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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泥腥味。听到有人说,我们的大便小便什么统统排到了江里,我们喝的水又是从江里提炼过滤来的我们就更不爱喝水了。除非是渴的实在受不了才喝那么一口。这样子的情况下我是非常想念母亲烧的饭菜,无需太多调料只要简单的油盐都能飘香老远。我也想念门口河里的水,随便掬一捧喝在口里都是那么安心。多少回的梦里都是在吃母亲烧的饭菜,吃的津津有味时突然没有了一觉醒来原来是在做梦。正值健康成长的我和孙凤君都是严重的营养跟不上去,导致了身子就此停止了发育。这世间又多了两个矮个子的小男人,搞得后来找对象找工作都是一个问题。几年前一个蛮不错的女孩子悄悄跟我讲,你要是长高一个头的话也还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追你的女孩子肯定不少。言下之意是我矮了那么一个头。
写给树华的信,无非是告诉他我找到了小时候我们想要到达的江,门前的小河水流到了江里但已经不是原来的小河水了。江的确是很大,可没有人在江里洗冷水身子,江里的水又脏又臭还有大便什么的,他们都挤到游泳池去了。树华回信说,那等你以后夏天的时候回来我们再到河里去洗好了,家里河水干净呢。树华在信的最尾写到,那你离海还远吗,海里的水应该很干净的。哦,树华的这句话提醒了我对海的向往。对,我要去有海的地方看看。
工作外的时间我和孙凤君坐在气味怪怪的江边榕树下的水泥凳子上数过往的船只,看渔民撒网捕鱼,听江风徐徐。看着浑黄不清的江水耳边总响起一首歌,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来江边次数多了认识了一位土生土长的老者,他讲述多年前他是见过江水清清的时刻,改革开放后江岸两边涌现出了无数家工厂,工厂里用过的水统统排进了大江,各种各样的水汇集到了一块调和成了江水现在这样的颜色。生活是过得富有了但也失去了很多,以前的江里随便捞一把一定是满满当当什么鱼虾都有,味道鲜美。天气也随着变化了很多,现在的天气可热了冬天也暖和多了。老者讲述时候,指手划脚的一脸漠然。
塑料厂的工作说不上辛苦,但很脏。一天下来喉咙里咳出来的痰都是黑色的。鼻子眼睛脸蛋衣服无一不是灰尘,一身白色的进去一身黑色的出来。工厂里一百来号人没有一个懂得要求用劳保产品来保护自己。前一段子时间我和孙凤君刚踏进城市还觉着新意,又能拿到工资也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气渐渐寒冷起来,一身脏兮兮的天天还要洗那么多的衣裳,我们便觉得好难受对工作开始产生了厌烦。一厌烦我们就有了新的想法。躲开几个老乡我和孙凤君商议离开这家工厂找一份干净舒服的工作。过年前树军带着杨蓉和儿子回家结婚,其他人都留在了城市里。过完年树军和他的老婆又去了浙江。
树军一走没有人能管得了我。我和孙凤君出去找工作,在麻涌镇的一个工业区交了一百钱进厂费在一家玩具加工厂安顿了下来。进那个厂子,主要还是喜欢那个厂子的地理位置。厂子的旁边有一条江,江边上除了楼房外的空地是香蕉树。香蕉树与江水渔船相互勾勒组合成一幅美好的图案,这样的情景我喜欢,近似于诗情画意那种。
玩具厂的日子远没有我和孙凤君想象的那么好。在那里过得有点不是人的生活,进去工作了后悔的要命。进去了退出来又不是那么简单,塑料厂我们是不会回去的,小小年纪死要面子。玩具厂的工作主要是用油漆在一些塑料模子上涂颜色,人物动物山水的什么都有,颜色涂好了出口到西方国家,听人家说西方人喜欢得不得了。我们天天看也就看腻了,偶尔时童心大起的时候看着也是有那么一点趣味。记件工作按劳取酬,老板把价格压到低到不能再低。一天十五个小时远比在塑料厂辛苦多了,一个月辛苦下来七扣八扣的也只拿那么一两百块钱。由于辛苦和油漆味道的不好闻一批人来了一批人又走,天天都有新人。有些人没有钱又没有亲戚只好一直做下去,做了一年又是一年。管理人员成天跟在屁股后头骂骂咧咧,恨不得每个人都有三双四双手像机器一样的运作。别说是人就是塑料厂的机器一个礼拜还休息那么两天。
