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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一民就笑;说;王县长的金水银水;他舍不得呀。王县长叫王富贵;主管水利电力。在工作分配上;话说是分工负责;协调配合;其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不愿意让别人插手。当下陈默笑着说;你还是和老王再商量一次。为了保险起见;水库还是多放点水。这个罗娜是来者不善啊;蓝色警报是最高警报;我们思想上不能忽视。
彭一民笑着说;行;我再给他打一个电话;毕竟是他主管的嘛。
陈默心里很急;却也不好说什么;罗娜登陆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四个水库就是把所有闸门打开;二十四小时之内也放不了多少水。
看了第一坝后;侯军问陈默现在往哪儿走?陈默说;继续往下走;去乌巢镇。侯军不说话;上了车。陈默笑笑;看来侯军对官场规则还是很懂的。陈默去乌巢镇;那是多余;各管一片;只要保证自己的地盘上不出问题也就行了。这个时候去别人的地盘;不讨好不说;弄不好还要被别人看成是好权。这一点陈默焉能不知。但四个水库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彭一民重视不够;不容他多想。一路上;他们又到第二坝、第三坝管理所看了一下;了解了一下情况;管理所倒还是很负责的;巡坝员二十四小时巡回。看了三坝管理所后;第四坝在另一个责任区;不在乌巢镇里;也就不必看了。陈默就直接去了乌巢镇政府;镇政府大院里;彭一民正在发布着什么;几个负责联络的乡干部进进出出;那情景就像是战争电影中首长发布命令的样子。见陈默进来;彭一民说;就这样;大家去落实吧。乡干部们答应着;散去了。
彭一民请陈默坐下;说;我已经给王富贵打电话了;他答应统一协调四个水库的泄水工作。哪个库先放;哪个库后放;这是专业问题;我们就不懂了。陈默听了;才放了心。
聊了一小会;陈默就要上车回乌龙乡。彭一民笑着说;还有点时间;一起吃中饭吧;吃了再走。陈默笑;说;今天就是有龙肉给我吃;也安不下心呀。说着上了车;侯军和彭一民道了再见;车就往回开。在路上;陈默就想到了张子诚说过的广源公司刘金锋不太重视的话来;就掏出手机给刘金锋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彩铃响了好一阵也没有人接;正想挂上时;却通了。电话一通;陈默就听到刘金锋那头懒洋洋地问;喂;哪位?
陈默一怔;刘金锋当初绕着弯子想方设法找他陈默;手机里不会不存有他的名字。想着;陈默就有些明白了。当初刘金锋找他;不过是要在改制中分一杯羹。陈默所以没有接这个茬;得罪这个老同学了。如今;刘金锋没有靠他陈默;那一杯羹仍然分到了。说不定;刘金锋还特别地要小小鄙视一下他呢。陈默就想把电话掐掉算了;但想了一想;还是没有掐;说;老同学;我是陈默;听不出来了吗?
哦;是陈部长呀;得罪得罪;这几天忙得;没看清是你的电话。刘金锋那头笑着说;陈默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这个刘金锋;还真是睚眦必报;小小的一件事;就敢给你来一个现世现报。陈默想着;嘴上却说;老同学;别部长部长地叫了;还是叫我陈默的好。你顺利拿下广源公司;我还没有得向你表示祝贺呢。
刘金锋那头哈哈一笑;说;陈部长说笑了;就我那两个破厂子;有什么祝贺的。以后还要请部长你多多关照呢。
话说到这一步;再聊下去就没有意思了。陈默压住心里的厌恶;说;刘总;听说你们广源公司在乌龙河这边有一个硫酸厂?刘金锋那头就哈哈笑了起来;说;陈部长;就没有什么事能瞒你的;肯定是张子诚给你说的吧。张县这个人;见风就是雨;昨天还跑到我厂子里去;勒令厂子停产抗击罗娜。这不信口开河嘛。停产;停一个小时知道我要损失多少?
