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呆呆地听凭姑娘在他身上摸索,感受水瓜一样饱满的奶子上下前后磨蹭。他冲动起来了,冲动得发疯。
然而他的冲动很快就完了,姑娘抬头看他,哧哧笑,说你是邮递员啊,门都不进,把东西丢在门口就走了!
为光头赚的这几万块钱,是王二在期货市场上的第一个捷报,之后,他更加拼命地投入期货。他就像一只上满发条的闹钟,满负荷地转啊转啊,不知疲倦,不知劳苦。只有在这样的超负荷中,他才可能忘记内心的屈辱。
王二开始为客户赚大把大把的钱,他的佣金也慢慢地丰厚起来。王二决定办公司。小芒大吃一惊。在她的心里,好生活才刚开了个头,干吗要去冒风险折腾什么公司?
王二不说话。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小芒开始劝王二,苦口婆心,劝不回头就吵吵闹闹,能用上的法儿都使上了,但没用,这年冬天,王二的信息咨询公司开张了,公司挂的是信息咨询的羊头,卖的是私募基金这块狗肉。
王二成了老总,整天陪客户出入娱乐场所。唱歌跳舞找“三陪”,几乎是长年在酒店宾馆的客房里住着,给客户找“衣服”也给自己找“衣服”。每次洗桑拿进歌厅,他都会为那些风尘女一掷千金。一想到小芒和光头男人,他就不停地更换“衣服”。
小芒终于从王二阴沉沉的脸色中觉察到了什么。她说:“我们离婚吧。”
王二和小芒的离婚,比什么都简单。当初两人说是结婚,实际上都不够法定年龄,连结婚证都没办。
小芒离开那天,王二到宾馆找了一件光鲜的“衣服”,恶狠狠地穿来穿去,吓得小姐花容失色,翻身下床就往洗手间里躲。
小姐顶住门说日你妈的你想整死人嗦!
然后,小姐听见了王二的哭声,像狼嚎。
5
对发生在王二和小芒身上的事情,王一一无所知。他只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弄明白某件事的冲动。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儿子王二离家之后就音讯全无?还有,小芒呢,那个小妮子,她打着寻找男人王二的幌子离家出走,从此一去不回。她最后有没有找到王二?不知道。
王二和小芒就这样从故乡的土地上消失了,而老伴的病情越来越重,直到她咽气的那一天。仍然没有关于王二的任何消息。
王一决定去找自己的儿子,他想儿子一定是进城打工去了,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城市的错,要不是儿子突然想去城里打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在他眼里,城市就像是一个血盆大口,可能早已经把他的儿子一口吃掉了。
王一扛着一个乡下人的迷茫进入城市,他要弄清楚,为什么儿子进城之后,就会把父母亲人忘得干干净净。
王一寻着儿子离家出走的足迹,一路向南。他在向南的过程中都经历了些什么,他从来不说,王二也从来不问。让王二头痛的是,这个倔老头子,总是揣着一把乡村的镰刀,在这个城市里惹是生非。一不留神就杀了谁家的狗,王二为这事不知赔了多少时间和金钱。
这老头为什么总是和狗过不去!有病啊?王二越想这事就越愤怒。这个疯老头,气死我也!
只有三三没把王一当疯子,尽管她不只十次八次听王二说王一疯掉了。王一怎么会疯呢,她想。以前风餐露宿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都没疯,现在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发疯?又不是范进中举。真是要疯的人,怕是早就该疯掉了。比如她自己,不就曾经疯过么,那么多人叫她疯子,吐她的口水,往她身上扔垃圾,而她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披头散发满世界转悠,肚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搞大了,更不知是被谁搞大的。没有人理她,她也不需要谁理她,她挺着大肚子,一如既往地被人吐口水扔垃圾。直到这个叫王一的老头,在拣垃圾的过程中发现了她。
那时她的孩子生下来了,但已经死了,她也快要死了。那天冷风吹得正紧,呜呜的,像是很多人在哭。
三三神志清醒过来已经是多年之后,其间发生过什么,她一无所知。只是从一个乡村医生的口中,得知一个叫王一的老头,带着她度过了她一生中最悲惨、也是最幸福的时光。她悲惨,是因为她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对发生的一切没有一点感觉;她幸福,也是因为她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对发生的一切没有一点感觉。
乡村医生只是一个兽医,但他却为三三看了几年的病。在三三清醒的那天,他控制不住自己,大哭了一场。抹着纵横的老泪,他冲王一哽声说:“老王,你看,闺女清醒了,闺女的病好了哇!”
清醒之后的三三,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过去。过去的她,只是一个工厂的打工妹,在一天十多个小时的劳苦中,她恋爱了,她觉得自己幸福得要死。后来,车间主管把她的男朋友提升为质检员,并于之后的某天晚上,在男朋友的协助下,脱掉了她的衣裳。车间主管是个台湾人,听说他除了台湾的老婆之外,还糟蹋了数不清的大陆姑娘,她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她的那个男朋友,为了当质检员。前前后后起码追过十个以上的打工妹,并一一把她们送上台湾主管的床。后来她就疯了。她披头散发四处游荡,直到多年之后的某天突然醒来。
醒来之后的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一个老头子手里。据说这个叫王一的老头子,为了寻找他离家出走的儿子和儿媳,靠着一路讨饭,足足走了几个月。脚板都走成了铁板,最后才走到了南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想起了过去。“你们是谁?”她惊惶地问那个对着她满脸泪水的乡村医生。乡村医生抹着泪说:“闺女,我是帮你看病的医生。”乡村医生指着身边的一个老头说:“他是老王,你的父亲。”
父亲?三三已经清醒过来了,她瞪着乡村医生,眼前的这两个老头,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哪里像是医生。另一个满身狗屎味,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父亲!