我记得坐在旁边一个叫王艳丽的女孩子才十八岁河南人。赶货连续两天没有休息第三天她说受不了睡一下子,趴在操作台上还不到两分钟一个湖南的女组长从后面一巴掌拍下去。王艳丽一惊动把面前的油漆碰翻倒了一身衣服油漆,女组长还面若冰霜瞪起一双杀人的眼睛。王艳丽没有哭没有言语也没有擦身上的油漆,缓慢的站起来离开了工作岗位。她缓慢的朝门口走出去了,油漆滴滴答答的掉了一地。女组长气得在后背大叫大骂,要罚王艳丽二百块钱。上班时间保安不准任何员工出入,王艳丽只好退回来。那是一个不平常的早上,大家在疲惫中劳作着。我所在的位置那个窗户口那里一闪而下坠落一件什么物体,接着一声沉闷的响声砸到地上。再接下来就听见有人尖叫起来,跳楼了,王艳丽跳楼了。王艳丽死了,脑袋瓜子裂开脑浆血水流了一地。活生生的一个女孩子,从我的身边离开在我们的眼前死去。晚上睡觉一闭上眼,王艳丽的样子就跑出来。那惨状在我的脑子里维持了好久好久,一直都驱散不开。那个月我和孙凤君拿了一百多块钱又跟着别人跑到深圳去了。离开了那家很可怕的加工厂。多年后不经意想起心仍有余悸。生和死就在一瞬间的事情,活着的一天劳劳碌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死去的又是否能真正解脱苦楚?
在深圳同样是玩具厂,员工有五千多人。我一呆便是三年多。孙凤君不习惯加班加点的劳累返回到东莞原来的塑料厂。深圳的繁华富有和快速发展也衍生出许多的不良景象。出走出厂门口,走在熙攘的人群里,经常能看到打架抢劫坑蒙拐骗的行当,像拍电影,但这又是真实。一不留神就会在人群中消失。走进工厂,那没日没夜繁重的工作量又会把你所有的志气都消磨殆尽。工作的劳累有倒霉的人倒在流水线上就再也没有起来,也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第二天就没有了气息,还有人为了区区小事或那么几十几百块钱打架报复跳楼等等。多少人来到身边,停留,经过,再到离开,一拨一拨前赴后继。来的人多数是高兴而来败兴而去,多少人想在此改变命运,而命运往往主宰在别人的手里。生离死别的经历多了,我也改变了许多原始的心态。看很多人面孔的时候我也会带上几分冷意,看到很多于己无关的事件我会转过身闭上眼漠视一切。一份耕耘一分收获,往往是付出和收获成了天差地别的比例。付出了青春,付出了力量,甚至付出了生命,收获仍旧是那么零星的几点。城市是天堂,毕竟不是外来人的天堂。她只是更多形式上包装出来的诱惑,诱惑了千千万万外来人员的青春力量争先恐后奉献给了城市的繁华。繁华喧嚣回馈给大家的是寥寥无几疲惫不堪,而前来包装美化城市的又恰恰是外来人员的千万双手。
十七岁那年同事们都说我恋爱了。恋爱的对象是坐在我旁边的林小苗。我就当作是恋爱了,还是初恋。十七岁火苗正旺的年纪谈个恋爱也算是正常,不谈恋爱人家会笑话你。我的思维属于晚发育,十七岁对情对爱对很多事物还拿捏不准。林小苗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喜欢我,我也跟着说喜欢她。她说爱她吗,我则笑笑的不回答。她说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呢嗡着嘴说,哎呀。林小苗以为是爱呀,说我怎么那么木讷还脸红,爱就爱,不爱就爱,呀什么呢。我就不说话了。我的确是喜欢林小苗的,可那爱字就是说不出口。我喜欢林小苗的淘气,喜欢林小苗听我讲故事,喜欢林小苗关心我在人前人后为我说话护着我,喜欢把林小苗当作自己的妹妹。
林小苗的胆子好大,比我小一岁男女间那些小九九都懂。晚上下班了再晚我们都要到厂门口的草地上坐一会儿。林小苗说要不带我去她家,她家一个男生都没有,让我去做哥哥。我说那不如带你回我家呢,我家一个妹妹都没有。我还有一个堂弟长得比我高,你要是去我家给你们做媒,到时候你就成了我们家的人。她用两个手指头捏我的大腿肉,嗲声嗲气的叫,你说你说我让你说。林小苗下手好重,捏的我痛到了心肝。回到宿舍脱了裤子看黑紫黑紫的一块像被鬼咬了。
