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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面打开左边的衣橱检查,一面注意顾向扬可能的举动,怕他在他身后搞鬼。
黑衣人瞄了一眼衣橱后又关上,伸手打开右边的衣柜——
只见一名娇美的女子就缩在衣橱的角落,正害怕地望着他,美丽的面孔苍白无血色。
“原来你在这儿。”黑衣人冷笑道:“出来。”他转向顾向扬。“你的妻子还真是标致动人,听说她会克夫是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把钱交出来,包准让你们夫妻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顾向扬没应声,只是盯着迎情自衣柜中钻出来,当他瞧见她的手上握着的那样东西时,立刻全身绷紧。
迎情在走出来的剎那,便一鼓作气地将藏在身后的东西丢出,砸向黑衣人。
顾向扬也在瞬间做出反应,他趁黑衣人大叫着倒退一步时,将手上的衣服甩出,缠住黑衣人手上的大刀,而后一个跨步上前,旋身踢开因一时错愕而来不及反应的蓝衣人,让他猛地撞上门板。
易伯基于前次的经验,立刻闪开,免得被撞倒,他随手拿起屋中任何可用的东西丢向蓝衣人。
“快帮忙。”易伯对还待楞在原地的冬梅喊了一声,她立刻加入攻击行列。
这时,顾向扬和另一名黑衣人展开打斗,迎情惊慌地往旁边躲,当她瞧见丈夫被击中一拳后,她立刻叫道:“不要打我相公。”
她第一次觉得如此气愤,弯身捡起方才她用来丢黑衣人的凤冠,猛地砸向他的背。
黑衣人反射性地一甩手,打上迎情的脸,她立刻跌倒在地,眼盲金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顾向扬顿时怒火中烧,他狠狠地揍上黑衣人的下巴,黑衣人撞上圆桌,桌椅立刻翻倒,茶杯与茶壶碎了一地。
“小姐——”冬梅尖叫着奔过来扶起迎情。
“我没事,快去帮忙。”她摇摇头,想让脑袋清醒些。
这时,易伯已拿到大刀,他立刻将刀子抵住蓝衣人的颈项,大叫:“我砍死你这个兔崽子。”他猛地挥向他的脖子。
蓝衣人大叫,迎情也叫道:“不可以。”
只见那刀子重重地砍上他的脖子……
蓝衣人吓得两眼一翻,尿了裤子,易伯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样,恐怖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刀子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其实他方才用的是刀背,不过想吓唬他罢了。
“少奶奶,你还是叫少爷赶快停手,他要打死人了。”易伯提醒道,少爷现在可是心头有一把火在烧,都要打出人命了。
迎情连忙走上前,拉住相公的手臂。“相公,别打了。”
顾向扬又狠狠地揍了他好几拳后才停手,这该死的人渣!
“冬梅,快去厨房拿绳子。”迎情吩咐道。
“是,小姐。”冬梅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顾向扬转向迎情。“你怎么样?”他的声音紧绷,脸上仍是杀气腾腾,恨不得能宰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我很好。”迎情抚了抚丈夫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下来。
顾向扬暴怒的情绪这才收敛了许多,他对只着单衣的迎情道:“去穿衣服。”她身上轻薄的单衣让她曲线毕露,他不要其它人瞧见她诱人的模样。
迎情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她涨红脸连忙躲到屏风后头去。
“绳子拿来了。”冬梅边走边喊,急急忙忙地冲进来,手上拿了两捆粗绳,一捆交给易伯,一捆交给姑爷。“小姐呢?”她左右张望。
“我在穿衣裳。”迎情在屏风后喊道。
顾向扬抓起黑衣人,将他的双手反扭在身后,这时,地上的黑衣人孤注一掷地往后向他撞去,做最后的反击。
迎情听见声响,急忙冲出,见到两人又扭打成一团,冬梅尖叫了一声。
迎情又要奔上前帮忙,却被顾向扬吼住:“别过来。”他反手打上黑衣人的面门,让他后退一步。
迎情瞧见地上横躺在一旁的大刀,她立刻拾起。
“小姐,你要做什么?”冬梅叫嚷道。
“我要帮相公。”她拿起沉重的刀子。
这时,顾向扬将黑衣人踢出房外,回身时就见迎情不稳地拿着大刀冲上前,他右手一伸,揽住迎情几乎要跌倒的身子。
当顾向扬抓住迎情时,迎情手上的大刀也在同一时间滑出,她尖叫一声,就见那刀子笔直的飞出,而后落在——
黑衣人的双腿间。
第八章
黑衣人当场吓得屁滚尿流。
迎情一想到当时的景象便忍不住想笑,可现在她却连笑都没办法,因为她的左脸红肿一片,隐隐作疼,尤其是当危机过后,她整个人松懈下来,才感觉到左脸泛起的痛楚。
她甚至不想费力的去照镜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是糟透了。她来来回回地在房内踱步,无法排除心里的紧张,她决定找些事做,于是将倾倒的椅子扶正,而后奋力地想抬起圆桌。
当顾向扬开门而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的妻子正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奋力地与桌子搏斗。
他走上前,扶起厚重的木桌。“不是要你乖乖地坐着别乱动吗?”
