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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让社会舆论施加压力。
华泰旅馆是不能住了,皮天堂开车把老程头拉到军区第一干休所,门口站岗的士兵看到车牌还举手敬礼,汽车在一栋红砖小楼前停下,三人下车,老程头望着这栋乡土气息浓厚的小别墅,不禁咧嘴笑了:“这和俺们乡下差不多嘛。”
可不是,花园里种着青菜,池塘里养着喂猪的水葫芦,一群小鸡在老母鸡的带领下,满草坪找东西吃,门廊下的草棚里,一口大肥猪正哼哼唧唧,还有只高大威武的德国黑背,摇着尾巴炯炯有神的瞪着客人们。
“砰”的一声巨响,小别墅的门被撞开,一个穿背心的年轻人抱头鼠窜出来,看见停在门口的奥迪,赶忙奔过来喊道:“小皮你可来了,客人接来了么?”
皮天堂笑着说:“怎么了涛子,又被你爷爷打啊,人我给你接来了,你可要好好招呼啊。”
那年轻人望了望老程头,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没错,和我家老爷子一个调调的,行,小皮这回你帮了我大忙了。”
正说着,门又被从里面踹开了,一个拿着马鞭子的老人从里面追出来,嘴里喝道:“小兔崽子,又私用老子的专车,看我打不死你!”
老人家一头银发,身穿土黄色的老式87军衬衣,下面是绿色军裤,黑布鞋,精神矍铄满面红光,一看就是老军头出身。
年轻人委屈的喊道:“爷爷,这回你真冤枉我了,我借您的车真的是去接抗日老英雄的。”
老人已经看到了客人们,皮天堂是孙子的朋友,他是见过的,另一个年轻人腰板笔挺,眼神锋利,整个人就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而那位站在菜园旁的乡下老头,浑身散发的气息是那么的熟悉,没有经历过战争磨练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气场的。
“小涛,还不招呼客人进家。”老爷子脸上的表情说变就变,顿时变成一位慈祥的老人,马鞭也被随手抛到一边,亲自打开房门请客人们进家。
皮天堂很恭敬地喊了一声关爷爷好,刘子光本来就隐隐觉得这个涛子很像一个人,听到皮天堂喊关爷爷,就基本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也跟着喊了一声:“首长好。”
“进来进来,别客气。”老人说。
别墅里布置的很简朴,老式弹簧沙发上蒙着白布套,木地板已经有些年头了,墙上挂满了各个年代的照片合影,刘子光不出意料的发现了关野的照片,从少年一直到青年时期,从照片上看,关野是弟弟,关涛是哥哥,早年也当过兵,但远没有当弟弟的出息。
客人们进屋坐下,老头吩咐勤务兵倒茶,让公务班备饭,关涛见爷爷心情不错,便腆着脸笑着坐在爷爷身边介绍道:“爷爷,这位老人家,是我特地请来陪您唠嗑的,他当年也是打过鬼子的,你们两位老人多聊聊,对写回忆录有好处。”
关老头呵斥一声:“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滚蛋。”但只是呵斥并未动手,关涛也是讪笑着没动。
“老兄弟,怎么称呼?哪里人?今年高寿啊?”关老头和气的问道。
“他们都叫俺老程头,南泰山里人,今年八十八了。”老程头不卑不亢的说。
“哦?那我得喊你一声老哥哥了,听孩子说,你早年打过鬼子?”关老头似乎来了兴趣。
“对,37年就跟着赵司令的忠义救国军打鬼子,后来赵司令牺牲了,俺就跟了八路干,先是区小队,后是县大队,再后来鬼子打跑了,又打刮民党,华野六纵路过县城的时候,独立团的团长看上俺了,让俺当他的警卫员,俺惦记着赵司令的坟,就没跟着去,从此后一直在家打猎种地当基干民兵。”
老程头平淡的叙述了自己的经历,没有添加任何的渲染,但是这段似乎平淡无奇的话却在关老头心中激起了轩然大波,他猛地站了起来,倒背手在屋里走了几步,忽然停下问道:“看上你的那个团长姓马,络腮胡子脸,口袋里别一杆钢笔。”
老程头摇摇头:“多少年了,早忘啥样了,俺就记得那团长说话大嗓门,比敲锣还响。”
关老头猛地一挥手:“那就对了,马团长说话声音就是大,老哥哥,你知道我是谁么?”
