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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彻肺腑。
痛到她失了力气,像个没有骨头的布娃娃,跌跌撞撞的被揪着前行。
直到一股浓重的脂粉气冲进鼻腔,才猛然醒悟过来。抬关一看,“凤艳阁”三个大字灼灼生辉。
大吃一惊,屁股向后一坐,脚蹬住地面,拚命向后用力,号叫道:“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被卖进青楼呀”
老板娘用力的拽她:“你吃霸王餐的时候怎么没早想到?给我进去”
“不要不要不要哇”
二人在青楼门口揪扯成一团。唐果突然大声叫道:“跟我回家拿钱!回家拿钱!”
“钱”字落入耳中,老板娘顿时停止了纠扯,却仍忿忿道:“不要再耍花招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骗人!”
“不骗你!绝对不是骗你!我家里有钱!”
小二在旁边扇风点火道:“老板娘别相信她,家里有钱还出来吃霸王餐啊!”
眼看着老板娘要听从小二的谗言,她急忙道:“只要你们愿意跟我回家,我付双倍的钱!如果我做不到,你们尽管再把我拖回来卖好了!”
老板娘心动了,吩咐小二道:“咱们把她抓紧了,不信她能跑的了!”
二人一左一右,把唐果夹在中间,一人抓住她的一只胳膊,跟着她走。这状态看似很亲热的三人行,实则没爱的很啊~
郭府内堂里,郭宇骆、柳氏、倪端儿三个人,围着家仆齐海,面面相觑。
半晌,郭宇骆头痛的抚了抚额头,指了指齐海,道:“你,再说一遍。”
齐海有板有眼的重复一遍将刚刚的汇报:“昨夜小的带人巡夜,忽听花园拱桥处传来异响,就过去查看,结果看到小姐跟太子殿下蹲在桥拱下的水中。”
柳氏不甘心的道:“你确信那是太子吗?”
齐海:“小的目力还好,不会看错。”
郭宇骆烦躁的催促道:“还有呢,你刚刚说糖儿当时正在做什么?”
齐海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小姐拿了一把匕首,抵在太子殿下的咽喉。”
柳氏脸色一白,跌坐在椅中。郭宇骆勃然大怒,一掌击在桌上:“这个不肖女!这是犯上之罪啊!”
齐海道:“小的当时以为小姐不会真的伤及太子殿下,但胁迫太子之事非同小可,若是声张倒让局面无法收拾,索性装作没看见,带人离开了。”
郭宇骆点头:“好,这事你做的好。本该如此。哼!等这不肖女回来,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倪端儿惊得一颤,眼珠转了一转,忽然上前一步道:“老爷,妾身倒觉得,此事没甚大不了的!”
郭宇骆眼一瞪:“还没什么大不了?!都拿刀胁迫太子了,这可是杀头之罪!你还护着她!糖儿任性妄为,还不都是你们平日里惯的!”
倪端儿耐心的娓娓道:“老爷息怒。妾身觉得,糖儿对太子不敬的行为,且要看是在何等情境下。老爷想一想,小姐怎会与太子在花园中相遇?或者是私下相会也是极有可能的。妾身猜想,大概是二人在花园中相会,恰被夜巡的家丁发觉,小姐怕被人知道失了颜面,所以才逼着太子不许他出声的。是否真的如此,但看太子是否声张此事就知道了。”
郭宇骆一听,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却仍是愤怒难平:“即便如此,仍是该打!即使是有婚约在先,也不该私下幽会!即使是幽会,也不该拿刀威胁太子!”
倪端儿仍不死心,搜肠刮肚的找着辩辞,半晌憋出一句:“老爷,闺房之乐,有甚于玩刀者呃”这话说出来,又遭到郭宇骆狠狠一瞪,顿时呐呐的不敢再说话。
这时忽有家丁进来通报,说太子殿下来访。三人顿时面色发白,心内慌张。
谁与谁的较量
这时忽有家丁进来通报,说太子殿下来访。三人顿时面色发白,心内慌张。
郭宇骆首先镇定下来,对两个老婆道:“你们先退下。”
倪端儿不放心道:“老爷切不可急着领罪,且看太子做何反应”
他挥了挥手:“我自有分寸。”
柳氏和倪端儿躲进了内室,郭宇骆欲出去相迎,卫清萧已走了进来。郭宇骆向前行礼,卫清萧扶住:“大将军不必多礼。”
落座后,卫清萧微笑着问道:“令爱的病症可有好转?”
