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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当布赖恩在比德顿巷的屋子里见到迪克夫妇时,对迪克太太略感意外。
她娇小,迷人,不像她丈夫在办公室所描绘的那样狡黠。不过,婚姻中具有毁灭性的暗流,就像河流中危险的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看不见,却具威力。那也正是为何暗流会具有危险性。婚姻中的伴侣,可能在他们真正领悟到暗流之危险性时,两人已被冲开。不过,对迪克太太,布赖恩倒有一种感觉,她似乎是位聪明而且理性的妇人。
比德顿巷的房子,是座宁静、风景优美的住宅,房屋坐落在一大片土地的中央,四周有许多树。楼下有两间卧室,楼上有一间娱乐室。小小的,精致的,正适合迪克夫妇这种没有孩子的中年人居住当我们进入屋内时,迪克太太径自进入厨房。
她说:“害挺现代化的,在这样古式的房屋里,很难有这样的厨房。”
“我,古式房子有许多方便之处,”布赖恩说,“现下盖房不像从前,此言真是不虚。”
“房子有没有地下室?”迪克问,态度诚恳而且自然。
“有,有个大地下室,附设储水果的地方,它以前是用来存放燃料的。它也可以当作酒窖。”布赖恩领他们下楼,带他们看宽敞、干燥的地下室,然后三人再回到楼上,查看其他的房间。
迪克太太看得很仔细,虽然对浴室的灯饰和壁纸有好印象,但仍吹毛求疵,苛刻批评。当她检查大衣橱时,迪克投给布赖恩心照不宣的眼色。
“你要多少房租?”当他们走回阴凉的前面门廊时,迪克太太问。
“头一年,每月一百七十五美金。”布赖恩以含着希望的声音告诉她,他和迪克都知道,这幢房子再加五十元也租得出去。
布赖恩看见她向迪克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
“们租下来吧!”
“听起来还比较合理,”迪克说,“亲爱的,你喜不喜欢这房子?”
“我想这正符合我们需要。”
“好,”布赖恩装上笑脸,我们可以回我办公室签约。”
当他们向布赖恩的汽车走过去的时候,迪克太太回头迅速一瞥,好像要向自己保证,她租到好房子。
但是迪克却没回头,而是偷偷地把一只装有两千元现金的信封塞到布赖恩手中。
那个周末,迪克来办公室看布赖恩,进门的时候脸上挂着阴险的微笑,似乎对他的小秘密感到愉快。
“房子准备就绪了吗?”他问,同时,人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你……确信会成功?”
“可以像扣手枪的扳机一样确信,迪克先生,只是为了安全起见,需要更多的耐心。假如一个步子走错,或者第一次安排不顺利的话,还有第二次,或第十次,甚至二十次。不过,终究会成功的。”迪克在椅中扭动“你以为我还有耐心吗?和她生活了十年,我仍数着日子,急于获得自由。”
“我完全了解你的感受,迪克先生,”布赖恩伸手进抽屉,拉出一张字条。“现在,这是为你开列的危险地区,指示你必须很小心地研读,更小心地服从。这个单子在你背熟后,必须烧毁,对你而言,这个条子同一团黄金一样有价值。”
“而她没有这份图。”
“完全正确,”布赖恩对他声音中的蛮横大为吃惊,“现在,你必须在这儿默记,我不允许它被带离办公室。”
下一个小时里,两人重温条子上的指示要点:
不要踩踏地下室梯子的第二层,它被动过手脚,很容易断裂,任何人踩上,都会跌到楼梯下面。
不要用炉子上左边后面的火炉,它安有特别装置,一点火,百分之五十会爆炸,一旦爆炸,其威力会毁坏周围五尺内的一切。
第三,避免走后门廊上的右边,否则,任何人踏上,会有地下室楼梯一样的危险。
在开客房的电灯开关时,只碰开关,不要碰金属的插座罩,不然会有触电死亡之危险。
不要用附设在房子里的自动洗衣机,它装得不恰当,会漏电。
当迪克可以默记完,把纸条叠好,放在桌上,准备回头烧毁。
“还有问题,你确信你安置的这些陷阱都不会被侦查到?”迪克不安地问。
“事前或事后都不会,”布赖恩自信地说,“我相信我在这绝无仅有的行业里是专家,迪克先生,我为尊夫人意外所安排的技巧,是天下无敌的。”
“你有把握使它们看来都会像‘意外’?”
