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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她的意思。
养不养宠物对魏牧擎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他在乎的是她对这个家的归属感。
他感觉得到她对他的热情,但感受不到她的感情。
“我……”她的眉宇微微地蹙起,放软语气求和道:“不是我不喜欢小狗,而是养宠物真的很麻烦,我们白天都在外面工作,根本没有时间陪它。”她刻意称它为小狗,而不叫它的名字,彷佛这样就能与它划清界线。
“再说,它是一条生命,不是一个玩具,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冲动。如果决定领养它,我们有义务要照顾它,有责任要爱它。”她动之以情。
她才不想要让小毛球最后的下场和自己童年的结局一样,变成大人间的皮球互相踢来踢去,谁也不愿意负起责任。
“所以你不想养小毛球的原因,是因为你不想对它负起责任,不想爱它喽?”魏牧擎的俊脸绷得紧紧的,邃亮的黑眸紧紧扣住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否认道,顿了一会儿又说:“我只是认为养小狗就跟养小孩一样,我们要照顾它们一辈子,应该再考虑清楚一点。”
“你说对了,养宠物就跟养小孩一样,要爱它们一辈子。末来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小孩,现在先学习照顾它,学会对这个家负起责任,不好吗?还是,你根本没有想要生育我们的小孩?”
“我……”恺意心虚地不知怎么回答,惊觉自己落入他设下的对话陷阱。领养小毛球只是导火线,他在无形中看穿了她的秘密吗?
“恺意,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生育我们的孩子?你说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心理准备,该不会只是安抚我的借口吧?”他往前蚕食了一步,将她围困在胸膛与沙发之间,低沉的声音隐隐藏着怒气。
他不是没有脾气,而是舍不得对她发脾气。
“不是的……”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她哑口无言。
“我可以为了不让你为难,在我爸妈面前编一百个理由安抚他们。但是你不能拿同样的一套对待我,因为我是你的丈夫,是要和你互相扶持生活一辈子的人,我们必须坦诚,要学习信任对方。”
她垂眸,盯视着他休闲衫上的钮扣,心虚到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他是这辈子最爱她的人,也是无条件对她最好的人。
就是因为这份爱,让她不想对他说谎。她没有办法像其他女人一样,温言软语地编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没办法给他那些不实的承诺,所以一直温柔迂回地闪躲他的问题。
他说夫妻是该互相坦诚,但,她能向他坦白自己并不爱他吗?她能够伤害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吗?
“恺意,我对你来说究竟代表什么?或者正确来说,‘婚姻’对你面言的意义是什么?”他的胸臆蕴起一股怒意,是对她的愤怒。
很多时候他都感觉到她企图用热情填满两人之间的空缺,但性爱固然是婚姻中重要的一环,却不是所有的一切。婚姻的本质应该建立在互信互爱,扶持与依赖上。
如果她不想依靠他、不需要他,那么她嫁给他做什么?当初何必答应他的求婚呢?她让他感觉到自己好失败。
他以为女人想要结婚,是有着幸福的憧憬,渴望被爱,想要被保护,希望拥有安全感,但他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这一切。
“牧擎,你是不是做了太多过度联想了?不过是要不要领养一只小狗而已,有必要把这个问题延伸到我们的婚姻上吗?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她勉力地漾出一丝脆弱的苦笑,想转移问题的焦点。
对于他的问题,她根本答不上来。