老程头说:“认不识。”
关老头呵呵笑道:“我也是南泰县人,那年六纵独立团从县里过的时候,我是县委的通讯员,大部队补充兵力,就把我挑走了,跟着马团长当警卫员,后来独立团成了独立师,部队一直打到南边,再后来部队改番号,入朝鲜,马团长牺牲,我也当了连长,回国又升了营长,五五年授衔大尉,一直在部队干到军区副参谋长才退下来。”
老程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老乡啊。”
关老头百感交集:“老哥哥,咱们可不单单是老乡这么简单,马团长挑警卫员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听说县大队有个排长枪法好,胆子大,马团长相当欣赏,可他就是不愿意离开家乡,这才轮到我的,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我常常想,当年那个战士要是愿意给马团长当警卫员,那我这一辈子又是怎么一个活法。”
老程头憨厚的笑笑:“大兄弟,你这一辈子也是真刀真枪过来的,就是不给马团长当警卫员,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老程头不提什么官衔待遇,只说响当当的汉子,更显出他坦荡的胸怀和崇高的人生观,关老头哈哈大笑,笑的老泪纵横:“老哥哥,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啊。”
众人被这戏剧化的一幕惊呆了,连刘子光都不禁暗暗叹息,如果老程头当初做了另一个选择的话,那么今天毛孩就不是在烧烤摊上打工的辍学山村少年,而是家世显赫的高干子弟。
关老头大笑之后站了起来,冲自己孙子喝道:“小涛,去把地窖里的茅台拿出来,爷爷今天开戒!”
关涛迟疑着:“爷爷,您那肝脏……医生说不能再喝酒了。”
“小兔崽子,还废话!”关老头一瞪眼,关涛赶紧往外跑,扭头还问:“拿几瓶?”
“全拿出来!”
遇到了当年的故人,关老头兴奋地不得了,把老程头请进自己的书房,打开箱子拿出历年来珍藏的各种证书、奖章、照片、军衔军装,还有几把手枪请老战友欣赏,而且连称呼也改了,不喊老哥哥,喊老排长。
当年一个是县大队的排长,一个是县委的通讯员,虽然素未谋面,但是生命的轨迹却有着令人感慨的交叉,如果没有当年老程头的推辞,那么关老头今天的一切就都成了泡影。而在跨越半个多世纪后,两人居然又阴差阳错走到了一起,人生就是如此充满戏剧性和传奇色彩。
关老头把珍爱的收藏全都拿了出来,老程头也不客气,从里面拿出一支20响的德国大镜面匣子枪,三下五除二拆了个七零八落,动作流畅自如,拆完之后感慨道:“这东西,有年头没碰了,当年俺也是腰挎两把盒子炮的。”
关老头豪爽的说:“喜欢就拿起当个念想。”
老程头赶紧推辞:“你的枪,我怎么能拿。”
关老头说:“你和我客气啥,这样吧,你拿起玩,什么时候玩够了就还,咋样。再说我还有这些个玩意呢。”说着得意的指着箱子里那几把马牌撸子、花口撸子和王八盒子。
“中。”老程头也是个直肠子,见关老头如此真诚,便答应下来。
客厅里,刘子光和皮天堂面面相觑,这老军头太可怕了,家里居然藏着大批枪械,不过再一想也就释然了,人家是军区副参谋长,至少少将级别的高官,又是住在干休所里,藏几把战利品算毛啊,你警察还能冲进来搜查不成?
公务班的勤务兵们把酒菜抬了进来,关老头兴致勃勃的和老程头一起出来,冲着几个年轻人道:“今天你们几个小鬼跟着沾光了,尝尝我珍藏二十年的茅台酒。”眼光扫过刘子光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问他道:“小鬼,你当过兵?”
“报告首长,我是预备役少校。”刘子光答道。
第七季 第011章 双枪老武工队
关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大手一挥,洪亮的嗓门喊道:“预备役也是兵,坐下喝酒!”
