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走进去,看到白莲子在哭。在此之前冯莺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白莲子哭。
说实话,因为长相出众,备受男生追捧的她有一些清高,但对冯莺她们还算温和,只是话不多。几个女生都在劝着白莲子,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白莲子哭得双眼通红,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看起来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白兔。欺负小白兔的当然就是大灰狼了。可是这只大灰狼居然是晁晖!
晁晖的他们的外语老师,大概是因为教外语,人长得也有几分老外相,因而很有女生缘。不过晁晖并不算年轻,已经有三十五六岁了,娇妻爱子都有,所以在爱慕他的女生面前一直都洁身自好。
白莲子当时跟冯莺她们说,她跟晁晖谈恋爱已经有两年了。但是今天她去找晁晖的时候,晁晖居然对她不冷不热,并矢口否认他与白莲子有任何超越师生的关系。所以白莲子当然是伤心不已。
女生们听了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她们都不相信一直尊重的晁晖老师会做出这样的不耻之事。而更让她们惊讶的是,白莲子一口咬定晃晖的妻子早就死了,两年前死于车祸。白莲子就是在晁晖最失意的时候走近他的。
晁晖的家在校外,女生们回想,这两年的确没有见过晃晖的妻子。难道她真的死了?但是就算晁晖真的丧偶,也不应该跟自己的学生谈恋爱,这有违校规校纪。而现在白莲子当众说出来,显然是对晁晖的报复,想让他身败名裂。
出乎她们意料的是,白莲子竟然在伤心之时跳下了六层楼,当场死亡。
冯莺说完,白路成想了一会说:“晁晖是清白的。”
“什么?”冯莺又一次睁大了眼睛。
白路成说:“我如果猜得没错,白莲子应该像我一样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接着,他把自己今天给林清说的话跟冯莺重复了一遍,只不过隐瞒了他梦见白莲子坠崖的事。暗恋白莲子是白路成心底最隐秘的事,他不想别人知道,特别是冯莺。
最后白路成说:“白莲子应该和我一样,记忆发生了混乱。她居然有了一段与晁晖发生恋情的记忆。当然,事情也许有另一种可能,是晁晖的记忆发生了错乱,他失去了一段与白莲子发生恋情的记忆。”
冯莺听得心惊肉跳,可她一点主意都没有。还是白路成说:“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先去找晁晖老师问个究竟,然后明天早上我去学生处查一下我青城家的地址,我得去看看我生病的父亲。”
这样说的时候,白路成突然十分害怕。他现在已经对父亲没有了任何概念。恐怕他找到父亲的时候,面对着的会是一个陌生人!
记忆错乱症
晚上八点的时候,白路成和冯莺找到了晁晖的家。
三年前刚入校的时候,他们曾经一起去晁晖家吃过饭。印象中,晁晖的妻子齐云是个娴静的少妇,喜欢抿着嘴笑,晁晖则喜欢怜爱地轻抚她的发梢。看起来他们感情深厚。她真的死了吗?
门铃响到第三声的时候,防盗门后面的木门开了,开门的是晁晖的儿子凡凡。几年不见,小家伙长高了好多。凡凡扭过头喊:“妈妈!有人来了!”
凡凡喊“妈妈”的时候,白路成和冯莺都有些头大。等到齐云出现的时候,两个人终于确定晁晖的妻子还活着,并没有所谓的车祸。
是死去的白莲子真的发生了记忆错乱,还是晁晖故意对白莲子撒谎?凭直觉,应该是前者。
看来齐云的记性很好,居然对他们两人有印象。她说:“你们是晁老师的学生吧,请进。”说着打开了防盗门。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白路成问:“晁老师在家吗?”
齐云愣了一下,反问:“你们不是晁老师的学生吗?他上个月失踪了,你们不知道?”
这句话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两个人一时都没明白齐云说的是什么。还是冯莺反应比较快一些,她说:“失踪了?不可能啊。我昨天还在学校里看见过他
冯莺的话没说完,齐云猛然抓住了冯莺的手:‘你昨天看见他了9他在哪里?”
