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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来运转-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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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准你进来的?”她低斥道。
  全都是因为他,倘若不是因为他,她不会在此时还得窝在炕床上头。
  “我……”他力拔山河的气概在她的一声低斥之下,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又开口骂道:“先不管那些,重要的是你和他这样搂搂抱抱,成什么体统!”
  敢说他?他都还没问她哩。
  那一日,他将她抱回毕府之后,他便让人给驱逐到院落一隅,而待她醒来之后,他抱着担忧的心前来探望,却让她无情地赶了出去……这几日,他一直守在她房外,但她却始终不愿见他。
  可是她却让六郎进房服侍……有私心也不能这么偏袒吧,他们都是她豢养的面首,她却不要他……
  呜呜,就算她发现了他的意图,她也不能这样对他啊!更何况,她既然清楚他的处境,便该知道若是现在赶他出去,就等于是要他去送死,是不?而且是他抱着她回毕府的,她至少应该要感激他一下吧。
  况且,她和六郎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干些什么事,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原本以为她受了风寒,应是不会做出什么违悖礼节的事,孰知她居然大剌剌地抱上六郎!
  “与你何干?”毕来银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却连忙放开了手,心中还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难堪和羞愧。“我不是差人将你赶出院落吗?你为何还会在这里?”
  怪了,这是她的院落,她的闺房,她爱怎么着便怎么着,他管得着嘛?
  “你!”可恶!好个驴肝肺,早知道他就不要理她,让她昏死在大街上算了!“好歹也是我背你回来的,也算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居然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早就知道这世上已无天理了,但却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蛮不讲理到这种地步。
  “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而染上风寒的?”毕来银也跟着吼道,全然没有半点原本的娴淑仪态。
  第8章(2)
  她一直以为他已经离开毕府了,想不到他居然还在……
  这是什么感觉,好似动怒了,又好似松了一口气,又好似……有那么一点点欣喜,只是他进来的时间不对,令她有点难堪。
  “我……”他一时为之语塞。“那咱们算是扯平了。”
  啧,先前不是说她是身不由己的吗?不是一点也不想接受他的报恩吗?那她何必又在这当头提起。
  “好,既是扯平了,那你就给我滚出毕府,给我滚远一点!”她因为吼得过猛,喉头又痛了起来,然后全身无力地往后跌坐在暖炕上头。
  “你没事吧?”公孙辟元向前一步,随即感觉到有东西朝他的颜面飞来,吓得他连退数步,定睛一瞧,才发觉是一个发栉。
  “出去!”他才拾起发栉,便听见她沙哑的吼声,他扁了扁嘴,为了顾及她发痛的喉头,他只好甩头便走。
  “银儿,他已经出去了。”六郎见她仍是发狂得很,连忙抱住她的身子。
  毕来银无力地推开他,又大吼道:“你也给我出去!”气死她了,她快要气死了……她怎会变成这样子?
  尽管她被人称为淫姬荡妇,但她仍是自持得很,姑娘家该有的端庄婉约,她一点也没忘,但如今却让他瞧见了她荒唐的光景,直教她又羞又恼,气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月夜风高的晚上,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毕来银房外的桥墩后,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房里。
  倏地,大门大开,六郎端了个盆子出来,他不禁屏住呼吸,少顷才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自桥墩后跳了出来。
  很好,该死的六郎总算是出来了,他就不信他会守在里头一夜。
  听说这几日,她的脾气大得很,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踏进她房里,没有一个能久留的,这状况,好像是从那一天他被赶出来之后才引起的连坐处分。
  不过,她以为她赶他走,他就一定得走吗?
  她错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打发走的。倘若他要放弃,老早就该放弃了,至少在她揭穿他的底细时,他就该赶紧走人了。
  但是,危机或许会是转机。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的动作自然得快一些,最好是趁着她身体虚弱时,一鼓作气地将她拿下。
  合上笑得太开的嘴,他蹑手蹑脚地往房门走去,像个偷儿一样无声窜进里头。
  一步接一步直到走到暖炕边,歛眼瞅着床幔里头的她,发觉她好似已经熟睡,便轻轻掀开床幔。
  哇……他在心里暗赞了声。
  熟睡中的她,任由一头乌木般的长发掩住细致的倾城美颜,浓密如扇的长睫微微眨动,彷若睡得极不安稳,而粉嫩的杏唇更是紧紧地抿成一直线,就连眉头似乎亦是深锁着……
  怎么着?怎么好似连睡着了都不见她开怀?
