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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笑笑见她神情不自然,断定她是勉强自己才这么说的,便更加不答应。两人来回说了很多句,聂小艺终于放弃了把谢文佳搞生病的计划,恹恹地坐下了。
参加一次笔会说不定也没什么事儿会改变。
她自我安慰般想着。
晚些时候时候有晚宴,两人忙活着收拾东西换衣服。可能是还在对白天的事情耿耿于怀,谢文佳对聂小艺一直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连说话都是些轻言细语。
每当她表现得非常明显的时候,聂小艺总是想笑,可又要忍住,十分辛苦。
没人会对自己生气,刚刚正面对上“过去的自己”的时候,聂小艺只觉好笑。
大忙人于思终于在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匆匆赶回写作基地。湘江文学网的几个高层这才端着酒杯,在会场里挨桌招呼作者。
作者们年纪普遍不大,很多人在结婚后便封笔不作,因此平均年龄一直维持在二十五岁左右,三十往上的便不多了。
都是些年轻姑娘,扎起堆来的气氛不可谓不热烈,好不容易从日更的高压下理直气壮地解脱出来,谁都不愿意错过这么一个美好的时刻。
“于总放心,不用您说,我们也不会少吃少喝了的。”独酌笑着在聂小艺身边说道。
“什么吃不吃亏的,你别有什么都独吞了我们就谢天谢地了。独酌、独酌,你这可不是吃独食嘛?”谢文佳和她已经很熟,拿着笔名打趣她道。
“什么吃独食?独酌嘛,好听又好记,不像Reticent,我一直觉得,能把她的名字记住的读者,那绝对都是真爱啊!”独酌转而提起另一个写科幻的作者,Reticent,人缘颇好,文章更好的女作者。
那位作者因为私人的事情没来参加笔会,却是大家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角色,在言情一统天下的湘江,她愣是为硬科幻独撑起了一片天。她用笔冷静,逻辑慎密,一直是聂小艺在湘江最崇拜的作者,没有之一。
“Reticent说她明年一定会来的。”笑笑端着酒杯说道。“她今年恩,有点事儿”她暧昧一笑,眨了眨眼。
众人愣了一会儿,突然领悟过来:“结婚了!一定是结婚了!是结婚还是生孩子?快说!”
由独酌领头,大家非要从笑笑嘴里逼问出什么来不可,奈何笑笑就是不松口,到其它组那里去了。
不过大家也没有多失望,商量着私下一定要找Reticent问个究竟,而后便转而聊起各自的笔名、文名来了。
搞笑的、文艺的、莫名其妙的,甭管有名没名,统统被大家拿出来讨论。
“我见过最搞笑的一个就是之前在榜上的一个小说,叫“每天醒来哈哈都看到我家镜子在哈哈哈哈哈拯救哈哈世界””谢文佳的笑点与众不同,一旦被戳中就能延续非常久,说着说着自己也抑制不住得开始笑。
虽说笑话要面无表情得讲才能达到绝佳的效果,谢文佳却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她向来讲着讲着自己就先笑岔了气儿。
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你总会有一个朋友,他的笑声比笑话更好笑。
她讲的题目大家都没听清,那笑声却明明白白。谢文佳笑得投入,显得很小孩子气,于是一桌的人也跟着她傻笑,好像真的有谁听清了那题目似的。
不过聂小艺是很清楚那名字的,那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想一次笑一次,自己根本管不住自己。
她自己笑得眼泪快流出来,旁边于思却没听清,随口问道:“镜子怎么了?”
“每天醒来哈哈都看到我家镜子在哈哈哈哈哈拯救哈哈世界”聂小艺将文名又复述了一次,一边还笑得乐不可支。
于思在桌子旁边站着,居高临下,将谢文佳和聂小艺二人的姿态都看得清楚,因此很有几分无奈。
“你们两个,”他带着点饶有兴致的语气道“笑起来还挺像。”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8点更新O(∩_∩)O~~
☆、第六章 偶遇
于思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却让聂小艺好不容易松快起来的心情陡然凛了下去。
一句无心之言,却直指了真相。
刚才的饭桌上聂小艺一直默不作声,防止“雪球”越滚越大是一个,另一个就是,她和谢文佳实在太像了。
她们看过同样的书,去过同样的地方,有着一模一样的性格与经历,这造就了她们同样的表现。
她刚想到什么,谢文佳就可以在下一秒钟将这句话讲出来,完全合拍。如果她将话讲出来,有人会将她们当做单纯的性格相似,可是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人多想?或者引起别的误会?