迎情转身面对丈夫,双手环住他的背,将脸埋入他的怀中,浮躁的心这才勉强按下。“我静不下来,我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为什么?”他诧异道,想抬起她的脸,她却将脸藏得更深。
她摇摇头。“我现在一定好丑,你别看我。你同官差说完话了吗?”
“他们已经将人押回府衙了。把头抬起来。”他不懂她是怎么了。
“我不是存心要忤逆你,相公,可我还是希望你现在别看我,我想,我现在一定丑得像鬼。”她叹口气。“我真不应该对我的外貌这么计较的,其实,我是想问你易伯额上的伤口还好吗?”她要冬梅去为易伯包扎伤口,却三不五时听到他哀叫的声音。
“我塞了两块金子给他以后,他什么伤都好了。”顾向扬听见她轻笑出声后,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你打算一直不让我看你的脸吗?”
她摇头,随即叹口气,想到自己的举动很幼稚,这才抬起头看他。
顾向扬在见到她肿胀瘀青的脸时,眉心整个纠结在一起,他真该宰了那个杂碎的。
看到相公严厉的脸和几乎打结的眉,迎情可以想见自己的脸一定肿起来了,当他抚上她的脸时,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我去打些水来。”他忧心地蹙眉,她该冷敷一下。
她摇摇头,抱紧他。“我不要你走。”她咬一下唇。“我好怕,一直静不下心来,我的手也在发抖,而且想尖叫。”
他见她全身颤抖,立刻抱紧她。“你只是被吓坏了。”
她虚弱地一笑。“我也是这么想,我真没用,方才我还充满气力,现在却觉得快虚脱了。”
他皱眉,发觉迎情似乎快昏倒了。顾向扬拦腰抱起她,走到床边坐下,当他瞥见地上的凤冠时,说道:“你很机警,也很勇敢。”
他将她冰凉的小手放进他的衣内,迎情立刻感受到他的热度,她叹息出声。
“我一点儿也不勇敢,那时我吓得浑身都在抖,后来……后来我碰到凤冠,心想……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你不该冒险的。”他皱着眉轻抚她的脸。
她突然有些气愤地道:“那时我很生气,他说……他说我克夫,虽然大家都这么说,可是我不是,我……我不是……”她忽然哭了起来。“我不要你死……”
她的情绪化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从来不曾这样,她向来将自己控制得很好。
“所以我……我用力丢他,我要保护你。”她抹去泪水,气愤地握紧拳头。
他因她的话而露出笑容。“我能照顾自己。”
“可是我也帮上了忙啊!”她骄傲地抬起头。“我让他吓得尿裤子,而且腿都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他露齿而笑。“那把刀的落点很好,若再多个一寸,他就能进宫当太监了。”
红晕染上她的脸,这才领悟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老天!她是个有教养的女子,怎么会提到“尿裤子”这种低俗的话语呢?
