情理。”
“姚警官,家父丧礼出现这样的事儿谁都不想,我只希望你们警方快些破案,让家父能够早日敛葬。”
安安死在叶成功的冰棺里,很自然叶成功的尸体成为抛尸现场,在破案之前,叶成功的尸体是必须由警方监控保存的,以备随时鉴证验尸。
叶李淑兰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真正的上流社会贵妇的影子,只是姚启泰眼尖的注意到了,她的右手在抖,一直抖,动作很小,却像是无意识般。
“阿姨,您手不舒服?”
姚启泰莫名的一句话,叶李淑兰先是一怔,然后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那边的女儿,转而恢复神色,淡定的道。
“谢谢姚警官关心,我这长途飞机坐的,颈椎病有点犯了。”
“那阿姨,您照顾好自己,我这边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节撞邪了,这逝苑还一天死了两个人,昨天那个心肌梗死的,原来还是个中毒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闹鬼,反正我这是忙起来了。”
姚启泰就像是个罗嗦的老人,磨磨唧唧的不停的在嘟囔,边说边状似不经意的扫着叶李淑兰,结果看她一脸淡然也没什么不妥,就笑着转身跟宗政贤夫妇say拜拜。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没人注意的地方,叶安琪的手死死的拧在战祁的衣服上,如此阴凉的房间,却还是流了些冷汗,手掌潮湿的捂透了昏迷的战祁的军装。
她全身也不自觉的痉挛,甚至没有注意到姚启泰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叶安琪抬头跟叶李淑兰道。
“妈,你们谈,我扶他先回去。”
匆匆道别,叶安琪就吃力的扶着战祁先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像逃难似的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而在这个时候,整个会议室只剩下四个人,叶李淑兰,叶安袭,宗政贤,容烨。
容烨一晚没睡好,现在还仍然再睡,刚刚那么吵都没有吵醒他,这就是小孩子的好处,再惆怅都不会影响睡眠。
这一场风波就算过去了,可余温还在,因为叶成功的尸体和葬礼就僵在这了,安安的事要解决,可叶成功的尸体也不能在那僵着,这是不孝。
“我要跟警方申请正式结案,老爷子的遗体不能在那被剖来剖去的,人已经死了,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叶李淑兰向来就是一个举止优雅得体的贵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