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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杨成武:《忆长征》第176—180页
里。因贺子珍重伤后身体虚弱,警卫队长给她的比给徐特立、谢觉哉、董必武几位老同志稍微多了一点。毛泽东知道这事后非常生气,把中央队秘书长刘英找来,问她:“这是怎么回事?贺子珍的怎么可以比徐老他们多呢?”刘英说:“这事不是我管的,是邹队长分的。”毛泽东说:“你替我找他。我可不能特殊,一定要给这几位老同志补上。”
刘英去找邹队长,把毛泽东的话告诉他。他很为难的说:“啊呀,现在全都分完了,剩下的就是毛主席、洛甫同志等几位的了,这可怎么办呢?”刘英说:“毛主席说了要补,可不敢不补啊!”邹队长就从剩下的几位领导人的份子里割了些下来,补给了几位老人。刘英把处理情况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毛泽东这才放了心。①
为了战胜草地行军中的各种困难,毛泽东和前敌总指挥部采取了多种办法,如组织有经验的同志挖野菜,“尝百草”,挑出无毒可食的野菜,不让个人乱挖乱吃,以减少可能发生的意外;腾出马匹、牦牛,减少干部坐骑,供宰杀食用;加强政治思想工作,发挥党团员模范作用,开展唱歌、讲故事和篝火晚会活动,激发部队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组织思想和体力互助,发扬团结友爱精神,不准丢弃伤病员,等等。草地行军是异常艰苦的,但红军战士们的情绪则是豪迈、奋进、乐观的。
在草地行军中,毛泽东工作很忙很紧张,还非常注意与战士们同乐。这是草地行军中的一个夜晚,在一块露营地上,战士门拣了许多湿草根,点了篝火。周围聚集着很多干部战士,有烧开水,吃炒麦的,有烤火烤衣服取暖的,有唱歌、讲故事的,也有拉提琴、吹口琴的,来消除一天行军的疲劳。一会儿,毛泽东、彭德怀来了,著名文学家成仿吾也来了。他们把包袱、油布垫在地下,坐下了。这是一场领袖与士兵的同乐晚会。彭德怀首先开口了:“同志们,我请毛主席同你们讲故事好吗?”一阵热烈的欢迎掌声。毛泽东站了起来,他以浓重的湖南乡音,生动风趣的语言,讲述了几年来红军与国民党反动派作战迭克强敌的故事,说明红军胜利的经验,表现了一个伟大政治家和军事家的风度,使指战员们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和鼓舞。毛泽东讲完后,他点将了,说:“我们请成仿吾同志讲讲他留学的故事吧!”成仿吾,早年留学日本,五四运动后与郭沫若等发起成立了创造社,曾任广东大学教授、黄埔军校教官。大革命失败后赴欧洲学习。1928后在巴黎加入中国共产党,主编中共柏林、巴黎支部机关刊物《赤党》。1931年回国后,历任中共鄂豫皖省委宣传部长,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委员,军委干部团政治教员等职,是红军长征队伍中的大知识分子,经毛泽东一提议,大家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成仿吾起来发言了,他讲述了自己早年留学日本,后来留学德国的经过,讲了他从学习机械工程开始,转而学习创作小说、诗歌,而后走上革命道路的经过,他现身说法,讲了一个知识青年追求理想,献身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逐步成长为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的过程。使大家受到了很大的启迪。
这是一场高水平的文武聚会,是在千古荒原上进行的、空前的、也许还是绝后的联欢晚会。这场晚会表明,红军是一支有高度军政和文化素质的队伍,是一支领袖和战士血肉相连、呼吸相通的队伍,是一支能够战胜一切困难的队伍。
①刘英:《难记的三百六十九天》。
经过六七天极为艰苦卓绝的草地行军,右路军终于跨越“魔毯”,走出了草地,到达班佑、巴西、阿西一带。毛泽东和中央机关住在阿西,徐向前、陈昌浩、叶剑英和前敌总指挥部住在巴西,两地距离很近。
距离巴西、班佑一百多里的上下包座,是红军通往甘南的必经之地,胡宗南部在这里扼守,堵截红军北上。
徐向前。陈昌浩因一、三军长征中减员较多,向党中央建议由三十军、四军承担攻打包座的任务,党中央和毛泽东批准了这一建议。前敌总指挥部致电红三十军首长:“敌胡宗南部已进占包座,并以49师向包座增援,企图阻击我军北进。根据中央的指示,要占领包座,消灭49师。你部立即转向东行动,以最快的动作强占包座,尔后歼灭9师,保障全军顺利北进!”
