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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的话,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是真傻啦,弟弟,我就是你啊,你唯一的兄长,我们共存在一个身体里,我们是形影不离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的创造者,我是你的保护人。放心吧,弟弟,只要有我在,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安全的,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来欺负你。”说完这些,他伸出了他的手掌,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又说:“你需要我,对吧?弟弟,有了我去替你干一切你所不敢干的事情,你就卸下了一切的负担,你的人生离不了我的,是吧,弟弟,让我继续为你承担一切,让我们继续合作下去。”
我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怒吼道:“别碰我,你这个杀人犯,是你杀了他们。”
他又笑了起来,他说:“你还要这样说吗?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可你为什么仍是不敢面对?”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起来,许多场景像鱼儿一样跳跃出我的记忆的水面。我想起了继姐是被一把镰刀割断喉咙而死的,那把镰刀就埋在村后山的林子里;继兄是被一把匕首刺死的,那把匕首也是埋在后山的林子里,还有那200元钱,但后来又被我在高中花了:后妈是被一个人按到水里淹死的;而父亲是在喝得烂醉后被一个人扛到水库里扔进水里的;寒灵是被一个人掐死的,另外还有一个:吴虚,他死在三天前,或许尸体还没有被人发现,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一个人干的,那个人就是……
“不,不,不是我,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不是我!”我对着小童大吼着,然后逃出门去。
十
当天我就回了乡下,在我所回忆到的地方,我找到了镰刀、匕首,我去了一趟后妈和父亲的坟前痛哭了一场,我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这么悲伤,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好人,但也罪不至死,却付出生命的代价。
三天后,我回到了学校,警察已经在等我了——吴虚的尸体找到了,凶器也找到了,是一根木棍,上面沾满了吴虚的血和脑浆,也沾满了我的指纹。
我被带走的那一刻,围观的人更多,挤了一层又一层,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我甚至听到其中有两个女孩的对话,这个说:“你看这个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是心理变态。”
那个说:“你没见过吗?就是咱图书馆的,听说叫什么安养童,还是个写小说的呢?”
这个说:“是不是写《六种横死》那个?”
那个说:“可能是吧?”
这个说:“怪不得会精神分裂,小说都写得阴阳怪气的。”
我看了她们一眼,她们马上都闭住了嘴巴,还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
我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不幸,我杀了人,杀了我的继姐、继兄、后妈和父亲,但我并没有被枪毙,甚至没有得到任何的法律制裁,我只是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因为经过他们的确认后,他们说我是个精神病患者、是多重人格,他们说:尽管我的身体杀了人,但在杀人时支配我身体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甚至是另几个的其他人格。
这些庸医!搞了半天,原来他们也弄不清楚究竟谁是凶手,于是,我对他们吼:“你们这些笨蛋,杀人的就是小童,另一个小童,没有其他人,没有另几个,他才是凶手,为什么要抓我?”但在精神病院里,没有人会理睬我的吼声,那些医生不屑于理睬我,其他人又都是精神病,只有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医护人员会因为我的吼声而走过来,但他们带给我的只是硕大的拳头和粗声粗气地恶骂:“闭嘴,混蛋!”他们的拳头和恶骂非常有效,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多么怯懦、软弱的家伙;再说,现在也没有人会再替我杀死他们了——我已经出卖了小童。尽管他仍然来找我,并且次数更加频繁,但他现在不是来帮我杀人的,他是来嘲笑我的,他每天都要指着我的鼻子几次地嘲弄,他说:“你这个软弱的蠢材,连兄弟都出卖,你活该这样的下场。”
“你活该这样的下场!”他的声音在整个精神病院里回荡着,像是鬼魅的叫喊,尽管其他人都听不到,但我还是相信听到的人决不会是仅有我一个,因为在他喊过之后,继姐来了,继兄也来了,后妈和父亲,以及寒灵和吴虚他们都来了,他们围着我,游荡在我的四周,指着我,尽情地嘲笑着:“你活该这样的下场!”
“你活该这样的下场!”
