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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过了,可是我想知道,是不是我们有什么服务不周……”秘书说的是结果,而她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不是。”他急着离开现场,她干么非得在这时候讲这些废话?
“那是为什么?”不知他的困窘,关蕾急急追问。
毕得轮瞪住她。
他最近是卡到阴还是怎么了?无缘无故成了被悔婚的悲情男,还被人当众撕破裤子?!
他可不想再继续在这儿丢脸了,可是这女人一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要是不给她答案,恐怕会没完没了……
他烦躁的深呼吸,重重吐出一口气。
“到我办公室再说。”
关蕾没有预料到要把这桩临时中止的CASE弄清楚,会如此困难重重,不过还好,她总算还是达成了目的,踏进全盛航运的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了毕得轮……虽然过程有点糗啦!
“中止服务这么简单的事,你到底有什么不清楚的?”毕得轮不是很客气的一边整理仪容,一边问着在沙发落坐的关蕾。
本来他赴约的时间很充裕,但为了这个意外,不得不叫秘书把约会往后延二十分钟,零星的几分钟时间,就顺道解决这个不知放弃为何物的婚礼顾问吧。
“因为实在太突然,之前还筹办得好好的,罗小姐也没表示过有什么问题……”关蕾看向已经换过西装的毕得轮,黑色让他看起来更加难以亲近,但俊酷指数却直线攀升,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提到罗采净,毕得轮心情益发恶劣,另有所指地说:“没表示过,并不代表没问题。”
这话听在关蕾耳里,直觉就解读成是对她的服务不满意,不禁担心起他们打算中途换婚顾公司,这要是传了出去,店誉会大大受损的!
不行,幸福久久是她和有苹、萩妍的心血,她不想当罪人,她要挽回局势,弥补过错。
“毕先生,如果是我的服务有问题,你们可以跟我沟通,我会即时改正,请再给我们机会为你和罗小姐服务。”关蕾表达出诚意。
虽然他丝毫没有怪罪婚顾公司的意思——坦白说,事情压根儿与他们无关,但她诚恳负责的态度,令他不得不认真看待。
“签订的费用已经全数付清,我也没有要求你们退回未提供服务部分的款项,这样就好了,不是吗?”迈开长腿,毕得轮来到主人位落坐,到此刻才正眼看向她——
宽版发箍圈出那完美的瓜子脸型,一双弯弯细眉衬着灵动乌润的眼眸,樱桃般红嫩的嘴镶在小而挺的鼻梁下,嘴角的梨窝像夜里闪耀的星星,在若隐若现间,蛊惑人心,而略施薄粉的妆容和大方简单的穿着,则让她的美丽不过分张扬……不可否认,她是个天生丽质的女人。
莫名的,他心中那股被打扰、被偷袭的厌烦感,顿时减低了不少。
“不是这样的,没有提供的服务却收费,我们钱也拿得不安心,重点是要知道有哪里做得不好,然后加以改进。你们的婚期只剩不到两个月了,中途再换婚顾公司,会有很多问题衔接不上……”
关蕾认真解释,澄澈大眼望住毕得轮,感觉他身上那股疏离感似乎没那么强烈了,连忙嘴甜地说:“我们不想失去像你和罗小姐这样的好客人,更希望能亲手打造你们的婚礼,参与你们的喜悦和幸福,请务必重新考虑,好吗?”
呵,真会说!毕得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把那摇头当成了拒绝,关蕾的心陡然一沉,微笑略僵,忙再游说。
“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们这么不高兴?可不可以让我跟罗小姐谈谈……”原本在筹办过程中与罗采净相谈甚欢,但现在她不禁怀疑是得罪了罗采净而不自知,她才会避不见面。
见她一迳将错揽在自己身上,毕得轮有点不忍。或许她因为这事件被公司钉得满头包,所以才会如此的低姿态……
“放心好了,不是你的问题。”他心软松口,眉心略微蹙起。
“嗄?”急切争取谅解的关蕾一愣,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不是我的问题,那是为什么?”
毕得轮默然看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直白的问话,而且,她未免问得太多了吧?
