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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不能不告诉杏子吗?”久仁子问正夫。
“唉,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我来告诉她吧,我告诉她可能好一点吧?”
“要不,要不就请那位美容美发师告诉她吧。”
“干吗要请他?”正夫注视着母亲久仁子。
“他不是一直很帮助和支持杏子的吗?你这个当哥哥的也很好,但是杏子可能更容易接受他的话……”
“我会告诉她的。”正夫坚持道。
“就让正夫告诉吧。”义雄说道。
“事情怎么是这样呢?”久仁子唉声叹气着。
“……妈,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呢。爸爸刚才只是从最坏的方面考虑而已。”正夫故意把事情说得轻松一些,但他自己也知道说这话于事无补。
午休时分,佐千在餐厅里为杏子的钥匙着颜色。
她们两个正在谈着女孩子们关心的话题,伴随着一声“小姐,你们好!”突然一个人影朝她们晃过来。
“啊,是美山!”佐千抬起头来。
“喂,前一阵子休息的时候,他还上我家去了呢。”杏子还在对佐千讲自己与佟二的事。
“把我忘了,是不是?”美山说道。
“啊,没有。”杏子被美山言中,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慌张起来。
“没关系呀,会忘记的应该是美山啊!”美山赶忙解围道。
“千疋屋的草莓好好吃呀!”
“过奖了!”
“来,坐吧!”佐千把椅子给美山坐。
“谢谢。”美山望着佐千笑了笑,佐千也礼貌地对他笑了笑。
猛然间,佐千注意到美山的目光暗示着他想与杏子单独谈谈。
“啊,我走了,不打扰你们了。”佐千站起来,朝上班的那个方向走去。
“你的气色看上去不错呀!”美山微笑着目送佐千离开之后,回过头来直视着杏子。
“真的?我也觉得精神是好多了。美山,你说过要跨越那些障碍,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做到了,但我正在努力尝试。”
“真是这样就太好了!杏子,你可以变得更精神了!”美山发自内心地露出了快慰的笑容。
杏子正在房里准备把佐千帮忙着了色的钥匙套进钥匙环里,听到有人敲门。
“啊,谁呀?”
“是你哥。”正夫带着神秘的表情,走进杏子的房间。
“你听我说,你哥哥我前几天上了一趟医院。”
“长痔疮了?”
“谁长痔疮啊?是上你的医院,椎名大夫打电话要去的。”
“又要检查?我的病又恶化了?”杏子问话的口气好像很轻松似的。
“你啊……”
“我说的没错吧?”
“……也许是长息肉了呢?”
“行了,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没关系的,每次都是这样说的,十年了,也没什么,简直是奇迹!我已经觉悟了,很满足了。”
正夫找不到合适的话和杏子说。
“真的,哥。”杏子认真地注视着正夫,“疾病与死亡总是距离我很近。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东西在河对岸,而对于我来说,我就和它紧邻。”
“我看你根本还不清楚。”
“不,我很清楚。爸爸妈妈他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
“哦,我明天会和妈妈谈谈这事的。”
“你没关系吧?”
“没关系,不要紧的。哥,我想睡觉了。”
“好的,要不要吃药?我帮你拿水来?”
“不用了,我已经吃了。”
“我走了。”正夫出去了。由于心里十分难过,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发了半天呆。
杏子目光呆滞,脸色苍白。一会儿以后,她像下决心似地把钥匙一拿,往车库方向去了。
她不想让家里的人看见她,于是轻手轻脚地上了车,小心地发动引擎,又打开CD唱盘。上次兜风时听到的《止住呼喊》一下子又从机器里传出来了。
“喂,我是町田正夫。”
佟二下班刚回到家里手机就响了,他一看上面的显示号码,是杏子家里的,还以为是杏子打来的,一接听是正夫的声音。
“知不知道杏子上哪儿去了?”
“什么?”
