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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呢?对这类的疑问我无法提供一个有把握的答案,因为我自己就是问题的一部分。仔细来审察,我的询问催促着一个令自己不安而又非常个人的真相:为什么我这么地不像他呢?我仅能提出三项观察,这些观察帮助我明白自从耶稣升天以后所有的事情。
第一,教会带来光明,也带出黑暗。奉着耶稣的名,圣法兰西斯曾亲吻过乞丐的脚,脱下自己的外袍给穷人,泰瑞莎修女成立了「死亡之家」,威伯佛斯释放了奴隶、卜斯将军建立了救世军、多尔西喂养了许多饥饿的人。这样的工作一直延续,我身为一个新闻记者,遇见许多教育学家、贫民区的传道人、医生和护士、语言学家、救济人员、生态学家,他们在世界各地不为钱,不为名,只因耶稣的名字牺牲自己。在另外一方面,米开朗基罗、巴哈、朗伯兰特、大教堂的小泥工,以及许多像他们一样的人,以他们最好的创造,单单为了神的荣耀。神的手在地上,自从升天以来,触摸到更多的地方。
我不觉得把教会的失败和成功摆在一起,好象一张财物报表一样会有什么价值。只有神的审判是最终的,启示录前面几章很清楚地表明神眼中教会真实的光景。但是新约圣经也很清楚地记载神以我们为乐:我们是「特别的珍宝」,是「所悦纳的香气」、「神所喜爱的礼物」。我并不完全明白这些经文,我仅是以信心接受。只有神知道什么是神喜悦的。
第二,耶稣对着组成他身体的分子是完全负责的。「不是你们拣选了我,是我拣选了你们」,这是耶稣对着他的门徒所说的话,就是那批惹他生气的软弱的人,后来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拋弃他的那帮人。我想到彼得,他那份装腔作势、爱慕、热昏了的头、误导的热情,以及没有信心的出卖。这一切都好象是十九世纪以来教会历史的胚胎一样,就在像他这样的石头上,耶稣要建立他的教会,而且他应许,阴间的权势不能胜过教会。
每当观察耶稣和他的门徒,我就有希望,在他被卖的那一夜,可以说是门徒让他失望到极点的时候,根据约翰福音,就在那个时候,耶稣向他们表明爱他们到底。并且在那时,将国度托付给他们。
最后一点,教会的问题和每一个基督徒的问题是没有两样的。怎么有可能一群不圣洁的男女会成为基督的身体呢?我的另外一个问题来回答:怎么有可能,像我自己这样一个满了罪的人,能成为神的儿女呢?一个神迹使得另一件事成为可能。
我提醒我自己,当保罗谈到基督的新妇以及神的殿这些高深的字句时,是对着像哥林多这种地方,那群有目共睹的缺陷的人所说的:「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里,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神,不是出于我们。」这可能是保罗所写的最准确的一句话了。
没有人会控告小说家富兰乐瑞·欧康诺会是曲解人性败坏的人。他有一次给一位抱怨教会光景的读者回信:「你所有对教会的不满,以我看来,都是因为对罪有不完全的认识。」欧康诺写着:
「你似乎要求教会此时此地就将天国建立在地上,圣灵立刻就转变每一个肉身。圣灵极少在任何事的表面上显露,你要求人类马上就恢复到神创造时的光景,你完全忽略了人类那可怕的骄傲。就是那致命的骄傲,基督在地上被钉十字架。教会也要在时间中被钉十字架教会是建立在三次否认基督的彼得身上,就是那位依靠自己无法在水上行走的彼得,你却期望后来的信徒能在水上行走。所有的人类的本性都是极力地拒绝恩典,因为恩典会改变我们,而改变总是痛苦的,教士们也是一样地抗拒恩典。想要教会变成你所盼望的样子,就需要神在人类的事物中持续不断地行神迹来干预」
欧康诺用了两句话就很传神地提到上帝所面对的选择,当神面对人类的历史:是要以「持续不断的行神迹来干预人类的事件呢,还是要像他的儿子在地上一样,在时间中被钉十字架呢?」除了极少的例外,神这位自活、爱的本体,却选择了第二种方式。基督带着教会的伤痕,教会是他的身体,正好象基督带着十字架的伤痕一样。有时候,我会怀疑,到底哪一个伤痕是更痛呢?