陈默气不打一处出;却压抑着不发态度;笑着说;老同学;罗娜来者不善;你还是要引起重视才好。生产固然重要;安全更重要;发财也要靠安全呀。刘金锋那头还是笑嘻嘻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公司的抗灾工作也已经部署了;你放心吧。陈默说;不是我放不放心的问题;老同学;安全生产一旦出了事;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安全生产是高压线;碰不得。另外;作为老同学;我还是要说你几句。张子诚副县长毕竟是县里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是人大代表选出来的。他的指示;你还是要执行。尤其是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不要去算那一天两天的产值;斤斤计较那一天两天的收入。厂子停产全面抗灾;也是我的要求;请你理解。
行;我一定照办。刘金锋那头笑嘻嘻地回答道。其实你误会我了;我哪儿看重这一天两天的产值和收入;不还是为了税收着想嘛。
陈默再也没有耐心了;说;就这样吧;回头再聊。说着就合上手机盖;脸色都有些变了。陈默知道;刘金锋不过是在应付他;但作为宣传部长;他也确实拿刘金锋没有办法;自己的责任尽到了;只好由他去。
回到乌龙乡政府;秘书报告说;各村驻村干部都打来电话汇报各村的情况了;基本上各方面的准备都已经就绪;就是灯笼坪村有些麻烦。
陈默问;灯笼坪是怎么回事?
侯军说;灯笼坪村有一个小组;十来户人家住在山腰上。这是一座比较陡峭的山;山体基本上是碎石形成;地表构造的破碎程度较高。前些年这山就曾发生山体滑坡;幸而离村子比较远;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昨天;乡干部到灯笼坪调查时;有村民反映山上斜面有很长的裂纹;村子里的一口水井也突然干枯了。因此;我们把这里列为可能发生山体滑坡的危险区域;要求所有群众撤离。还组成了一个撤离工作组;由乡长带队负责做群众工作。但群众故土难离;工作非常难做。
侯军说完。秘书又说;今天的工作也很困难;只有二十来人撤离了;还有十多人没有撤离;一些撤离的群众受没有撤离的人的影响又回家去了。张子诚副县长刚刚从别的村子里回来;已经去了灯笼坪。
那就好。陈默松了一口气。张子诚去了;问题就不会太大。陈默又详细问了一下乡直中小学和各机关单位的抗灾准备情况;得知各乡直单位和学生已经准备完毕;一些校舍不太稳固的村、片小学还提前放了假;才放下心来。
下午;县委书记董嵬、纪委书记等领导到各乡镇督查工作;来到了乌龙乡。一见面;董嵬就紧紧握着陈默的手笑着说;对不起呀陈部长;学习都没有让你学安逸。乌龙乡这块就交给你了。陈默笑着说;请放心;我们一定坚守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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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陈默就把防灾抗灾工作部署作了一个简单的汇报。陈默汇报时;韩娟就把摄像机打开了;一直对着他。汇报完了;董嵬笑着说;这个安排很妥当;也很有力;抗击罗娜;是对我们各级干部的一次考验。这次从省以下都实行指挥员靠前指挥;省委副书记易为同志今天赶到了楚西市;坐镇楚西市指挥。而市委龙孝义书记坐镇酉县指挥;下午可能要到陇水来。
汇报结束后;董嵬问道;子诚呢;怎么不在这里?
陈默说;张副县长这几天亲自巡回各地;部署和指挥防灾抗灾工作。眼下正在灯笼坪动员群众撤离。
董嵬轻轻地哦了一声;说;下村干什么?要当指挥员;不要当战斗员。
陈默不好说什么;领导如果对一个人形成了不好的印象;即使你赴汤蹈火;也不要指望得到什么好评价;心里就为张子诚委屈起来。
送走董嵬时;陈默把韩娟留在后面;小声说;小韩;你刚才照着我干什么?韩娟不说话;笑了一笑。陈默严肃起来;说;小韩;在省卫视上;我的镜头不能超过一秒;要突出董嵬同志;还有县长林之风同志;懂吗?