“我……我只是要说,我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忙。”她将脸埋在他的颈边。“我方才真的好怕,我实在太胆小了。”
“你不胆小。”他低头吻她的耳垂。“你只是被吓着了。”她这么娇弱,对于方才发生的事一定心有余悸,才会有这样情绪化的反应。
“相公,他们是因为我的嫁妆来的,对吗?”她偎紧他。
“嗯!”他褪下她的外衣,沿着她的颈项轻吮。
“或许我们不该有那么多的钱。”她抚着他的胸膛,学他亲吻他的颈项。
他一怔,听见她又说:“如果再有强盗,该怎么办?”她抬头望着他。“或许,我们可以请些保镖,像舅舅家便雇了好些个人来保护宅邸。”她不想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下次他们或许就没那么幸运了。
“你别操心这些,明天我就会去买些奴婢和家丁回来。”他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顺手扯下她的绣花鞋,往上抚向她光滑如丝的小腿。
迎情晕红双颊,羞怯地为他宽衣。“相公,如果我们真的被洗劫一空,你会怪我吗?”
他扬扬眉问:“为什么要怪你?”
她低下头。“因为他们是为我的嫁妆而来,我知道相公是为了钱财才娶我,若那些钱没了,相公一定会很失望。”
“若是真的一贫如洗,你会失望吗?”他反问,抬起她的下巴。“你是千金大小姐,过惯了好日子——”
“我不是千金大小姐!”她蹙紧眉,不悦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好多次了,我和其它姑娘没什么不同,不管你是富有还是贫穷,你都是我的相公。”
她的话语让他露出笑容。
“我是说真的。”她扯他的上衣,表情严肃。
他俯身在她敛起的眉心上印下一吻。“如果我们真的被洗劫一空,最失望的恐怕会是易伯。”
迎情一扫阴霾的心情,绽出动人的笑靥,主动吻上相公的唇。“相公……”她好高兴。
他卸下她的单衣,因她的主动而微笑;她也扯下他的衣裳,小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游移。
顾向扬粗喘着将她压在身下,褪下她的亵衣,手掌覆上她的浑圆;迎情全身发热,感觉到他的唇一路吻下,引起一阵灼烫的火苗。
她模糊地想着,今天晚上她向相公证明了自己不是个娇弱、一无是处的大小姐,在危急时,她也能与他并肩作战!她缓缓露出一抹甜笑,突然觉得自己潜力无穷。
“相公,我刚刚帮上忙了,对吗?”她轻声问。
顾向扬抬起头。“什么?”他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迎情望着他刚毅的面孔,笑容在唇边荡漾。“没什么。”
她灿烂的笑容让他有片刻的失神,他轻抚她柔滑似水的肌肤,覆上她的双唇,汲取属于他的媚人笑意。
翌日,“迎来茶馆”开张,原本想到场的迎情因为左颊瘀肿遂作罢,她闷闷不乐地待在家中做衣裳,心情显得有些沮丧。
一直到了下午,她的心情才逐渐好转,因为相公快回来了,她希望今天第一天开张便有个好兆头,一切都能顺利,最好还有络驿不绝的宾客。
一旁冬梅的咳嗽声将迎情的思绪拉回,她关心地问:“要不要再喝碗药?”
冬梅连连摇头。“不了,小姐,那药好苦,奴婢没事,不过是昨晚让那盗匪吓破了胆,所以身子不舒服。”她拿出绣巾,以帕子掩口又咳了几声。
迎情理解地点了点头,昨晚她也是很害怕,不过,因为有相公在身边陪伴,她才能很快的摆脱不安惶恐的情绪。
“表姐、表姐——”
大门外传来急切的叫唤声和敲门声。
“是意婕小姐。”冬梅起身走出房,踏下中庭,前去开门。
“表姐,大哥回来了。”意婕大喊。
冬梅一开门就见意婕小姐和少爷站在门外,她立刻欠身请安。
“少爷、小姐。”
“不用多礼。”黄亮的手上抱着一只红色纸盒,身上则是一袭暗绿色袍子,年约二十,长相斯文俊秀,身材颀长,与父亲黄众山长得有几分神似。
迎情一听到表妹的喊叫,立刻跑出房,在见到黄亮时露出了一抹笑容。
“表哥。”
黄亮一踏进四合院,迎情走下廊,高兴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黄亮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瞧见迎情瘀肿的左颊时,立刻沉下脸色。“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伤你的?”
“不碍事,昨晚有盗匪闯入。所以——”
“强盗?”意婕大叫,眸子瞪得如铜铃般大。
“是啊!把奴婢都吓坏了。”冬梅心有余悸地说,她到现在仍是惊魂未定。
“我瞧瞧。”黄亮将礼盒交给冬梅,俯身看着迎情肿起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