冯莺说:“他昨天还在监考呢。而且考试前一直在给我们上课。”
齐云的头不住地摇着:“不可能!他上个月就失踪了,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他怎么会一直在给你们上课?”
冯莺和白路成意识到问题严重了。白路成也记得晁晖一直在学校里正常上课的,根本没有失踪。所以,眼前的齐云很可能也得了记忆错乱症!
否则,就是冯莺和自己记错了。晁晖一直在给他们上课这个记忆是错误的。但自己记错是可能的,冯莺也记错了吗?到底谁有记忆差错,是所有人,还是少数人?是一直以来的现象大家没有发觉,还是刚刚出的问题?
白路成的脑子混乱了片刻,忽然看到了凡凡。这个时候,几个人都已经本能地走进了齐云的家。白路成拉住凡凡的手问:“你爸爸呢?”他这样问,是想多一个人确定事情的真相,哪怕只是个孩子。孩子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凡凡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说:“爸爸上班去了。”
白路成继续问:“那你最后一次见到爸爸是什么时候呢?”
凡凡说:“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是爸爸把我送到幼儿园的。他走的时候,我还跟他说再见呢。”
白路成吐出了一口气。目前看来,他们三个人的记忆是一致的:晁老师没有失踪,齐云的记忆是错误的。
齐云则重重地打了凡凡一巴掌:“小孩子不能撒谎!”
凡凡“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我没有撒谎!今天早上真的是爸爸把我送到幼儿园的!”
齐云火上浇油,想再去打凡凡,白路成一把将凡凡拉在他的身后:“师母,凡凡没有说谎。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想一想,今天早上是谁把凡凡送到幼儿园的。”
齐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早上是谁把凡凡送到幼儿园的?她真的想不起来了,但她能够肯定,绝对不是自己!然而不是自己是谁呢?难道真的……
白路成看到齐云迷茫的样子,说:“师母,你可能得了记忆错乱症。你的记忆产生了错乱,记忆不再可靠,很多事情都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你说什么?”齐云如坠入雾中。正在这时,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晁晖!
齐云看见晁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扑了上去,抱着他哭了起来:“他们都说你没有失踪,是真的吗?你真的回来了吗?”
可是晃晖却惊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用惊恐的眼睛看着齐云,喃喃地说:“云儿,你……你复活了?”
白路成和冯莺忽然想到,白莲子临死前曾经说晁晖的妻子两年前已经死了。看来白莲子也有一定程度的记忆错乱,或者,她错乱得更加厉害,甚至错记她与晁晖有隐秘的恋情。
而晁晖也错记齐云已经死了,所以看到活生生的齐云,以为她复活,因此如此惊骇。
白路成感觉脑袋里进了无数只蜜蜂,他知道不只自己的脑袋错乱了,整个世界都错乱了!
妄想之恋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几个人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出乎白路成的意料,晁晖和齐云竟然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染上‘记忆错乱症’。他们在乎的是,彼此都活生生地在身边。他们喜极而泣,紧紧拥抱。
白路成却显得心事重重。几个人交流的结果是,初步断定白路成、齐云和晁晖三个人有着不同程度的记忆错乱,冯莺和凡凡则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这些推断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
白路成忽然想到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他们现在的推断都是建立在对方的记忆之上的,是相对的。可是,谁能够保证参照物就是正确的呢?
还有,记忆错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从今天,还是一直都存在?比如说,齐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为晁晖失踪的,而晁晖又是什么时候认为齐云已经死了呢?