三三哭了,号啕大哭。
乡村医生说,王一住的狗棚,是一个狗老板从前养狗的地方。而今他租了更多的土地,搞起了养狗场。靠着一茬茬的狗和廉价的打工仔,他发了财,住进了花园小区。打工仔们的汹涌而来,使他家的祖屋很快就出租一空,剩这一间狗棚被捡垃圾的王一,当成了皇宫。王一的入住,让狗棚一年四季都堆满了垃圾。
后来有了三三,三三在王一的照料下,不再披头散发满脸污垢。除了目光呆滞,她的样子其实是很清丽秀美的。而正是这样的秀美,让她遭遇了很多的骚扰。其中一个骚扰她的混蛋,就是狗老板。
终于,三三的肚子再一次挺了起来。
没有多少人怀疑这事不是王一干的。很多人都撇嘴说,这个死老头,装好心捡个女疯子,却把人家的肚子搞大!
派出所的民警上门来过问这事。王一说不是我干的。民警很不高兴,说不是你干的莫非是我干的?
王一说他是我女儿。民警说女儿?王一说莫非你会搞你女儿?
民警气疯了,指着王一的手抖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一被带去派出所关了几天。关于女疯子的来路,警方最终也没查出个头绪,只能让计生办的人,把三三弄去做了手术。
王一从派出所放出来当天,就提着菜刀四处找狗老板拼命。狗老板没料到王一这么难搞。他大把钱,他住在花园小区里,他已经是体面人文明人了,可是他却被一个垃圾老头以这样的理由追杀!所以无论怎么说,这都有失斯文。他决定教训这个垃圾佬,让他知道文明人的厉害。于是,当天晚上,他找了几个工仔,杀上门来。本来他想叫人打王一一顿,可没想到王一手上的菜刀磨得雪亮,更要命的是,他视死如归。狗老板手下的工仔没一个敢冲上去找死。狗老板更是不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狗老板气得要死,一口,咬定是王一搞大了三三的肚子。
“妈的个死老头,说是我干的!老子没女人吗,老子会搞一个疯子?小姐到处都是,老子大把钱,想搞谁就搞谁,用得着搞一个脏兮兮的疯子?明明是你个死老头搞的,还怪这个怪那个,你问问大家,谁不知道是你干的!”狗老板连骂人也骂得理直气壮,为了佐证自己的论点,他还叫人去发廊找了几个小姐过来,左搂一个右抱一个。“死老头,看到没有,一百块一个,老子想搞多少就搞多少!”
越来越多的围观者都觉得狗老板说得有道理。这年头,搞女人算多大个事啊,满街都是妓女,方便得像是随地吐痰。
双方僵持了多久,乡村医生不得而知。他只是狗老板雇用的一个兽医,负责搞定他养的那群狗。还有狗场的那些打工仔,谁有个头痛发烧的,为了省钱,也找他一并看病打针。乡村医生只是听说,最后,当着大批围观好事者的面,王一拉下裤子,毅然一刀。王一用自残的方式,捍卫他的清白。狗老板吓坏了,他早间的得意洋洋早已魂飞魄散,他怀里的发廊妹也尖叫着跑掉了。慌乱中他想到了狗场里的兽医,他很快就把乡村医生叫来,对倒在血泊中的王一实施抢救。
乡村医生面对王一血迹斑斑的命根子,对狗老板说,“不成,得送医院。”
狗老板这才想到他只是一个兽医。
王一的命根子,在城市医院外科医生的努力下保住了,只是,它从此差不多就成了一个摆设。实际上这对乡下老头王一来说,并没有什么要紧,流落他乡打工为生的这帮穷人,谁不比王一年轻力壮?可他们的命根子,又何尝不是一个摆设?
回到狗棚,王一刀不离身。狗老板感觉到王一身上的腾腾杀气,不敢再往狗棚里钻,更不敢脱三三的衣服,他甚至害怕回他的花园小区。他把乡村医生派成奸细,向他汇报王一的任何举动。
王一磨刀的习惯,就从那个时候开始。
“他老是磨刀干什么?”狗老板问。
“他要杀了你。”乡村医生答。
狗老板东躲西藏了一阵,终于受不了了,他要和王一作个了断。
狗老板和王一谈判,他开出了很高的价钱。可王一站在狗棚前,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三三从狗棚里跑了出来,她好像认出了狗老板,抓起地上的石块,朝着狗老板就扔。狗老板身边有条狗,汪汪叫着朝三三扑去。就见一道青光闪过,那只狗满身是血,惨叫着负伤逃奔。
跟着狗一起逃的还有狗老板。
乡村医生拦住王一,说你不能杀他。你杀了他,你就要抵命,你抵命了,三三怎么办?三三的病是可以医好的,等三三的病医好了,你再杀他不迟。
“后来呢?”三三问。
“后来,狗老板对王一特别好,不单负责了他就医的所有费用,还让他在狗场干活,包吃包住给工资,还专门在狗棚边修了间砖房给你们住。还帮他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找儿子。”乡村医生说,狗老板的狗场,每到秋冬都要杀很多狗。送到档口去卖,乡村医生觉得这是一个好方法,他从医生角度,建议狗老板安排王一杀狗。
“后来,只要他一烦躁,就到狗场捉只狗,把它当成狗老板杀掉。”
“那个混蛋怕了?”
“不知道是怕。还是良心发现。”
“他就不想把那个混蛋劈了?”
“那时,他只想有一天能把你的病医好。”
“要是医不好呢?”
“他就得一辈子带着你,直到死。”
“你感动了,所以一直为我医病?”
“我只是个兽医。你的病不是我医好的,是老王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