“我想知道她跟你联系过没有。”正夫的声音里透出极大的惊慌。
“没有。她怎么了?”
“她不见了。”
“真的?”
“我跟你说她不见了呀!”正夫含着泪近乎绝望地叫喊着。
“正夫……”这是久仁子在安慰正夫的声音,佟二在电话里都听见了。
“她的病情恶化了,继续发展下去就会有危险。她知道了这事之后就不见了。我和佐千已经分头打了很多电话,就是找不到她的人。”
佟二急忙冲到楼下,但没有看见杏子那辆红色汽车。他又在附近的路上到处看,找了一圈,没有结果。
“佟二!”
在公寓门口正准备把摩托车弄出来的时候,阿巧走过来了。阿巧在店子里还没有走,佟二把他紧急呼叫过来了。
“麻烦你了!”
“我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吗?”
“对,杏子如果来了,你一定要把她留住,千万别让她走了!”
“我知道了。佟二,你上哪儿去呢?”
“没猜错的话我想她可能到一个地方去了,我去找找看。”
“你去吧!”
自从发生上次那件事情之后,这是佟二和阿巧之间第一次主动讲话。
“……不好意思,你明天还要上班,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麻烦你了。”
“佟二,我其实很愿意帮这个忙。别说了,你赶快去找吧!”
“好!”
阿巧目送着骑上摩托车飞奔远去的佟二。
杏子驾着车行驶在树木繁茂、灯光微弱的山道上。由于害怕撞着东西,她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加大油门,急速前进,即使遇到转弯处,也不减低速度,结果冲到对面的车道上,猛地急刹车,因为对面有车开来。
“见鬼!怎么开车的!”
车上的司机又叫又骂,但杏子对此置若罔闻,仍然飞也似地开着车前进着。
再往前一点就是上次和佟二一起来过的高台处了。杏子聚精会神地开着车一往无前。
“海边,在海边的小镇上,有一家小小的美容美发院……”佟二一边回忆着杏子说过的话,一边骑着摩托车飞奔。马上就要到通往看得见湖水的高台处了,杏子一定在那里……
突然,道路两边繁茂的树木消失了。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却能闻到远处湖水的味道。
杏子把车停了下来,泪水夺眶而出。她刚才一直强忍着胸中的悲伤,现在一下子垮了,伏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起来……
佟二终于来到了上次他俩开心说笑的那个高台处。
“杏——子——杏——子——!”佟二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使劲呼喊着,可结果只听见自己的回音。
“杏——子——!”佟二一边乞求着杏子能够听见,一边继续呼喊着:
杏子坐在轮椅上,不知不觉来到湖边的山崖旁。山崖下面是黑压压的一片湖水,好像要把杏子吞进去似的。像湖面没有一点涟漪的水一样,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杏子转动轮椅,准备朝湖水靠近一点,突然听见摩托车引擎的声音。在这夜深人静的湖区,杏子一下子辨别出是佟二骑着摩托车来了。
“杏——子——!”
已经不知道呼唤了多少次杏子的名字。这时,摩托车陷入泥泞之中,倒了下去。佟二索性弃车而去,纵身向树林深处冲去。
“杏子……!”
听到佟二那一阵阵悲伤的呼唤声,杏子突然从神情恍惚中醒了过来,接着大声喊道:
“佟二……佟二!”
“杏子!”佟二在树林里穿行着,循着杏子声音的方向奔去,“杏子……杏子……!”
佟二找了一会儿,终于看见杏子的身影,拼命地冲了过去,问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干吗要跑到这里来?”
“……我打算结束了,真的觉得够了。”
“你想结束生命?”
“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还有我吗?还有我吗?”佟二紧紧地抱住杏子,“你怎么这么傻?”他好像要搞清楚杏子是否真的还活着,双手用力把杏子抱得更紧。
“对不起啊!让你着急了?”
“是的。”
“你以为我会死的?”
“嗯。”
“我哥哥跟你联系过?”
