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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动,只能躲在后面悄悄吐些污言秽语来泄愤。
水使陡然停住脚,转过身来。那双毫无感情的白瞳直直望了过去,目光从那几头哞哞乱叫的牛马扫到那些或害怕或愤怒的人脸上。
一大串灰白色的水泡倏然出现在场间!血雾飞扬中,惨叫声四起,围在此地地数千平民眨眼间死了个精光!
“贱民!”水使心中滑过低低咒骂。似乎只有带来死亡,才能让他阴郁之极的心情舒畅少许。
猎物不是他抓到的,而是濒死之际让他撞上,就这么轻而易举落入他的掌中,这个事实竟然让他隐隐生怒。
赛菲尔从昏迷中醒来时,张眼便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看不清任何东西。四周更是安静得吓人。
有那么一个瞬间,赛菲尔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饱受鞭打的死后世界同样这么黑暗、这么死寂。但很快,身躯上那些密密麻麻地伤处、难以忍受的疼痛,都在告诉她,这仍然是她昏迷前的世界,只不过她被挪了个地方。
喘着气勉力坐起,粗粗摸了一遍身躯,她身上并没有明显处理过的痕迹。但伤处却都止血了。被鲜血染红的素袍不见了,身上变成一件手感极好的丝缎长裙。最诡异的是,她的头发已经被人精心打理过,溅上地血污都被洗得干干净净,摸起来顺滑无比,隐隐还散发着一股百合花的清香。
想着陷入昏迷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她心中了然。不禁冷笑一声水使那家伙还真是个变态!
喘息稍定,赛菲尔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慢慢摸索。触碰着周围坚硬的石壁、冰冷的镣铐、生锈的铁栏,还有那股幽冷中带着血腥地气息,她能肯定自己正在一处监禁之地。
没想到北斗城还有这种地方啊,她冷笑着,慢慢斜靠在墙上。杀戮过后,发泄过后,她的心只留下无尽的冰冷与绝望,到了此刻,她连怨怼心情都生不出来。只剩下一颗求死的心。
“好冷”低喃了一声,白发少女曲起长腿,双手抱膝蜷作一团,似乎这个动作就能带来些许温暖。
远远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来了。但赛菲尔根本懒得理会,依旧斜靠墙边动也不动。都已经准备好了”几乎将头低到膝盖底下的中年人,说话语气就像奴仆一般。
白发男子根本不正眼看他,自顾自的朝里走,一眨眼就走下了石阶。中年人额头全是冷汗。双腿一软便要摔到地上。这时他身后伸来一双手,稳稳扶住了他,轻声道:“才两天就将星辰广场清理出来,副城主大人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因为运送武器南下而逃过一劫的北斗副城主只觉自己快要虚脱了。恭敬无比的连应几声。
话虽这么说。但要将血腥笼罩地废墟广场清理干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还得感谢那位制造废墟的罪魁祸首。没有留下一具完整尸体在广场周围,否则他还真来不及布置刑场!
想到这里,副城主又是一个哆嗦,向身后的那人悄声问道:“这里能关住她吗?”
不知为何,那人却沉默了,半晌才勉强笑道:“大人难道不知道吗?这底下是一处专关异术者与强力武士的特殊监牢啊!”
副城主“喔”了一声,收回了往里探寻的目光,讪笑道:“那个,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大人请便。”那人颇为善解人意的拉开大门,将副城主送了出去。
快步走到阳光下,副城主舒了口气,掉头就跑。他可不敢进到牢里去,那里头关着的就是那个将北斗城摧毁殆尽的恶魔!而此刻正走入牢里的,可是那个动不动就要杀人地冷酷水使啊!