林小苗是湖北人,平原地带。我说你是吃麦子长大的。她纠正是吃面粉长大。林小苗到这么大了还没有爬过一次山没有见过竹子,问我竹笋是不是长在竹子里面。我狂笑了一阵,故意逗她,竹笋是长在田里。她翘起睫毛当真。我还告诉她我们那山里有人一边唱山歌一边采茶叶。那不是挺好玩的,你唱几句山歌给我听听。林小苗摇着我的手要我唱山歌。我唱不好,就会几句还很下流的。我的确就会那么几句下流胚子的,都还是孙凤君的杰作。
拗不过林小苗,我只好红着脸嗓子眼干涩涩的低声了几句:茅草岭上茅草坪,茅草坪上茅草棚,茅草棚里茅草床,茅草床里妹亲郎。我用的是客家话,林小苗听不懂叫我解释。我解释成,两个毛糙的男女在长满茅草的山岭上,那里有块平整的地刚好盖一座毛糙的茅草房,茅草的房里有张用茅草铺的床,他们在床上被毛糙的茅草刺的浑身发痒,女的叫男的帮她挠痒痒,女的借机会亲了男的脸庞,就这样孤男寡女过了一个晚上。林小苗红了脸,说我神经出了问题,不是一边采茶叶一边唱山歌吗,怎么跑到茅草棚里去了。我说那是采茶叶时对山歌对上头的男女。对上了他们就走到茅草棚里去了。林小苗摇头不相信,那也太开放了,我不信。不信就算了,你去了就会信。我巴不得她不信,免得还要我唱山歌。
我还给林小苗讲家门口清清的河水,夏天在河里洗冷水身子,给她讲淋洋仙的神奇传说。有一年大闹干旱老百姓连喝的水都有了问题。村子里死了不少的人,天天求神拜佛盼着老天下一点雨水。大家的哀声惊动了天庭,于是派了一位叫水姑娘的仙女下凡,给她三天的时间回到天庭汇报情况。水姑娘把自己变成讨饭婆婆来到山村,只看见有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满头大汗在田地里挖井,井挖了几丈深还不见水。水姑娘细看下眼前的男人比天庭上的那些男人好看多了,便心生情愫喜欢的不得了。男人姓林单名一个羊字。水姑娘问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男人说他的祖辈就是姓林的,羊字是因为出生的那年刚好是羊年。水姑娘说,我可以帮助你们这个村子有水,但你得答应娶我为妻。林羊犯难了,水是有了,但要取一个要饭的婆婆很为难自己。水姑娘见林羊犹豫,便换回了原来貌美如花的样子。这一换可把林羊逗乐逗激动了,眼泪都流出来。就在林羊的眼水出来的那瞬间,一滴泪水掉在地上泥土便湿了一大块,两滴掉下井里便有了水。水姑娘的话适时宜的在林羊的耳边响起,你娶我做老婆吧,娶了我这个村子的人都因你得福免灾。林羊知道自己遇到了神仙,当即跪在水姑娘的脚下一口承诺娶水姑娘为妻。同时水姑娘变回了讨饭的婆婆,她要林羊保守住秘密。林羊把水姑娘带回家,并告诉大家他要娶讨饭婆婆为妻。这样惹来了不少人的反对,仪表堂堂的大男人怎么带讨饭的婆婆回家还要娶她为老婆。林羊没有家人父母早些年病死了,他自己能做的了主。林羊心里有数坚持下来,当晚与水姑娘结为了夫妻。晚上讨饭的婆婆变回了水姑娘,把一个仪表堂堂的林羊看得垂涎三尺激动不已。两个人睡在了一起,做了他们应该做的事情。那个晚上屋子外突然天降大雨,把久逢干旱的大地好好的滋润了一番。庄稼得救了,河里有水流淌了。这个雨夜下得奇怪,只有到了晚上讨饭婆婆变回水姑娘的时候才开始下,等到天亮水姑娘变回讨饭婆婆雨又停了。村民们对这雨起初一点都不怀疑有什么。倒是对林羊娶一个讨饭婆婆感到好奇。晚上天一黑尽管下着倾盆大雨几个好事的男人披了蓑衣戴了斗笠出门朝林羊的屋子悄悄走去。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林羊的屋子亮起,只见灯光下貌美如花的水姑娘在为林羊捶背擂肩。几个男人以为是看花了眼,仔细看再仔细看还是一位仙女般漂亮的女子。讨饭婆婆是仙女的消息不胫而走。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一说出口就传到了天庭。天皇老子不开心了,派人来捉拿水姑娘归案。水姑娘被带走了,林羊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