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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瞪着他伸出来的手,古月奴抿唇不语,别开了脸。
她很清楚在这个男人的阻挠下,自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转身回到慕撼城的领域,另一个就是认命的跟他走。
虽然她两种都很不想要,可真要她二择其一,她还宁愿选慕撼城,至少他只是袖手旁观,并没有真的动手伤害她的亲人。
“小雪人滚地圆,小小一颗状似人,小娃儿爱雪人,咕噜咕噜滚成团……”
突然间,身后的邢伤随轻吟出这首童谣,那音调让她的脚步微顿。
“你怎么会唱这首歌?”带着诧然的眼神,她转头问道:“你究竟是谁?”
这首童谣是她很小的时候,一个小哥哥唱给她听的,可自从那个小哥哥离开古家后,她就再也没有听过了。
隐隐约约的,她知道今天她将解开心中所有的疑惑。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和古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邢伤随的思绪径自掉回到很久之前,他神情虽然不似以往那样的冷残,可却布满哀伤。
“小时候,爹娘带着我在你们古家帮佣,虽然日子贫苦,倒也不失和乐,谁知道有一回,你爹在外头喝了酒回来,撞见我娘就色心大发,将我娘给……”
“啊!”听到这里,古月奴忍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呼。
她是知道爹性好渔色,颇不安分,但对自家下人,尤其又是有夫婿的女人伸出狼爪,这未免也太……
“我娘不甘受了了委屈,一状告到你娘那,你娘却是假意安慰,妒火中烧的她当晚就派人烧了我们一家三口住的陋屋,我运气好,半夜起来上茅厕,所以没被烧死,谁知道你娘却不死心的将我一个小娃卖给人口贩子……”
听到这里,她心中的怨怼也不禁去了大半。
难怪这么恨呵!
奇异的,原本对邢伤随有着满心愤恨的古月奴,就这么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
或者该说,她不是没有想到这层,只是终究是自己的爹娘,谁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丑陋呢?
只是也诚如慕撼城所说的,若非血海深仇,谁会花上那么大的力气来灭人全家。
原来,一切都是爹娘造的孽。
那还有什么能怨,还有什么能恨的呢?
一抹突然其来的释然拂去她脸上冰冷,仿佛察觉她的改变,刑伤城没有多说什么的就转身。
“小随哥哥!”忍不住地朝着那抹孤寂的身影喊道,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她总是这么喊他的。
原本笃定的步履一顿,不过邢伤随并未回身,就在古月奴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同时,他却开了口。
“小随哥哥早已经死了,现在的刑伤随亦非昔日古家长工之子,你与我只能算是陌路吧!”
有些事可以释然,但却再也回不去从前,这道理邢伤随一直懂得。
“如果真的不存一丝情分,你当初也不会收回满心的仇恨留下我的一条命,我知道你也是惜情的。”
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是邢伤随真心要伤她,只怕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别把我想得太好,我是看在慕撼城那白花花的银两上,才手下留情的。”
不想牵扯太多不必要的情感,在他的眼里,古月奴不过就是慕撼城的女人,其他什么都不是。
“那你今天为何而来?”
“因为我那个傻兄弟爱你,而你这个笨女人却一直钻牛角尖,所以我不来成吗?”即使方才话说得很冷,但邢伤随却在不经意间以兄长的口吻说起教来。
小时候,他总是这么对着她说话的。
“敢情你们还真是哥俩好啊?”
知道了所有真相,不再怨恨的古月奴却依然忍不住地酸道。
一个为兄弟对古家的事知情不报,另一个就为兄弟的感情事来说教。
有没有搞错啊?
“当初我是故意骗你的,他知道的其实很少很少。”终于,邢伤随难得地发起善心,替兄弟讲了话。
“而且要不是看在他愿意花上几百万两银子来买你一条命,让我这辈子吃穿不愁,你以为我会有这个闲情来管你懂不懂他的心吗?”
