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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岛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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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在睡?”
  搔了搔没几根头发的后脑勺,老约翰笑得有些不自然。“好像是吧,我没问。”
  他看她很晚才熄灯,大概是住得不习惯,所以也没让人唤她起床,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养足精神才能应付一天的开始。
  毕竟是皮薄肉细的小丫头,在经过那样的对待下,难免受到惊吓,希望她不会像前面几位照顾者吓得一走了之。
  岛上是有不少年轻女孩自告奋勇,藉由贴身照顾掳获她们恋慕已久的王子,可是他不能造孽呀!明知道二少爷不会看上她们还暗做安排,平白糟蹋了少女芳心。
  “贝莉让她住在哪个房间?”尽管他的问法起人疑窦,但不疑有他的老约翰仍照实回答。
  “暂时让她住在三楼廊底的房间,视野宽广。”主要是离二少爷最远,经过昨晚的事,他想还是先分开两人的好,以免主子夜里醒来,突然想找个人磨牙。
  老约翰的忧虑并非多余,越是古老的家族,不为人知的秘辛越多,蓝迪家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严禁泄漏,外人不得而知。
  对于背负家族世代以来的血缘传承,亚烈斯是深恶痛绝,他不像其他族人乐于接受与生俱来的能力,反而深受困扰,觉得是至死方休的枷锁,恨不得立即摆脱。
  “好,你可以下去了。”
  就这样?
  眼露疑惑的老约翰捉捉耳朵,临走前仍不忘提醒二少爷多少吃一点,视线移到主子轮椅上的双腿,一阵鼻酸又涌了上来。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毁了,换成是他也会不甘心,丧志地斩断与外界的联系,希望全世界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他边走边为自家小主人难过,一路下了楼梯,没发觉始终在房内转动的轮椅,这会正嘎吱嘎吱的逐渐远离房间,消失在长廊的另一端。
  亚烈斯的卧房位于二楼东侧,他所拥有的“伊诺娜花园”是母亲遗留给他的唯二资产,包含他脚下这座小岛的产权,也是在她死后继承而来的。
  其实他母亲所有的一切全留给了他,反而同母所出的亲大哥一样也没得到,因此这庄园的里外机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在西侧倒数第二间的书房里,有一条兼具升降梯功能的暗道,平时弃而不用,闲置在一面落地铜花镜后,若无人明说,根本不晓得那是一扇门,在危急时足以躲避或逃走。
  “你有什么本事治好我的腿?”空口说白话的骗子。
  冰冷的轮子辗过保暖的斑点地毯,刺目的光线由窗外射入屋内,俊美的亚烈斯眯沉着眼,一吋一吋的靠近睡梦中的人儿。
  地毯吸收轮子移动的声音,犹自酣睡的甜美女孩仍不知恶徒闯入,已逼近床边,银眸寒冽地盯视她嘴角绽放的甜蜜笑容。
  看得出她正作着不愿醒来的美梦,黑缎般发亮的发丝衬着她蜜色肌肤,小小的脸蛋散发宁静安详的光华,仿佛天使的雪白羽毛掉落她脸上,带来人人渴望的幸福。
  可那抹恬适的笑却像一根磨利的尖刺,刺得亚烈斯心口淌血,他抬起厚实大掌,轻而无声地移向她洁白皓颈,似有若无地贴近温热的脉动。
  “如果你就这么死去,应该不会感到痛苦吧,在睡梦中安息,是上帝对你的仁慈。”她该感谢他的慈悲。
  掌心轻轻出力,亚烈斯眼中带着残酷笑意,他知道自己有掌握他人死活的力量,只要他收拢五指,用力一掐,她平稳的呼吸便会立即停止。
  但是他保留她活命的机会,丰华指腹摩挲着细致颈肤,意外她的肤触竟是不可思议的柔细,滑如羊脂般,找不到一丝瑕疵。
  她很美吗?
  昨夜的印象是模糊的,他看到的是一张女孩的面皮,水水嫩嫩,不特别突出,唯独湖绿色瞳眸像含有魔性,吞食所有人目光。
  而现在,那双动人的眸子阖上了,他可以清清楚楚观察到,少了争辉的星眸,她的美丽在晨光中展露无遗,宛如碧玉生出的精魄。
  “你想迷惑谁的心,或者是掠夺不该捉在手心的虚无,你以为你能玩弄得了谁?”
