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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宫里却大喇喇的走进一个女子,盘了灵蛇髻,高鼻深目,姿容艳丽。深杏上衣紧裹身上,曲线毕露,一只手臂裸了,带了一臂钏,蛮腰微露,可谓纤腰雪峰。下身的裙子层层叠叠如百合一般撒了一地,却是缀了铃铛走起来环佩叮当。
韫玉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来人可是嘉妃?”那女子看着她,也不行礼,倨傲的说:“正是沙南国公主!”韫玉久闻沙南国风俗与镜离不同,今日一见,却实新奇。
那公主看了几眼江韫玉:“你便是那武安侯文定了的妻子?”韫玉面色一沉:“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嘉妃切莫再说!”嘉妃一笑:“娘娘,臣妾我也有一礼相送,武安侯与我有恩,今日,我便备了厚礼给你!”
说着便让侍女端上一盘子,随手将上面的锦布一揭,“娘娘,请笑纳!”韫玉一看,那盘子上赫然放着一个瓷瓶、一个香囊、还有一把隐隐有光的玄色匕首。
第26章 一碗云英面
韫玉面色微微一变:“公主,内庭之内不得私藏利器,这等规矩恐怕沙南国亦有之!”
嘉妃冷冷一笑,“请娘娘摈了闲杂人等。”韫玉挥手,兰筝、竹枝便退下了。
“此刻就你我二人,公主究竟想示我何物?” 嘉妃绕着江韫玉走了一圈,举目望了一眼满园梅花:“这三样,都是娘娘今后用的着的。瓷瓶内装的是那鸩尾雀的毒,比那鹤顶红尤自狠上几分,但是,银针试毒却针不变色。这锦囊之内。。。。。。。。”她故意一顿,笑的暧昧阴狠:“却是一药方,无色无味,自凡那怀胎的女子喝了,子嗣是生不下来的。至于匕首。。。。”
她收回目光,用手指轻轻摸了那锋利的刃,眼里却有不少爱恋,“这匕首是当年武安侯救我所用,臣妾又涂了一点见血封喉在上面,武安侯已死,你既是他文定的妻子,那么如今也算物归原主,至于娘娘是用来杀人还是自裁,都好用的很!”
韫玉冷冷一笑:“嘉妃怎知我用的上呢?如此贵重,倒不如留备己用。”
嘉妃手轻轻一挥:“臣妾宫中多的是这些,娘娘以为想自保平安就能在宫里过日子了么?”
见韫玉立在那里尚不言语,嘉妃又向韫玉走近几步,下巴微扬,眼神笑的迷离:“那些刚来觐见的妃嫔恐怕娘娘此时记不住几个吧?你可知刚才来的张小仪,上月是如何失子的?你可知你入宫前一天,那冷宫之内,死了个万小媛?”
嘉妃突然收起那微微冷笑,表情变的肃正:“这镜离与沙南虽风俗不同,但这宫中是非,想必却差不到那里去,我自幼在宫里长大,这些事情,见的多了,娘娘好好想清楚,早些有个准备,若有用到臣妾之处,臣妾随时在陇雪阁候着!”
说完便甩袖离去,带来宫外候着的宫女远远朝韫玉一福便匆匆跟着回去了。
韫玉待那沙南公主走后,幽幽一声叹息,方才来的那一群莺莺燕燕的确没有记住,除了熹嫔因有帝姬让她格外关注了,其他的,便貌似那枝上梅花,美则美亦,却只觉得个个面目相似,带回转过来,竟发现那些面孔都记不清了。
恐怕那陈景然也未必记得自己有多少妃嫔吧?能入了他的眼的,又能有几个?自己是不是该额手相庆?被那一国之君以半幅皇后的仪仗的娶进宫来。可是这帝王之爱,着实稀薄,众多女子之间,能分到她身上的,又能有多少?