(译注:欧康诺是天主教的背景,认为教会是建立在彼得身上。正确的解经是:教会建立在『基督是永生神的儿子』这个真理的盘石上。请参阅《见证的火炬》一书)
第三部份 他留下了什么 第十三章 国度:在秕子中的麦子
「人类的闹剧对我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我并非完全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另外一个地方。是值得去墙外寻找的那个另外的地方,但是哪里是另外的地方呢?」——尤金·艾里斯柯(EugeneIonesco)
我童年的教会每年到了秋末都会主办一次预言会议。一些全国有名的银发讲员们,会摊开他们预言图表——一些解释「兽」和「军队」的图表——在讲台上大谈我们所活在的「末日」。
我在恐惧和惊讶中倾听,讲员们划出一条从莫斯科往南到耶路撒冷的直线,画出百万雄师将要攻击以色列的情形。我学到了欧洲共同体十国近期内满足了但以理关于兽的十角方面的预言。不久,我们每一个人前额都要有一个数目的印记,就是兽的印记。这些数目印记将会储存在比利时某一个地方的计算机中。核子战争一触即发,那时整个地球要面临即将绝灭的命运。最后,耶稣会带领正义之军回来。
如今苏联已经解体,欧洲共同市场(现在改成欧洲联盟)也不只有十个会员。看起来那幅恐惧的情景不会发生了。但是留在我脑海中还不只是一些预言在情绪上给我的影响,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不但极为恐惧而且渴慕希望。在高中的时候,我选中文课,我兄弟念俄文,希望我们中间的一个可以和来侵略的军队沟通。我的叔叔,他更过分,全家搬到澳洲去。然而在恐惧之中,我们也有盼望:虽然我感到世界很快将结束,我却将我童年的信心完全押在耶稣会有办法得胜的这个念头上。
后来,在我读教会历史中,我学到在基督教的第一个世代、第十世纪的末了、主后1300的晚期、拿破仑时代、第一次世界大战、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这些期间,世界末日的异像都特别流行,近代1991年波斯湾战争,萨达姆·侯赛因也被人认为是敌基督。每一次基督徒经历这种激情的循环,从恐惧,盼望到害羞的幻灭,世界末日还是没来到!
我也知道犹太人也是一次又一次地经历完全相同的循环。在第一世纪那段时间更是剧烈。在那时,许多犹太人期盼弥赛亚兴起从罗马暴君中来解放他们。拿撒勒人所点燃的希望之火又遭破灭。想要明了耶稣以及他升天以后所留下的使命,我需要再一次回到他的时代。将我自己放在他的时代里,来聆听他最喜欢讲论的主题:神的国度。他在第一世纪所说关于神国的话,在二十世纪的今日,依然是非常的有关。
在耶稣的日子,犹太人熟读从但以理到以西结中那些,我儿时在预言大会中听到的所引用的主要圣经章节。(那些文士对于旧约预言如痴如狂的研究,却看不出耶稣来应验了那些预言。他们在耶稣第一次来的事上未能解释各样的记号,岂不该在今日提醒那些充满自信地宣称确知耶稣第二次来的记号的人吗?)我们和犹太人在一些细节上看法不同——欧洲北方,当时是蛮夷之地,而非今日共同体,俄国也是未知之地——然而,我们对弥赛亚的异像却很相同:我们都期盼一位征服的英雄。当任何人宣告「神的国临到你们了」这一定会在听众的心中激起一位政治领袖的形像,这位领袖兴起,领导,并且打败世界上最强的帝国。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耶稣很了解弥赛亚这个字的爆炸力。威廉·巴克莱的看法:「如果耶稣公开宣告是弥赛亚,必定会引起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杀。」虽然耶稣自己没有使用这个头衔,他却接受人们这样称呼他。在福音书中,让我们看到门徒也是慢慢地发现他们的老师就是人们期盼已久的君王。