  出自恶意地,亚烈斯捏住床上人儿的鼻息,想看她多久会发现房内多了个人。
  可惜他无聊的恶作剧起不了作用,缺氧的辛爱波丹唇轻启,以口呼气,小而可爱的酣声引人发噱,翻个身照睡不误。
  此举让失眠了一整夜的亚烈斯感到愤怒,她的好眠、她的纯真,在在反应出他的狼狈和不堪,叫他怎么痛快地放她独眠?
  “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他真的恶劣得无以复加,居然趁人熟睡之际,手指灵活地解开她睡衣上第一颗扣子,而且不停手的继续往下,直到怕冷的辛爱波因发寒而拉高被子,阻止了他的无法无天。
  不过人的劣根性无法根除,他大概玩上瘾了,越来越有兴趣地摆弄玩偶似的真人,让她由睡梦中惊醒才更有意思。
  “唔……爸~别吵我,去抱你老婆,她暖呼呼的,不会反抗。”睡得香甜的辛爱波赶蚊子似的挥拍,驱走扰人的干扰。
  会吵死人的,在辛家只有一个人这般无趣,便是自以为幽默风趣的辛家老爸。
  偷袭女儿是他诸多乐趣之一,虽然妻子三申五令要他适可而止,可是他仍死性不改,老把女儿当小情人,又亲又搂的自得其乐。
  “我不是你父亲,我是撒旦。”来迷惑她坚定的心志,使其堕落。
  辛爱波咕哝一应。“撒旦大人,你找错人了,大姐在法国。”
  要找美人儿,请往巴黎,她是不起眼的小跳豆。
  “我找的人是你。”玩具一个就够了。
  倒也好笑,她对答如流。“我不在家,梦游中。”
  不知是太累了,还是饿到虚脱,明明还在睡的小女人,虽能感受到有道低沉嗓音始终在耳畔徘徊,可是身体却拒绝反应,与大脑指令拉锯着,疲累的不愿清醒。
  她的神智还浑浑噩噩,似睡似醒地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可以感觉到吵杂,却无力制止,飘浮在醒与不醒之间。
  习惯一早闻到花香而起床的辛爱波赖床了,她以为还待在台湾的家中,偶尔晏起无关紧要,父亲会趁着母亲不注意的空档,偷偷地以魔法为满园花草浇水、施肥。
  不想当女巫,却不排斥魔法带来的便利,她在矛盾中寻找平衡。
  “我给你三秒钟醒来,否则后果自负。”亚烈斯的警告隐含被挑动的欲望,沉郁的目光注视她胸前挺而有型的弧状线条,暗火丛生。
  “……三秒……”怠工的脑子排斥来自外界的指令,朱唇喃喃。
  “三、二、一,时间到。”他不信她还睡得着!
  轮椅上的男人克服行动上的不便,强而有力的上臂一撑,俯身凝望毫不设防的脸庞,清媚秀雅的娇嫩映入眼中,一如农妇春耕的田园图画,宁和得令人想破坏她脸上知足的笑意。
  他在痛苦的深渊中爬行,她却在空谷里微笑,地狱的大门为绝望的人开启,他掉入滚烫的熔岩,她也休想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谁叫她……
  给了他一线希望。
  第3章(1)
  唔!好难受,不能呼吸。
  是谁压着她,捂住她的嘴,让胸口的空气慢慢稀薄,逐渐抽走赖以维生的氧气,挤扁的身躯像龟裂的河川,几乎要爆裂开来?
  不,不要了,放开她,她全身流动的血液要静止了。
  什么味道刺激着她的嗅觉?不是花香味,不是树木的芬多精,很淡,却又很强烈,霸道而专制的侵入口中,带点迷人的麝香。
  咦!那是什么?搅动着她的丁香小舌,似吸吮又似舔含,蛮横地冲顶她的口,堵塞了正常的气体流畅,造成窒息的不适感。
  可是,在她灵魂抽离肉体的那一刻,又有股浓重的气灌入肺叶,让她贪心的汲取供应生命运转的泉源。
  呃!不对,身体怎么越来越热了?好像着火似的,由体内钻向四肢,闷得发慌的火苗极力找寻出口,最后停留在小腹下方。
  怪了,又有点冷,有只温热的手覆在胸脯,似逗似抚地揉搓,那手掌颇太好像男人的手……
  等等,男人的手?!