面容清秀的少年目送副城主远去,慢慢关上大门,想着底下那个已经昏迷两天的柔弱少女,心中猛然一痛,不由得神思恍惚起来。
整整一座城市的毁灭啊,她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在这种情形下与她再见。幽幽叹息着,他也沿着石阶往下走去。越来越暗沉。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后方的清秀少年仍然感觉到水使身周那股迫人地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幽禁在地下监牢最里间地白发少女,柔软发丝散落肩头,背对着牢门抱膝而坐,整个人瘦弱而凄冷。伴随着外间来人的走入,黑暗中多出了昏黄地光,但她还是没有动。
遥遥望到那一片披散在身后的惨白长发,水使猛然停住了脚。
看着那熟悉的背向姿势、似曾相识的白发身影,他的眼神陡然阴翳起来,似乎想起了极不堪回首的过往。
曾几何时,在那最里间的狭小监牢里,关过另一个天生白发的瘦弱身影。就在这一瞬,回忆如潮水泛滥开来,水使几乎要将那白发少女的身影,同数年前那个寂寞痛苦的小男孩重合起来。恍惚中,他蓦地记起,那个幽禁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被每时每刻都会发作的疼痛折磨、咬牙切齿诅咒着族人的白发男孩,不就是他吗?
是的,那么难以忍受的疼痛,每天都会发作一阵的疼痛,无论他如何抗争、如何挣扎、如何哀求、如何祈祷,都无法停止的疼痛!因极度恐惧而将他关在此地的族人们,在他身上施放了何等强烈的毒药与禁术!只是因为这白发、这白瞳,他就该承受那种可怕的幽禁,那种仿佛扎根灵魂深处的疼痛,那种残酷无情且无休止的折磨吗?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躺在幽黑死寂的狭小空间,摸着手脚上冰冷的镣铐,瞪着呆滞的眼,一遍一遍想着:若有一日能离开这里,我要
我要报仇!
带给他痛苦的人,他也要回报给他们同样的痛苦!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报仇!
在漫长的等待中,在无尽的孤寂中,在反复的挣扎中在疼痛发作到满地打滚时,在饿得半死要啃脚下泥土时,在被寂寞折磨到快要发疯时
他时时刻刻不会忘记的,就是报仇!他所忍受的一切,总有一日终究偿还!
“大人”身后突然传来的谦恭声音将水使唤回了现实,只是那出声的清秀少年被对方凶戾到极点的目光扫过,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滚出去!”水使毫不客气的说,“不然我杀了你!”
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清秀少年低低叹息一声,缓步退回石阶之上。地牢里只剩下水使一人,慢慢走到铁栏围起的监牢前。
足有胳膊粗的铁条封起了仅能容纳三四人的狭小空间,黝黑的石头带着一种诡异的晶亮色,一刻不停的吸取着牢中人的每丝能量。水使静静站在赛菲尔身后三步处,再一次打量这单薄得可怕的背影,以及垂落至腰际的纯白长发。
寂静的监牢中,白发如雪,凄清满地。
第十九节 火刑
“你真不像你的母亲。你喜欢;她也爱;倾力打造人性话的文学站点;来读吧看书从此告别书荒!”
许久,水使开口了,只是他的话语内容既突兀又奇怪,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铁栏之内,面壁斜靠的赛菲尔连一丝反应都没有,仿佛这里根本没有水使这个人,更没听到那句莫名其妙的评价。
“你恐怕根本没有见过她吧?”水使阴柔的声音继续在昏暗地牢中回响着,“降灵族的眉大小姐,当年在东大陆可是名人。我一直很想和她打一场,不过总没机会,没料到你竟是她的女儿,也算弥补我心中的遗憾。”
轻笑一声,白发男子自顾自的说道:“婀炎那笨蛋曾经在擂台上惨败给她,如今又死在她女儿的手上,当真可笑之极。”
见赛菲尔还是一声不吭,水使目光一闪,冷笑道:“别人可能会因你的年龄与外貌不同于降灵族少主,而将你们认作两个人。但我不会弄错,因为我知道你们降灵族有吸收魂体力量后改头换面的异术。”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又变得阴翳起来。当年族人因为害怕而幽禁他,却又无比垂涎他体内的力量,便想方设法去剥夺他的天赋、转移他的灵基。在当那帮长老的试验品期间,他听了不少其他异术家族的绝招与禁术,包括降灵族严禁族人使用的噬魂术。
当风使还在因年纪与外貌问题而迷惑于赛菲尔的真实身份时,水使便已猜到了她的来历天纵奇才的眉大小姐的亲生女儿,降灵族的当代族长。可他也万万不会想到,在这具属于降灵少族长的身躯里,装着一个来自另世的灵魂。