尽管被发现真相的可能性非常低,聂小艺也不愿冒这个险。
“笑起来就不会说话,大家不都一样么?”聂小艺心中已是冰凉一片,却还要把于思的话接下去。
觥斛交错间,聂小艺看到于思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心里也就强撑着笑脸继续吃饭。
从晚宴回去,是最难熬的时刻。
她和谢文佳住在同一个房间,时间多到难以消磨,非聊天不能排遣。
聂小艺完全受不了和谢文佳面对面谈心,只能借口出去买东西,将谢文佳扔在了房间里。
这地方偏僻,几乎没什么商店,聂小艺闲逛了几圈便觉得无聊,索性顺着酒店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走下去,计划算准了时间,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再回去。
小河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能听见些微的水声,也算不上多动听。聂小艺只能放空了脑袋往前走,居然也能让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
自重生以来,她就没有放松过。
因为什么都是错的。
虽然从死神的手指缝里溜了出来,聂小艺还是笃定地认为:重生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
对着此时夜空清朗,四野无人,她才能勉强回首一下自己的过去,她在外人眼中无限风光的过去:谢文佳的生活。
抛却2011年末的封笔不谈,在此之前的时间里,谢文佳的生活可谓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网文这个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门槛不高,难混却在少有人耐得住寂寞。一拨拨人来了又走,网站的金榜上却永远竞争激烈,热闹耀眼。
然而越过电脑屏幕,顺着光纤纵横中0和1组成的庞大数据流前行,最终抵达之地不过还是那几根线和一台电脑,还有还有被手指磨得光亮的键盘罢了。
她们写过一生一世的爱情,也写过朝秦暮楚、血海深仇。
少数人的人生被写得精彩绝伦,她们却还过着多数人的生活。早晨起来胡乱吃顿饭,电脑前一坐就是整整一天,她们的生活也就是这样。
而后过不了多久,该相亲的跑去相亲,该工作的,自然也要被家人逼着去工作。岁月零落之下,少有人能真正将写手一职做得长久,多少人昙花一现,多少人默默无闻,如此而已。
所以说谢文佳的大红是天意使然,她刚一入圈便受到关注,接连几个故事都销量不俗。到11年初的时候,都已经有好几个影视剧的合同在谈了,她的成名作《女神之路》甚至都已经成了当年收视最火爆的电视剧。
最当红的女星主演,最有才华的编剧改编,最具名望的导演,自然,还有她,网文圈最受追捧的明日之星谢文佳。
多少桂冠等着她抬手去摘,她却急流勇退,宣布封笔。
这多像一个高潮迭起结局又出人意料的故事,就像此刻聂小艺溯流而上,只觉过去的生活仿佛一场大梦。轻易得来的成功,总觉得朝不保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失去。
事实上,她也已经失去。
那年的冬天,湘江文学网冬季作者大会落下帷幕的第二天,谢文佳就在微博上宣布封笔。她很少用微博,常常许久都不发一言,因此还被人传为盗号,真假难辨。
后来专栏作品完结后不再有新作出现,大家才知道,哦,嘉禾是真的不写了。
这件事在网络上传了很长的时间,战线拉得太长,以至于真正知晓真相的时候却无人理睬。
人走茶凉,世事如此。她早有预见,也并不觉得是憾事。
聂小艺望着脚边小河水面上映出星光细碎,多像上一世她曾在星城长沙见到过的长河流水。
那年她独自站在桥上,专门挑了最中间的位置。一只黑色的旅行箱她全部的家当,就靠在脚边。岸边不知道在举办什么活动,热闹非凡、人头涌动。远远地,似乎还能看到坡子街那头灯火璀璨,一片迷离的都市夜景。
她陶醉在那里,像是拥有橘子洲头百舸争流曾有过的、全部的豪气。
然而往事涛涛,奔流不回。
封笔之前就有很多人劝过她,她可以慢慢写,可以随便写,却不能不写。后浪推前浪,新人转眼就取代了旧人,想让读者念旧情是不行的,唯一保持长盛不衰的办法就是:不要让自己消失在读者的视线里。