耶稣借着一些会令人心情荡漾的字眼来鼓励这种信念。「天国近了。」这是他第一篇信息中所宣告的,每一次他宣讲这个信息,在人们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幅图画:彩色明亮的旗帜、耀武扬威的军队、所罗门时代的黄金和象牙、以色列国的复兴。耶稣说,将要发生的事远比过去的历史还要伟大:「我告诉你们,从前有许多先知和君王,要看你们所看到,却没有看见,要听你们所听的,却没有听见。」在另外一个场合里,他很煽动性的宣告:「在这里有一个人比所罗门还大。」
奋锐党人站在耶稣观众的边缘,带着武器,组织严密的一群游击队随时准备和罗马争战。但是耶稣让他们很狼狈,因为暴动起义的信号一直没有发出。迟早,耶稣行为的模式让所有寻找传统形态领袖的人大失所望。他倾向于躲避大的群众,而不迎合他们。他羞蒙以色列光荣日子的回忆,居然把所罗门王和一个平凡的百姓相比。有一次,群众想要强迫他做王,他却神奇地溜走了。甚至最后彼得为他而拔刀相助,耶稣却医治那被砍伤的人。
这真是让群众大失所望。他们发现耶稣是在讲一个奇怪不同类的国度。犹太人要的就是一般人在看得见的国度所要的:每一个锅里都有肉、全民都有工作、强大的军队可以击溃入侵者。耶稣宣告的国度乃是要舍弃自己、背起十字架、放弃财富,甚至还得爱你的仇敌。当他多解说一些的时候,群众的期望就更加锐减了。
等到耶稣被钉在木头的十字架上时,每一个人都失去了希望散去,学者的报告说第一世纪的犹太人,他们没有受苦的弥赛亚这种概念。就这十二门徒而言,无论耶稣说多少次,或是说得多明白来警告他们,关于耶稣的死,他们都听不进去。没有人能想象弥赛亚会死。
国度这个字对耶稣有完全不同的意义。造成耶稣被弃绝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他和全国人民心目中所期盼的弥赛亚相去甚远。
我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明明知道别人的期望,耶稣为什么不断用国度这个字来挑起跟随者的希望呢(马太福音里,国度这个字就用了五十三次之多)?他坚持将自己和每一个似乎误会的字联在一起,到底耶稣说神的国度是什么意思呢?
这也是一次非常讽刺的事,这一位让他自己的同胞极为失望的人物居然在所有的历史中成了君王——到一个地步,君王这个字的另一种称呼成了他的姓。「基督」这个名称就是希伯来文「弥赛亚」的翻译,原文的意思是指着古代君王加冕典礼要受膏时所说的。如今,我们这些「基督徒」都带着这个曾使耶稣年代的人困惑的字,我怀疑,我们是否对神的国度有更深的认识呢?
耶稣从未给国度下一个清楚的定义。他反而是以一系列的故事间接地将他的看法表达出来。他所选择的印象是很生动的,是平常生活的写实,像农夫、渔夫、妇人烤饼、商人卖珍珠。
神的国好象一个农夫出去撒种,每一个农夫都知道,不是你种的每一粒种子都会结果的。有一些落在石头中,有一些被飞鸟或是田鼠吃了,有的被野草挤死,这一切现象对农夫都是很自然的事。但是对传统国度的人而言就好象异端邪说。难道君王不是以他们的权势,他们强奸民意的能力,以及他们对付敌手的本事来衡量吗?耶稣居然表示神的国度是带着一种容许人抗拒的力量,它是谦卑,不强迫,并且和邪恶共存——这种信息对那些爱国心切想要革命暴动的人是很不顺耳的。
想想看,一粒芥菜种子,小到一个程度掉在地上,人和鸟都不会注意到,但是给些时间,这种子可以长成一堆东西,把院子里别的植物都挤掉,甚至大到一个地步,连飞鸟也可以在上面筑巢。神的国度就好象这样,刚开始很小,人们嘲笑、认定不会成功、让人跌破眼镜,神的国度成长,在全球各地给疾病的人、贫穷的人、坐监的人以及没有人爱的人带来荫庇。
天国好象专门经营宝石的商人,有一天突然发现一颗美丽的珍珠,这颗珍珠太美了,连公主都会垂涎三尺而嫉妒,虽然代价是要倾家荡产,可是这个商人毫不后悔,他喜欢做这一笔生意,这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成就:这份珍宝会比他长命,甚至他家族都消逝了,这份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