  危险警讯快速传到大脑,不想醒来的辛爱波忽地身子僵直,动作比想法迅速地挥手一推,覆在胸前的压力瞬间消失。
  蒙眬水眸如轻拍的蝶翼,扬了数下,残留余悸的明亮绿眸缓缓掀开,迎接清晨的阳光。
  辛爱波大口的喘了一口气,将手按放心脏跳动的位置,绯红双颊仍留有余温,不知是身体体温造成,或是梦里的回韵。
  “真是离谱,怎会作被男人强压的怪梦呢……”又不是欲求不满。
  不自觉地抚着唇,没什么经验的辛爱波感觉嘴唇肿肿的,她轻轻一压,剌痛的麻酥感随即传向脑神经,启动了模模糊糊的感受。
  那是吻吗?
  为何真实得恍若曾经发生过,在她唇上确实地停留过,勾起她不曾有过的火热。
  或者,真是梦吧!在没有恋爱对象的情况下,她进入动物的发情期,做好准备的躯体提醒她时间到了,勿再蹉跎,错过了情欲的黄金时期,想再找契合的伴侣是难上加难。
  “一点也不离谱,在你自言自语的同时,马上下床扶我!”亚烈斯受伤了,男人的自尊。
  “咦!幻听?!”她的状况严重到这种地步?
  床铺底下传来含糊的男人低音,刚睡醒的辛爱波睁着茫然大眼,不甚清明地呆望前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清醒了没。
  不过单纯的她并未思索太深,毕竟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哪有可能出现第二个人的声音,她一定是睡糊涂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女巫的直觉却让她感到一丝违和感,似乎屋内真多了什么,一时之间难以分辨。
  “幻听?你除了这个理由外,找不到其他借口了吗?”该死的双腿,它们让他窝囊极了。
  又是男音?她浑身一震。“老房子有前人的回忆,不慌,不慌,这很寻常,越古老的庄园越不该意外,它们的存在比人类寿命还久。”
  蓦然想起自己能和非生物体说话的能力,辛爱波乍然慌乱的心才平静下来,回复平常和善笑容,希望自己的到来未干扰该有的宁静。
  她没发觉睡衣的扣子被解了三颗,若隐若现的胸脯出现可疑的红点,照惯例的一伸懒腰,向高挂半空中的太阳道声早安,玉足一抬,朝空踢踩了十余下,一早的暖身运动,完毕。
  “你敢视若无睹地不当一回事,我饶不了你!”她居然说他是老房子,他才刚满二十九岁,哪里老了?!
  哈欠打了一半,她不解地偏着头。“我只是暂时借居此处,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你大可收起猜忌,让我们和睦相处。”
  “你以为你是谁,敢要求我和睦相处,还不过来扶我!”她是傻子吗?听不懂人话。
  “扶你?”她困惑极了。房子要垮了不成,不然怎要人力扶助?
  “不要给我装傻,女人的本质是贪婪和爱慕虚荣,你再不来扶我,我保证你一样也得不到!”涨潮的情人湾最适合“种人”。
  听到“女人的本质是贪婪和爱慕虚荣”,辛爱波无法接受地轻掀粉红嫩唇。“你太偏激了,身为一栋房子,视野实在太狭隘,我只要能种种花就很开心了,珠宝、名牌服饰皆是身外之物。”
  “那是你不曾拥有才视为无物,一旦得到无数注目眼光,你就会骄傲得一如女王,鄙视贫穷。”讥诮的语气顿了顿。“还有,我是人,不是房子。”
  “人?”拟人化吧!有思想的房子。“相信我,你不是人,因为你没有脚。”
  没有脚?
  辛爱波不晓得这句话再一次打击到自信心全失的亚烈斯,他猛抽口气,银瞳皆张,谩骂怨恨的咆声消失在滚动的喉结,呼噜出低不可闻的嚎狺。
  他的声音没有了,只有鼻翼喷出的热气,赤红的眼眶布满血丝,他像一头舔着自己鲜血的兽,不做任何挣扎地默默疗伤。
  但是伤口太大了,伤得太重,他放弃自疗,任由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流出身体,直到血枯为止。
  “咦,怎么不开口了?是不是我说中你的伤处,令你难受了?”忠言逆耳,实话伤人。“不过你不要放在心上,当栋保暖的房子比什么都重要,看着一个和乐家庭在你怀抱里欢欢喜喜的笑着,那是再多的财富也比不上的快乐,你是不可或缺的主角。”
  不可或缺的主角?
  嗤声连连的亚烈斯露出鄙夷神色,冷笑她的天真。打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她所形容的欢乐气氛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他所得到的只有漠视和排挤。
  他的父亲恨他,因为他不在期待中诞生,而他母亲爱他却要他死,她不想他身上有她所爱男子的残留影子,所以他必须从世上消失。
  唯一的大哥既爱他也恨他,他的降临毁灭了一个表面平和的家庭,提早揭露了同床异梦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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