而以她的名气,不管后来人是褒是贬,她都只会从中获利。
她却什么都不顾,人在认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不顾一切,觉得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那件事不行。壮志雄心被她昂扬到极致,决定下得坚决。
写文虽然不容易赚钱,但当红作者的收入还是非常可观的,她拿着两年来攒下的钱,背上包,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
想到这里,聂小艺还是有点想笑。当时她都二十三岁了吧?都二十三了,这个年纪,她都有不少同学结婚生子了。她却仍如此天真。
顺利的道路果然不能磨练人的心智。
聂小艺撇着嘴角嘲讽着笑了笑,转身往回走。
其实这小河与湘江并算不上相似,她又暗暗想到,一个倒映的是星光,一个倒映的是灯光。倒映灯光的宽阔浩渺,倒映星光的寂寥衰颓。
其间相似与不同,也只有人生际遇经过时,才能领教一二。
曾经的谢文佳站在桥上,等岸边人群悉数散尽了,才恋恋不舍得拖着箱子去找旅店。寂寞征程的第一站,她并没因为曲终人散而有丝毫的落寞。
当时的她没有想到的是,短短一年半之后,前奏激昂的征程,却用了她一生来收场。
来时想得有点入神了,算时间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到回去时在体力上的消耗。因此时间到了十点多的时候,聂小艺越来越疲惫,越走越慢。
冷风吹过,她开始暗恨自己思虑不周,都是又一世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想是这么想着,她边加快了脚步,这个点了,外面实在是不安全。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往出走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她低头疾行,却因看不清路而难以更快,身后有些声音,似乎是汽车。
聂小艺没由来得有点害怕,几乎就是小跑上了。
“滴滴!”那车很快就开近了,大灯照亮了聂小艺脚下的路,却没有原因得慢了下来。她心下紧张,打定主意不转身,却耐不住那车主按响喇叭。
“有事么?”她提着一颗心转过身去,问话却因为惊讶而变了调子。
没有比赶夜路的时候有熟人相送更幸运的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这么远?”车开到她身边,于思打开车窗问她。晚上太黑,聂小艺只能看到他眉头微皱,气色看起来不大好,应该是太累了。
他今天有些事要忙,一个人来来回回在北京城和写作基地之间奔波了数次,好不容易事情办完歇下来,却见这姑娘大晚上的乱跑。
真不给人省心。
于思以完全家长式的角度严厉得想着。
“快上车,”他抬手看了看表“十点五十九,你真的就这么确定这附近是安全的?”
“咳。”聂小艺乖乖上了车,听到他这话,假意咳嗽了一声。“我来的时候看见这里不乱对了,于总您”
“于思。”于思发动汽车,边纠正了聂小艺的称呼,“我知道你们都是这么叫的。”
“呃也不全是。”她尴尬道。
实际上,确实是这样。作者们每次遇到难解决的事啦,比如,盗文不删文啦,抄袭不判定啦,网站服务器太不稳定啦的一些事情,第一个反应都是@于思。
且永远都是一个腔调:于总,我知道您忙。但是,您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您这网站有这么一颗毒瘤,要怎么办下去?
微博上是这样子,私下就更不用说了,叫于总?
那不显得生分么?!
“对了,这么晚,您才回来?”聂小艺急于转移话题,并没有斟酌好言语。
“北京有点事要办。”于思答道,接着,他转过头仔细看了聂小艺一眼,审慎而严肃。“就你一个人出来了?有事?”
“就我一个,散散步就回去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会。”他言简意赅道。“有事你告诉编辑就行了。这儿太偏,不安全,晚上不要一个人出来了。”
“宿茵这几天不会过来么?”她问道。
宿茵是聂小艺的