“你……”厚,真是会被这诚实到糟蹋人的话给气死,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小时候那个好疼她、好疼她的小随哥哥吗?
人果真是会变的。
“那个笨男人是真的爱你的。”就在她气嘟嘴之际,邢伤随的人已经不知飘到几里之外。
等到她再抬头,除了雪地上那长串的足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唯一留下的是他那句不断回荡在寒风中的声音——
那个笨男人是真的爱你的……
第九章
冷!
除了让人血液凝结成冰的冷,慕撼城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明明差人将屋里的炉火烧得旺,可是唯一感受到的就是一股的寒意。
褪去那张老迈的人皮,身形不再佝偻,他挑眉望向端坐他前方面无表情的古月奴。
一如他所料的,她早起疑心,而在她的精心布置之下,她的怀疑也得到证实。
知道真相的她想走,却被他所安排的人阻去路,所以走不成。
再然后,他醒了,两人就这么无言的对峙到现在。
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就像是个入定老僧似的,完全的不为所动。
“咳……”向来气定神闲的他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沉默,轻咳一声,试图打破僵局。
“你别生气了。”近似低哄的一句话,好不容易从慕撼城的口中艰难的吐出来,偏偏佳人依然不领情。
只是静静的坐着。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知道你倔,宁愿为婢也不愿做我的妻子,宁愿病死也不愿求助于我,我……”
他很努力地试图让她了解自己的“苦衷”,可没反应就是没反应,话说得他自己都有点气虚。
好吧,他承认使这种手段有部份是想要惩罚她。
可是……他并没有真正伤害她啊!
“你可不可以说句话啊?”向来是个天之骄子,哪里能够容许被人漠视,唱腻了独脚戏,他也有些火气了。
虽然他骗人不对在先,可他都“道歉”了嘛!
抬头,清亮的双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古月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良久之后,她终于启口说道:“我要离开。”
明知他不会答应,她还是很故意的这样表示。
其实在经过与邢伤随的那番对话后,对过去的恩恩怨怨她已经大半释然。
只是……依然气呵!
眼前的这个男人凭什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就要?这般霸气地操弄着旁人的人生。
她也让他尝尝那种心绪被人吊在半空中的滋味!
“除非我死!”想也没想的,慕撼城咬着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蓦地起身,古月奴只是冷冷的吐出这一个字,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径自转身。
好?好什么?
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那纤细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地问道:“好什么?”
“既然我要离开,必须等到你死,那么我就回屋里去慢慢等。”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算是哪门子的话啊?
总有一天等到你死的意思吗?
“你……”他气结,瞪着她却是语塞。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似乎意识到他的怒气,她翩然回首,脸上漾着明显虚假的笑容。
瞪着那抹笑容,慕撼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女人绝对是存心要气他的,她明知道他最讨厌她喊他主子!
不想她用主仆之间的分际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得那么开,他开了口,喝停她离去的脚步。“你给我站住!”
紧锁着她的眸,就在古月奴以为他的怒气即将爆发之际,他却收回目光中的凌厉,软声问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你又何必纡尊降贵的呢?你是有恩于奴婢的主子,奴婢人微言轻,哪里有资格说什么原谅不原谅。”
这左一句奴婢、右一句奴婢的,听得慕撼城血脉偾张,额际青筋尽露。
“你不是丫鬟,你是我的娘子!”
“您可是花钱买下我的大爷,您高兴说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一切您说了算。”
瞧,她多尊重他,多乖巧啊!
