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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遍全市,甘地是被一名来自普那的婆罗门所杀,于是抵制婆罗门的暴动立刻在普那爆发。你几乎能听见回教社区里松一口气的窃窃私语。我们在广播中听到尼赫鲁沉痛的谈话,全国几乎瘫痪,想像不到的事也发生了。有一段时间,印度的成年男女纷纷转向内心寻找解答。
2月1日的那天,一群朋友聚在一起听克里希那吉谈话,有人问了他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造成圣雄甘地过早死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克里希那吉回答:“我在想,听到这个消息时,你们的反应是什么?你们把它视为个人的损失,还是和世界趋势有关的一个暗示?这世界上发生的事,并不是毫无关连的,它们其实息息相关。造成甘地吉过早死亡的原因,就在你们每一个人的心中。真正的肇事者就是你。因为你们的宗教信仰有那么多派别,因此你们鼓励了分裂意识。透过争夺财产、透过种姓制度、透过不同的意识形态、不同的教派以及对教派领导者的盲目崇拜,你们鼓励了分裂意识。你一旦声称自己是印度教徒、回教徒、祆教徒,或其他任何称谓,你就注定要为这个世界制造争端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都在讨论暴力及其根源,以及结束它的方法。对克里希那穆提来说,“非暴力”的理念根本是个幻想。我们要面对的是“暴力”这个事实,我们必须透过觉察来认识暴力的本质、学习如何在当下这一刻就把暴力结束。只有面对当下这一刻,才有可能改善。
后来的谈话里,他提到日常生活中人类的一些问题,譬如恐惧、愤怒、嫉妒、强烈的占有欲等等。他也提到关系就像一面镜子,可以让我们觉照到自己。他引用了夫妻的例子,这个最亲密的关系,却往往是最无情、最虚伪的。在场的男士都以尴尬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妻子,有些保守的印度教徒当场就走了,他们不能明白夫妻之间的关系和宗教的探讨有何关连。克里希那吉拒绝离开“当下即是”这个主题,人类的心智其实充满着肉欲、仇恨和嫉护的漩涡,因此他拒绝讨论像上帝或永恒之类的抽象题目。就在这个时候,有些观众开始察觉他根本不信上帝。
2月中旬我再次去见他,他问我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思想过程有点不一样了,我告诉他,我的杂念好像少了,我的心也不像以前那么慌了。
他说:“如果你真的一直都在做自我觉察的实验,你一定会注意到自己的思想活动开始减缓,你的心也不会那么不着边际了。”他安静了一阵子,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试着去看每一个念头,直到它消失为止。你会发现很难做到这点,因为念头一个接一个非常快速,而我们的心又不想完结一个念头,它总是从一个念头逃到另一个念头。”这就对了,每当我想随观某个念头时,我总是发现它快速地躲开我的观察。
我问他要如何才能完结一个念头,他说:“思想者必须彻底了解他自己,也了解思想者和思想并不是两个分开的东西,念头才能终止。换句话说,思想者就是他的思想,思想者将他自己和他的思想分开,是为了自保和永远存在。也因为如此,思想者才继续制造不断变化的妄念。”
“思想者和他的思想是分开的吗?”他的每句话之间都有很长的停顿,好像他在期待那些话能走得更深更远。然后他说:“如果拿掉这些思想,思想者还存在吗?你会发现根本没有一个思想者的存在。因此,如果你随观每一个念头直到它结束为止(不管是善念还是恶念),你的心一定会减缓下来,这是非常难办到的。要了解自我,就必须观察活动中的自己,只有当心念减缓时,才能观察得到。念头一生起,你必须追踪到底才行。你会发现,意识必须处在空寂状态,你心中的责难、欲望和嫉妒才会浮现。”
听了一个月的演讲之后,我的脑子比较有弹性了,它不再像以往那样在自己的皮相下故步自封了。我问道:“如果我们的意识充满着偏见、欲望和回忆,它还能觉察自己的意念吗?”“不能,”他回答:“因为它会不停地在意念上打转,不是逃避就是添加点什么。”接着他静了一会儿,“如果你跟随每一个意念,直到它结束为止,你会发现它的后面就是空寂,在空寂中脑子才能更新。从空寂中再度升起的意念,就不像最初的动机那么多欲。它是从一个不被记忆阻塞的状态中升起的。”
“但是,如果你还是无法把这个再度升起的意念随观到底,它就会留下残渣,那么脑子就再度被困在记忆中而得不到更新。每一个意念和其他的联想,都是昨日的产物,因此没有任何实质性。”
“这个新的法门就是要把时间终止。”克里希那吉做了这样的结论。我没有听懂,但是这些话在我的心中却开始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