“……怎么说话这么冷静?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似的?”
“被佟二这样抱着,过去的感觉又回来了,就是那种我还活着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可还是惊魂未定呀。我要把你再抱紧一点。”
“……对不起!”杏子的泪水流了出来。
“不要一个人去死!”
“嗯。”
“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真的?”
“真的。”
泪流满面的杏子听了佟二的话后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但是泪水最终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又流起来。他们两个长时间地互相拥抱着。
佟二松开抱住杏子的手,为杏子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帮杏子搓揉冰冷的双手,又用自己温暖的气息温暖它们。
身体真冷啊,怎么失去了知觉似的,只有那脸颊上的泪水湿润有热度,它让杏子我感觉到生命还在继续!
不要叹息早逝的青春,让我们一起感谢上帝把我们降临人间!
有了生命才与你相识。
有了生命才与你相爱。
正因如此,才会踏上爱的不归之路……
第十章
“好痛啊!”
女顾客的叫喊声把佟二叫醒了神。佟二把她的耳朵剪伤了。
“啊,流血了?”女顾客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耳朵被血染红丁,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啊,对不起!阿巧,快点帮我拿一条毛巾来!”佟二慌慌张张地喊网巧帮忙。
“是不是让她到那边去?”阿悟见状也过来了,示意女顾客到沙发那边去。
“啊,是的,到那边去。”
今天一大早佟二就觉得心神不宁似的。
“问题不大吧?”阿巧看见佟二独自呆在休息室里,有些为他担心,过来问他。
“唉,过去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佟二,客人的血已经止住了,问题不大了。”阿悟从远处把脸转向休息室这个方向安慰佟二。“过一会儿我帮她做头发。”
“什么?哦,没关系,还是我来吧。”佟二站起来往外面走。
“大概客人也有点紧张,轻一点就行了。喂,阿巧,你在干什么?”
“哦,好了。”阿巧在观察着走过来的佟二的表情。
“行了,下个星期一再来检查,可不可以?”
“可以。”
“今天你一个人来的?你哥哥没有陪你一起来?”
“大夫先生,我都二十七岁了,可以一个人到医院来。”
“哦。”
自从十年前杏子发现得了这病以来,每次到医院来,都是正夫陪着她。不过在椎名大夫眼里,杏子一直还是一个小孩子。
杏子微笑着向椎名大夫道了谢之后离开了医院。
“什么?真的?什么时候?”
正夫和佐千在经常去的那家酒店里习惯性爱坐的地方谈着:正夫盯着佐千看,搞得佐千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喂,什么时候?”正夫又追问一次。
“什么时候?哦,你问什么时候怀上的?我想想……”佐千从包里拿出记事本。
店里的老板发现两个人谈话诡秘的样子,看了他们一眼。
“哎呀,别在这种地方看啊!”正夫慌忙把佐千手上的本子收了起来。
“……是看电影的那天晚上吧——‘三个月的工资买戒指’?”那天晚上看完电影之后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了。
“我说,佐千,没关系啦!”
“……对不起!”佐千突然又低下头。
“不要说对不起啊!”
“你听我说,我看了你的计划的,就是你的那个计划。”
“什么计划?”
“正夫,你的人生计划呀,上面写着:‘佐千二十七岁生第一个孩子,二十九岁生第二个孩子,三十岁用积蓄带着全家到夏威夷去旅行。’等等。”佐千从刚才拿出来的记事本里取出一张小 纸。
“杏子她……”正夫发现佐千拿的纸是他前不久在家里写了东西在上面的。
“按你计划上写的,好像太急了一点。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
正夫一脸复杂的表情,没有马上吭声。
“是不是?当然现在马上要孩子还能按计划完成。”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说不可以马上要,而是……”
“我们早晚要结婚的。”
“……佐千,我对不起你呀!”这次轮到正夫低下了头。
“怎么啦?”
“结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