“绝对有把握。”布赖恩声音中没有折衷之意。
迪克嘴角带一抹很丑陋的微笑,坚定地点点头,然后站起来。
“事后的两千元你可以邮寄给我。”布赖恩说。
他站在门边再次点头,他的微笑更丑陋了。他自己开门走时,还说:“事后。”
布赖恩等候五分钟,然后拿起电话,打电话给迪克太太。
布赖恩和迪克太太在一家餐厅见面,布赖恩向她解释一切。
起初,她不相信,接着大为震惊,大为恼怒。非常的恼怒!
“我不能相信,像迪克那样没有骨气的东西,居然敢试这种事。”她喃喃地喝着咖啡,“我没有想到他是那样恨我。”
“只有五千元价值,”布赖恩说,“那真正不算什么。”
当她坐在那儿的时候,布赖恩看出:她越来越生气,越领悟,越是冒火。
“而且,还没有任何条件,”布赖恩说,“他根本不管痛不痛或快不快。”
“为什么,那个流氓!”她咬牙切齿,“我会杀死他!”
“我想你会的。”
迪克太太以狡黠的眼光看布赖恩:“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了。”
“我想你不会花太多的时间。”
“你看错我了,布赖恩先生,我不像我丈夫那样心狠手辣,是个凶手。”
“提到你丈夫,你打算怎样对付他?”
“怎么办?报警啊!”
布赖恩不经意地在咖啡里多倒了点牛奶。
“你知道,你无法证明任何事情,即使他坦白招供,他们绝不相信,或采取任何行动,你知道,我绝对不支持你们任何一方。”
迪克太太看着桌面,考虑布赖恩所说的话。
“实际上,迪克太太,你除了等候下一次,什么办法也没有。”
“下一次?”
布赖恩抬起两道眉毛。“当然,你没有期望迪克先生这次不成,就歇手吧?要杀害一个人,又要装成意外,有的是方法,相信你知道。”
迪克太太有双美丽的蓝眼睛,那对眼睛直盯着布赖恩。“你是说,我唯一聪明的方法是,雇用你来安排那个狠心人的意外死亡,是不是?”
“是的。不是这样,就是离异。不过,即使那样,我也担心你的安全。”
“我说过无数遍了,布赖恩先生,我无意和迪克离婚,我也不会被你吓得离婚。”
布赖恩冲她笑笑,握住她的手。
“事情是这样的,迪克太太,假如我不告诉你的话,你先生很可能用我的技巧谋杀你了。假如治安当局事后知道真相,他们会惩罚他,可是,假如他在事情未成事实之前就受到惩罚的话,法律的制裁就可以免了。”
“代价呢?”
“迪克付我五千元,事前一半,事后一半。当然我收不到后一半的钱。”
“你的意思是,我决定是否雇佣你。”
“嗯,我相信你会雇佣我,迪克太太。”
她做出的微笑,和迪克在布赖恩办公室做的微笑是一样的。
“我相信你是对的,布赖恩先生。”
于是,布赖恩冲她一笑。接着,他警告她,要很小心地下室梯子的第三层,炉子右边前面的火炉,门廊的第二个台阶,通道的电灯开头等等……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布赖恩看到比德顿巷的人命案新闻时,差不多两个月过去了。
据报道,有个男人倚窗远眺时,由于打过蜡的地板滑,使他跌落窗外。报道说,死者名叫迪克,他落地时脖子扭断,当场死亡。
布赖恩放下报纸,指头在社论版上敲打。可怜的迪克,一个呆得可怜的傻子啊!