红三十军军长程世才、政委李先念立即命令以八十九师为前卫,全军火速向包座进发。然后他二人策马直奔中央驻地,在一座寺庙里见到了毛泽东等首长。因为没有桌椅板凳,毛泽东把一张川陕甘交界的略图铺在地下,大家围着地图或蹲下,或找一块木板坐下。毛泽东详细询问了部队的情况,如掉队多少,各连多少人,战士们情绪高不高,生活怎样,部队政治工作怎样,粮食困难是否克服了,打仗准备给养了没有,等等。程世才和李先念一一作了详细汇报。接着,毛泽东就当前的形势和任务作了简要的阐述。他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军侵占了全东北,现在又向华北步步逼进,而蒋介石却一再退让投降,这些都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极大愤慨,国内各种矛盾日益激化,抗日民主运动的高潮已经到来。根据中央的决定,我们要北上抗日,以推动全国抗日民主运动的发展。接着,他详细阐述了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条件和意义,他用手指着陕西西南部、甘肃南部、四川的北部说道:“我们要建立川陕甘革命根据地,这里地域宽阔,交通方便,是我国西北部人口比较稠密、物产比较丰富、汉族居民比较多的地区,而且敌人相对力量比较薄弱,加上派系复杂,内部矛盾较多,这些都有利于我军发展壮大,站住脚跟。”在谈到当前任务时,毛泽东指出,为着实现川陕甘计划,“第一步先要出击甘南,接着向东发展。但现在胡宗南抢先占了包座,又派其四十九师赶来增援,我们如果不消灭这个敌人。就走不脱。”又说:“向前同志向中央建议由你们三十军、四军来承担这个任务,中央经过研究同意了这个建议。”①接着,徐向前对攻打包座的任务作了具体的布置。程世才、李先念接受任务后。立即赶回部队,进行战斗部署。
毛泽东和徐向前决定,在敌援兵到来之前,速战速决,首先拿下上、下包座,尔后集中兵力打敌援兵。在徐向前的亲自部署指挥下,从8月29日至31日,红三十军和红四军广大指战员奋勇战斗,攻占了上下包座,共毙伤敌师长伍诚仁以下4000余人,俘敌800余人,缴获长短枪1500余支,轻重机枪70余挺,电台一部,七八百只牦牛和马匹,以及大批粮食和弹药。
包座之战,是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后,红四方面军在毛泽东亲自领导下,在徐向前直接指挥下的第一次战斗,打开了红军北出甘南的通道。粉碎了敌人阻止红军北进的企图,为红军的下一步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毛泽东表扬说:“四方面军干部战士英勇善战,打得好!”
①程世才:《包座之战》(1986年4月)。
脱离险境
红军右路军北出草地,包座大捷的消息传到了蒋介石耳里,蒋顿时大怒,立即下令把四十九师师长伍诚仁撤职查办。并急电兰州朱绍良,令新编十四师鲁大昌部扼守岷县及腊子口;令胡宗南部速回甘肃西固堵截:令王均部在岷县,天水、武山地区防堵。这时敌人在甘南兵力比较空虚,利于红军出击。
为督促左路军迅速北进,党中央于8月24日致电张国焘,指出:“我纵队到甘南后,应迅速以主力出击洮河东岸,占领岷州、天水间地区,打破敌人兰州、松潘封锁计划;并依据以岷州为中心的洮河地区,有计划地大胆地向东进攻,以便取得甘陕两省广大地区,为中国苏维埃运动的有力根据地”还指出,如果违反这一方针,而以主力向洮河以西,则我将处于地形上、经济上、居民条件上比较大不利之地位。因而严令张国焘率左路军迅速出墨洼、班佑,与右路军并肩东进。