郭宇骆赶紧回道:“不过是在外受了点惊吓,已好些了。”
“哦。那就好。”闲闲的抿一口茶。
郭宇骆见他毫不提起昨夜之事,心下大安,认为情况恐怕就是倪端儿猜测的那样,本是小儿女间的胡闹,无甚大事的。
卫清萧将茶杯放回桌上,站起身来,道:“清萧颇是牵挂呢。不如就进去探望一下,如何?”
“这” 郭宇骆心道,看来你是打算把戏演到底了,老夫奉陪!转身捧起女儿离家时留下的那封书信奉上,“还要跟太子殿下请罪,小女知道太子今日要来,居然不知好歹的躲出去了。”
卫清萧眉毛一扬,接过那张涂得狗爬一般的纸,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眯了起来,低声念道:“亲爱的父母大人:未婚男女婚前见面实在是有违伦(是伦吗?)伦理纲常,有失体(是体吗?)体统,女儿出去避一避,很快回来,勿念,我爱你们糖儿上。”
一边念着,嘴角深深的抿弯。
郭宇骆偷偷瞥一眼太子的神色,见似乎没有怒意,心下松了一口气。
卫清萧微笑道:“令爱写错了好几个字,语句不甚通顺,书法尚需修习。”
“是是是,老臣教女无方。”郭宇骆擦汗。听起来太子殿下是在挑剔糖儿的文笔,可看起来为什么一脸喜色呢?
老板娘和店小二押着唐果一直走到大将军府的门口,唐果停下了脚步,道:“到了。”
老板娘抬头一看,“大将军府”四个大字跃入眼中,朱红大门厚实沉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两名守卫威不可犯老板娘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揪上她的领口:“小丫头,你耍我啊!你敢说这是你家?!”
还未等她辩解,噌的一下,一支锋利的长枪指中老板娘的鼻尖,但听奶声奶气的一声大喝:“大胆刁妇!放手!”
老板娘吓得一哆嗦,松开了唐果的衣领,两眼盯着枪尖变成斗鸡眼儿,冷汗涔涔,呆若木鸡。再顺着枪杆儿望去,却见执枪对着她的,居然是个七八岁的锦衣小娃娃,怒目圆睁,小嘴巴愤怒的抿着。
唐果乐了——原来是郭轩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见有人欺负他的姐姐,就夺了守卫手中的长枪冲了上来。
老板娘见原来是名小娃娃,气不打一处来,拿手拨拉了一下那枪杆,斥道:“谁家的小孩这么调皮啊这是?走开走开。”
郭轩手中长枪一送,直直插入老板娘头顶的发髻。老板娘大惊失色,尖叫一声,面色惨白,再也不敢动一下。
唐果见状赶紧劝阻郭轩:“轩儿不必这样,莫要伤了她,把枪收回来,乖啦乖啦。”
轩儿哼了一声,这才将枪收回。
两名守卫走过来将老板娘和小二拿住,对唐果恭恭敬敬道:“大小姐受惊了。请大小姐示下,是否将这两名刁民押下杖责?”
老板娘和小二腿一软,跪倒在地,没命的哀号起来:“大小姐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哇”
唐果过意不去了,道:“哎呀起来啦起来啦,是我不对在先啦。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我爹要银子给你们。”
守卫应下,却见老板娘拚命摇手:“不要了不要了!钱我不要了”一边哭唧唧的嚷嚷着,由店小二扶着,狼狈而去。
唐果在后面叫道:“哎哎哎,别走哇,我真的想给钱啊,我很有诚意的~唉”
见老板娘和店小二逃命似的远去,她无奈的叹一口气,腿上一紧,某小子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小嘴一张,哇的哭起来。
“呜哇姐姐又偷跑姐姐说话不算数呜哇哇”
郭宇骆正与太子坐着闲话,齐海忽然进来,禀报说小姐回来了。
郭宇骆看一眼卫清萧,却见他的嘴角的笑意已然隐去,眼中蓄了些阴霾。他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心中暗暗叫苦:这两人到底在搞些什么啊!
却听女儿的讲话的声音渐行渐近:“好啦轩儿不哭啦擦擦眼泪乖啦乖啦”
说话间,唐果已牵着还在抽噎的郭轩进到屋内。一眼看到座上的卫清萧,顿时拉下脸来。
郭宇骆赶紧道:“糖儿,还不快见过太子殿下。”
“哼!”她鼻子里喷出冷气一股,脸一扭,看也不看他,只对着郭宇骆说,“爹,给我十两银子。”
“要银子做什么?”