下葬后的一个星期,布赖恩收到一只封得紧紧实实的大信封,内装有二千五百元。布赖恩相信迪克太太对这笔汇款思之再三,但她还是不愿冒险。
钱收到后不久,迪克太太又给布赖恩寄来一封信,信上说,因为丈夫死亡,所以她决定搬回佛罗里达州和她的家人一起居住:这种情况下,她相信布赖恩不在意毁她丈夫生前的签约而退租。布赖恩收到信时,她已搬走。
布赖恩猜想,迪克太太是要我赶紧到比德顿巷四三二号,去清除所有的陷阱。
但是他又想:我是不会去的,我不会傻到真去部署那些“陷阱”,不论多么小心,陷阱总会留下痕迹,而且可能留下不利于我的证据。
要知道,布赖恩先生向来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毫无疑问,迪克是从楼上窗口被推下去的,那得有很大的力气和勇气,他们夫妇是貌合神离地住在那屋里。
其实:比德顿巷的房子什么陷阱也没有,根本不必要有——憎恨和恐惧造就了一切。
时之债作者:红 铜悬疑现场 年5期 字数:2891 字体: 【大 中 小】
你把耳朵靠近钟表。
在你清晰听到的第一声“滴答”和第二声“滴答”之间,是不是间隔良久?
——题记
大学的时候的一天深夜,我打开抽屉,看到一个包裹。大概是哪位同学帮我代领的吧,我心想。包裹是从我的故乡寄出的,没有署名。一个小木盒子,散发着清香的原木味道。里面是一块红棉布,纤维很粗,摸上去很有质感。揭开红布,原来是一座黄铜镀金的小闹钟,有的地方镀金剥蚀了,露出铜的锈色。
我立刻知道了包裹的由来。这钟来自于我的故乡小镇,小镇背靠大山,宁静祥和,但一年中总有那么一天,镇子最边远的靠山的那间房子里,各种各样的老旧钟声——小闹钟的,座钟的,大钟的——都会在同一时间以整齐划一的节奏响起。房子的主人是一位老钟表匠,没有人知道钟大爷活了多少岁数,因为镇上没有比钟大爷年龄更长的老人了。人们甚至不记得他的名字,因为长期与钟表为伴,大家也就顺其自然地称他钟大爷。
老人们喜欢凑在一起侃大山。这种时候,平时生怕吵闹的老人们红光满面,声音比年轻后生还要大。但是钟大爷却总是待在家,也就是钟表作坊的房子里,摆弄着各种工具与零件。打破宁静的总是外地的客商,无疑全是有钱人。豪华的汽车引擎声一近,钟大爷就拿着一顶旧式毡帽出来,一手将由小镇自产的黄纸包着的货物拿给买家,买家也就将货款放进钟大爷的毡帽,整个过程安静得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如果偶有镇上的人经过,钟大爷就会微微一鞠躬,好像不好意思似的。
按照道理说,小镇上最年长的老人应该颇受尊敬,但钟大爷得到最多的却是人们的排斥。据说,他们家乡受灾,钟大爷家不得不另迁他处谋生,就到了这个小镇子。在他们一家搬来之后,镇上就发生了许多不幸的事情,很多人年纪轻轻就死去,而且又是无病无灾。更诡异的是,钟大爷平时足不出户,但大家看见他的时候,一般都在深夜,穿着黑布衫,徘徊在家有重病的人家之外,手里还提着黑布罩着的东西,仿佛勾魂使者一样……虽然钟大爷的行动十分诡异。但是也没给镇民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镇民大多对钟大爷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好在钟大爷的房子在镇子最边缘,与镇民也没有太大的交集,就这样过去了许多年。
我背上升起了一股寒意,小时候,钟大爷的房子一直是我们最恐惧的事物之一。我曾经和小伙伴壮起胆子从窗口窥视过,屋里没有电灯,只有一盏马灯,火光摇曳,钟大爷变幻莫测的投影就像是妖魔起舞,钟表的滴答声隔着玻璃也能听见,好像是鬼怪的脚步声……这件事情一直镌刻在我心灵深处。此时又被这小座钟给激了起来。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送钟谐音“送终”,看来不是件好事……
但魔盒已经打开了,读了十几年书,我好歹也是个无神论者,不管这小座钟有何诡秘,不管钟大爷有何意图,我都要豁出去了!
我从盒中拿出座钟,抽出了红布。原来,红布之下还有一封信,信封上有黄色的锈斑。信封没有封口,两折信纸从里面掉出来,一折纸色微黄,另一折还是新的。
我拿起那折看起来黄旧的信纸,读了起来。这封信勾起了我的回忆……
那时候冬天里还会大雪封山。有一年暖冬,雪下了没多厚,还浸不到我的靴脚,而且阳光很大,我们几个小孩子就去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