句句用“您”这个敬称,如果往后真的惹怒他,让他给扫地出门,那么她一定可以当个左右逢源的好丫鬂。
心中的仇恨没了,古月奴也不再钻牛角尖,又恢复以往那种灵巧活泼的性子,只不过她小心翼翼的不让他给瞧出来。
总该要有人让他尝尝苦头,免得他骄傲的以为这世间的一切都要绕着他打转。
“二少,没事的话,那奴婢告退了,哪天要是你死了,或是愿意让我离开慕府,您应该知道在哪儿可以找着我。”
“你……”纵身飞掠,他一把扯住正要跨过门槛的她,迎着她那冰冷的眸光,他咬着牙警告,“别妄想我会有放你离去的一天。”
“无所谓!”面对他的警告,她只是简单的给了他三个字,然后将手臂自他的大掌中抽离,扬长而去。
反正她本来就不期待他会真的放她离去。
对于慕家男人的固执,她领教的可不只一次,她吃定慕撼城也是这么固执的男人,所以才想要替自己出这么一口气。
“该死的!”
望着她绝然离去的身影,慕撼城的愤怒突然沉静下来,闭眸思索。
须臾之后,他的脸上浮现一抹狡笑。
如果她早就起疑心,那么又为何还愿意与他水中缠绵,她应该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无动于衷吧?
她是自称丫鬟啦,可是好像没人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
这慕府里的每个人见了她,还不是恭恭敬敬的唤声二少奶奶。
唉!
真是无趣耶!
无趣得害她开始想念和慕撼城对峙的日子。
本以为可以成功的将他逗弄一番,好出出心中的一口闷气,可谁知打那天摊了牌,他就像从这世上消失,不但没有再来烦她,甚至就连在慕府也看不到他出没的身影。
结果……她心慌了!
他该不是真被她气到放弃了吧!
时移境迁,因为弄清过往的一切,她心中早就不再怨恨,昔日对他的种种爱恋也渐渐的回了笼。
再说,这阵子也听闻大嫂说了不少在她失踪的那段日子里,慕撼城的心急与作为,她的一颗心早就跟着软了。
会这么冷淡对他,也只是气……
谁知他怎么就被她给气跑了。
爱啊,怎么这么烦啊?
她不过使使小性子,结果他就真的不见踪影,那现在……现在……她又该怎么下台呢?
总不能要她大剌剌的走到他面前求他回头吧?
那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呢?
恨恨地拨弄着身旁的树丛,抖落了几片绿叶,突然不远处竟传一阵阵的嘈杂。
她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了没一会,脸色大变。
他们在嚷嚷什么?
二少中毒了,快要不行了,快差人去请大夫和御医姑爷回来……
他们是这样喊的吧!
不对,古月奴猛地摇着头,努力地说服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顾不得因为听到那些话语而有些发软的脚,她跌跌撞撞地朝着嘈杂处奔过去。
才靠近,就见长工们抬着一个人,个个面色凝重。
泪……在她还来不及弄清楚一切的时候就成串的滴落。他怎能?
在她已经放下一切,只差一块台阶下的时候,他用死来惩罚她的固执吗?
颤巍巍地步上前去,簇拥着的人群见到她的到来都主动让出一条路。
“二少奶奶,你就别再气二少了吧,他真的……”声泪俱下的请求此起彼落地在古月奴的耳边交错着。
深吸一口气,她低头望着那个不再显得霸气十足的男人。
“你来啦!”望着她,慕撼城虚弱的笑了,然后朝着她伸出手去。
毫不犹豫地将手放进他等待的大掌之中。那些怨啊、气啊、下台阶什么的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怎么了?”她傻傻地瞪着他苍白的脸问,只是单纯的想要听到他说一声他没事。
可这回,他却没让她如愿,只是笑望着她,然后说道:“这回……”
才开口,他就气岔地狂咳起来。
她很自然地伸手拍着他那宽阔的胸膛,替他顺着气。
好不容易顺过气,他又开口继续说道:“只怕要如你所愿了,我一死,你怕是会忙不迭地离开吧!我会交代大哥不要拦你,让你去想去的地方,慕家会照顾你的一生的。”
耳中不断窜进他那些深情王极的话,可是古月奴却拒绝让自己的脑袋瓜去接受,她只是摇着头,然后突然喝道:“我不准!”
“不准什么呢?”又是一阵的狂咳,那仿佛要将心肝肺部咳出来的痛苦模样让她的心紧紧的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