“赎、身。”她从牙缝里狠狠飚出两个字,一记眼刀甩向卫清萧。
“咳、咳、咳、咳”郭宇骆一口气走岔,咳个没完。唐果见状赶紧上前给他抚背。
卫清萧神静气闲站了起来,朝着咳嗽中的郭宇骆拱了一下手:“我先告辞。”
转身悠然离去。某果的眼刀刷刷刷飞向他的脊背
是夜,唐果被郭宇骆罚跪着抄写《女诫》。
听起来罚的挺重的,可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被罚之人膝下垫的厚软的垫子,身边燃着暖烘烘的暖炉,左手摆着茶水,右手摆着点心,前面站了一个棋儿替她研墨,后面蹲了一个轩儿给她捶腿。
可是她仍是叫苦连连——这繁体字她认都认不全,抄起来尤其费力。不过是抄了一小段就无法坚持了,索性往案上一伏,假装睡着了。
棋儿见状,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到床上睡下。然后回去继续研墨。在床上装睡的某果奇了——她都不写了,还研墨做什么?
偷偷将眼睛睁开一道缝看去。只见轩儿正伏在案上替她抄哪。抄了一会儿,停下看了看,摇着小脑袋叹了一声:“唉,姐姐的字真是丑到难以摩仿。”
然后醮了醮墨,苦苦的埋头抄写。
唐果合了眼,睫被悄悄的打湿。来到异世,能得到如此温暖的家人,她是何等的有幸。
次日,瞅着郭宇骆上朝去了,唐果立刻打算出门。棋儿见她又往外跑,赶忙阻拦住:“小姐,老爷吩咐过你要在家练字,不准你出门的。”
“哎呀,让我练字不如打死我!让轩儿替我写啦。我就是出去逛逛嘛。”
“不行!让老爷知道了,又要挨罚了!”
“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在他下朝前我一定回来。”
“可是”
“哎呀,你陪我去好了,这下放心了吧。”
棋儿阻拦不住,只能跟在她的后面。
唐果直奔昨天见到洛羽痕的地方,在路边找了个台阶坐下,托着腮,凝神看着来往的人。
棋儿坐在她身边,奇怪的问:“小姐,坐在这里做什么呀?”
“看人。”她简洁的回答。
“真是的人有什么好看的?”棋儿倍感无聊,闷闷的陪坐在旁边。
“你若觉得无聊,就去近处转转。”
“我才不敢!小姐若是又跑丢了,老爷会打死我的!”
“我不会跑的,我今天就坐这儿,哪也不去。”
棋儿还是不太敢离开,但陪她坐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坐得腰都痛了,无聊到了极点,忍不住跑到附近的小摊上去看杂货。
唐果却还坐在哪里,眼睛死死盯住每一位来往的行人打量着。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忽的跳起来,跑到一个身着黑衣的路人身边,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Qī|shū|ωǎng|“洛羽痕,我知道是你。跟你说过你怎么易容我都认得出来的。我跟你道歉洛羽痕。那天的事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就那么丢下你跑了,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姑娘认错人了。”黑衣男子头也不转的说道,脚步毫不停留。
身后传来棋儿的一声呼唤:“小姐!你去哪里呀!”
她回头看了一眼棋儿,再转过头来时,黑衣男子已走得看不见了。
她无力的叹一口气,沮丧得五官都垮了下来。
棋儿奔过来拉住她的手,警惕的问:“小姐你想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啊?”她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咱回家。”
第二日,唐果准时又来到那路边的石阶上坐着。
棋儿看了一眼双目囧囧有神的盯着路人的小姐,抱怨道:“真不知道这人群有什么好看的。您慢慢看,我去那边逛会儿。”
几个时辰后,她终于瞥见了熟悉的身影。跳起来就追。那人却忽然加快了脚步,竟然不易察觉的运起了轻功,迅捷得她根本追赶不上。
她冲着那背影大声道:“浑蛋!既不想认我,就不要让我认出你来!你那是什么破易容术!不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妖娆,根本没必要看脸就认得出来吗?!”
那背影滞了一滞,却没有回头,迅速的消失了。
她站在街心,抬手狠狠挥去眼角的泪花,回头找到棋儿,打道回府。
第三日。街边石阶上。
瞥见一个脸部削瘦的胖子走过去后,唐果哈哈一笑:“真是的,谁见过胖子长着瓜子脸啊!光在衣服里塞棉花有什么用?在脸上糊块面团才显得协调好不好?”
瓜子脸的胖子板着脸一声不吭的走过去。
第四日,街边石阶上。
当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