白路成想到了凡凡的话。假设他们的结论是正确的,也就是凡凡的记忆是正常的,那么凡凡说今天早上是晁晖把他送到幼儿园的,因此可以证明,在早上的时候,晁晖和齐云还是正常的,否则晁晖怎么可能去送凡凡而不被齐云知道呢?假若晁晖不在家,那么一定是齐云把孩子送到幼儿园的。而齐云能够肯定不是自己送的凡凡。
对于白莲子的事,晁晖说他们根本没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今天下午他在单身宿舍睡觉的时候,白莲子突然来找他,进门就要抱他,把他吓得不轻,一度以为白莲子的神经失常了。当他对白莲子说了一些无情的话之后,白莲子哭着跑了。不久就传来自莲子跳楼的消息。
晁晖被学校和警方调查了好几个小时,责任还没有完全澄清。警方那边没有问题,因为白莲子跳楼的时候,晁晖有不在场的证明。但校方那里就复杂了,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晃晖暂时被停职。
大家一致认为白莲子的记忆也产生了错乱。她是除了在场的三人,已知的第四个记忆错乱的人。她也是因为记忆错乱而导致最严重后果的人。她的自杀毫无价值。
缓过劲儿来的齐云终于对记忆错乱开始关注起来。齐云是个医生,虽然不是精神科医生,但对精神学也有一定的了解。她对白路成说:“你所说的‘记忆错乱’,也许就是医学上所说的‘妄想症’。‘妄想症’是精神疾病的一种,患这种疾病的人会妄想出许多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像白莲子这样妄想出与梦中情人有恋爱事实的病人是有多个病例记载的,假设晁晖是白莲子的梦中情人的话……”说到这里,齐云看了一眼晁晖,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齐云接着说,“患有妄想症的人坚信自己妄想出来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但其实只存在于他们脑海,是子虚乌有的。”
冯莺问:“什么是真实存在的?什么是子虚乌有的?”
齐云愣住了。他们都愣住了。是的,真实存在还是子虚乌有都是人的主观判断。如果人的主观判断都出了问题,判断结果又怎么可靠?
冯莺悲伤地说:“我害怕我也跟你们一样,突然间便不能再相信自己的记忆。其实,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我要打电话给我爸爸,给我妈妈,看看我是不是他们的女儿……”
这句话震动了白路成。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但在他身上已经发生了。他忽然抓住了冯莺的手,似乎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别怕,我们能够找到解决办法的。”
冯莺含着泪冲白路成点点头。四目相对,忽然有了以前不存在的东西。
你在我的梦中哭泣
白路成回到宿舍时,发现林清竟然在。
林清一见到白路成就说:“你终于回来了。我不放心你就跑过来看看,今晚就不走了。你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白路成把林清走后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白天对白路成的话将信将疑的林清这个时候相信了。林清呆了半天,拍拍自己的脑袋:“天啊,我不知道我脑袋里,哪个地方是正确的,哪个地方是错误的!”
白路成叹了口气:“错误的记忆会直接影响我们的正常行为。从现在开始,我们谨慎行事吧。”
林清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打了个电话,白路成猜到他是跟女朋友小文打的。林清放下电话时,重重吐了口气:“还好,关于我们的感情,我和小文现在都没有发生记忆混乱。可是我害怕突然之间,我们的记忆出现了差错,有一个人会忘记对方的感情。那么,另外一个人将会是多么痛苦……如果真的这样,我情愿小文是出错的人,承受痛苦的人是我。小文有先天性心脏病,她是无法承受这种打击的。”
两个人心情复杂地去睡了。白路成在听见林清睡着后好半天还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猜想着明天去青城找自己的父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天快亮的时候,白路成终于迷糊了一会儿。似睡非睡之间,他听到林清在哭。他想睁开眼问问林清为什么哭,是不是小文不承认是他的女朋友了。但白路成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睁不开。
后来还是林清叫醒了白路成。林清说,路成你别睡了,你不是今天还要去学生处查你家的地址然后回青城吗?”
白路成一听这话立刻坐了起来:“几点了?”
林清说:“快八点了。你如果快点可以赶上在家里吃午饭。”
白路成冲林清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林清的哭声,就问:“林清你刚才是不是哭了?”
林清奇怪地摇摇头:“没有哇。你不是做梦吧?”
“做梦”这两个字像根棒子打在白路成头上。他忽然想起昨天下午梦见白莲子的事。他梦见白莲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