  她是常笑之人,但她的笑意却从不达眼里,总是淡淡地凝在唇角,纯粹只是虚应罢了,压根儿不像打从心底发笑。倘若她真能粲笑出声,不晓得这一张容颜,将会美得多么惊心动魄。
  然,他至今还未见过呢……她明明是个美人胚子,撇开她的世俗道德观不谈,她的举止雍容、谈吐得宜,倘若是成为富贵人家的当家主母亦不为过,但她为何偏是养了一群面首来糟蹋自己呢?
  这么一个教人心怜的美人,却这般糟蹋自己,也一并糟蹋了他。真不懂她为何偏偏不喜欢他,难道是他的模样不够讨喜吗?
  放眼京城,要找出像他这般俊美的男子,可是少之又少,她若是嫌弃他,可就是她不识货了,但是她真的是不识货,居然还拿发栉丢他、赶他……就算他公孙辟元是破败户,但也不该落魄至此,是不?
  可他就是生不了她的气……唉,难道是他贪图她的美颜,遂才会对她生不了气?他未免太不济了吧,竟如此窝囊。
  唉,他到底是怎么了?自他知道她是救他的洛神后,他就对她生不了气……他向来是狂傲不羁了点,但待人接物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可他若是不接近她的话,如何取得她那庞大的嫁妆?若是得不到她的嫁妆,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更糟糕的是,每次一见六郎踏进她的闺房,他就怒不可遏,气得直想要痛扁他一顿,气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只知道胸口那股闷气,几乎快要把他给憋死了。
  “呜呜……”
  细微的申吟声突起,陷入沉思的公孙辟元忙不迭地退后几步,瞪大眼注视着她的反应,以为她醒了,孰知她不过是在作梦罢了。
  作梦了吗?他猜想着,又走回炕边,歛眼瞅着她滑落香腮的泪。
  怎么掉泪了?他诧异不已地睐着她滑落的泪,探出指尖轻抹去那温热的泪水。
  怎么连在梦中也会掉泪?她是梦见什么了?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趁着夜色而来,他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况且要拥她这绝世美人入眠,他一点也不难受,但此时此刻,他却让她的泪给震慑住了。
  只要得到她,他就可以得到挥之不尽、取之不竭的财富,又可以回去过以往那般挥金如土的生活,也不用怕有人侮辱他,不用再食粗茶淡饭,不用再睡破炕旧床。反正她是个淫妇,根本不在意身子让人瞧光了,甚至府中还养了一大群的面首,她早就无清白可言,尽管他真是强占她,她应该也不会有何反应才是。这么好的机会,他没道理放弃的,是不?
  然而没见她开怀笑过,亦没见过她掉泪,如今她却在睡梦中,在他的面前,哭得毫无防备,倘若他真是对她下手,岂不是丧心病狂了?
  他是这种人吗?
  但他也不是君子啊,尤其是攸关自己的死活时,他都可以化成厉鬼了,更何况只是个小小的采花贼……可她苍白的小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甚至还不断地滑落剔亮的泪珠,要他如何忍心?
  瞧她落泪的模样,直教他好生怜惜,想要将她给拥入怀里……
  第9章(1)
  公孙辟元不自觉地缓缓伏下身子,大手捞过毕来银纤瘦的肩头,轻拍着她的背,然后爬上她的炕床,就这样侧身与她相对。
  她到底是梦见什么,为何会掉泪?
  突然,一颗剔亮如珍珠般的泪水滑过她鼻间,落在粉嫩的唇瓣上……不知怎地,这景致彷若揪住了他的心,教他的心一紧,像是让人给紧紧缠住一般地难受,他情难自遏地向前,吻去那颗剔亮的泪,忘我地摩挲着她柔嫩如花瓣的唇……
  “你在做什么?”