老将军家里的桌椅板凳都是结实的实木制品,支起桌子,摆上板凳,公务班的小勤务兵们把四个盘子八个碗摆上,没啥精巧的菜式,都是实打实的硬菜,整鸡,整鱼,肘子、牛肉,还有花生米、皮冻、拌黄瓜、松花蛋等凉菜,其中一大盘是油炸的金黄香酥的金蝉幼虫,据说是头天夜里老将军打着手电筒带着勤务兵亲自在院子里挖的哩。
关涛把深藏在地窖里几十年的陈酿茅台拿了出来,整整一箱子好酒啊,纸箱子上面的字体还是那种已经不再使用的超级简体字,印着军供的字样。
老将军拿着酒瓶说:“这酒还是当年打越南小霸的时候准备的,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来,小涛,给你程爷爷满上。”
关涛接过酒瓶,用菜刀撬开瓶盖,一股醇香飘了出来,沁人心脾,到底是陈年佳酿,倒出来都挂杯,堆在酒杯里竟然不溢出来。
老将军又大发感慨道:“当年中央点了许世友的将,让他指挥自卫反击战,许和尚好酒,挑选部将也是拿酒量当衡量标准,那一场真是喝的昏天黑死,事后我足足醉了三天三夜啊,不过这酒醉的值!能带兵上前线干他娘的,别说醉三天三夜了,就是醉死了都值!”
关涛跟着吹捧道:“电影《高山下的花环》你们看了没有,里面的雷军长就是以我爷爷为原型的。”
“又胡扯,我哪有雷军长那个觉悟,那是以54军张师长为原型的。”老头立刻纠正道。
“可是我大伯不是牺牲在越南前线的么?”关涛坚持道。
老将军望了望墙上挂着的相框,黑白照片中那个年轻英武的军人还穿着65式军服,一颗红星两面红旗,简单朴素威武,看眉眼很有关家人的神韵。
“高远是我关山海的好儿子,他死的壮烈,死的光荣……不提那个了,来,喝酒!” 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也都举杯干了,皮天堂还恰到好处的趁了一句:“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没有高大伯他们的牺牲,哪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关山海看了皮天堂一眼,心说孙子交的这些社会上的狐朋狗友,还挺会说话的。
正喝着,外面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一辆军绿色的猛士越野车停在了门口,一个身手矫健的军人跳下车来,人未到,声音先到:“爷爷,我回来了!”
大门打开,关野少校出现在门口,一身合体的陆军常服,帽子夹在腋下,腰杆笔直,手里还提着行李袋,坚持不让勤务兵帮自己拿。
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回家,关山海非常高兴,站起来说:“回来的好,快把东西放下,吃饭!”
关野一眼就看到了刘子光,两人四目对视,刘子光微微点头致意,细微的动作自然被目光如炬的老将军注意到。
关野把行李放下,洗了个手就过来坐下了,笑道:“今天家里有客人啊,哥,你给我介绍下。”
关涛刚要说话,关山海先开口了:“这位老爷爷,是你爷爷的老排长,当年打过鬼子的英雄,你喊程爷爷就行,这两个是你哥哥的朋友。”
关野站起来很恭敬的喊了一声程爷爷好,又给程爷爷端了一杯酒,小辈姿态做的很足,随后他笑道:“爷爷,这个哥们就是我给你提过的神枪手,刘子光。”
刘子光谦虚道:“瞎打的,不作数。”
关山海却眉毛一扬道:“能用战防枪打出这个成绩,不简单!”
关野解释道:“我爷爷他们那时候也有12。7的步枪,不过是反坦克用的,据说那东西只能打两枪,左肩膀一枪,右肩膀一枪,然后就进野战医院了。”
众人就笑,涉及到军事方面的东西,他们都不大能插得上话。
关山海说:“枪法如此出众,呆在预备役里训练民兵未免可惜了,虎头,你给罗克功推荐了么?”
虎头是关野的小名,他答道:“我给罗副司令写过报告了,还没有回音。”
关山海沉吟一下说:“等等看吧,不行的话,我老头子直接给他挂电话。”
新旧老友相逢,这场酒喝的格外开心,关涛和皮天堂也跟着傻笑着一杯杯的往下灌,酒足饭饱之后,老将军提议,去靶场练枪去,众人轰然同意。
东南军区在省城郊外有一个射击训练中心,各种轻武器都有,各种地形地貌也很齐全,平时是用来训练特种部队的,有时候也借给公安部门进行训练,老将军让秘书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马上进行准备,恭候首长驾临。
别看关老爷子离休了,但是他的门生旧部满天下,随便一个电话起码能招呼一个班肩膀上带金星的,比如现任军区副司令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