关蕾迎视他的目光,静等答覆,可几秒过去,两人仍旧大眼瞪小眼,她忽然灵光一闪——
“啊!我知道了!你们吵架了齁?”哈哈,情侣吵架,他们已经司空见惯,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很快就没事的。“做我们这行其实看了不少,这种状况常有的,筹办婚礼期间,小俩口因为压力或意见不合就闹脾气说不结了,可几天后气消了,又说照常举行了。”
“不是闹脾气,是真的不结了。”毕得轮正色声明。
他们的状况并不是简单的情侣吵架……不,他和罗采净严格算起来,根本不是一对情侣。
这婚约是两人还在念大学时,双方家长就已经订下的,他和罗采净始终都维持着基本的往来,但若要谈到感情……老实说,没火花,不来电。
然而身为企业豪门的后代,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婚姻和接班就是最重要的两项,所以一直以来他对婚姻并没有多大的期待,谈恋爱也从没打算要长久经营……当然,也许是因为还没遇到足以挑起他推翻婚约念头的女人。
不过,罗采净早不解除婚约,晚不解除婚约,偏偏要选在这种尴尬的时候,而且还以那种让他面子尽失的方式……
关蕾怔了一怔,看他的样子,像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做他们这行的,当然是劝合不劝离了。
“哎,两个人能够相爱并不容易,都走到论及婚嫁的阶段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双方各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呀,你跟罗小姐这么登对,王子公主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美满的……”鼓起如簧之舌,关蕾巧笑倩兮的努力劝慰。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佩服起自称爱情张老师的洛克,别看那家伙是公的,对感情事倒挺有见解,好几对在筹办婚礼过程中感情出问题的客人,都在他的开解下圆满解决。
“关小姐。”毕得轮听不下去,时间也差不多了,没空再听她瞎扯淡,冷冷的出声制止:“因为婚事是你一手负责的,所以我只告诉你。”
呃……好严肃的表情,好凝重的气氛哦!
关蕾连忙噤口,敛起微笑,慎重的重重点头,洗耳恭听。
毕得轮睨了她一眼,开口投出一颗震撼弹——
“我的未婚妻,跟我的特助私奔了。”
第2章(1)
年底是结婚热潮,所以相关行业约莫是提前两、三个月开始忙碌,专门策划结婚相关事宜的幸福久久也不例外,下午两点,除了门市有一位员工轮守,办公室里只剩一只病猫趴桌小憩,其余全部都各自到外头办理负责的事物。
关蕾回来,看到的就是办公室唱空城计的样子,没注意到角落还有个伙伴趴在桌上休息。
没有在也好,她还没消化听见罗采净跟毕得伦特助私奔的震撼,不确定要不要把事情如实说出来。
她在办公室桌前坐了下来,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揉揉跌倒淤青的膝盖,但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毕得伦,一颗心不禁揪起,同情起他被未婚妻背叛的遭遇。
交往多年的女友,因筹备婚礼和他的特助欲走愈近,然后天雷勾动地火,筹备到一半的婚礼不管了,什么身份地位、名声利益都不要了,不管被抛下的未婚夫要面对什么,和新欢手牵手私奔去。
这种事肯定会惹来旁人的八卦臆测、批评嘲笑,别说是一般人难以面对了,像他那样有身份、有名望的人,要怎么承受未婚妻落跑的难堪?
难怪要突然中止服务,又说得那么含糊,如此不堪的遭遇,当然是能不说就不说……他一定很气愤、很伤心吧?
那个姓瞿的特助,因为代表毕得伦接洽许多事,所以她曾见过几次,他长相端正,有能言善道、亲切有礼。让他加分不少,但是若要跟毕得伦比起来,还是输很大呀!
罗小姐是怎么回事?像毕得伦这样的极品金龟婿不要,却选择了瞿特助?!
姑且不论他家世背景雄厚,单就他个人而言,能力、魄力、魅力兼具,身材看起来高大结实,发型利落,五官深刻。
他有一双狭长却深邃的眼睛,对上就像被吸魂摄魄,心跳失速,虽然讲话和态度骄傲了点,但毕竟是环境地位使然,更何况他认为真男人需要具备沉稳、傲气与担当,还要有主见、有个性。
别说她了,换作是任何一个女人,再笨也知道要选毕得伦啊!