  沙哑的娇喝声一起,将他的心智一口气全给唤了回来,也让他一不小心便跌落炕下,痛得他欲哭无泪。
  毕来银迅速地坐起身子,拉紧衣襟,直瞪着跌落炕下的他。
  这是怎么着?他为何会在她的暖炕上,甚至还无耻地亲吻她?她以手轻触着自己的唇瓣,却发觉唇边淌着冰凉的泪痕……她哭了,她居然哭了?他瞧见了吗?
  “我见你掉泪,好心地想要安慰你,你居然这样对我?”这女人……就知道他不该对她心软,不该为了那几颗廉价的泪珠而放弃大好机会。
  “你这个混帐,谁准你进我的房里的?”见他爬起身,她连忙又往炕床里头退,甚至还放声大喊:“来人啊!来人……”
  话未完,便让他给捂住了嘴。她瞠圆美眸瞪着他,不敢置信他竟会是这等荒淫之辈,居然趁着三更半夜跑进她的房里!她怎会以为他这个人还算是个人呢?他打她的主意,她是早就知道的,怎会对他失了戒心?
  “你别乱喊,我又没有对你怎样。”他可不想被一群面首给活活打死,他身体是挺壮的,对上一两个,或许还可以死里逃生,但要是所有人一起上,那岂不是要他赴黄泉去了吗?
  “你无耻地亲吻我,还说没有对我怎样?”小人!他是个无耻的小人,居然还想脱罪。“我非要把你赶出去不可!”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他也是情难自禁,谁教她要掉泪来着?
  虽说他今晚潜入她房里,动机自然是不单纯,但他根本还没正式动手,她怎能随便给他搪塞个罪名!
  “我说错了吗?”她冷哼一声,冷淡的语气和脸上的泪痕完全不搭轧。“你三更半夜闯进我的房里到底有何用意,咱们都心知肚明,而且如今你亲吻了我,还想狡辩什么?”
  公孙辟元睐着她,开始怀疑方才见到的她是幻觉,要不这差异未免也太大了,直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骗了。
  不过,她都已经定了他的罪,那么他做与不做似乎都没啥差别,既然如此他当然是……
  “你要做什么?”见他放肆地亲吻上她雪白的颈项,她死命地推着他,心底一片惊慌,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如你所愿!”他抬眼冷声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倘若他不做的话,岂不是太委屈她这个大美人?反正都已经被定了罪,他豁出去了。
  “公孙辟元!”毕来银放声喝道,然他轻吻在颈项上的湿热却漾成一片酥麻,教她惊羞不已。
  “哇,这可是二小姐头一次唤我的名字哩,我还真得感谢二小姐居然记得我的名字!”他是真的生气了……放肆的大手自她的雪肩往下来到不盈一握的柳腰,继而扯下她松绑着的束带,展露出她一身无瑕完美的玉肌。
  “你住手,倘若你再……”惊慌之余,她探手摸进炕床内部,取出一把防身用的匕首;这是她为了以防万一所备,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我让二小姐不满意吗?”公孙辟元冷哼一声,扯下藕色的抹胸,轻触她微颤的蓓蕾。“放心吧,我既是二小姐的面首,自然会尽力让二小姐满意的。”
  可不是?她这身子早就不知道让多少男人碰过了,如今她却执意在他面前扮清高,就是不愿让他碰她,为何?他自诩并不比其他面首差,但她为何就是瞧不上他?
  “啊……”一道疾雷自他的指尖如电似火地窜进她的肌肤里,而他的唇更是恣意地落在她的颈项,直往她胸前而去,她又羞又慌、又恼又惊,握着匕首的手冷不防地自他臂上划下——
  公孙辟元一愣,先是停住手,再缓缓地侧眼睐向自己的手臂,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触着微麻的手臂,却发觉手上有一股湿意。
  “血!”他仰天吼着。
  不会吧!他抬眼看着她手上那把沾染血迹的匕首……他和她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可以让她执匕首伤他?
  “你……”毕来银睇着滴滴淌落在炕上的鲜血,握着匕首的手颤抖得几乎快握不住,就连说起话来也有些结巴。“你……没事吧?”
  公孙辟元垮着苍白的脸。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当然有事……啊——”话未完,他又凄厉地叫了一声。
  他低头瞅着正插在他油靴上头的匕首,再缓缓地抬眼看着仓皇失措的她。“这是哪家铁匠打的匕首啊?怎么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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