随手拿起那个小小瓷瓶,那瓶子普普通通,如寻常女子存了澡豆、香脂的瓶子,怎能想到的,装着的却是比那鹤顶红还要毒的毒药。那锦囊她一时也没兴趣看了,子嗣在宫里,即时安生立命之本,又是那招惹是非的祸端。
眼光触及那匕首,忍不住拿了起来,心里却有莫名奇妙的感觉,温柔酥软,那嘉妃说这是武安侯用过的,又言武安侯曾经有恩于她,,她虽与武安侯有文定之礼,却未收到一丝一缕定情信物。他只是说,回来迎娶她。如今却是天人永隔、物是人非了。只是这一夏一秋,便觉得沧海桑田。
匕首这等阴冷之物,却因着这奇妙的缘由,让她居然对那沙南公主毫无反感之意,只是好奇,武安侯究竟为何救了她,让这样一个女子,如此念念不忘。突然觉得,她和那沙南公主之间,也有了微妙的联系。思量片刻,她把那匕首等一干物品,妥妥收了。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那从喜过来问娘娘午时想吃些什么。韫玉道:“随意煮碗面便好,本宫没什么胃口,只需做的清淡些!”从喜喏了一声便退下了。不一会采珊便端上一碗面,韫玉闻着清香扑鼻,有肉香却看不见踪迹,还带了些莲藕的清香气息。不由得胃口大开,将那一碗都吃了,浑身出了汗,透爽无比,又进了一杯清茶,觉得毛孔清透,那些烦杂事此刻也消退了去,便让采珊传了从喜来。
那从喜见了江韫玉毕恭毕敬的叩了头,“小臣叩见娘娘,那面是否合娘娘口味?”韫玉见那从喜面色白净,穿的亦整整齐齐,年岁不大确透一股机灵劲,先下有了好感:“你这面甚得本宫口味,本宫从未吃过这面,请教是如何做得?”
从喜答:“回娘娘,这面名云英面,略微要费些功夫,需将那藕、莲、菱、芋、鸡头米、荸荠、慈菇与百合混在一起,再配以瘦肉烂蒸,然后放风口处吹凉,凉透便可在石臼中细细捣了,再加上四川的井盐和蜜蒸熟,然后再入臼中捣,使盐、蜜、和各种原料拌均匀,随后取出作一团,等冷了变硬,再用刀切了入水一汆即可。”
韫玉听了又问:“如此繁复,你怎那么快便做好?”从喜答:“小臣不敢隐瞒,昨日私下问了竹枝姑娘关于娘娘的饮食口味,因此提前备下了,请娘娘赎罪。”
“你难得有这份心,本宫岂会怪罪于你?”说着便喊了竹枝来,从喜从乐并着采珊一并都赏了,微沉了面色:“本宫的饮食起居,多劳烦诸位了,你们只当小心行事,本宫自不会亏待你们。”那几人都领赏叩谢,异口同声的答:“奴才自会尽心侍奉娘娘。”
韫玉觉得有些倦了,晨时起的也早,此刻正值晌午,薄雪微融,阳光大好,便对竹枝说:“本宫想去睡一觉,若无要紧的事情,不必喊我。”竹枝笑着说:“娘娘快去休息,奴婢在这看着!”韫玉点头便去里间休息了。
因这几天疲累,精神也不曾放松,如今这新妇过门的礼节一一走过了,心里便松快一些,这一觉,睡的黑甜。
再醒来时,窗外已经擦黑,屋内却燃了蜡烛,有一男子坐在桌边扶额看着书,见她醒来,微微一笑:“娘娘醒了!”
韫玉一看,唬的外衣也不曾穿,着了那中衣便掀被下床,在那床边匆忙跪了:“臣妾叩见皇上!不知皇上何时来,请皇上赎罪!”
陈景然此时除了袍服,只穿了一紫色深衣,面若冠玉,素净的如那翰林院里一书生。一手扶起她,一手已将一件软袍披在她身上:“是孤不让她们喊你的,孤知道你也累了。”
语气温柔,那男子的气息在耳边,韫玉觉得有些酥麻,面上已然有些红了。
第27章 橙酿蟹与梅上雪
陈景然轻轻抱了一下韫玉,接着便松开手。江韫玉觉得有些意外,昨夜刚刚把他推开了,今夜却又来了。想起他昨夜说,等着自己来侍寝,心里却是冰冷的,难道她这种欲推还拒竟让皇上起了性子?怕是温婉的见多了,一时图个新鲜,到底还是当自己是那顽皮的猫,偶尔挠了一把,只当是个趣事,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宠物罢了。
那陈景然似猜透了她的心事,将她的身子扭转过来,面对着他,微微抵住韫玉的额头,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闭上:“玉儿,你还不相信我对你一片真心么?”
若他是冰冷的,她自是坚强的,若他是淡漠的,她自是逍遥的,可是他是这般柔情似水,额头传来那片温热,似乎一直想暖到她心里去,她却有些无力抵挡。
纤纤素手抵上他的胸:“圣上想吃什么?臣妾还没有谢过圣上给臣妾安排了这般好的小厨,那厨师果真是个巧手的,今日中午臣妾进了一碗云英面,便觉得味美无比呢!”