水使猜对了一半,碧当年吸收了凛的灵魂,拥有了改头换面地条件。赛菲尔目前的体型与外貌,确是因为灵魂取代与融合才变得和碧不同。但剩下的那半真相,他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赛菲尔自然不会对他解释什么。事实上,她现在连睁眼都没有力气,只是那样紧紧蜷作一团,靠坐在冰冷的囚牢中,一言不发。
水使凝视她半晌,见她头也不回的任凭自己道出族里秘密。白瞳中闪过一道寒光。停了停,他心中却渐渐高兴起来。这猎物越是表现得强硬扎手,他便对她越有兴趣。一想到能令这样的她屈服,他就会不自觉地兴奋起来。
“喀嚓”一声轻响,铁栏缓缓露出一道半人高的缺口。赛菲尔只觉背后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整个人被那股力量硬拖了出去,转眼间便到了水使怀里。
“莉莉,你觉得自己能保持多久的沉默?”左臂搂着那具毫无力气的纤细身躯。水使的右手慢慢拈起一缕带有百合香气的白发长发,凑近嗅了嗅,慢悠悠道,“你真的不像眉,她可不会隐忍到这般地步。”
怀里地惨白面孔正正对着他的下巴,双眼无力的闭合着,整张脸上毫无表情。即使在他含住她的耳垂时。那张冷到极致的脸庞上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上次你还会脸红呢”低低的邪笑声就响在耳边,热气呼在她的脖颈间,带着种撩人地痒,那个声音在说,“怎么,这一次你已经习惯了吗?”
“这次你又想玩什么?”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赛菲尔睁开眼,那双仿佛含了冰的晶蓝之眸定定望着他,“不过随便你吧。”
“怎样都无所谓吗?”水使将手探入对方的长裙中,声音倏然变冷。“对女子来说,失去贞操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吗?清白不是最重要的吗?”
贞操?清白?听到这两个词,赛菲尔脑中有什么记忆被触动,模模糊糊的话语浮现了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个体的纯洁与否在于他的灵魂,而不是他地肉体你不要太介意外在一些东西的失去,没有什么比开心活着更重要呃,在我眼里,只要你保持自己高尚的、无垢的心,那你就是最纯洁的!嗯,不要管什么。那个,女人都不应该在乎,那个,其实”
为什么,脑中会忽然出现这段话?她当日稀里糊涂挤出一席话来安慰被“抢婚”的精灵。而对现在的她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开心活着?高尚无垢的心?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奢望吧!
从带着赤发血瞳踏入北斗城地那刻,她就已经抱定了求死之心。还会在乎什么清白不清白?比起失去生命的人,她这样根本不算什么伤害,就当被恶狗狠咬一口好了!
绝望的冷意在体内蔓延,赛菲尔的心里根本泛不起任何波澜。轻轻呼了口气,她索性放松了身体,带着一丝讥笑盯牢了水使:“我说了,随便你。”
她就这么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对方,任凭他那只带着冷腻感觉地右手慢慢抚上她地脸,一路向下。随他怎么揉搓挑弄,她只是面无表情,眼里也没有一分热度,就好像他抱着的只是一具冰雕木像,毫无生机、毫无知觉。
水使地右手熟练的在那冰冷肌肤上游走,动作轻柔而灵动。可他使了百般手段,却没有任何效果对方毫无反应!
他挑起眉,看着怀中少女一副任他施为的模样,心中不悦之极。这带给他最大期待的玩物,没有倔强、没有反抗,也没有屈服、没有求饶,她就像放弃了一切、漠视着一切,对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境况全不在乎。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挫败感他想践踏的只是这少女的尊严与灵魂,并非那具伤痕累累的不完美身体!
冷哼了一声,他手臂一抖,赛菲尔被重重甩到地上,很快便又回到那间狭小的黑石监牢。
“我会等待明天的来临那些逃走的人会来救你吧?可爱的莉莉,我非常期待看到,在那个时刻到来时,你脸上的表情”
听着那冷冷的声音逐渐远去,赛菲尔低垂的眼睫毛微微一抖,僵硬了许久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监牢中地黑色石壁又开始吸收她的力量。赛菲尔几乎瘫软在地,心中默默想着:安妮现在应该已经带着剩余队员返回北大陆了吧?对,她是个谨慎的聪明人,不会出现在明天的刑场上…她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