……
曾是碧草芳菲时作者:余显斌悬疑现场 年5期 字数:3092 字体: 【大 中 小】
一
夜,凉薄如纱,如百合花洒落的芬芳。
在烛光荡漾的夜晚,我旋转出千种风流万种情态。在弦管丝竹声中,我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风采,自己的美丽。
葡萄美酒夜光杯,红红白白相衬托,水媚而妖艳,一如我十八岁的青春。
流苏彩带随风舞,白纱碧裙为君旋。我媚人的眼风,氤氲的清香,和我倾城的微笑,让所有的花朵黯然失色,让所有的女孩都掩袖嫉妒,让所有的男子都双眼发烧。
我在花前月下清唱,在宴会酒杯间娇笑。红唇绿鬓,乌云乱颤。杏眼烟眉,情意脉脉。我尽情地开放,如一枝午夜的玫瑰,散发着淡淡的,音乐般虚幻的美色,让每一个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为我痴狂,为我颠倒,为我挥金如土,一掷千金。
而我,只是浅浅一笑,如一朵梨花,在斜月下飘摇,飘摇出销魂的韵味。
我的罗裙,我的绣鞋,我的一回眸一含颦,极尽一个歌儿舞女的媚态。
一声声欢叫,一声声高呼,还有掌声不断。他们沉醉了,沉醉在风花雪月之中,沉醉在我所抛掷的眉风眼波之中。
只有我,醒着,在午夜的烛光中。心,如一朵白莲开放。为真情难寻,情意无常而潸然泪下,一滴滴,洒在纱裙上。
二
遇见李历,是在一次酒宴上。
那是地方士绅迎接知府的一次饮宴。正是三月,风,软得如纱,杨柳,把最诱人的媚态展现在人的面前。
几桌酒水,一池湖水,还有远山如眉,花光如颊。
我手执红牙拍板,启朱唇,露皓齿,一个个词语珠圆玉润地进溅出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我的清泪一颗颗落了下来,我想起了自己的青春,自己凋零的身世。
一个胖子站起来,拿着酒杯,踉踉跄跄地向我走来,搂着我的肩,涎着脸说:“我的小乖乖,落泪之后,更是雨打荷花,桃李含露。良辰美景,来,陪老爷喝一杯。”说着,一张臭烘烘的嘴向我粉嫩的脸上凑来。
我伸手一挡,酒杯“哐当”落地。他变了脸,说:“嘿,不给爷脸,看爷怎么收拾你。”说着,向后喊一声,“来呀,把这娘们儿送到县大牢里,老爷回去要好好审她。”
跟班想动手,突然,一声暴喝:“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在本府面前,岂容你欺负良家妇女?”随着话声,一个官员走出来,眉如剑锋,目若寒星。
胖子见了,矮了一截,说:“知府大人息怒,下官只是和这位姑娘开开玩笑,开开玩笑而已。”说完,灰溜溜地退回席位。
我抬起头,目光,和这位年轻的知府相对,我的心,小鹿一样乱跳。第一次,我感觉到,我的冰封雪盖的心融化了,春水一片,荡漾生色。
知府笑笑,说:“姑娘,别怕,继续唱吧,我还从没有听到过这么美的曲子呢。”
我脸上泛起了红晕,拿起红牙拍板,又一次启朱唇,露皓齿,唱道:“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三
因为爱,我嫁给了知府李历,做了他的小妾。
闲来,我随他学画,下棋。当然,也给他唱歌,让他画眉。他闲暇之余,经常搂着我,皎着我的耳朵说:“白荷,今生今世遇着你,是我的福分。”
私下里,我暗暗感谢佛,没有辜负我春花秋月的美貌,没有忘却我无尽的祷告。
和他闹翻,是在一个夏天。
那天,巡按大人到来,他将这个老头接入府中款待。为了取得老头子欢心,他让我欢歌助酒。我轻妆淡抹,眉拢远山,走出来,浅浅一拜。我毹感觉到,那个老头子的眼光黏在我的脸上,再也移不动了。
酒席中,那个老头子不是用指甲刮一下我的手腕,就是拍拍我的肩,或者用脚悄悄踩一下我的绣花鞋。而他,我的丈夫,坐在旁边,却视而不见。
酒席还没进行一半,我拂袖离开,推说头痛,再不出来。
酒后,老头子在一对大红灯笼的簇拥下,走了。他回来了。我,脸沉得如水,没有起身接他。他过来,拍着我的脸,说:“知道要攀高枝了,就不理我了。”