罗小姐只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然后勇敢的做了抉择。最起码,她是在婚前踩刹车,而不是结了婚再后悔,只不过,却苦了毕得伦……
思及此,关蕾的脑海里下意识浮现毕得伦的摸样那带着愠色的忧郁眼睛,故作强悍冷漠的神情,以及压抑过忿然怒意的平缓语调……不知怎地,她觉得胸口紧紧的、闷闷的、很难过。
关蕾以手为枕,趴靠在桌上,注视着贴在墙上的个人行事历,某个日期框框里写着毕得伦和罗采净,忍不住叹息。“唉~~好可怜哦……”
“是啊,好可怜哦……”角落忽地飘出有气无力的回应。
“谁?是谁?”关蕾忽的坐直身子望向门口。
没人?!声音哪来的?幸福久久该不会被脏东西入侵了吧?她迅速拿起电脑架上的财神爷护身,站起来巡视。
“少在那边装神弄鬼喔……唵嘛呢叭咪吽……”
“吽你个头啦!把我当妖魔鬼怪喔?”洛克走过来,没好气的啐她。
“刚刚没看到你,我以为办公室里没人。”关蕾顺顺胸口惊压,直觉抱怨:“你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还用那种好兄弟出场的语气……”
“好兄弟出场,你拿财神爷有用吗?”洛克斜眯她手中笑眯眯的Q版财神爷,凉凉笑讽,又不是要招财求生意兴隆。
“反正都是神,加减有用咩。”看了看手中的公仔,关蕾有些窘的撇了撇嘴,物归原位。“你是在可怜什么?”
“我是在说我自己,生病了还得留守在工作室,好可怜哦!”洛克自怜的瘪嘴。
“现在我回来了,你快去看医生吧。”关蕾同情的拍拍他脸颊,因为洛克早就出柜,所以大家视他为“姐妹”,互动上也少了男女有别的距离感。
“不用了,我吃过成药,再熬一下就到下班时间了。”洛克拉过一旁椅子,没力气站,又坐下。“那你说的可怜不是我吗?”
“不是。”
“那是说谁可怜?”
“呃……没有啦。”她心一悸,想到毕得伦说:因为婚事是你一手负责的,所以我只告诉你。那话意里似乎带着相信她不会四处宣传的信任,于是做了点小小的掩饰,找理由解释。
“我是因为毕得伦和罗采净的case确定要中止,所以很感慨。婚礼取消,他们也分手了,我觉得曾经深深相爱的一对,就这么不爱了,分开了,很可怜。”
洛克嗅到八卦气味,精神整个来了,一扫之前的颓废虚弱。
“分手了?知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他迭声追问。
毕得伦虽然不是艺人,但财经版面经常可以看到他,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再加上又是他们的客人,所以难免好奇。“哪知道那么多啊?大概就意见不合、个性不合之类的喽,一般情侣不都是这样吗?”关蕾含糊敷衍,替毕得伦保密。
她不担心罗小姐和瞿特助受到批判,反而下意识担心起被背叛的毕得伦会因为他人的闲言闲语受到二次伤害。
“所以说,王子公主跟一般人还是一样的”洛克不疑有他。
“谁说不是呢。”她叹息。
可怜的毕得伦,一定心痛,不晓得有没有人好好安慰他?
结束一场冗长的例行会议,毕得伦返回办公室,门口的秘书助理满脸笑意的起身报告。
“总经理,有人送来了一束花和点心,我已经放在办公室里啦。”
“谁送的?”毕得伦顿住脚步,纳闷的摆眉,立刻思索是何人所为,但脑中是疑惑的空白。
“不晓得,来的人是送货员,不过有卡片。”助理如实报告。
毕得伦没再多问,仅是交代下属煮杯咖啡送进办公室,随即举步推门而入。
“是什么点心啊?”跟着毕得伦开会回来的戴秘书忍不住好奇,等上司一进办公室,就连忙低声问道。
她是个职业妇女,比三十二岁的毕得伦要长四岁,跟在他身边四年了,一直是毕得伦的得力助手。
“应该是甜点类的,而且花好大一束,戴姐,你猜,送花的人跟总经理是什么关系啊?”助理Susan也是好奇宝宝。
戴秘书摇头耸肩。
送花是不稀奇,但是送甜点就是比较奇怪,感觉上,会有这份心思的应该是女性……
太好了,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