陈景然松了韫玉,眼里带了笑意:“玉儿是要好好谢我,不仅这几个侍奉小厨的,爱妃宫里所有的宫女小臣孤都是让黑公公一手挑选的,孤给他下了旨意,务必要选了最拔尖手巧的来侍奉你!” 韫玉急忙一福:“臣妾谢皇上如此费心”。陈景然微微一摆手:“无妨,孤只要你明白这番心意。”
那眼神亦是热辣辣的。 韫玉急忙岔开话题:“那黑公公是何人,本宫也要当面谢了他!”陈景然笑着说:“玉儿进宫时间短,这宫中许多人还未见过,黑公公是孤身边的,自幼便跟着孤,这宫中诸多琐碎事情自孤登基来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是个精明能干的,等下这黑公公便过来,韫玉以后缺什么少什么,都给他说了,这些奴才侍奉的不好,也给他说了便是,孤定不会委屈了你。”
韫玉谢过了,心里却暗暗纳罕,居然有这等近臣,必要见识了。口上却道:“说了这么一会子话,皇上怕也口渴了,臣妾给你沏杯茶来,再置办几个素净的酒菜。”陈景然想必是很欢喜这两人相处的感觉,含笑答:“酒就不必了,晚上还需批阅奏折,饭菜你只要按你喜欢的安排即可。”韫玉答了一声便去了。
不一会便端了一杯乌龙绣球茶来,笑吟吟的说:“臣妾见今日送了几个新鲜蟹子来,皇上若不嫌弃,臣妾去做一道橙酿蟹来!”陈景然眉毛一挑,口气惊喜里带了点戏谑:“爱妃要亲自下厨了么?这倒是好,只是劳动娘子了!”韫玉面色一红,福了一福便离去了。
从喜从乐见韫玉进了小厨有些吃惊,待听得韫玉的意思便更是惊讶了,两人面面相觑的半天,从乐方颤巍巍的开口:“娘娘,虽说新年贺岁之时也有娘娘亲自动手做几道吃食应景,这平时里万万不敢劳动娘娘金手,若劳烦了娘娘,便是小臣两人的罪过了!”
韫玉笑着说:“无妨,我只做一道橙酿蟹,是做给皇上的,身为臣妾如此当是应该,其他的吃食我一应不管了。你二人在宫中时间长,若是晓得皇上的口味只管做了。”从喜从乐见韫玉如此说便不再开口,自是不敢去忙其他,只守在一旁做些清洗打杂之事。
从喜帮着洗了两只蟹子,那蟹子是刚自东海郡运来,冬日膘肥体圆,放了冰快马加鞭运至宫中,尤自舞这那两只大钳子。这时间江韫玉取了几个黄熟清香带了枝叶的大橙子,把顶部去掉,用一只小勺仔细的把内瓤挖出来,放在细纱布上,用手微微一挤压,橙汁便流了出来。
韫玉让从乐帮着把蟹子拆了,那蟹黄满壳,蟹肉晶莹白细,取了些好一些的蟹肉、蟹黄和蟹油放在橙子里,将那橙汁复又倒入,把截去的带枝的橙顶盖住原截处,如此便收拾好了,这橙酿蟹讲究的就是橙子和蟹肉那芬芳之气,务必讲究个鲜字。如此做了四只橙酿蟹,一一放入小甑内,下面放了上好的清酒、米醋、水,如此蒸了一刻钟便蒸熟了,待取出之那小厨满室芳香,从喜从乐两人惊异不已:“娘娘好手艺!只怕这后宫之中,无人出得左右了!”一边取了小瓷碟子,放了醋和细盐。
这俩人年岁不大,此时到都露出孩子气,江韫玉见这蟹子做的如此成功不由心情也大好,“本宫母亲仙逝的早,所以在家中常与老父下厨,如今也是班门弄斧了!”
就在这气氛融洽之时,几人突然听到一声怒喝,声音尖细:“大胆奴才!劳动娘娘不说,怎让娘娘到如此腌臜的地方?我看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
那从喜从乐回头一看,脸色顿时煞白,“噗通”一声,两人竟然齐齐跪下了:“黑公公好!
韫玉听两人如此称呼,又因皇上刚才提点,留意了一番,却见此人皮面略黑,却是眉目方正的,穿的随是寻常太监服,只是腰间却系了一条从二品太监才能系的玉带。这从二品便是太监最高的职务了。
黑公公并未理会这两人,却向江韫玉恭敬的跪下,行了叩拜礼:“奴才郭黑,叩见贵妃娘娘,这两个奴才伺候不周,请娘娘责罚!”韫玉道:“你且起来吧,刚才圣上还在念叨你,这回便过来了,这两个小臣你莫怪,是本宫要做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