张国焘抵制中央毛儿盖会议的决定,仍坚持左路军以阿坝为后方,出夏河、洮河地区,左右两路分兵北进。徐向前得知张国焘的态度后,与陈昌浩商量,认为张国焘总和中央闹别扭不好,而且从军事上看,左右两路军集中兵力出甘南是上策。因而徐、陈于8月24日致电朱德、张国焘,陈说利害,力请左路军向右路军靠拢,共同北上。强调指出:“目前箭已在弦,非进不可,”“弟意右路军单独行动不能彻底消灭已备之敌,必须左路马上向右路靠近,或速走班佑,以便两路集中向夏洮、岷前进。主力合而后分,兵家大忌,前途所关,盼立决立复示,迟疑则误尽中国革命大事。”张国焘对这些劝告当作耳旁风,不为所动。
8月29日,中央政治局制定了北出甘南的行动计划,9月1日,毛泽东、徐向前、陈昌浩把这一行动计划电告张国焘:右路军以主力向东推进,第一步以一、三军控制罗达地区;四军、三十军主力控制白骨寺地区,以一部控制包座。平行向东推进,以便随时与胡敌五个旅进行有把握的作战待左路军到达后,即以两个支队向南坪、文县佯动,集中主力向东北武都、西固、岷州间打去。
然而,张国焘仍然按兵不动。毛泽东、张闻天反复考虑如何使张国焘转弯,徐向前也非常焦急。毛泽东找徐向前、陈昌浩商量,如何做张国焘的工作,催他带左路军上来。徐向前说:“如果他们过草地困难,我们可以派出一个团,带上马匹、耗牛、粮食,去接应他们。”毛泽东很赞同,说:“这个办法好,一发电报催,二派部队接,就这么办。”于是,毛泽东、徐向前、陈昌浩联名向张国焘发电报,催他带左路军上来。并令四军三十一团准备粮食,待命前去迎接。
在党中央的一再催促下,在徐向前、陈昌浩的多次劝说下,张国焘终于率左路军迈出了极为艰难的一步。左路军开始向草地前进,前卫红五军到达了墨洼附近。但是,张国焘很快变了卦。9月3日,张国焘致电徐向前、陈昌浩并转呈中央,电称:“(葛曲河)上游侦察七十里,亦不能徒涉和架桥。各部粮只能吃三天,二十五师只两天,电台已绝粮,茫茫草地,前进不能,坐待自毙,无向导,结果痛苦如此。决于明晨分三天全部赶回阿坝。”“如此影响整个战局,上次毛儿盖绝粮,部队受大损;这次又强向班佑进,结果如此。再北进,不但时机已失,恐亦多阻碍。”“拟乘势诱敌北进,右路军即乘胜回击松潘敌,左路备粮后亦向松潘进。时机迫切,须即决即行。”这份电报的实质是主张南下,反对中央的北上方针,他所提的两个“理由”,实际上两个借口。其一是所谓葛曲河涨水,无法徒涉和架桥。当时,坚持北上的朱德曾派人骑马探测河水深浅,最深的地方也不过齐马肚子,队伍是完全可以渡过的。何况,红四方面军有支一百多人的有经验的造船队,随左路军行动,完全可以就地取材,营造简便的渡河工具,渡过河去,其二是所谓粮食缺乏。其实阿坝地区粮食丰富,张国焘以前的电报曾强调这点,现为了政治需要,他改变了腔调,他不顾朱德坚持北上的意见,反而要朱德与他一起发电报命令右路军南下,遭到朱德的严词拒绝后,他竟擅自以红军总司令部名义电令右路军南下,与党中央的北进方针相抗衡。
包座大捷后,前敌总指挥部命令红一军向饿界地区探路前进。党中央和毛泽东希望利用有利时机早日北进,并反复研究如何做好张国焘的工作。为此,党中央几乎每天开会,研究解决办法。毛泽东、洛甫、博古多次与陈昌浩谈话,做工作,争取他参与做张国焘的工作。9月8日,徐向前、陈昌浩致电朱德、张国焘请示:“胡不开岷,目前突击南、岷时间甚易。总的行动究竟如何?一军是否速占罗达?三军是否跟进?敌人是否快打?飞示,再延实令人痛心。”“中政局正考虑是否南进,毛(泽东)、张(闻天)皆言只有(要)南进便有利,可以交换意见;周(思来)意北进便有出路;我们意以不分散主力为原则,左路速来北上为上策,右路南进为下策,万一左路无法北进,只有实行下策。如能乘(敌)向北调时(取)松潘、南坪仍为上策。请即明电中央局商议,我们决执行。”
同一天,张国焘来电,命令徐、陈率右路军南下。这样,张国焘坚持南下方针与党中央坚持北上方针的斗争,激化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陈昌浩拿着电报找徐向前商量怎么办,徐说:“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