我瞟了他一眼,说:“我能攀什么高枝?在你眼中我是什么?什么也不是。”
他笑着说:“那人不是很好吗?朝廷大员,攀上了,以后一定官运亨通。”
然后,他告诉我:“那个老头向我要你,希望能让你伴他以娱晚年。”
“什么?你——你不会答应的吧?你告诉我,你不会答应的。”这话无异于一个惊雷,我懵了,忙拉着他的手。
他说:“跟那样的人是你天大的造化,我怎么能因为爱你而不放你呢?那样,不是太自私了吗?”他振振有词,“日子都订好了,四个月之后,黄道吉日,来接你。”
我望着他,在我面前,他卑鄙如一只老鼠。
四
为了怕我想不开,寻短见,他让我在城里随处去游玩。他说:“心情好,容颜才会格外艳丽。”
我白了他一眼,走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是走不出这座域的,否则,他无法对那个老头子有所交代。
我在街上随意乱走,随便买东西。出于一种报复心理,我又一次出入那些莺歌燕舞的地方,在那儿喝酒,在那儿艳笑高歌,在那儿媚眼如风一我要抛掷我的青春,我的艳丽,我的灵魂。我要让他们最后得到我的,是一副臭皮囊。
那天,从一个酒馆出来,我又迈脚进了另一个酒馆。酒馆中,酒客纷纷回头,把烧红了的眼睛咬在我脸上。只有一人例外,在那儿自酌自饮。
我走过去,拿起他桌上的壶,嘴对嘴地喝起来。可,壶里已经没有什么酒了,还没满口。
他抬起头,说:“还要喝吗?”
映在眼前的,是一个唇红齿自的小伙子,朝我一笑。我愣了一下,接着横道:“姑奶奶还要喝。”
他又笑笑,笑得干净而清爽,朝老板叫道:“再来一壶酒,几碟菜。”菜来了,酒满上,他和我碰杯,“一醉解千愁,来,喝。”说完,仰头千了。我也一仰脖子,喝了。
五
夜,很深了。天空,透出一层薄荷色。
他叫来一辆马车,问:“你在哪儿住?我送你回去。”
“我在哪儿住呢?我——我没有家。”此刻,我感觉世界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他摇摇头,摇出一脸的同情和怜悯,把我扶上车,说:“看样子,只有先给你找个地方歇息了。”
车在夜的小巷里乱窜,我靠在他的肩上。深夜,清露沾衣,也沾湿了我的面颊。他拍着我的肩,哄孩子一样,说:“别哭,一会儿就到家了。”
家?我还有家吗?我在风尘中流落,又遇人不良,成了一个他人手中的玩物。我,已经没有家了。
我是一叶浮萍。浮萍无根;我,无家。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是一朵风中的柳絮,也不知哪一阵风会将我吹向何处。我的泪,肆意而出,不可遏制。
他一定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地面对女孩子的哭,手足无措,只是不停地拍着我的肩,哄孩子似地说:“别哭,听话。啊,别哭。”
无来由地,我感到无限的委屈,仿佛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嚎啕大哭起来。
那一夜,我在他简陋的房子里住下。一张简易的床上,我睡出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从来没有过的安全。
他扯过一条被絮,睡在外面的过道上。
半夜里,迷迷登登的,李历来了,带着一帮人,一个个吐着猩红的舌头,笑着,来咬我。我大叫一声,醒了。原来是个噩梦。他听到叫声,点着蜡烛,跑进来。
我一下扑在他怀里,叫道:“你不要赶我走,你不要赶我走。”
蜡烛掉到地上,一片黑。他抱住我,拍着我的肩,说:“我不会,我怎么会让你走呢?”
后来,他告诉我,就在那一刻,他坚定了一个决心,无论我是谁,无论谁要伤害我,他都会站出来,保护我,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