她母亲的第一次婚姻建立在爱情之下,而她成为他们草率结合的牺牲品,更成为大家眼中的拖油瓶。至于母亲为什么会有第二次婚姻,她并不知道也不敢发问,只晓得两人在餐某上谈论的事除了生意就是金钱。
“我们之间有没有问题,你比我更清楚。”他深深地楸看恺意一眼,她的闪躲让他感到很受伤。
在两人对峙时,书房里发出小狗的吠叫声。
魏牧擎退开来,打开书房的门,让小毛球跑了出来,又从玄关处的纸张回收箱里取出几张旧报纸,铺放在阳台上。
她无措地伫立在原地,看着他训练小狗大小便、喂狗罐头,然后将它关进书房。
最后,他拿起车钥匙,坐在玄关的椅子套上休闲鞋。
“你要出门吗?”她问道。
“去买小狗需要的东西。”他头也没抬,迳自弯腰系着鞋带。
“不先吃早餐吗?”望着他弓起的、隐隐透出愤怒气息的侧影问着。
“不了。”系好鞋带后,他起身,拉开门,离开。
她的心情因魏牧擎的冷漠而沉重,他的怒气令她感到不安……
为了领养小狗一事,魏牧擎和韩恺意之间有了一段不愉快的谈话,称不上是争执,但却引发了一场冷战。
虽然魏牧擎在隔天就回到主卧室睡觉,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搂着她入眠,不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厮磨,不再亲吻她,也不再让她为他打领带,两人在餐桌上的话题变少了,简直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
面对他刻意的冷漠,她的心头茫然不安,不晓得该如何安抚他的脾气。
倒是小毛球来家里才短短十天的时间,已经对新家适应得非常好,魏牧擎替它买了一个既可爱又舒适的小屋子摆放在客厅的一角,很积极地训练它大小便,偶尔它乱尿在地板上,他也会主动清理。
这天,恺意排休年假,和好友尤佳俪相约一起吃饭,餐叙后她搭着捷运回到居住的大楼,掏出钥匙取出信箱内的信件和缴费单。
“张叔,我要缴这一期的管理费和停车费。”恺意掏出单子,核对了一下数目。“这个停车费好像算错了,算成两个单位的费用。”
“怎么可能算错呢?”张叔调了调鼻梁上的眼镜,掏出本子对照了一下。“魏太太,没有错啊,魏先生租用了两个停车格。”
“我们只有一辆车,怎么可能需要租用两个停车格?”她纳闷道。
两人不大不小的谈话声恰巧传到管理室办事人员周英兰的耳里,她凑近柜台问道:“管理费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小姐,你们好像把停车费算错了,多算了一个单位。”恺意指着缴费单。
“魏太太,魏先生上个月就来多申请了一个停车格,他说要买辆车给你,怎么你不知道吗?”周兰疑惑地瞅着她。“明明我刚去地下室拿东西时,就有看到一辆车停在那里啊!”
“是吗?”她一脸疑惑。
“停了一个多星期了吧,只是上面盖了一块布,瞧不出车子的款型。”周英兰对这件事记忆犹新,除了因为这案子由她经手,还有就是魏先生是出了名的完美老公。
多少未婚的女住户在魏牧擎经过时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不仅是因为他出众的仪表和成功的事业,最重要的是他对老婆既体贴又呵护备至,大伙儿对魏太太是又羡又妒啊!
“那……管理费我明天再缴好了,谢谢你们。”恺意收回缴费单,匆匆地搭了电梯到地下室,朝着单子上的停车格号码走去。
果然,她看到了一辆房车停在上头,黑色的布幕沾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她用力地掀起车身上方深色的布,里头是一辆红色Mini Cooper小房车,雨刷上夹着一张卡片和一朵已经凋谢的紫色玫瑰花。
她怔怔地望了好一会儿,才从雨刷上面取下卡片——
亲爱的恺意:
这是我替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希望往后每一年的今天,我都能给你一个浪漫的惊喜,直到我们变成老公公和老婆婆为止。
爱你的老公
牧擎
她垂下眼睫,心口一窒。
前几天在打扫他的书房时,她才在纳闷为什么桌面上的琉璃钵里会有一把钥匙,原来他真正想送她的礼物是这辆房车。
她拿起夹在雨刷上那朵干萎的紫玫瑰,凑近鼻端,嗅闻着它淡雅的香气,心里既感动又自责。
他满心期待地为她制造一个浪漫的惊喜,而她回报他的却是伤害。他是第一个温暖善待她的男人,她让他很失望吧?
如果他少爱她一些,抑或对她坏一点,她对他的愧疚就会少一点了。
思及他充满感情的双眼,她的心难受地揪紧。
她该拿魏牧擎怎么办才好呢?