16
黄昏。天气越来越闷热;天上浓厚的云层翻腾着;舒卷着;越压越低。蚊虫营营嗡嗡地在空中绞成一个个墨团;吸口气就可能吸进几只。陈默突然想到;侯军作为乡党委书记;不能再陪着他了;应该到最可能出现滑坡的灯笼坪。据张子诚、龙永寿打来的电话;撤离群众的工作非常艰巨;一老年群众不愿意撤离。乡党委书记去;或许能有转机。
侯军走后。偌大的乡政府院里静悄悄的;一黑一红两台电话也不像上午时的热闹;静默了。陈默叫秘书给乡派出所打电话;亲自和派出所长通了电话。陈默要求派出所今天晚上到罗娜结束这一段时间;所有警员都必须在所里待命;除保证电话畅通外;还要把警车提前加满油;以备不时之需。安排好这一切;陈默觉得无比疲倦;秘书体贴地说;陈部长;你累了一天;到床上眯一下吧;有事我再叫醒你。陈默笑了笑;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现在不休息;也许等下就再没有休息的机会了。
罗娜是半夜里到来的。陈默睡得正香;就听到咔嚓一个响雷;睁开眼时;蓝色的闪电把房里照得通明。透过窗玻璃;陈默看到窗外的树枝如鬼魅般狂舞;整个宇宙仿佛被煮沸了;发出令人恐怖的声音。除风声雷声之外;还有一些莫可名状的呼啸声。陈默感觉到连房子都在轻轻地摇动。他立即坐起来;拉了一下电灯开关;灯没有亮;停电了。
闪电过后;夜更加漆黑起来;就像是混沌之初。陈默披了衣服;从枕头上拿了长手电;向办公室跑去;办公室里点着几根蜡烛;陈默的司机小刘正坐在旁边;担忧地看着窗外。秘书和财政所及食堂人员在值班;都惊惶地相互看着;默不作声。
怎么样?陈默问。
罗娜刚刚登陆;部长。秘书回答说;风力之大;前所未有;全乡已经停电;估计是电杆被刮倒了。
各个点的情况如何?
各村目前还是报平安的;只有灯笼坪那边;还有老百姓不肯撤离。据说山上开始有砂石滚落;张副县长准备强制撤离。
陈默想了一想;说;给我接派出所。秘书把电话接通了。陈默拿起话筒来;问道;是派出所吗?
对方声音嘶哑地回答说;我是派出所。
陈默说;我是陈默;请你们留两个人在派出所值班;其他人立即到乡政府来。
是;我们马上就到。
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疯狂。从办公室里;可以听见有大树被风吹断的声音。那声音非常怪异;先是如人咯咯发笑;接着是哗的一声巨响。秘书问道;陈部长;您要去哪里?
去灯笼坪;陈默简洁地回答说。
那太危险了;这种情况;沿路都可能有泥石流和滑坡;公路也可能随时被冲断。秘书说。陈默不再说话;迅速换上了雨衣和雨靴。司机小刘也脸色为难地开始换上雨衣和雨靴。一切准备好后;陈默忙里偷闲地抽了一支烟;刚抽上一半;就听到风雨声中有汽车马达的声音;两束雪白的光照进院来。汽车没有熄火;就见门被撞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警察闯了进来;说;陈部长;派出所长马如龙向您报到。
马所长;我们去灯笼坪吧;立即去!陈默拉开门;钻了出去;箭一样的雨点迎面射来;打在身上竟然如同被沙石击中一样疼痛。耳膜中灌满了风声和雨声;有如万马奔腾。马所长立即跟了出去。陈默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才发现警车里还挤着几个年轻警察。
司机小刘也跟了过来。陈默说;小刘;你不要去了;你那台车去这些山路用不上;还累赘。小刘表决心似的说;我不开车;和您一起去。陈默不说话;用手势把他拦住了。马如龙跟了过来;打开副驾座的门;挤上了本来已经坐了一个人的副驾。
去灯笼坪。马如龙声音低沉地说。一个闪电从天上一直连接到地下;蓝色的光里;马如龙的脸显得格外严峻。
吉普车摇摇晃晃地开始上路了;车窗门密封不好;激射的雨点射在车窗上;把细细的飞沫射进来。车灯下;大雨仿佛瀑布一般倾泻着;砸在挡风玻璃上;砸成一团一团的水花。倏忽间;蓝色的闪电照亮了天地。闪电下;路边的树被风撕扯着;枝叶横飞。转瞬间;蓝光熄灭了;世界又堕入了无底的深渊……
陈默紧紧地抓住前面副驾座的椅背;公路上黄流滚滚。路边不时有断掉的树木占去了半边公路。一车人都没有说话;仿佛一出声就会打扰了司机操作似的。陈默掏出手机;想打张子诚的手机问问情况;打了很久仍然不通;他心里咯噔一下;通讯中断了。
陈默不知道;此时的灯笼坪;正在经历着极度的危险。
天黑之前;张子诚带着十多名乡村干部已经把十多户人家都走了几遍。一些愿意撤离的群众在乡干部的引导下;横向转移到一个开阔的地方。还有一些老年人却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离开。天黑后;张子诚下达强制撤离的命令。乡干部和派出所先期到达的干警强行架着这些老人离开了家;往安全地带转移。这个时候;暴雨已经下来了。雨一开始就显示出无比的暴虐;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顷刻间;屋上的瓦片如苇草一样被吹到天上;落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