走出地下室,她搭电梯上楼,随着灯号的攀升,心情却一路往下沉。
跨出电梯后,她用钥匙打开门,小毛球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立即奔到玄关前,张着一双骨碌碌的无辜大眼睛,摇着短短小小的尾巴,蹭到她的脚边。
她蹲下身,宠溺地拍拍它的头。经过十天的相处,她早已习惯小毛球的存在,从一开始拒绝付出关爱,到最后还是被它可爱的模样给征服了。
“小毛球,怎么办?我伤了你主人的心了……”她对着它自言自语。
“汪!”小毛球轻吠了一声,一副讨好的模样。
她站起身,走进卧室,小毛球也一路尾随了进来。她打开化妆台的抽屉,取出那个放着大溪地明信片的纸盒,把卡片和干掉的紫玫瑰一起收放进去。
第4章(2)
铃——
一阵突兀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汪!”小毛球听到声音,吠了一声。
“乖,不要吵,我要接电话。”她摸了摸小毛球的下巴,从包包里取出手机,小巧的萤幕上显示着“妈妈”两个字。
她的胃部蓦地一阵紧缩,小心翼翼地接听。
“……喂?”
“恺意,我人在画廊,你今天为什么没上班?”手机另一端,韩母劈头问道。
“我排休年假,在家里。”她低声地说。
“那我现在过去找你!”韩母的语气霸道不容拒绝。
“妈,有什么事吗?”她紧张地问道。依照以往的经验,母亲这么急着上门找她准没什么好事。
“我们见面再谈。”
“妈——”她张口欲言,手机却已传来断讯声。
恺意坐在床沿,垮下肩膀,感觉胃部好像纠结成一团,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她的身上,教她隍恐不安。
半个小时后,韩母开着车来到魏牧擎和韩恺意的寓所,向管理员通报后,拿着临时的感应磁卡刷门进入电梯。
恺意先把散落在地毯上的小狗玩具一一收进篮子里,又将小毛球关进书房,然后才开门让母亲进屋。
韩母在玄关处脱下高跟鞋,趿着拖鞋进屋,瞧见角落的小狗窝,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家里有养狗?”
“嗯。”她驯顺地点点头,又解释道:“不过我把它关进书房了。”
“牧擎在家吗?”韩母打量屋内一圈。
“他去上班了。”她看了母亲华贵的装扮一眼,问得小心翼翼。“妈,你说有事要找找,是什么事呢?”比起魏牧擎的妈妈,她的母亲更是难以想与。对她总是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口气强势,鲜少有慈爱的一面,但对两个弟弟倒是极尽的宠溺。
偶尔她都不禁要怀疑自己不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更多时候她觉得母亲根本是把第一段婚姻破碎的愤怒发泄在她身上。
“先泡杯咖啡给我,我们坐下来慢慢谈。”韩母在家里颐指气使惯了,私下也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好。”她驯顺地点头,揣着一颗不安的心,走进厨房,打开磨好的咖啡粉,倒进机器内。
韩母跟着走进厨房,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取出了一份企划案,放在桌面上。“这个东西你看一下。”
“什么东西?”恺意转过身,摊开桌上的文件,里面是两个弟弟开设网路游戏公司的增资企划案。
她在心底哀叹道,他们该不会把增资计划的念头动到牧擎的头上吧?
“你弟弟开的那间网路游戏公司在研发新的游戏软体,需要一些资金,所以拟定了一个增资案,我觉得可行性很高也很值得投资,如果成功上市的话,获利会很可观。”韩母说道。
恺意的眉头轻轻蹙起来,简单翻阅了一下增资案。据她的了解,两个弟弟跟继父拿了两千万元成立网路游戏公司,前前后后花了近三年的时间才研发出第一套游戏软体,请明星代言又搞了不少宣传花招,可惜市场上同类游戏商品太多,系统本身又不稳定,所以赔了不少钱。
“牧擎他最近为了爸爸淡水的豪宅建案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没有办法再参与这类的投资计划。”恺意刻意提醒母亲,魏牧擎已经为了淡水建案花费不少时间与精力了。
再说,两个弟弟的网路游戏公司要是真能赚钱,以母亲待她凉薄的经验看来,怎么可能把这种好处告诉她呢?
“又不是要他去管理公司,只是想叫他拿点钱出来投资而已!”韩母的声音拔尖了起来,对于女儿的推辞颇为不满。
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